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丧葬用品

纸人丧葬用品

作者: 生机盎然的树妖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纸人丧葬用品大神“生机盎然的树妖”将僵硬极其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我的妹妹陈在我背上轻得像一片枯她的呼吸微带着一种病入膏肓的潮热气断断续续地拂过我的后每一次停顿都让我的心跳漏掉半那本被她攥得发皱、页角卷起的旧县此刻无力地垂落在我的肩像一片凋零的叶书页用颤抖笔迹圈出的“纸人村”三个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刺那是我们唯一的希也是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地一个只存在于模糊传说和老人梦呓中的禁忌之传说那里有活死人、肉白...

2025-08-16 23:43:03

我的妹妹陈雪,在我背上轻得像一片枯叶。她的呼吸微弱,带着一种病入膏肓的潮热气息,

断断续续地拂过我的后颈,每一次停顿都让我的心跳漏掉半拍。

那本被她攥得发皱、页角卷起的旧县志,此刻无力地垂落在我的肩头,像一片凋零的叶子。

书页上,用颤抖笔迹圈出的“纸人村”三个字,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那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也是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地方,

一个只存在于模糊传说和老人梦呓中的禁忌之地。传说那里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秘法,

代价无人知晓。山路崎岖得像盘踞的毒蛇,在浓得化不开的暮色里蜿蜒,

贪婪地吞噬着脚下每一寸力气。荆棘撕扯着我的裤腿,留下道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汗水模糊了视线,咸涩地淌进嘴角。可背上那点微弱的重量和呼吸,像一根无形的鞭子,

狠狠抽打着我早已麻木的双腿,催逼着它们向前、再向前。不能停,停下来,小雪就没了。

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脑子里。不知走了多久,久到双腿仿佛已不再是自己的,

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迈步的动作。前方的山坳里,终于影影绰绰地浮现出一片房屋的轮廓,

在灰蓝的暮霭中显得极不真实。没有炊烟,没有鸡鸣犬吠,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坟场。

村子静得可怕,只有夜风穿过狭窄泥泞的小巷,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巷子两侧的房屋低矮、歪斜,像是被无形的手随意捏合又丢弃的玩具。墙壁并非土石,

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灰白,月光吝啬地洒在上面,

竟映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类似劣质纸张的光泽,粗糙、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裂剥落。

“哥……”背上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虚弱得像游丝。“快到了,小雪,坚持住!

”我沙哑地回应,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我加快了脚步,

目光急切地扫过两旁紧闭的门户。我们需要一个能落脚的地方,需要人,

需要那个传说中能救命的“秘法”。就在这时,前方巷口,一扇歪斜的木门“吱呀”一声,

极其缓慢地打开了。门轴摩擦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刮得人耳膜生疼。

一个身影僵硬地挪了出来。那是个干瘪的老太婆,穿着样式古怪、颜色灰败的旧式褂子。

她的脸,在越来越亮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惨白和僵硬,

像是刷了一层厚厚的劣质粉浆。眼窝深陷,眼珠浑浊,如同蒙尘的玻璃珠,

直勾勾地望向我背上的陈雪,嘴角以一种极其刻板的角度向上扯开,

露出一个凝固的、毫无温度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用刀刻在脸上,纹丝不动。“新…客…?

”她的声音干涩滞重,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一种奇怪的摩擦音,

像是两张粗糙的纸在相互刮擦。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这绝不是活人该有的样子!“婆婆,”我强压下翻涌的恐惧和胃里的不适,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妹妹病了,很重!听说村里…有办法?

