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在“晚灯书店”门口挂上“营业中”的木牌时,巷口的梧桐树正落下第一片秋叶子。
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浸得发深,叶尖的水珠滴在路面,晕开小小的湿痕,
像谁不小心打翻了砚台。风裹着桂花香飘过来,混着书店里旧书的墨气,
酿成初秋最温柔的味道——这是奶奶走后的第三个秋天,
也是林晚独自守着这家老书店的第三个年头。书店藏在老城区最深处的巷尾,门面不大,
木质门框上刻着模糊的缠枝纹,门把手是铜制的,磨得发亮,握在手里暖融融的。
店里的书架是几十年前的旧物,深褐色的木头带着淡淡的樟香,能驱潮防蛀,
奶奶说这是爷爷当年亲手打的,每一块木板都选了最结实的老松木。
顶层摆着奶奶留下的老座钟,钟摆早就停了,指针永远停在下午三点十分——奶奶总说,
那是1957年的秋天,她在书店门口捡到迷路的爷爷时,口袋里怀表的时间。
林晚刚把新收来的一批旧书摆在靠窗的橡木桌上,玻璃门就被轻轻推开,
风铃“叮铃”响了一声。进来的是个男生,穿一件浅灰色的工装外套,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手腕上一串细红绳,绳上系着个小小的铜制刻刀,刀身磨得锃亮,像藏着细碎的光。
他个子很高,站在书架前需要微微低头,目光扫过书脊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动作轻得怕碰疼了那些沉睡的旧书。“请问,有《枕草子》的旧版本吗?最好是昭和年间的。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晨气未散的沙哑,像被砂纸轻轻磨过宣纸,温和又清晰。
林晚愣了一下。《枕草子》的旧版本就少见,昭和年间的日文原版更是稀罕,
她记得奶奶的旧书堆里藏着一本,是当年爷爷去日本交流时带回来的,封皮是淡绿色的细布,
边角被摩挲得有些起毛,书脊上用毛笔写着“昭和三十年”,
里面还夹着奶奶用铅笔写的批注,歪歪扭扭的汉字混着假名,是她年轻时学日语的痕迹。
“您稍等,我去里间找找。”林晚转身走向储藏室,
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翻找最顶层的旧木箱。樟木的香气扑面而来,混着纸页老化的味道,
指尖刚触到那本淡绿色的封皮,就听见外面传来“哗啦”一声轻响——像是书从书架上滑落,
带着纸页碰撞的脆响。“抱歉,我不小心碰掉了。”男生的声音带着歉意,
还夹杂着小心翼翼捡书的窸窣声。林晚抱着书走出去时,正看见他蹲在地上,
手里捧着一本1982年版的《边城》,散落的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个穿浅蓝旗袍的女人,站在书店门口的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诗经》,
嘴角弯着温柔的笑,阳光落在她齐耳的短发上,像撒了一层金粉。“这是……我奶奶。
”林晚的声音有些发颤。照片里的奶奶不过二十出头,
比她记忆里卧在藤椅上、头发花白的模样年轻太多,可那双眼睛里的温和,
却和她小时候听奶奶讲睡前故事时一模一样。她伸手接过照片,指尖触到纸页的瞬间,
像触到了穿越时空的温度。男生抬起头,眼里带着惊讶:“原来这是您家的书店?
