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透明人的独白我叫崔叶宁,活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我能看见外面的一切,那些色彩,
那些声音,但它们都与我隔着一层厚厚的、看不见的墙。外面的人偶尔会撞到这个罩子,
投来厌恶的一瞥,或者干脆假装没看见我这个“人形障碍物”。今天早上,
我又被这罩子撞了一下,物理意义上的。“妈,我的煎蛋要溏心的!
”我弟崔明哲把牛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像个发号施令的土皇帝。“知道知道,
宝贝儿子快吃,长身体呢。”我妈的声音能从厨房里腻出来,那种温柔,
是我活了十七年都没听过几次的。我默默地去拿桌子上那个干瘪的馒头。冰箱里有面包,
但我知道那不是给我准备的。手刚伸过去,我爸的报纸就“啪”地打在我手背上,不疼,
但侮辱性极强。“大清早挡什么光?”他眼皮都没抬。我缩回手,拿起那个冷硬的馒头。
这时,我妈端着那个金灿灿的、冒着香气的煎蛋出来了,稳稳放在崔明哲面前。“妈,
”我听见自己声音像蚊子叫,“我……下周要买新的辅导书,老师说的,要五十块。
”饭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我妈的脸像翻书一样快,刚才的温柔荡然无存:“五十块?
什么书要五十块?你当你爸你妈是印钞票的?”我爸终于从报纸后抬起头,
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又是辅导书?上次买的你看完了吗?成绩也没见你涨几分,
钱倒是花得比谁都快!你看你弟,从来不乱要钱!”我试图解释:“是老师规定要买的,
每个人都……”“每个人?别人家什么条件我们家什么条件?”我妈打断我,叉着腰,
“你就不能跟学习好的借来看看?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家里!”“我借了,”我声音更低了,
“但人家也要用,不能总借……”“那就是你人缘不好!”我爸下了结论,把报纸摔在桌上,
“成天丧着个脸,谁愿意把东西借给你?我看你就是不想学,变着法儿要钱!”“我没有!
”一股委屈冲上来,让我声音大了点。就这一点点反抗,引爆了我妈。“你还敢顶嘴!
”她猛地冲过来,手指头几乎戳到我脑门上,“养你这么大花了多少钱?一点不知道感恩!
供你吃供你穿还供出仇来了?你看看你弟,多懂事!你能不能学学好的?
”崔明哲在一旁得意地咬着他的溏心蛋,含糊不清地帮腔:“就是,姐你真烦人。
”我爸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行了,要什么钱?没有!有本事自己去挣!
学习不好买再多书也是浪费!”我妈最后补了一句,
像刀子一样扎进来:“早知道你是这么个讨债鬼,当初还不如……”她没说完,
但我知道后半句是什么。这句话,我听了十几年。我闭上嘴,把那个干馒头和后面所有的话,
一起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喉咙堵得厉害,像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透明罩子更厚了,
外面的声音变得模糊,只剩下我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背上书包出门,
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街上行人匆匆,每个人都好像有要去的地方,有要见的人。只有我,
像个孤魂野鬼,飘向那个叫“学校”的另一个刑场。刚到教室坐下,
旁边的几个女生就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像针一样时不时扎我一下。我低下头,
假装整理根本不需要整理的书本。我知道,今天大概又不会好过了。果然,第二节课后,
我去上厕所。刚进隔间锁上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嬉笑声和脚步声。心里猛地一沉。
“哟,这不是我们班的‘高材生’吗?这么用功,厕所里都在思考人生?
”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是王璐,我们班那群女生的头头。我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砰!
”隔间门被从外面猛地踹了一脚,震得我浑身一颤。“躲里面干什么?出来啊!
”另一个声音帮腔。“看她那怂样,估计是吓得不敢出来了吧?哈哈!