”我的目光死死锁住她那诡异的、如同纸面具般的脸,

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老太婆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

焦点似乎落在了陈雪毫无血色的脸上。她的纸浆般的面孔纹丝不动,

只有那个僵硬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病…重…”她重复着,声音平板无波,

“村…长…”她枯瘦如柴、同样泛着不自然灰白光泽的手,极其僵硬地抬起,

指向村子深处一座稍高些、同样散发着纸糊般脆弱气息的屋宅。那动作如同提线木偶,

关节处仿佛能听到生涩的摩擦声。“跟我…来…”她转过身,动作一顿一顿,

像关节生了锈的木偶,拖沓着步子朝那座宅子挪去。每一步落下,都轻飘飘的,

几乎没有声音。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入肺腑,压下翻腾的恐惧和疑虑,

迈步跟了上去。背上陈雪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她的生命如同风中的残烛,

随时会熄灭。这诡异老太婆是唯一的线索,我没有退路。老太婆在前方僵硬地挪动,

穿过一条又一条曲折、死寂的巷子。两旁的纸糊般的房屋里,一扇扇黑洞洞的窗户后面,

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偶尔能看到窗纸后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全都凝固着,一动不动。

整个村子弥漫着一种陈腐的、类似旧书库和劣质浆糊混合的气味,浓得化不开,令人窒息。

终于到了那座稍高的宅院前。院门敞开着,

一个穿着同样陈旧、款式古怪长袍的老者背对着我们,站在院子中央。他身形枯瘦,

一动不动,像一截立在月光下的朽木。“村…长…”老太婆发出摩擦般的声音。

那枯瘦的身影极其缓慢地转了过来。月光毫无遮拦地倾泻在他脸上。那张脸!

惨白、僵硬、毫无血色,如同用最劣质的草纸反复糊裱而成。

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的沟壑,在纸浆般的皮肤上蜿蜒,更添几分非人的诡异。

他的眼睛浑浊得如同两潭死水,深不见底,里面映不出任何光亮,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虚无。

他的目光越过我,直接落在我背上的陈雪身上,那凝固的视线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

冰冷地压下来。“画皮…人…”村长开口了,声音低沉、嘶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砂纸打磨过喉咙才挤出来,带着一种非人的摩擦质感,

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才能活命。”“画皮人?”我重复着这个诡异到骨子里的词,

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这名字本身就透着一股剥皮拆骨的邪气!

背上陈雪微弱的气息拂过我的脖颈,像一根细细的针,扎得我心头剧痛。

我死死盯着村长那张纸浆般僵硬的脸,试图从那死水般的眼睛里找到一丝答案,“什么意思?

只要能救我妹妹,我什么都愿意做!”村长那纸浆般僵硬的脸上,

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扯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短暂、冰冷得如同石刻的微笑。

浑浊的眼珠毫无生气地转向我,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人皮肤生疼。

“你…换…她…”他嘶哑的声音摩擦着空气,每一个字都带着腐朽的气息,

“月圆…夜…祠堂…点睛…换命…”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换命?用我的命,

换小雪的命?这代价沉重得如同山崩!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我勉强保持一丝清醒。“好!”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得变了调,

胸膛剧烈起伏,“我换!只要能救她!”妹妹微弱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

那点微弱的搏动是我此刻唯一的支撑。村长脸上那短暂的石刻笑容消失了,

重新恢复成一潭死水般的僵硬。他没有再说话,

只是极其缓慢地抬起他那同样泛着灰白光泽、如同枯枝般的手,

朝旁边一间低矮的厢房指了指。那动作无声地宣告着: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老太婆不知何时已经幽灵般挪到了厢房门口,无声地推开了那扇同样歪斜、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内一片漆黑,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气息。我背着陈雪,

一步步挪进那间散发着陈腐气息的厢房。黑暗中,

只能勉强辨认出一张铺着破烂草席的土炕轮廓。我将妹妹小心翼翼地放上去,

她轻得像一片羽毛。借着门缝透进来的一线微弱月光,

我摸索着用屋里一个破陶碗接了点门外石槽里浑浊的水,凑到她干裂的唇边,

一点一点地喂进去。水大部分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襟。“小雪,

坚持住…哥找到办法了…”我低声在她耳边说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安置好小雪,我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在地上,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恐惧、疲惫、一种被巨大阴谋吞噬的寒意交织在一起,

啃噬着我的神经。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画皮人”和村长的话。换命?怎么换?

