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唐俪辞，你的死期到了！”柳眼的声音带着淬毒般的恨意，裹挟着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
他身着黑袍，面容扭曲，眼中布满血丝，手中长剑泛着幽绿的毒光，
正是他耗费心血炼制的“蚀心毒”。四年了，
自从在周睇楼看到唐俪辞徒手挖出方周心脏的那一幕，这份恨意便如跗骨之蛆，
日夜啃噬着他的心神。唐俪辞缓缓回头，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深深的疲惫。
他看着昔日情同手足的师弟，声音嘶哑：“阿眼，你终究还是信不过我。”“信你？
”柳眼狂笑，笑声在空谷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我信你这个挖心食肺的怪物？
师兄待你如亲弟，你却亲手剜了他的心！今日，我便替师兄报仇，杀了你这个邪魔外道！
”话音未落，柳眼纵身跃起，长剑带着破空之声，直刺唐俪辞后心。那是唐俪辞的旧伤所在，
也是他维系方周心脉的关键之处。唐俪辞侧身欲避，却因方才激战耗损过甚，
动作迟滞了半分，锋利的剑尖瞬间穿透衣料，刺入血肉之中。“噗——”鲜血喷涌而出，
染红了玄色的衣袍。唐俪辞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向前扑去，双手死死按住腹部，
生怕腹中方周的心脏受到波及。他艰难地转头，看着柳眼那张因仇恨而狰狞的脸，
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你可知……这一剑，不仅伤我，更伤了师兄……”“少拿师兄当幌子！
”柳眼双目赤红，手腕用力，长剑再度深入半寸，“你这种怪物，根本不配提师兄的名字！
当年若不是你，师兄怎会惨死？我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就在此时，
冰泉谷入口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谁、沈郎魂和狂兰无行联袂而至。看到眼前的一幕，
阿谁脸色骤变，惊呼道：“柳眼，你疯了！唐公子一直在想办法复活方周师兄，你怎能伤他！
”“复活？”柳眼嗤笑，眼中满是不屑，“他不过是想霸占师兄的心脏，
汲取天人圣体的力量！我早已查清，他根本就是天人境的杀戮利刃，
从一开始接近我们就是一场阴谋！”“你错了！”唐俪辞猛地咳出一口血，视线开始模糊，
却依旧坚持着想要解释，“当年……当年换功大典，鬼牡丹暗中作祟，
师兄为护我……真气逆冲心脏。他本就有心疾，若不取出心脏温养，
早已魂飞魄散……我埋心入腹，只是想保住他的生机……”“一派胡言！”柳眼根本不信，
手中长剑又要用力，却被唐俪辞死死抓住剑身。冰冷的剑锋划破唐俪辞的手掌，
鲜血顺着剑身流淌，滴落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红色的冰晶。“你看清楚！
”唐俪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腹部那道狰狞的疤痕。疤痕之下，
隐约可见一颗跳动的心脏，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散发着微弱的金光——那是方周修炼《往生谱》留下的真气印记。
柳眼的目光被那颗心脏吸引，瞳孔骤缩。他曾无数次在梦中看到方周的模样，
也曾抚摸过师兄胸前的旧伤，那颗心脏的位置、跳动的节奏，竟与记忆中的师兄一模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柳眼喃喃自语，眼中的恨意开始动摇，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笑声从谷外传来，鬼牡丹身着红衣，
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众风流店弟子。“柳眼，你真是个蠢货，被我利用了这么多年，
还以为自己在替天行道？”唐俪辞怒视着鬼牡丹：“你终于肯现身了。”“不急着杀你，
”鬼牡丹笑意盈盈，目光扫过柳眼，“我只是想让柳眼看清楚，他一直恨错了人，
亲手毁掉了师兄唯一的生机，是不是很有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眼猛地转头，
死死盯着鬼牡丹，声音颤抖。鬼牡丹慢条斯理地说道：“当年换功大典，
我确实在你们的酒中动了手脚，让方周的真气逆行。但以方周的修为，即便真气逆冲，
也不至于危及性命，真正害死他的，是你啊，柳眼。”柳眼如遭雷击，
浑身僵在原地：“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害死师兄？”“你忘了？”鬼牡丹轻笑，