”嘲笑声像污水一样从门缝底下涌进来。我靠在冰冷的隔板上,手脚冰凉。这种戏码,
每周都要上演几次。有时候是锁厕所,有时候是撕作业,
有时候是“不小心”把水洒在我身上。今天,她们选择了最省力的一种。
我听见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股冰凉刺骨的水流,
突然从门板顶上的缝隙里泼了进来,瞬间淋湿了我的头发和校服外套。
外面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给她洗个澡!让她清醒清醒!”“走吧走吧,真没劲,
连叫都不会叫一声。”脚步声和笑声渐渐远去。厕所里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我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地砖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像在为我读秒。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知道是自来水,还是我没出息的眼泪。不能哭,崔叶宁,不能哭。
哭了,就真的输了。湿漉漉地熬到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我感觉头越来越沉,
身上一阵阵发冷。可能是早上没吃好,也可能是被泼了冷水,有点发烧了。下课铃一响,
我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我只想快点回家,虽然那个家也并不温暖,
但至少有个能躺下的地方。我跑得太急了,跑到校门口才发现,
我把那本最重要的笔记本落在教室抽屉里了。那本带锁的,
记录了我所有不堪和秘密的笔记本。要是被谁捡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比刚才被泼冷水时更甚。我立刻转身往回跑。教室在四楼。我冲上楼,推开教室门,
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夕阳的光透过窗户,把教室切割成明暗交错的一块块。
我冲到自己的座位,手伸进抽屉——空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我慌忙蹲下身,在地上寻找。
没有!哪里都没有!会不会是掉在路上了?我强迫自己冷静,回想放学时的路线。
可能是刚才跑得太急,从书包侧袋掉出来了?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沿着楼梯一层一层地找。
走到二楼那个堆放清洁工具的偏僻角落时,我看到了它。我的笔记本,
静静地躺在一个湿漉漉的拖把旁边。封面已经脏了,锁也摔得有点歪。万幸,锁还没开。
我冲过去,像捡起救命稻草一样把它紧紧抱在怀里。松了口气的同时,
一阵更强烈的虚弱感袭来。我头重脚轻,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周围很安静,
同学们都走光了。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我一个人。黑暗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裹挟着早上的斥骂、厕所的冷水、空洞的教室、冰冷的墙壁……它们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那个念头又来了:也许消失掉,就好了。就不会这么累了,就不会再感觉到痛了。
我把自己蜷缩起来,脸埋进膝盖,抱紧了我的笔记本。这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了。
罩子越来越厚,氧气越来越少。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清清冷冷的,像一块石子投入了死水。“你还好吗?”我猛地抬起头。逆着光,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轮廓。但那个轮廓,我们全校的人都认识。
是闫文。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早就去参加什么竞赛辅导或者回家学习了吗?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他看着我,眉头微微蹙起,
似乎是在判断我是不是还活着。然后,他弯腰,捡起了我脚边不知何时滚落的一支笔,
放在我旁边的地上。“教室门快锁了。”他又说了一句,算是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
他大概是回来取忘拿的东西。我依旧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我能想象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头发乱糟糟的,校服湿了一块,脸上肯定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
像个被遗弃的流浪猫。他看着我这副样子,没再说什么,
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露出嫌弃或好奇的表情。他只是沉默地站了几秒,然后,
做了一件让我永生难忘的事。他从他那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黑色书包侧袋里,
拿出了一颗独立包装的糖果。粉色的,草莓味。他递到我面前。“拿着。”他说,
语气没什么起伏,但也不带恶意。我像被操控的木偶,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那颗糖。
塑料糖纸的触感冰凉而光滑。他看着我,说了第三句话,也是最长的一句。那句话,
后来在我心里回放了千遍万遍。“她们说的话,别往心里去。”我震惊地抬起头,
他终于看清了我的脸,或者说,他终于“看见”了我。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我紧抱着的笔记本上,又加了一句,声音低了些,
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别让她们看见你哭。不值得。”我喉咙发紧,想说什么,
却只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我……”他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直起身:“能自己回家吗?
