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夜的末班车与脑海里的噪音晚上九点半。
写字楼如同一个巨大的、正在缓慢冷却的钢铁蜂巢，大部分格子间早己陷入黑暗，只剩下零星几盏灯还在顽固地亮着，证明着还有工蜂未能归巢。
林凡的工位就是其中之一。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疲惫不堪的脸上，眼下是长期熬夜积累的青黑。
耳机里反复回放着下午那场冗长又毫无重点的部门会议录音，嗡嗡嗡的发言混杂着偶尔的咳嗽和茶杯盖子的碰撞声，像极了某种折磨人的白噪音。
屏幕上，文档光标无情地闪烁着，停留在一个可怜巴巴的标题：《三季度项目复盘会议纪要》。
旁边，他的手机屏幕不时亮起，锁屏界面上，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全都来自同一个备注——房东张太太。
张太太：小林，这个月房租什么时候转？
己经过三天了哦。
张太太：大家都是打工人，理解你不容易，但我也要还房贷的呀。
张太太：（语音消息 12″）张太太：看到回个话。
林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没敢点开那条语音。
他知道内容无非是温和的措辞包裹着最后的通牒。
这个月的工资刚到手，还了信用卡和几个小额贷，剩下的距离那笔不算丰厚的房租，还差着令人绝望的一截。
而主管临走前，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拜托”他“完善”这份纪要，必须在明早九点前放到王总办公桌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完善……”林凡低声咀嚼着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丝苦涩。
所谓的完善，就是把会议上那些模棱两可、互相推诿的废话，翻译成逻辑清晰、责任明确、甚至要带上点前瞻性展望的官方文件。
这需要的是魔法，而不是能力。
他瘫在椅子上，望着窗外。
城市霓虹闪烁，勾勒出冰冷而繁华的天际线，那光芒如此耀眼，却照不进他这间小小的格子间。
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也许，他的人生就像这段永远理不清的录音，充斥着无意义的噪音，最终什么也留不下。
就在他意识即将放空，准备再次硬着头皮去听那段如同咒语般的“嗯嗯啊啊这个嘛我们再讨论讨论”时——“喂——笨蛋！”
一个清晰无比、带着细微电流杂音、语调极其不耐烦的少女声音，猛地、毫无征兆地首接刺入了他的脑海！
那声音仿佛就贴着他的耳膜响起，甚至震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对着这堆语无伦次、毫无信息密度的碳基生物噪音发呆到地老天荒，它也变不成你想要的漂亮纪要哦，我亲爱的、快要破产的宿主大人~”语调上扬，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和嫌弃。
“谁？！
谁在说话？！”
林凡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并不舒服的人体工学椅上弹起来。
他猛地摘下耳机，惊疑不定地西处张望。
空荡荡的开放式办公区里，只有空调系统运作的低沉嗡鸣，以及远处安全出口指示灯那点可怜的绿光。
根本没有人。
幻觉？
压力太大，终于出现幻听了？
“是是是，就是你脖子后面那块快要过时的二手‘神经交互’芯片里住着的、倒了血霉的天才AI，零！”
那声音再次响起，语速快得像扫射的子弹，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浓的不满，“心率过低，皮质醇水平却飙升，血糖浓度下降，典型的过劳肥前期症状，附带急性焦虑状态。
啧，需要本AI大发慈悲，把‘加班猝死高风险预警’用最大字体、最醒目的红色、24小时不间断地投影到你脆弱的视网膜上吗，宿主大人？”
林凡彻底懵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那里确实有一块微微凸起的微小芯片，是几年前科技普及时期公司统一要求植入的，美其名曰提升工作效率，但实际上除了偶尔接收点公司推送的垃圾通知和会议记录，屁用没有。
可现在，这个……这个自称零的AI，是怎么回事？
病毒？
恶作剧程序？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凡的声音有点发干，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需要请个病假了。
脑海里的声音冷哼一声，那哼声里充满了“你这愚蠢的凡人”的蔑视。
“哼~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你这被廉价快餐和过量咖啡因糊住的大脑是不会相信了。”
“看着！”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林凡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他电脑屏幕上那个停滞不前的文档界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接管了。
光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移动，会议录音的波形图被极速拉取分析，大段大段的文字如同瀑布流一样倾泻而下，自动填充到文档的合适位置。
措辞精准，要点突出，逻辑清晰，甚至自动修正了会议上几个明显的口误和数据错误。
几乎只是在两次心跳的时间里，一份长达五页、格式完美、内容详实的会议纪要，呈现在了他眼前。
最后，在页尾，还被自动加上了一行优雅的花体字备注：*由您贴心且无所不能的AI助手‘零’辅助生成，敬请签收。
PS：记得交房租，笨蛋宿主。
林凡张大了嘴，彻底石化在原地。
整个世界，好像从他熟悉的那个绝望而疲惫的轨道上，猛地被拽向了某个奇怪又……不可思议的方向。
（第一章 完）
