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解剖台上的“Z”字证物
苏砚的解剖刀悬在第七根肋骨上方，刀刃映着她冷白的脸，连呼吸都压得极轻——这是她解剖的第37具非正常死亡尸体，指尖的力度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紧绷。
镊子探进尸体指甲缝时，金属尖突然触到硬物。
她放缓动作，夹出那枚浸血的银质袖扣，袖扣背面的“Z”字刻痕极浅，边缘还留着手工打磨的毛边，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
苏砚摘下手套，指尖捏着袖扣转了半圈，指腹摩挲着刻痕，三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姐姐苏晴的尸体被送来时，指甲缝里也卡着这样一块银质碎片，只是当时技术有限，没能还原完整刻痕。
“苏法医。”
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思绪，男人的脚步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苏砚没回头，将袖扣放进证物袋密封，拉链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死者年龄25-28岁，颈部扼痕是死后伪造，真正死因待查，心脏表面有两处针尖创口。”
她的声音平铺首叙，像在念冰冷的报告。
来人走近，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胸牌上“陆时衍”三个字的金边晃了晃。
“重案组陆时衍，需要初步尸检报告。”
他的目光先落在尸体胸口的创口上，再移到证物袋，“‘Z’字标记，你见过？”
苏砚这才转身，视线扫过他右手食指的持枪老茧，又停在他左手腕的旧刀伤上——这人的身上藏着故事，和她一样。
“三年前‘幽灵注射’案，”她将证物袋推到他面前，“受害者苏晴，是我姐姐。”
陆时衍的瞳孔微缩。
那起案子是他三年前的遗憾，凶手像幽灵一样没留下任何有效线索，最后成了冷案。
他抬眼看向苏砚，发现她左肘内侧有块淡褐色疤痕，像是被重物撞击的旧伤。
“我会申请重启冷案，”他翻出笔记本，“但你是法医，查案是重案组的事。”
“我要加入。”
苏砚打断他，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尸检报告我会优先出，现场勘查、线索分析，我必须参与。”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证物袋边缘，这是她紧张时的微动作，却被陆时衍精准捕捉。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注意到她左手食指和中指的薄茧——是长期握解剖刀和格斗训练磨出来的。
“明天早上八点，给我完整的尸检报告，包括心脏创口残留物质的化验结果。”
陆时衍合起笔记本，“如果报告能提供关键线索，我就向上级申请，让你以技术顾问身份加入。”
苏砚没再说话，转身回到解剖台边，重新戴上手套。
陆时衍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她提到姐姐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红血丝——再冷的人，心底也有不敢碰的软肋。
他轻轻带上门，走之前留下一句：“解剖室暖气坏了，别待太晚。”
门关上的瞬间，苏砚的动作顿了。
她低头看着尸体胸口的创口，指尖微微发颤。
三年前姐姐的尸体也是这样冰冷，也是这样带着未解的谜团。
这一次，她绝不会让真相再埋进冷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