那个“点睛”又是什么?这整个村子都透着邪性,

那些“人”……我回想起老太婆和村长的脸,那纸浆般的触感……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时间在死寂和浓烈的霉味中一点点爬行。屋外偶尔传来极其轻微的、拖沓的脚步声,

如同鬼魅在巡行,每一次都让我浑身紧绷。不知过了多久,

厢房那扇破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道缝。一个身影侧着身,极其缓慢地挤了进来,

动作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落地的声音。是那个指路的老太婆。她手里端着一个粗陶碗,

里面是半碗颜色浑浊、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古怪气味的糊状物。

那气味混杂着陈腐、甜腻和一种说不出的腥气,直冲鼻腔,令人作呕。她僵硬地挪到土炕边,

将碗凑到陈雪唇边。我猛地站起身想阻止,她却用那双浑浊如同玻璃珠的眼睛瞥了我一下,

那眼神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我僵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她极其笨拙地试图将那恶心的糊糊喂进妹妹嘴里。陈雪在昏迷中本能地抗拒着,

糊糊大部分都糊在了她的脸上、脖子上。老太婆喂了几口,似乎觉得完成了任务,便端着碗,

又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我扑到炕边,

用衣袖急切地擦拭着妹妹脸上粘稠的糊糊。触手之处,她的皮肤烫得惊人,

呼吸却更加微弱紊乱了。那碗东西……绝对有问题!我心中的警铃疯狂大作。就在这时,

极其轻微的“啪嗒”一声,从炕沿下传来。我低头一看,借着门缝透入的微光,

发现地上掉落了一小片东西。捡起来,指尖传来一种奇特的触感——轻薄、柔韧,

带着细微的纤维感,边缘有些卷曲。颜色是灰白的,像……像被水浸湿后又晾干的劣质纸张!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这就是那老太婆身上的东西?他们……真的是纸糊的?!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遍全身,让我如坠冰窟。我猛地冲到门边,

透过门板的缝隙向外窥视。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月光流淌在那些纸糊般的墙壁上,

泛着诡异的光泽。死寂,死寂得令人窒息。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弄清楚这鬼地方到底怎么回事!那碗东西绝不能给小雪再吃了!我屏住呼吸,

极其缓慢地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闪身出去。夜晚的纸人村比白天更加死寂,

月光清冷地洒在纸糊的房屋和泥泞的小路上,将一切都染上一层不祥的银灰色。

空气里那股陈腐的纸浆和浆糊味更加浓烈了。我贴着冰冷的墙壁,

像影子一样在狭窄的巷子里潜行。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夜风吹过空荡的巷口,

发出呜咽般的低鸣。每一扇紧闭的窗户后面,都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空洞的眼睛。

经过一户低矮的院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从里面传来。那声音,

就像有人用粗糙的手在反复揉搓着一大张牛皮纸。我停下脚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几乎要撞碎肋骨。深吸一口气,我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攀上低矮的土墙,将头探过墙头,

向院内窥视。院子里没有活人。只有一个人形的轮廓,背对着我,坐在一张破旧的竹凳上。

月光清晰地勾勒出它的身形——枯瘦,僵硬。它正低着头,

手里拿着一小块灰白色的、边缘毛糙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往自己干瘦的手臂上“贴”。

手臂的“皮肤”上,赫然有一道撕裂的破口,露出里面黑乎乎、空洞的支撑物!

那灰白的东西,分明就是和我捡到的一样的“纸皮”!它专注地“修补”着,

动作笨拙而僵硬。月光下,它侧过的半张脸清晰可见——和村长、老太婆一模一样,

纸浆般惨白僵硬,五官如同拙劣的画笔画上去的,呆板而毫无生气。那根本不是一张脸,

而是一张精心糊裱的面具!我的胃部一阵剧烈的翻搅,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我死死捂住嘴,强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迅速缩回墙头,滑落到墙根下。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那些村民……全都是用纸糊出来的“活尸”!这根本不是什么村子,

是一个巨大的、行走的坟墓!我手脚冰凉,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小雪!

她还躺在那个鬼屋里!我必须回去!

当我跌跌撞撞、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回那间散发着霉味的厢房时,

土炕上的一幕让我瞬间如遭雷击,钉在原地,血液都冻成了冰。土炕上,陈雪依旧躺着,

但她的姿势变了。不再是平躺,而是微微侧蜷着身体。她的眼睛,竟然睁开了!