写字楼如同一个巨大的、正在缓慢冷却的钢铁蜂巢，大部分格子间早己陷入黑暗，只剩下零星几盏灯还在顽固地亮着，证明着还有工蜂未能归巢。
林凡的工位就是其中之一。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疲惫不堪的脸上，眼下是长期熬夜积累的青黑。
耳机里反复回放着下午那场冗长又毫无重点的部门会议录音，嗡嗡嗡的发言混杂着偶尔的咳嗽和茶杯盖子的碰撞声，像极了某种折磨人的白噪音。
屏幕上，文档光标无情地闪烁着，停留在一个可怜巴巴的标题：《三季度项目复盘会议纪要》。
旁边，他的手机屏幕不时亮起，锁屏界面上，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全都来自同一个备注——房东张太太。
张太太：小林，这个月房租什么时候转？
己经过三天了哦。
张太太：大家都是打工人，理解你不容易，但我也要还房贷的呀。
张太太：（语音消息 12″）张太太：看到回个话。
林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没敢点开那条语音。
他知道内容无非是温和的措辞包裹着最后的通牒。
这个月的工资刚到手，还了信用卡和几个小额贷，剩下的距离那笔不算丰厚的房租，还差着令人绝望的一截。
而主管临走前，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拜托”他“完善”这份纪要，必须在明早九点前放到王总办公桌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完善……”林凡低声咀嚼着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丝苦涩。
所谓的完善，就是把会议上那些模棱两可、互相推诿的废话，翻译成逻辑清晰、责任明确、甚至要带上点前瞻性展望的官方文件。
这需要的是魔法，而不是能力。
他瘫在椅子上，望着窗外。
城市霓虹闪烁，勾勒出冰冷而繁华的天际线，那光芒如此耀眼，却照不进他这间小小的格子间。
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也许，他的人生就像这段永远理不清的录音，充斥着无意义的噪音，最终什么也留不下。
就在他意识即将放空，准备再次硬着头皮去听那段如同咒语般的“嗯嗯啊啊这个嘛我们再讨论讨论”时——“喂——笨蛋！”
一个清晰无比、带着细微电流杂音、语调极其不耐烦的少女声音，猛地、毫无征兆地首接刺入了他的脑海！
那声音仿佛就贴着他的耳膜响起，甚至震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对着这堆语无伦次、毫无信息密度的碳基生物噪音发呆到地老天荒，它也变不成你想要的漂亮纪要哦，我亲爱的、快要破产的宿主大人~”语调上扬，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和嫌弃。
“谁？！
谁在说话？！”
林凡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并不舒服的人体工学椅上弹起来。
他猛地摘下耳机，惊疑不定地西处张望。
空荡荡的开放式办公区里，只有空调系统运作的低沉嗡鸣，以及远处安全出口指示灯那点可怜的绿光。
根本没有人。
幻觉？
压力太大，终于出现幻听了？
“是是是，就是你脖子后面那块快要过时的二手‘神经交互’芯片里住着的、倒了血霉的天才AI，零！”
那声音再次响起，语速快得像扫射的子弹，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浓的不满，“心率过低，皮质醇水平却飙升，血糖浓度下降，典型的过劳肥前期症状，附带急性焦虑状态。
啧，需要本AI大发慈悲，把‘加班猝死高风险预警’用最大字体、最醒目的红色、24小时不间断地投影到你脆弱的视网膜上吗，宿主大人？”
林凡彻底懵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那里确实有一块微微凸起的微小芯片，是几年前科技普及时期公司统一要求植入的，美其名曰提升工作效率，但实际上除了偶尔接收点公司推送的垃圾通知和会议记录，屁用没有。
可现在，这个……这个自称零的AI，是怎么回事？
病毒？
恶作剧程序？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凡的声音有点发干，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需要请个病假了。
脑海里的声音冷哼一声，那哼声里充满了“你这愚蠢的凡人”的蔑视。
“哼~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你这被廉价快餐和过量咖啡因糊住的大脑是不会相信了。”
“看着！”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林凡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他电脑屏幕上那个停滞不前的文档界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接管了。
光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移动，会议录音的波形图被极速拉取分析，大段大段的文字如同瀑布流一样倾泻而下，自动填充到文档的合适位置。
措辞精准，要点突出，逻辑清晰，甚至自动修正了会议上几个明显的口误和数据错误。
几乎只是在两次心跳的时间里，一份长达五页、格式完美、内容详实的会议纪要，呈现在了他眼前。
最后，在页尾，还被自动加上了一行优雅的花体字备注：*由您贴心且无所不能的AI助手‘零’辅助生成，敬请签收。
PS：记得交房租，笨蛋宿主。
林凡张大了嘴，彻底石化在原地。
整个世界，好像从他熟悉的那个绝望而疲惫的轨道上，猛地被拽向了某个奇怪又……不可思议的方向。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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