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我妈做的事，我死都忘不了。比如，拿我的手术费给弟弟买手机后，
我自己叫了救护车。比如，偷配我家钥匙给弟弟当婚房后，我自己换了锁。
直到我妈拿着80万拆迁款，全给弟弟买了球鞋。还让我补潮牌的钱。我终于绷不住了。
我打几份工替我弟还债，最后和老公疲劳驾驶，车毁人亡。
我妈趴在我尸体旁还骂：“你死了谁帮衬他？他还没生孩子呢！”再睁眼，
回到拆迁款到账前一天。我妈正拍着桌子喊：“宋溪！这钱必须全给你弟！他爱干嘛干嘛！
”我盯着她，第一次没忍：“要帮衬可以，先签养老协议。以后你老了，跟你宝贝儿子过。
”1“这钱必须全给你弟！”“宋涛要娶张倩，人家说了，没全款房不领证！
你当姐的不帮衬，就是不孝！”“如果他不拿这个钱去买房也没事，老宋家的独苗苗，
他爱干嘛干嘛！”“都是一家人，别算那么清行吗？”听得我想笑。我妈总说，
一家人别算那么清，可她自己，算得比谁都精。弟弟的房要全款，我的工资要贴补，
连我女儿的压岁钱都要帮宋涛存着。结果呢？念丫头吓得往我怀里缩了缩。
我抬头看向我妈：“拆迁款是爸妈老房子的，我和宋涛各占一半。我要40万，
给念丫头存学费，也给我们家付个首付。”“你放屁！”我妈抬手就往我脸上打，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她的手落了空，气得胸脯起伏：“你嫁了人就是外人！老宋家的钱，
凭什么给你这个外人？你老公一个月挣那点死工资，养得起你和丫头？
还不是靠我儿子以后给你撑腰？”“我不需要他撑腰。”“周凯再没本事，
也没让我和念丫头饿过肚子，更没让我一天打三份工猝死。”我妈愣了一下，
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其实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她很快反应过来，又要撒泼，
门口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是周凯回来了。他刚从工地回来，安全帽还没摘，
看见屋里的架势，立刻把念丫头抱到身后，自己挡在我前面。“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他的声音很稳。“拆迁款有溪溪的份，她要养孩子，不能全给宋涛。
”我妈火气更盛：“你个没本事的上门女婿，也敢管我们老宋家的事？要不是你没本事，
溪溪能这么抠？我儿子要是娶了张倩，以后就是老板，还能帮衬你们！”周凯没躲。
“我们不用谁帮衬，自己能过好。但溪溪的钱，你不能逼她给。”我看着周凯的背影，
鼻子一酸。上辈子他就是这样，永远站在我前面，帮我挡着我妈的撒泼，帮我打零工还债，
最后却连一件新外套都舍不得买。这辈子，我不能再让他受委屈。
我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写好的养老协议，拍在茶几上。
“宋溪自愿支付母亲每月500元赡养费，母亲养老、医疗等大额支出，
由儿子宋涛承担；宋涛自愿承担母亲全部养老责任，与宋溪无关。”“要我给钱可以。
”“让宋涛明天来签了这个。以后你老了，病了，跟你宝贝儿子过，别找我。
”我妈盯着协议，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第一次认识我。她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憋出一句：“你敢！你弟明天来，你看他敢不敢签！”我拿起协议，
折好放进包里：“他敢不敢，明天就知道了。但我告诉你，这辈子，我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
把命都搭给你们。”念丫头在周凯怀里，小声说：“姥姥，别逼妈妈了。”孩子都懂的道理，
我妈活了几十年都不懂。偏心不是看不见，是装瞎。我妈狠狠瞪了她一眼，摔门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周凯转过身，握住我的手：“别怕，有我呢。”我看着他满是老茧的手，