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空洞,

直勾勾地望着低矮、布满蛛网的屋顶,瞳孔里没有一丝光彩,如同蒙尘的玻璃珠。

更让我头皮炸裂的是,她的嘴角,正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僵硬的角度向上扯开,

拉扯出一个凝固的、与村口老太婆如出一辙的、毫无温度的诡异笑容!

那笑容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入手处竟感到一种奇特的、不似活人的僵硬感。“小雪!小雪!你怎么了?看着我!

”我摇晃着她,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她毫无反应。空洞的眼睛依旧望着屋顶,

那个纸人般的僵硬笑容凝固在脸上,纹丝不动。只有极其微弱的呼吸,

证明这具躯壳里还有一丝属于我妹妹的生机在顽强挣扎。“他们给你吃了什么?

那碗东西…是不是那碗东西?!”我嘶吼着,手指颤抖地抚摸她脸上残留的污渍,

那粘稠物似乎已经干了,像一层薄薄的壳。陈雪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像个断了线的木偶。

只有那个凝固的笑容,无声地嘲笑着我的绝望和愤怒。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藤,

缠绕上我的心脏,越收越紧。那个诡异的仪式…“点睛”…必须阻止!我猛地抬头,

望向窗外。惨白的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光斑。距离月圆之夜,还有多久?

时间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脖颈,越收越紧。接下来的两天,如同在地狱的油锅里煎熬。

厢房的门被无声地锁死了,外面像坟墓一样死寂。老太婆每天会准时出现,

端来那碗散发着恶心气味的糊糊。我疯狂地撞门、嘶吼、哀求,

换来的只有门外更深的死寂和门板冰冷的沉默。那老太婆送完东西便幽灵般消失,

对我的任何举动都视若无睹。我尝试强行喂水给小雪,她大部分都呛咳出来。

她的身体烫得像火炭,呼吸却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的风筝线。更可怕的是,

她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偶尔睁开眼,那眼神也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

里面没有任何属于“陈雪”的光彩。那个纸人般的僵硬笑容,如同烙印般凝固在她脸上,

再也无法抹去。她的身体似乎在发生某种缓慢而恐怖的变化,

皮肤下透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光泽,触摸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感。她在变成他们!

那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心。第三天傍晚,死寂终于被打破了。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接着是铁链被粗暴扯落的哗啦声。门被猛地推开,

几个僵硬的身影堵在门口,正是之前见过的几个“村民”。

他们的动作比老太婆更加笨拙沉重,脸上依旧是那令人作呕的凝固笑容。他们一言不发,

直接朝土炕上的陈雪伸出手,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粗暴。“滚开!别碰她!

”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嘶吼着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其中一个。

触手处一片冰冷和硬实,如同撞在一捆裹着破布的朽木上,反而震得我手臂发麻。

那村民被我撞得微微一晃,随即,一只僵硬如铁钳的手猛地攫住了我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

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疼痛让我眼前发黑,

但更深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我——他们不是纸糊的假人吗?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另一个村民已经像提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般,将昏迷的陈雪从炕上拽了起来,

动作没有丝毫怜惜。她软绵绵地耷拉着头,像一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小雪!

”我目眦欲裂,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法撼动钳制我的那只铁手分毫。他们拖着我,

夹着毫无知觉的陈雪,如同押送牲口,沉默而粗暴地将我们带出那间囚笼般的厢房。外面,

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一轮巨大得诡异的圆月低低地悬在纸糊般的屋檐上,

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惨白光芒,将整个纸人村笼罩在一片妖异的银辉之中。

月光下的纸人村彻底“活”了过来。狭窄泥泞的巷子里,挤满了僵硬移动的身影。

所有的“村民”都出来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穿着同样灰败陈旧的古怪服饰,

脸上无一例外地凝固着那种刻板、毫无生气的笑容。月光毫无遮拦地洒在他们身上,

清晰地映照出他们皮肤的真相——粗糙、灰白,泛着劣质纸张的光泽,

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纤维纹理和修补过的裂痕!

