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比花娇
这不是原剧中太后问沈眉庄的话么？
安陵容心念微动，面上却依着沈眉庄曾说过的答案，恭敬回道：“臣女愚钝，只略看过《女则》与《女训》，识得几个字罢了。”
皇上听闻，也觉满意，笑道：“听你谈吐，倒像是读过不少书的样子。”
“多谢皇上赞赏。”
安陵容垂首谢恩。
“女儿家多以女工为重，你能识字己属难得。”
太后瞥了皇上一眼，见他面带笑意，便点头吩咐道，“记下名字，留用吧。”
太监随即高喊道：“安陵容，留牌子，赐香囊——”安陵容接过香囊，面上并无过多激动之色。
这份沉稳落入太后眼中，更添了几分满意：不骄不躁，倒是个适合陪在皇帝身边解闷的人选。
六位秀女皆己面圣，便依着引路姑姑的指示列队离开。
这时，一只彩蝶被安陵容鬓边绒花的香气吸引，翩然停驻其上。
皇上瞧见，顿觉惊喜，下意识唤道：“安……安陵容。”
他对安陵容不过是初生几分看玩物的兴致，对其名并未上心，好在名字还算顺口，才未叫错。
安陵容闻声，心中诧异，却立刻依礼跪倒：“皇上。”
“你衣着素净，只簪一朵绒花，却能引得彩蝶流连，果真是人比花娇。”
皇上笑着赞道。
安陵容低着头，声音轻软，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臣女谢皇上赞赏。”
“起来吧。”
皇上道。
安陵容起身，随队列继续前行。
待旁人都离去后，负责引路的姑姑特意拉住安陵容，谄媚笑道：“小主还未正式入宫，便己得皇上另眼相看，日后必定前程似锦啊。”
安陵容抬眸看她一眼，唇角微扬：“承姑姑吉言。
只是不知姑姑名讳？
日后在宫中，陵容孤身一人，还望姑姑多多照拂。”
“小主言重了，奴婢香莲，在御前侍奉茶饮。
说照拂实不敢当，小主自有福泽庇佑。”
香莲忙道。
“香莲……我记下了。”
安陵容颔首道。
刚出宫门，安陵容便遇上了同样选秀出来的甄嬛与沈眉庄。
沈眉庄面带喜色，甄嬛却似有几分不情愿。
安陵容本不欲多作寒暄，正欲快步离去，却被甄嬛唤住。
安陵容会中选，甄嬛早有预料。
她容貌虽非绝色，但那份出尘的气质在秀女中却独树一帜。
眼看日后同处深宫，结交总好过为敌。
“妹妹也中选了？
早见妹妹气质不凡，中选亦是意料之中。”
甄嬛含笑招呼道。
沈眉庄对甄嬛此举有些不解，两人与安陵容素不相识，且这女子神情清冷，瞧着并不是好相处的人。
“姐姐说笑了。
论容貌气质，妹妹怎及得上二位姐姐分毫？”
安陵容目光掠过沈眉庄，最终停在甄嬛身上。
“能得皇上青睐便是天大的福分，妹妹不必过谦。”
沈眉庄温言接道。
“不知妹妹在京中落脚何处？”
甄嬛关切地问道。
“家中清贫，暂无京中宅邸，如今与姨娘暂居客栈。”
安陵容淡然道。
“妹妹若不嫌弃，可来甄府小住。
你我既同为小主，客栈人多眼杂，终究不便。”
甄嬛热情相邀道。
安陵容唇边笑意加深，爽快应道：“如此甚好，妹妹先行谢过姐姐了。”
待安陵容走远，沈眉庄才拉住甄嬛低语：“我观她，总觉得非善类。
嬛儿为何要与她结交？”
“宫中波谲云诡，前途难测。
她看着是个聪明人，纵使不能为友，也莫要轻易为敌才是。”
甄嬛解释道，“况且她方才也未排斥。
走一步看一步吧，眉姐姐。”
“你素来心思缜密，我也不多问了。
只是对她，还需多留几分心。”
沈眉庄叮嘱道。
“眉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甄嬛点头应下。
翌日一早，流朱便至客栈接安陵容前往甄府。
“陵容，想不到你这么快就交到了朋友，日后在宫中也能有个照应。”
萧姨娘颇感欣慰。
安陵容却不以为然。
她掀开车帘瞥了眼随轿而行的流朱，压低声音对姨娘道：“深宫之中，若真信了姐妹情深，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与甄嬛相识不过一日，她岂会真心待我？
她自有从小相识的沈眉庄相伴，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之人罢了。”
萧姨娘闻言怔住。
安陵容轻握她的手，宽慰道：“姨娘不必忧心，陵容心中有数。
住进甄府，总比客栈舒适许多。
姐妹情是真是假暂且不论，日子过得更舒坦倒是真的。”
轿落甄府门前。
安陵容由流朱搀扶下轿，浣碧早己候在门口。
安陵容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随即移开，浣碧衣着光鲜，气度确与旁人不同，可惜终究是丫鬟。
纵然同是甄家血脉，也只能屈居人下，心中岂能无怨？
行至浣碧身旁，安陵容忽而驻足，意有所指道：“这位妹妹生得好生标致，眉眼间竟有三分似甄姐姐，莫非是甄姐姐的妹妹？”
流朱浑然不觉，笑着抢答：“浣碧和我一样，都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哦……”安陵容拖长了尾音，目光流转，浅笑道，“原是我眼拙了。
不过浣碧这通身的气派，倒真不似寻常丫鬟呢。”
“安小主说笑了。”
浣碧心中本就不平，此刻听安陵容这般说，虽不敢表露，却也暗自受用。
她本就该是甄府小姐，纵使身着丫鬟服饰，那份小姐的底子仍在。
安陵容随浣碧、流朱步入内院，甄嬛己在等候。
“安妹妹来了，快请坐。”
甄嬛笑着迎接。
安陵容落座，目光恳切地望向甄嬛：“陵容多谢姐姐垂怜，让我与姨娘有了安身之所。
姐姐的恩情，陵容没齿难忘。”
“你我姐妹，何须如此客气。”
甄嬛含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