点头：“嗯。”只是我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2第二天一早，门被砸的震天儿响。
我刚把念丫头的新书桌组装好。昨天下午，我和周凯特意挑的。念丫头正笑呢，
被砸门声吓了一大跳。“宋溪！开门！”周凯去开门了，门外站着宋涛和张倩。
宋涛穿了件新的运动服，鞋子依旧很酷。他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张倩化了淡妆，
手里拎着个塑料袋，看起来温顺又懂事。想想前世她干的那些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姐，
姐夫。”张倩先开口，声音又软又糯，把牛奶递到念丫头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小念念，
阿姨给你买了牛奶哦，快喝吧。”念丫头看了看我，我点头，她才接过牛奶，
小声说：“谢谢阿姨。”张倩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转头就跟我妈使了个眼色。
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在他们身后，脸拉得老长。我心里冷笑，上辈子就是这样，
张倩靠着这副懂事的样子，骗了我妈，也骗了我，最后却卷着宋涛的钱跑了。“姐。
”宋涛走到茶几旁，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苹果就啃。“昨天我妈跟我说了，拆迁款的事，
你就别较劲了。80万全给我，我买了房，以后你和念念来住，也有地方不是？”“我不用。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他啃苹果的样子，想起上辈子他拿着我给的钱去赌，
还说“姐你赚的少，还不够我输一把的”，心里的火气就往上冒。“我要一半，付个首付，
我们自己住。”“你怎么这么自私？”宋涛把苹果核往垃圾桶里一扔，没扔进去，
滚到了地上。“我是你亲弟！我结婚买房，你不帮我谁帮我？张倩怀了我的孩子，
你想让你侄子生下来没地方住？”张倩立刻低下头，手轻轻放在小腹上，
一副委屈的样子：“姐，我不是逼你，就是，我妈那边催得紧，说没全款房，
就不让我们领证。我也不想让宋涛为难。”“听见没？”我妈立刻帮腔。“倩倩多懂事，
怀了孩子还这么体谅人。宋溪你就不能学学？非要跟你弟争那点钱！你女儿有地方住就行，
跟你挤出租屋怎么了？我当年还跟你爸挤筒子楼呢！”“我女儿不能挤出租屋。
”我指着刚组装好的书桌。“她需要自己的房间，需要书桌写作业，不是像上辈子那样，
趴在纸箱上写。”这话一出，我妈脸色变了变。宋涛却没听出不对劲，
还在嚷嚷：“什么纸箱不纸箱的，小孩子懂什么！姐你就是找借口！今天这钱你必须给我，
不然我就不走了！”“你不走也没用。”“你！”我妈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抬手又要打我。
周凯立刻挡在我前面：“妈，你别动手。溪溪说的是实话，你不能再逼她了。
”“我逼她怎么了？”我妈理直气壮。“她是我女儿！我让她给她弟钱怎么了？
你个外人少管！”周凯没松手，只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一张截图，
递到我面前：“溪溪，我昨天托朋友查了张倩的征信，她有一笔二十万的高利贷，
上个月到期，还没还。”我心里一沉，果然。上辈子我就是不知道这件事，
后来高利贷找上门，宋涛跑了，我妈逼着我还了那钱，那也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倩的脸色顿时变了，拉着宋涛的胳膊：“老公不是的，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没有。
”宋涛也愣住了，看着张倩：“真的假的？你欠了高利贷？”张倩眼神飘忽，说不出话。
我妈反应过来：“什么高利贷？肯定是查错了！倩倩这么懂事，怎么会借那种东西？
宋溪你是不是故意找人陷害她？”“是不是陷害，让她自己说。”我盯着张倩。
