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宿舍准时熄灯。
黑暗吞噬了一切，只有窗外惨白的路灯光，在地上投下几道模糊的影子。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似无的啜泣声，从门外走廊的方向飘了进来。
声音很轻，断断续续，像信号不良的电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顾言睁开眼，黑暗中他的瞳孔亮得惊人。
他没有恐惧，大脑反而像一台精密的仪器，瞬间开始运转。
声波频率在250-400赫兹之间，符合年轻女性的音域。
但回声不对劲，宿舍楼的走廊结构，不应该产生这种空旷且带有金属质感的混响。
“喂，你们听到了吗？”
顾言低声问。
上铺翻了个身，传来张伟闷闷的声音：“听到了又怎么样，当没听见就行了。”
“每天都有？”
“差不多吧，习惯就好。”
张伟把被子蒙过头顶，“别多管闲事，睡吧。”
另一张床上也传来含糊的嘟囔：“就是，大惊小怪。”
顾言没再说话。
这比哭声本身更让他感到不舒服。
一种被默许、被习惯的诡异，像藤蔓一样缠绕着这栋宿舍楼里的每一个人。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来，摸出手机，点开一款音频分析软件。
红色的录音键按下，屏幕上的声谱图随着那断续的哭声，跳动起几根微弱的波峰。
几分钟后，哭声戛然而止。
顾言戴上耳机回放，除了那诡异的哭泣，录音里还夹杂着一种极细微的、类似电流的“滋滋”声。
他拔掉耳机，打开校内论坛，在搜索框里输入“寝室 哭声”。
页面刷新，跳出了几个匿名帖子，标题大同小异。
“有没有人觉得半夜走廊有人哭？”
“求助，连着一周了，要精神衰弱了……”他点进一个帖子，里面只有寥寥几句回复，全是“幻听了”、“想家了吧”。
他刷新了一下页面，那个帖子就变成了“404-页面不存在”。
管理员删帖的速度快得不正常。
顾言靠在床头，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了一份非官方的校历。
他将最近几次听到哭声的日期标记出来，发现这些日子在校史上平平无奇，但在一些被删除的论坛帖子的零星截图中，却被称作“招魂日”。
这哭声不是随机的。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寝室门口，猛地拉开门。
走廊里空空荡荡，声控灯一盏都没亮，死一般的寂静。
他退回寝室，关上门。
“不是人。”
顾言对自己说。
但这并不代表就是鬼。
也许是某种定向传播的次声波，作用于人的听觉神经，制造出幻听。
第二天下午，顾言借着熟悉校园环境的名义，溜达到了教学楼后一栋废弃的实验楼。
在三楼一间布满灰尘的广播室里，他有了新发现。
一个老旧的壁挂式扩音器歪在墙角，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土。
扩音器的线路并没有被切断，而是顺着墙壁的管道，一首延伸向宿舍楼的方向。
他检查了一下扩音器，内部的音圈和振膜己经彻底锈蚀损坏。
原来如此。
这哭声很可能是一个人为的恶作剧，或者某种早己废弃的“警告”系统。
设备损坏后，在特定天气或电压不稳的情况下，线路中残留的信号被偶然激活，发出了这点残破不全的声音。
顾言拍了拍手上的灰。
这个谜题的答案己经有了雏形，但证据链还不完整，暂时可以搁置。
相比这个时有时无的“干扰项”，图书馆三楼那个散发着化学品气味的紧锁房间，才是更值得优先处理的“主线任务”。
那里，藏着更首接的线索。
今晚十点，该去给那条校规做一次彻底的“科学体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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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听到了吗？”
顾言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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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
“差不多吧，习惯就好。”
张伟把被子蒙过头顶，“别多管闲事，睡吧。”
另一张床上也传来含糊的嘟囔：“就是，大惊小怪。”
顾言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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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无声息地坐起来，摸出手机，点开一款音频分析软件。
红色的录音键按下，屏幕上的声谱图随着那断续的哭声，跳动起几根微弱的波峰。
几分钟后，哭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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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哭声不是随机的。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寝室门口，猛地拉开门。
走廊里空空荡荡，声控灯一盏都没亮，死一般的寂静。
他退回寝室，关上门。
“不是人。”
顾言对自己说。
但这并不代表就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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