他们像一群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纸扎人偶,在惨白的月光下无声地列队前行,

朝着村子深处那座最高大、也散发着最浓重不祥气息的建筑——祠堂涌去。

那祠堂在月光下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黑黢黢的轮廓显得格外阴森。大门敞开着,

里面透出幽幽的、非烛非火的惨绿色光芒。我和小雪被粗暴地推进祠堂。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浓重的劣质浆糊味、陈腐纸张的霉味,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动物内脏腐败的腥甜气息,混杂在冰冷的空气里,几乎让人窒息。

祠堂内部空间极大,却异常空旷。

正中央是一个用暗红色、仿佛凝固血液般的颜料画出的巨大诡异图案,线条扭曲盘结,

透着一股邪异的气息。图案中心,放置着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木墩。四周的高台上,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摆放着无数纸扎的人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各色纸衣,

脸上画着粗糙的五官和僵硬的笑容。它们空洞的眼睛在幽绿的光线下似乎都在注视着中央,

整个祠堂如同一个巨大的、等待填充的纸人仓库,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和邪气。

村民们如同潮水般涌入,又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在祠堂四周僵硬地停下,

围成一个巨大的、密不透风的圆圈。他们凝固的笑容在幽绿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

无数双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中央的我和陈雪身上。那目光冰冷、贪婪,

带着一种非人的审视。村长那枯瘦僵直的身影,如同一个提线的傀儡,

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从幽暗的祠堂深处走了出来。他纸浆般的脸在惨绿光芒的映照下,

更显鬼气森森。他走到那巨大的血色图案边缘停下,浑浊如同死水的眼睛缓缓扫过全场,

最后定格在被两个村民死死按在图案边缘的我身上。

“吉…时…至…”他嘶哑摩擦的声音在死寂的祠堂里响起,如同锈蚀的刀在刮擦骨头,

“画皮…换命…续我…纸村…百年…生机…”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下,

按住我的村民骤然发力!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我像被抛出的麻袋,

狠狠摔进那个巨大诡异的暗红色图案中心,重重撞在那个冰冷的黑木墩上,眼前金星乱冒。

几乎同时,另外两个村民将昏迷不醒的陈雪粗暴地拖拽到图案边缘的一个角落,

像丢弃一件物品般扔下。她软软地瘫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不等我挣扎起身,

几个动作最为僵硬的村民已经围了上来。他们手里拿着粗糙的麻绳,动作笨拙却异常有力,

不由分说地将我的四肢死死捆绑在木墩四个突出的、如同兽角般的木桩上!绳索勒进皮肉,

传来钻心的疼痛。“放开我!你们这些怪物!放开小雪!”我目眦欲裂,拼命挣扎扭动,

木墩粗糙的表面摩擦着后背的皮肤,火辣辣地疼。但绳索捆得极紧,我的挣扎如同蚍蜉撼树,

只能换来绳索更深的勒紧。村长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僵硬地抬起手,

卷灰白色的“纸皮”、成桶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暗红色粘稠浆糊、还有散落的各种颜料罐。

几个村民如同接收到指令的机器,僵硬地走过去,开始沉默地取用那些材料。

他们围在我身体周围,如同最熟练却又最诡异的工匠。一个村民拿起几根柔韧的细竹篾,

开始在我身体上方不足一尺的地方,极其熟练地弯折、穿插、捆扎。

篾条在他枯槁僵硬的手指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篾条在他枯槁僵硬的手指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很快,

一个与我身高等同、四肢俱全的粗糙人形骨架便在我上方被迅速搭建起来!那骨架的轮廓,

分明就是我的翻版!另一个村民展开一大卷灰白色的“纸皮”。那东西薄而柔韧,

边缘带着毛糙的纤维,散发着浓烈的陈腐纸张气味。

他拿起一把巨大的、沾满暗红色粘稠浆糊的刷子,开始在骨架上涂抹。

粘稠的浆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被一层层刷在篾条上。随即,

大张的“纸皮”被覆盖上去,粗糙的手掌用力按压、抚平。

一张灰白色的“皮肤”开始包裹住篾骨,

慢慢覆盖出躯干、四肢的轮廓……第三个村民则拿着细小的工具,

开始在刚刚糊好的躯干和四肢上,

用暗红色的浆糊小心地“描绘”出肌肉的纹理、关节的褶皱,动作细致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被死死捆在冰冷的木墩上,身体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绳索深深勒进皮肉。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上方,另一个“我”正在被这群活尸般的怪物一点点制造出来!