“你借高利贷干什么？”张倩说不出话。宋涛看着她的样子，也慌了，站起来：“你说啊！
到底有没有？你是不是都买包了？”就在这时，张倩哭了，扑到我妈怀里：“阿姨，
我是借了，但我是为了宋涛！他之前跟朋友合伙做生意，差几十万，我怕他着急，
就自己借了，我想着等他买了房，我们领证了，再跟他说。”“你看！”我妈立刻护着，
“涛子你这孩子，怎么不跟我说？倩倩都是为了你！宋溪你现在知道了吧？这钱你必须给！
”宋涛的脸色缓下来：“对不起啊倩倩，我不知道，姐，你看，你就把钱给我吧，
不然要出大事了这个后果你承担的起吗？”我看着这一家人演戏。“要我给可以。
”“让宋涛先签养老协议。还有，张倩的高利贷，跟我没关系，你们自己还。
”“不签这养老协议的话，门都没有。”我妈刚要说话，张倩抬起头，
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温顺：“姐，你真这么狠心？我怀了宋涛的孩子，
你就看着我被高利贷的人欺负？”“我没义务管你。”“要么签协议，要么你们走。
别在我家演戏。”宋涛看着我，又看看张倩，脸色难看。
我妈则气得跳脚：“宋溪你个白眼狼！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我没理他们。“老公，
把他们请出去。”周凯点点头，走到门口，打开门：“请吧，别影响念念上学。
”我妈还想撒泼，张倩却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说：“阿姨，我们先走吧，再想想办法。
”宋涛瞪了我一眼，跟着走了。门关上的瞬间，念丫头扑进我怀里：“妈妈，
阿姨是不是骗我们？”我摸着她的头，点头：“是。但妈妈不会让他们再欺负我们了。
”3当晚我跟周凯分工：他找朋友盯宋涛的行踪，我盯着银行卡。拆迁款明天到账，
我妈肯定会动手。第二天早上，我刚到公司，先摸出手机点开银行APP。
余额数字跳出来时，果然。少了5万。交易记录显示，凌晨两点，
钱转到了我妈常用的那张卡上。转账设备，是我两年前淘汰的旧手机。那手机我没扔，
放在我妈房间当闹钟，她知道开机密码。这不是临时起意，是早有预谋。我刚要打电话，
周凯的消息弹进来：两张截图。第一张是张倩的高利贷合同。第二张是宋涛的机票订单。
今天下午，去外地的单程票。他们不仅偷我钱，还想拿了拆迁款就跑，
把高利贷烂摊子留给我妈，甚至想让我兜底。我立刻请假，打车往家赶。
屋里传来我妈压低的声音：“涛子，我给你转了5万，先当路费。拆迁款今天到账，
我一拿到就转你卡上，你先去外地躲几天，等倩倩把高利贷糊弄过去。”“妈，
宋溪那边会不会发现？”是宋涛的声音，带着慌。“发现什么？我是她妈，拿她点钱怎么了？
她敢不给？”“你别管，赶紧走，别让催收找到你！”我推开门。对着屏幕里的宋涛：“躲？
躲去哪里？”宋涛的脸瞬间白了：“姐你，你怎么知道？”“知道的比你想的多。为了偷钱，
你们这出戏，演得挺全啊。”我妈扑很激动：“你胡说！什么偷？那是你给我的赡养费！
宋涛的机票是去出差！”她坐在地上拍大腿：“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帮外人不帮你弟！他可是你亲弟啊！”“亲弟会偷我钱跑路？亲弟会让我替他还高利贷？
上辈子我替他还了几十万，最后猝死在快递站，你还记得吗？”我妈浑身一僵。她抬头看我，
眼神里有慌，还有一丝不敢信：“你，你怎么知道上辈子的事？”“我死过一次，
怎么会不知道？”“你趴在我尸体旁骂我‘怎么不替你弟死’，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妈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宋涛吼：“姐你别多管闲事！钱本来就该是我的！
你要是敢拦我，我就去学校找念念！”听到女儿，我气上头了。“宋涛，
你敢动念念一下试试。今天这拆迁款，你一分拿不到。你要是敢去学校，我现在就报警，
告你敲诈勒索。”他直接挂了。“溪溪，妈错了，你别报警！涛子还小，他不懂事。”“小？
他30岁了，不是3岁。”“今天拆迁款到账，你们肯定会来抢。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