”我用力点头,怕他不信,挤出一个字:“能。”“嗯。”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一个字,
转身走了。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我独自坐在原地,很久很久。
手心里紧紧攥着那颗糖,攥得糖纸窸窣作响。它那么小,那么轻,却好像有千斤重。
我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把那颗小小的、粉色的糖果放进嘴里。
一股人工香精的、过分的甜味在口腔里炸开,几乎有些廉价。但就是这股甜味,
像一把锋利的凿子,在我那密不透风的透明罩子上,“咔哒”,凿开了一条细微的裂缝。
一丝光,混着草莓糖虚假的甜味,照了进来。那天之后,
我的世界好像有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变化。我依旧是个透明人,依旧活在我的罩子里。
爸妈依旧会因为各种理由骂我,厕所的门偶尔还是会被堵上,
作业本也还是会“不小心”掉进水洼里。但我不再是完全绝望了。我开始不由自主地,
在人群中寻找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做操的时候,升旗的时候,
食堂里……我的目光总会穿越人群,精准地落在他身上。他再也没有跟我说过话。
我们就像两条短暂的相交线,在那天下午之后,又回到了各自的轨道,奔向截然不同的未来。
但是,有一些极其微小的、几乎不存在的交集,发生了。比如,他作为学习委员发作业时,
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随手把本子扔在我桌上,而是会轻轻放下。有一次,
他的指尖甚至无意中碰到了我的指尖,一触即分,我却感觉那块皮肤烫了一整天。比如,
在走廊里迎面遇见,他会几不可查地顿一下,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不到半秒,然后移开。
没有点头,没有微笑,但我知道,他“看见”我了。这就够了。对我来说,
这一点点的“被看见”,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我知道它可能承受不住我的重量,
但我还是拼尽全力地抓住了。我在我那本带锁的笔记本上,新写了一页。那一页,没有抱怨,
没有痛苦。我只写了一行字:“今天,他给了我一颗糖。他说,别让他们看见你哭。
”写完这行字,我盯着它看了很久。然后,我在下面,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
像是在许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闫文,你是唯一给过我光的人。
如果……如果我能变得好一点,是不是就能离你近一点点了?”我知道这很傻,很卑微。
但这是我黑暗生活里,唯一能自己制造的火花了。我以为,这束光,哪怕再微弱,
也会一直亮下去。我错了。光,是会熄灭的。而且熄灭的时候,比它亮起时,要残酷一千倍。
2 无声的坠落那颗草莓糖的甜味,在我嘴里残留了三天。那三天,
我感觉罩子好像薄了一点,外面的阳光晒在身上,有了一点真实的暖意。
我甚至开始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比如,下次月考成绩进步一点,
能不能鼓起勇气去问他一道题?哪怕只是走过去,说一句“谢谢你的糖”呢?
这个愚蠢的念头,在我心里像野草一样疯长。机会来得比我想象的快。周四下午,
物理课代表发完卷子,我看着上面鲜红的“62”分,心里难得地没有下沉。
旁边王璐她们又在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我耳朵里。“哟,及格了啊?
抄谁的?”我没理她们,深吸了一口气。闫文就坐在我斜前方两排的位置,
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卷子,他那个分数,估计又是接近满分。就是现在。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我捏着那张皱巴巴的62分卷子,站起身,朝他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又像走向断头台。还有三步,两步,一步……我站定在他桌子旁边,
影子落在他摊开的物理书上。他抬起头,眼神里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但更多的是陌生。
好像根本不认识我。“闫……闫文同学,”我的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见,
“那天……谢谢你的糖。”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我。旁边已经有几个男生注意到我们,
开始挤眉弄眼。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我硬着头皮,把卷子递过去一点点,
手指都在抖:“这……这道题,你能……”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
但像一块冰砸在我脸上,瞬间冻结了我所有的血液和思绪。“你认错人了吧。”我僵在原地,
举着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收回来不是,继续举着也不是。
旁边一个高个子男生立刻起哄:“哇哦,闫文,人家是来找你的哦!
”另一个矮个子的也笑嘻嘻地凑过来:“同学,哪道题不会啊?哥哥教你啊?
”闫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合上手里的书,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疏远:“我不认识你。
你可能真的认错人了。”我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努力想发出声音:“就……就在楼梯角落……那天……”他直接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书,
看都没再看我一眼,对那两个起哄的男生说:“走了,去打球。”起哄的男生更来劲了,
对着我吹口哨:“听见没?不认识你!别缠着我们闫大学霸了!
”高个子男生故意大声说:“现在有些女生啊,为了引起注意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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