我小时候常来,那时候看店的是位老奶奶,总给我塞水果糖,
还让我坐在窗边的小凳子上看书。”他把散落的书页轻轻理好,夹回《边城》里,
递还给林晚,“我叫沈砚,住在巷口的‘砚记修复室’,平时帮人修些旧钟表、老家具,
还有……旧书。”林晚这才想起巷口确实有个小小的修复室,门面比书店还窄,
门口挂着块黑胡桃木牌,上面刻着“修复旧物,亦修人心”,字迹是手写的小楷,温润有力。
她路过很多次,却从没进去过,只记得每次经过时,都能看见里面亮着暖黄的灯,
偶尔传来金属工具碰撞的轻响。她把《枕草子》递给沈砚,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他的手很凉,带着点金属和松节油的味道——大概是常年和刻刀、胶水打交道的缘故。
“这本就是昭和三十年的版本,里面有我奶奶的批注,您要是不介意……”“不介意,
”沈砚接过书,指尖轻轻拂过封皮的磨损处,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瓷器,
“我就是喜欢旧书里的这些痕迹,每一道批注、每一个折角,都是前人留下的故事,
比新书有意思多了。”他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纸币,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铜制书签,递到林晚面前,“这个送给您,我自己做的,
上面刻了梧桐叶,和巷口的树很像。”书签只有拇指大小,边缘被反复打磨过,
光滑得能映出人影,梧桐叶的纹路刻得极为细致,连叶脉的分叉都清晰可见,
叶尖处还刻着一个小小的“砚”字,藏在纹路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林晚接过书签,
握在手里,铜片的温度慢慢传到掌心,暖融融的,像是把初秋的阳光都攥住了。那天之后,
沈砚成了“晚灯书店”的常客。有时是傍晚来,买一本旧书,坐在靠窗的橡木桌旁,
一读就是两个小时,夕阳透过玻璃落在他的书页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和书架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安静的画;有时是雨天来,带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
伞面上沾着雨珠,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帮林晚把门口的木牌收进来,
再顺手用干布擦干净玻璃上的水汽,怕雨水渗进木质的窗框。林晚渐渐发现,
沈砚是个极其细腻的人。他记得她怕黑,每次傍晚来都主动帮她把里间储藏室的灯打开,
还会检查门口的路灯亮不亮;知道她喜欢喝温的桂花茶,有次带来一小罐自己炒的桂花,
说是老家院子里的树结的,“比外面买的香,没有添加剂”,还教她用玻璃罐密封保存,
能放到来年春天;甚至注意到老座钟的铜铃松了,某天带来小扳手和铜丝,
默默蹲在书架前修了半小时,虽然钟摆还是没动,但铜铃再被风吹到时,声音清亮了许多,
像奶奶还在时那样。有一次,林晚整理爷爷留下的旧书箱时,
发现一本1973年版的《唐诗三百首》里夹着一张泛黄的字条。字条是用毛笔写的,
字迹遒劲有力,带着点行书的潇洒:“晚妹,今日去巷口张记买了桂花糕,甜而不腻,
等你收店了一起吃。”落款是“阿峥”,那是爷爷的小名。字条的边角已经发脆,
被岁月浸得有些发黑,林晚看着那熟悉的字迹,眼眶突然就红了——她想起小时候,
爷爷总在秋天买桂花糕,用油纸包着,放在书店的柜台下,等她放学回来,偷偷塞给她一块,
还会叮嘱“别让你奶奶看见,她要骂我惯着你”。沈砚正好在那天下午来书店,
看见她坐在地上,手里捏着字条,眼眶红红的,便没有说话,
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一张裁好的宣纸、一小盒浆糊和一支细毛笔。他蹲在林晚身边,
小心翼翼地把字条放在宣纸上,用毛笔蘸了一点浆糊,沿着字条的边缘轻轻涂抹,
动作慢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这样托裱一下,能保存得更久,以后想爷爷了,
还能拿出来看看。”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力量。林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镀了一层金边。她突然想起奶奶说过的话:“好的感情,
就像修旧书,要慢慢来,要用心,才能把碎了的纸页粘好,让故事继续。”那时候她还不懂,
现在看着沈砚的动作,心里突然就明白了。“沈砚,”林晚轻声开口,
“你为什么喜欢修旧物啊?”沈砚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
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我爷爷以前是修钟表的,我小时候总在他的工作台旁玩,
看他把碎了的齿轮拼好,把停了的钟修得滴答响,觉得特别神奇。他说,
旧物里藏着人的回忆,修好了它们,就像把回忆留住了。后来我爷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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