我叫柳倩，今年二十九，市重点小学的班主任，一周六天早读，一天六节课，
改作业改到夜里一点，头发一抓掉一把。我妈常说：“你再不嫁，
就要去养老院预定情侣座了。”我嘴硬：“我陪学生陪到退休，以后他们给我养老。
”可心里也慌，尤其是半夜批完卷子，听见隔壁小情侣吵架，都觉得是撒狗粮。于是，
我下载了“心跳App”，把头像换成侧脸，签名写：“想找一个不说话也能坐一下午的人。
”刷到他的那一刻，我差点把手机摔了——照片里，男人穿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T，
侧脸被路灯打出锋利剪影，像一把收在鞘里的刀。配字更离谱：“别问我谁，问就是顺风车。
”我右滑了，没想到秒匹配。他先发：“老师？”我惊了：“你怎么知道？
”他回：“你无名指有粉笔灰，改作业压出来的茧也在。”我盯着自己手指，后背一阵凉，
却又爽得像偷吃零食——这年头，谁还不想被人一眼看穿？省得自我介绍。
那天我们聊到凌晨三点，
我把我妈催婚、校长压榨、学生早恋、闺蜜塑料……连高考那年暗恋的物理老师都招了。
他全程只回几个字：“嗯”“我在”“我懂”。我发十句，他回一句，可我就上瘾。
目标像野草一样蹿出来——“我要见他，更要拿下他。”机会来得像作弊。周五晚上，
我瘫在办公室，年级主任突然甩通知：明天去邻市参加“双减”交流会，名单里赫然有我。
我哀嚎，手机震动，他发来一句：“巧了，我明天也去邻市，顺风车，走？
”我心脏直接蹦到嗓子眼，手指抖着回：“你不怕我是骗子？”他秒回：“你怕我是？
”我盯着屏幕笑成傻子，打：“怕，但更怕错过。”他发了个定位，凌晨五点，高速口，
黑色越野，车牌尾号7。我连夜回家打包，一边挑口红一边腿抖，像去高考。
我妈追到门口：“大半夜去哪？”我喊：“私奔！”她骂我神经病，我关门冲下楼。
五点的风像刀，我站在路边，黑眼圈能当眼影。车灯扫过来，他降下车窗，
真人比照片更锋利，下颌线能把夜割开。我深吸一口气，拉门上车，
闻到车里淡淡烟草混薄荷味，像某种止咳糖浆，会上瘾。他第一句话：“柳老师，辛苦。
”声音低，带着一点笑，我骨头差点酥了。我赶紧递上提前买好的早餐：“豆浆没加糖，
我猜你健身。”他侧头看我一眼，像在确认什么，最终接过，指尖碰到我，冰得我缩了下。
高速上空荡荡，他开车极稳，我却心跳超速，找话题：“你做什么工作呀？”他打转向灯，
随口：“顺风车啊。”我愣住，笑：“别闹，正经的。”他瞥我，
嘴角勾了下：“我看起来不正经？”我瞬间脸红，转头看窗外，暗骂自己怂，
可心里更痒——神秘=吸引力平方，这题我会。两个小时车程，我巴拉巴拉说了一路，
他偶尔“嗯”一声，却会在我说“嗓子疼”时，默默递水；说“冷”时，调空调温度。
我像被精准投喂的猫，舒服得直打呼噜。下高速，他忽然开口：“下午回程，我还等你，
顺路。”我点头如捣蒜，机会，就这么死死攥在手心。然而，阻碍来得比红包还快。
交流会一结束，我手机炸了——班里两个男生打架，家长闹到校长室，
非说我偏心；教导处让我立刻交一份情况说明，还要家访。我头嗡的一声，
赶紧给他发：“抱歉，我得晚点。”他回：“不急，我等你。”就四个字，我却像被打鸡血，
杀回学校。家长比学生难缠，我嘴都说秃噜皮，才把人劝走，一看表，晚上八点。
我拎起包狂奔，边跑边发定位，气喘吁吁：“十分钟后到高速口。”刚到校门口，
一只手猛地拽住我——年级组长老赵，铁青着脸：“柳倩，你班均分掉三分，还想跑？
写检讨！”我差点跪了，好说歹说，才放我走，已经八点半。我高跟鞋蹬得飞起，
冲到约定地点，空旷旷，没车。我心脏一点点往下沉，发：“我迟到了，你……还在吗？
”消息像石沉大海。我站在夜风里，眼眶发热，骂自己傻逼——人家顺风车，真把我当乘客，
错过就错过。我蹲在路边，正想哭，一双运动鞋停在我眼前。抬头，他插兜站在路灯下，
