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家庭,是他逐梦路上最完美的素材。
他为了拍摄“逝去的挚爱”,先设计了一场意外,让我深爱的丈夫在他精心布景的车祸中血肉模糊。
他捧着摄像机,对着我崩溃的脸庞如获至宝,兴奋大笑:“姐夫这献身,值了!”我还没从悲痛中爬出来,他又盯上了我年幼的女儿。
为了捕捉“母亲最极致的绝望”,他将女儿反锁在仓库后,随后点燃火焰:“姐,别让我失望,拿出你最棒的演技,让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痛苦!”火势太大,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在我面前化作焦炭。
自己也被梁上的火棍砸中。
弥留之际,我听见他遗憾地叹息:“可惜了,这最终成片…差点感觉。”
再睁眼,我回到了他第一次举起摄像机,对准我丈夫的那一刻。
刺耳的刹车声仿佛还在耳畔轰鸣,皮肉烧焦的糊味和女儿凄厉的哭喊似乎还黏在鼻腔和耳膜上。
我猛然睁眼,看向周围熟悉的景物,意识到自己回到了过去。
恨意如同潮水将我淹没,我死死的咬住牙,这才控制住自己上前拼命的冲动。
和他同归于尽,太便宜他了。
弟弟完全没察觉我的异样,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几十米外正启动汽车的丈夫身上。
他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沉醉的、变态的笑意,手指轻轻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遥控按钮上。
我知道,那玩意能引爆他提前在丈夫刹车油管上做的手脚。
前世,我因为直觉引发的心神不宁而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弄出的声响惊动了他。
虽然他仓促之下按下按钮导致车祸地点偏移,但丈夫还是重伤,不治而亡。
这一次,我不会坐以待毙。
我猛地吸一口气,像被什么吓到一样,手臂狠狠一挥!“哐当!”旁边架子上的一个金属工具箱被我扫落在地,发出巨大刺耳的噪音。
“草!”弟弟被这吓得浑身一哆嗦,搭在按钮上的手指下意识地猛地缩回,咒骂脱口而出。
他惊惶地扭头看我,脸上带着被打断“艺术创作”的恼怒。
“对、对不起!”我立刻捂住嘴,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歉意。
“我…我好像有点低血糖,刚才头晕没站稳…没吓到你吧?”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茫然又无辜,甚至还有对他的怯意。
他狐疑地盯着我,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我刚刚经历“丧夫丧女”的巨大悲痛和绝望,此刻脸上残留的苍白和惊魂未定,巧合的掩盖了眼中的恨意。
他看了几秒,似乎没发现破绽,但那被打断的“完美镜头”让他烦躁至极。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低声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差点坏了我的大事!滚远点!”他急忙再次凑近摄像机,试图重新寻找我丈夫的车影,手指焦急地再次摸向那个遥控器。
但就在这几秒的耽搁里,我丈夫的车,已经平稳地驶过了那个最危险的、他精心设计的爆破点,汇入了远处的车流,安全了。
成功了。
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