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酸溶液在青铜灯身晕开浅淡的水渍，苏清砚屏住呼吸，用竹制挑刀的尖端轻轻抵住鸮鸟左眼凹陷处的缝隙。
指尖传来细微的卡顿感，像是触到了藏在铜锈下的机关，她不敢用力，只敢借着指腹的力道慢慢试探——祖父当年设计的隐蔽手法，从来都藏在最不起眼的细节里。
“咔嗒”一声轻响，细如发丝的缝隙忽然扩开半寸。
苏清砚立刻停手，拿过放大镜凑近，只见凹陷内侧露出一圈打磨光滑的黄铜边缘，边缘处刻着极浅的云纹，与灯身外侧的饕餮纹恰好呼应。
她用脱脂棉蘸了些乙醇，小心擦去缝隙里残留的锈末，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暗格赫然显现。
暗格里没有预想中的铭文拓片，只有一张叠得整齐的米黄色宣纸，纸边己经泛黄发脆，像是被岁月浸透过无数次。
苏清砚捏着宣纸的一角轻轻展开，指尖忍不住发颤——纸上是祖父熟悉的小楷，字迹却比她记忆里潦草许多，墨色也深浅不一，像是在匆忙中写就。
“清砚吾孙：若见此信，祖父恐己身陷囹圄。
鸮灯非寻常古物，灯柱中空，内藏《宣和博古图》孤本残页，残页记有官窑烧制秘辛，亦记有当年有人以假瓷换真器之实。”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目光顺着字迹往下移，宣纸边缘的褶皱处，几处墨迹己经晕开，却仍能看清关键的字句：“换瓷之人，袖口常绣缠枝莲，此莲芯非红非粉，乃赭石之色。
切记，残页需以松烟墨熏之方显全貌，切勿轻信旁人，除非……”信写到“除非”二字便戛然而止，末尾只有一个残缺的“衍”字，像是笔锋突然中断。
苏清砚盯着那个字，脑海里瞬间闪过陆时衍的名字——昨天他递来的便签、今早送来的瓷片、提起童年时温柔的眼神，还有李教授那句“别被他们盯上”，无数线索像乱麻般缠在一起。
“松烟墨……”她轻声重复着信里的话，伸手摸向帆布工具箱，里面果然有祖父留下的一小块松烟墨，墨锭上刻着“景明”二字，边缘己经被磨得圆润。
她刚要起身去找熏墨用的瓷碟，修复室的门忽然被轻轻推开，陈叔端着一个白瓷盘走进来，盘里放着一碟桂花糕和一杯温好的龙井。
“苏小姐，陆先生吩咐过，让您歇会儿再忙。”
陈叔把瓷盘放在修复台的角落，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青铜灯上敞开的暗格，眼神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温和，“您要是需要什么，随时叫我就行。”
苏清砚立刻用宣纸盖住暗格，指尖按住纸角，笑着点头：“谢谢陈叔，我正好有点渴了。”
她看着陈叔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忽然升起一丝疑虑——刚才陈叔的目光，分明是落在了青铜灯上，可他却什么都没问，就像没看见那个敞开的暗格一样。
等陈叔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苏清砚才重新拿起那张宣纸，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衣兜。
她走到博古架前，看着那盏鸮形青铜灯，灯身的绿锈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藏在铜锈下的秘密。
她伸手握住灯柱，轻轻转动了一下，灯柱果然能缓慢转动，只是转到某个角度时，会传来轻微的卡顿感，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原来残页在灯柱里。”
她恍然大悟，刚要继续尝试转动灯柱，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苏小姐，我知道你在找《宣和博古图》的残页，别相信陆时衍，他接近你，根本不是因为童年回忆！”
苏清砚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诬陷你祖父的人，和陆时衍的父亲有关系！”
沙哑的男声顿了顿，似乎在警惕周围的动静，“陆时衍手里有半块和残页配套的瓷片，他找你修复青铜灯，就是为了拿到残页，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电话突然被挂断，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苏清砚盯着手机屏幕，陌生号码的归属地显示是本市，可她想不起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庭院里的梧桐树，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提醒她眼前的危险。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亮了起来，这次是陆时衍发来的微信，附带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家古董铺子的柜台，柜台上摆着几盒矿物颜料，最上面的一盒贴着“石绿”的标签，旁边还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己选好最细的，等你验货”。
苏清砚看着照片里的便签，指尖划过屏幕上陆时衍的名字，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那个陌生电话里的话，和陆时衍一首以来的温柔，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她想起祖父信里那个残缺的“衍”字，又想起陆时衍提起童年时眼底的暖意，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一个岔路口，往前一步是真相，还是更深的陷阱，她根本无法分辨。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陆时衍：“麻烦你了，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然后收起手机，重新走到修复台旁，拿起那块康熙瓷片。
竹刀磨在瓷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可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修复上——她必须尽快拿到灯柱里的残页，用松烟墨熏出全貌，只有这样，才能知道祖父信里没写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就在她拿着竹刀走神的时候，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血珠瞬间渗了出来，滴在羊毛毡上，像一朵小小的红梅。
她下意识地把手放进嘴里吸吮，目光却落在了青铜灯的灯柱上——刚才转动灯柱时的卡顿感，似乎和祖父竹刀刀柄上的纹路有些相似。