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替我挡风。“哭了？”他弯腰。我嘴硬：“风大。
”他递给我一瓶热牛奶，瓶盖已经拧松：“怕你回来晚，去前面加油站热的。”我捧着牛奶，
鼻尖发酸，忽然觉得，哪怕天塌，他也能替我扛。可下一秒，
阻碍升级——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停在我们旁边，交警下车，指他：“黑色越野，尾号7，
有人举报你涉嫌套牌，请配合调查。”我懵了，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却只是把外套披我肩上：“去车里等我，别乱跑。”我抓住他袖子：“你到底……”他低头，
在我耳边轻声：“信我，就这一次。”我松了手，心却悬到嗓子眼——神秘可以，违法不行，
我柳倩再恨嫁，也不跟犯罪分子跑。十分钟后，他回来，警察走了，只丢下一句：“误会。
”我坐副驾，手心全是汗，颤声：“你到底是谁？”他打火，目光落在远方，
终于开口：“知道太多，你会后悔。”我咬牙：“我已经后悔了。”他侧头看我，忽然笑了，
笑得像刀回鞘：“那正好，扯平。”车子冲进夜色，我却开始打退堂鼓——这趟顺风车，
我怕是上了黑车。可感情这东西，就像批卷子，越努力越上瘾。
我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万一是误会呢？万一是私生饭报复呢？
我班学生还写“老师我爱你”的匿名情书呢，成年人就不能有疯狂粉丝？
于是我开启“倒追+摸底”双线程。白天，我依旧做拼命三娘，
把班级均分硬生生拉回年级第一，校长当众表扬我，我笑得像得奥斯卡，
心里却想：得把光环攒着，万一将来他真翻车，我好有人撑腰。夜里，我化身福尔摩斯·柳。
我翻遍“心跳App”他的动态，仅三天可见，唯一一条是漆黑天空，配字：“云在听。
”我百度识图，天空定位，比对气象，锁定拍摄时间大概在上周三凌晨两点，
地点应该是城南废弃游乐园。我连夜驱车去，废弃摩天轮吱呀转，像鬼片现场，
我腿抖成筛子，却硬是在地面捡到一张碎发票，抬头“顺意心理诊所”。
我心脏咯噔一下——心理诊所？他是病人？还是医生？第二天，我请假翘班，冲到诊所，
前台护士眼神闪躲：“客户资料保密。”我掏出教师证，义正辞严：“我是他女朋友，
他失踪了！”护士小姐姐被我唬住，偷偷递给我一张预约单，名字那一栏，只写姓氏：顾。
时间：每周四晚七点。我如获至宝，周四我提前蹲点，戴墨镜口罩，把自己包成木乃伊。
七点整，他出现，穿连帽衫，帽檐压到眉骨，依旧生人勿近。我猫着腰跟进去，
电梯门合拢那一瞬，他忽然伸手挡住，抬眼，目光穿过我墨镜，像X光。“柳老师，查岗？
”我当场社死，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我梗着脖子：“谁让你不说，我只能自己查。
”他叹了口气，把我拽进楼梯间，按在墙上，声音低哑：“真想听？”我点头，点到一半，
他低头吻住我，薄荷味炸开，我大脑直接死机。一分钟后，他松开我，
拇指擦过我嘴角：“盖章了，现在算自己人。”我晕乎乎，
差点把“你到底干嘛的”忘到九霄云外。他拉着我走出诊所，夜风一吹，我回神，
继续缠：“你别想色诱蒙混！”他失笑，掏手机，拨了个号码，递给我。
对面传来稚嫩的童声：“顾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我石化，手指僵在半空。他挂断，
耸肩：“现在还要听吗？”我听见自己心脏咔嚓一声裂——原来人家是单亲爸爸？
那我算什么？插足后妈？我转身就跑，他追两步，没追上，站在原地喊：“柳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