“方周真气逆冲时，唐俪辞本想用《往生谱》的功力为他疗伤，稳住心脉。
可你偏偏在那时冲了进来，看到唐俪辞触碰师兄的胸口，便误以为他要加害师兄，
不由分说便对唐俪辞出手，打断了疗伤的关键一步。”她顿了顿，
语气带着残忍的戏谑：“就是因为你这一扰，方周的真气彻底失控，心脏出现裂痕。
唐俪辞无奈之下，才只能冒险取出他的心脏埋入自己腹中。若不是你，
唐俪辞本可以当场稳住方周的伤势，根本无需走到这一步。
”“不……不是这样的……”柳眼摇着头，脸色苍白如纸，脑海中尘封的记忆被强行唤醒。
他想起那日冲进密室时，确实看到唐俪辞的手按在方周胸口，周围真气激荡，
而他被眼前的景象冲昏了头脑，二话不说便拔剑刺向唐俪辞。那时唐俪辞眼中的震惊与痛苦，
他一直以为是做贼心虚，如今想来，竟是被自己误解的绝望。2“还有更有趣的，
”鬼牡丹继续说道，“方周的遗体一直被唐俪辞藏在冰泉之中，以寒冰之力护住生机，
只待寻到良医，便可将心脏归位，让他复生。可你呢，柳眼？你为了逼唐俪辞现身，
四处散播谣言，甚至暗中派人破坏冰泉的结界，若不是唐俪辞及时发现，
方周的遗体早已化为飞灰，连复生的可能都没有了！”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柳眼的心上。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冰面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看着唐俪辞胸前不断涌出的鲜血，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
看着他腹那颗属于方周的、正在微弱跳动的心脏，一股滔天的悔恨瞬间将他淹没。
“是我……是我害死了师兄……”柳眼喃喃自语，声音嘶哑，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恨错了人，我亲手毁了师兄唯一的生机……我才是那个罪人！
”唐俪辞看着他崩溃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过无数次误会解开的场景，
却从未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缓缓撑着地站起身，腹部的伤口传来剧痛，
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声音虚弱却平静：“阿眼，当年之事，不全怪你，是鬼牡丹算计太深。
”“不！”柳眼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唐俪辞，“若不是我冲动鲁莽，
若不是我被仇恨蒙蔽双眼，师兄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这四年，我顶着你的名字作恶，
让你背负骂名，甚至刚才，我还亲手刺了你一剑，差点毁了师兄的心脏……我罪该万死！
”他突然捡起地上的长剑，剑尖直指自己的心脏，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唐俪辞，
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师兄。今日，我便以死谢罪，黄泉路上，我再向师兄忏悔！”“不要！
”阿谁惊呼着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柳眼凌厉的眼神逼退。“阿眼，你冷静点！
”唐俪辞急声道，“师兄若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我们还有机会，
只要找到鬼牡丹，拿到解药，不仅能治好我的伤，还能继续寻找复活师兄的方法！”“机会？
”柳眼惨笑，“哪里还有机会？我亲手打断了师兄的疗伤，破坏了他的遗体结界，
刚才又刺了你这致命一剑……我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毁了！唐俪辞，你不用再劝我，
我柳眼虽糊涂，却还有几分骨气，做错了事，便要承担后果！”鬼牡丹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拍手笑道：“真是感人肺腑的兄弟情深！柳眼，你倒是有几分血性，可惜啊，
到死都只是我的棋子。”柳眼转头怒视着鬼牡丹，眼中满是滔天恨意：“贱人！若有来生，
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他猛地转头，看向唐俪辞，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愧疚，“阿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