那粗糙的纸皮躯干、纸糊的四肢……它们正在创造一个纸偶的“我”!“不——!

”绝望的嘶吼冲出我的喉咙,在死寂的祠堂里显得如此微弱无力,“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放了我妹妹!”我的吼声在死寂的祠堂里撞上冰冷的墙壁,激不起任何涟漪。

那些围观的纸人村民,脸上凝固的笑容纹丝不动,空洞的眼神如同冰冷的探照灯,

聚焦在正在被快速“制造”出来的纸偶身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期待。

村长如同石雕般立在图案边缘,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那具越来越接近完成的纸偶,

纸浆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枯瘦如同鸡爪的手,

极其缓慢地从宽大的旧式袍袖中伸了出来。那手里,赫然捏着一支细长的、通体乌黑的毛笔!

笔尖在幽绿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点暗沉、粘稠的、如同半凝固血液般的猩红!那点红,

妖异得刺眼,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气息。“点…睛…”村长嘶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

再次在死寂中响起。他握着那支不祥的毛笔,极其僵硬地迈开脚步,

一步一顿地朝着被捆绑在木墩上的我走来。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我头顶上方,

那个几乎已经完成的纸偶的头颅!那纸偶的脸部,此刻还是一片空白,没有五官。

但村长那支沾着猩红“颜料”的笔尖,正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力,

移向纸偶空白的脸部,即将点下那“开眼”的一笔!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几乎要炸开。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将我彻底淹没。

完了!一切都完了!

将触碰到空白纸面的千钧一发之际——“咳…咳咳…”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呛咳声,

突兀地从祠堂角落传来!是陈雪!所有人的动作,在这一瞬间,都诡异地凝固了。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正在涂抹浆糊的手僵在半空,村长点向纸偶的笔尖悬停不动,

无数双空洞的眼睛,

、极其僵硬地转向声音的来源——那个被丢弃在角落、一直如同破布娃娃般无声无息的陈雪!

只见她蜷缩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又发出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呛咳声。

她似乎极其艰难地、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按住我的村民,

钳制的力量在那一刻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松动。

或许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他们非人的“注意”,

或许是我的挣扎在绝望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就在这一线空隙!

我猛地屈起未被完全压制的左腿,用尽全身残存的、被恐惧和愤怒点燃的最后力气,

朝着旁边一个正抬头望向陈雪的村民狠狠踹去!这一脚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结结实实地踹在他的肋下!“砰!”一声闷响。那村民被我踹得一个趔趄,向旁边歪倒。

抓住我左臂的力量骤然消失!就是现在!我根本不顾右臂还被死死钳制着带来的剧痛,

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借着踹出的反作用力,猛地向左侧翻滚!

捆住我左臂的绳索因为村民的歪倒而松弛了一瞬,给了我挣脱的空间!

粗糙的麻绳摩擦着皮开肉绽的手腕,带来钻心的疼,但我硬生生将左臂从绳索中挣脱了出来!

“小雪!”我嘶吼着,如同受伤的野兽扑向祠堂角落。

右臂还被一个反应过来的村民死死抓住,拖拽着我,但我不管不顾,拖着那个沉重的累赘,

用尽一切力气扑向陈雪倒地的位置。祠堂里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了。

那些凝固的纸人村民似乎终于反应过来,

发出一阵如同风吹过无数破洞的、低沉而混乱的嘶嘶声,无数僵硬的身影开始蠕动,

朝我们围拢过来。巨大的阴影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压来。我扑到了陈雪身边,单膝跪地,

用还能活动的左手一把抓住她冰冷僵硬的手臂,试图将她拽起来。“小雪!醒醒!跑!

”就在我的手指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

一种极其突兀的、令人头皮炸裂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那不是活人手臂应有的弹性和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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