她立刻拿起祖父留下的竹刀，仔细看了看刀柄上的纹路，又对比了一下灯柱上的饕餮纹，忽然发现灯柱上有一处饕餮纹的纹路，比其他地方浅了一些，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
她用竹刀的尖端抵住那处浅纹，轻轻按了下去——“咔嗒”一声，灯柱突然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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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脱脂棉蘸了些乙醇，小心擦去缝隙里残留的锈末，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暗格赫然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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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砚捏着宣纸的一角轻轻展开，指尖忍不住发颤——纸上是祖父熟悉的小楷，字迹却比她记忆里潦草许多，墨色也深浅不一，像是在匆忙中写就。
“清砚吾孙：若见此信，祖父恐己身陷囹圄。
鸮灯非寻常古物，灯柱中空，内藏《宣和博古图》孤本残页，残页记有官窑烧制秘辛，亦记有当年有人以假瓷换真器之实。”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目光顺着字迹往下移，宣纸边缘的褶皱处，几处墨迹己经晕开，却仍能看清关键的字句：“换瓷之人，袖口常绣缠枝莲，此莲芯非红非粉，乃赭石之色。
切记，残页需以松烟墨熏之方显全貌，切勿轻信旁人，除非……”信写到“除非”二字便戛然而止，末尾只有一个残缺的“衍”字，像是笔锋突然中断。
苏清砚盯着那个字，脑海里瞬间闪过陆时衍的名字——昨天他递来的便签、今早送来的瓷片、提起童年时温柔的眼神，还有李教授那句“别被他们盯上”，无数线索像乱麻般缠在一起。
“松烟墨……”她轻声重复着信里的话，伸手摸向帆布工具箱，里面果然有祖父留下的一小块松烟墨，墨锭上刻着“景明”二字，边缘己经被磨得圆润。
她刚要起身去找熏墨用的瓷碟，修复室的门忽然被轻轻推开，陈叔端着一个白瓷盘走进来，盘里放着一碟桂花糕和一杯温好的龙井。
“苏小姐，陆先生吩咐过，让您歇会儿再忙。”
陈叔把瓷盘放在修复台的角落，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青铜灯上敞开的暗格，眼神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温和，“您要是需要什么，随时叫我就行。”
苏清砚立刻用宣纸盖住暗格，指尖按住纸角，笑着点头：“谢谢陈叔，我正好有点渴了。”
她看着陈叔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忽然升起一丝疑虑——刚才陈叔的目光，分明是落在了青铜灯上，可他却什么都没问，就像没看见那个敞开的暗格一样。
等陈叔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苏清砚才重新拿起那张宣纸，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衣兜。
她走到博古架前，看着那盏鸮形青铜灯，灯身的绿锈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藏在铜锈下的秘密。
她伸手握住灯柱，轻轻转动了一下，灯柱果然能缓慢转动，只是转到某个角度时，会传来轻微的卡顿感，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原来残页在灯柱里。”
她恍然大悟，刚要继续尝试转动灯柱，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苏小姐，我知道你在找《宣和博古图》的残页，别相信陆时衍，他接近你，根本不是因为童年回忆！”
苏清砚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诬陷你祖父的人，和陆时衍的父亲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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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亮了起来，这次是陆时衍发来的微信，附带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家古董铺子的柜台，柜台上摆着几盒矿物颜料，最上面的一盒贴着“石绿”的标签，旁边还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己选好最细的，等你验货”。
苏清砚看着照片里的便签，指尖划过屏幕上陆时衍的名字，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那个陌生电话里的话，和陆时衍一首以来的温柔，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她想起祖父信里那个残缺的“衍”字，又想起陆时衍提起童年时眼底的暖意，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一个岔路口，往前一步是真相，还是更深的陷阱，她根本无法分辨。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陆时衍：“麻烦你了，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然后收起手机，重新走到修复台旁，拿起那块康熙瓷片。
竹刀磨在瓷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可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修复上——她必须尽快拿到灯柱里的残页，用松烟墨熏出全貌，只有这样，才能知道祖父信里没写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就在她拿着竹刀走神的时候，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血珠瞬间渗了出来，滴在羊毛毡上，像一朵小小的红梅。
她下意识地把手放进嘴里吸吮，目光却落在了青铜灯的灯柱上——刚才转动灯柱时的卡顿感，似乎和祖父竹刀刀柄上的纹路有些相似。
她立刻拿起祖父留下的竹刀，仔细看了看刀柄上的纹路，又对比了一下灯柱上的饕餮纹，忽然发现灯柱上有一处饕餮纹的纹路，比其他地方浅了一些，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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