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苏清月在密林中穿行，林墨才算真正见识到了“修真界”的离谱。
脚下的路根本不能叫路，全是盘根错节的古木根茎，苏清月却走得如履平地，偶尔遇到深沟险壑，她只需轻轻一跃，便能飘出数丈远，裙摆扫过带起的风都带着草木清香。
林墨就惨了，他得手脚并用地攀爬，时不时还得提防突然窜出来的彩色小蛇——苏清月说那叫“灵纹蛇”，毒液能麻痹修士的灵力，对凡人而言更是见血封喉。
“那个……清月仙子，”林墨喘得像条狗，“咱能歇会儿不？
我感觉肺都要炸了。”
苏清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困惑：“不过是走了三里地，你怎么累成这样？”
林墨：“……”三里地？
他感觉自己像是跑了个马拉松！
这就是修真者和凡人的差距吗？
太打击人了。
“我是凡人啊，小姐姐，”林墨抹了把汗，“没有灵力加持，纯靠肉体凡胎。”
苏清月恍然，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果子，递了过来：“这是凝露果，凡人吃了能恢复些体力。”
那果子通体晶莹，像是裹着一层露水，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林墨也顾不上客气，接过来就咬了一大口。
果肉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大半疲惫，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卧槽，这玩意儿比功能饮料带劲多了！”
林墨眼睛一亮，三两口就把果子啃完了，连核都想嚼碎咽下去。
苏清月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憋笑，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的表情：“走吧，快到山门了。”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林墨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座巍峨的山峰拔地而起，峰顶隐在云雾之中，半山腰处隐约可见亭台楼阁，飞檐斗拱，古色古香。
一道白色的石阶从山脚蜿蜒而上，首通云雾深处，石阶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他不认识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这就是青岚宗？”
林墨看得目瞪口呆，“比5A级景区还夸张啊！”
苏清月没理他的感慨，带着他走上石阶。
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林墨就感觉脚下一沉，像是有股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
“这台阶有问题？”
他疑惑道。
“嗯，”苏清月点头，“这是测灵阶，能测出修士的灵根品级和修为。
灵力越强，走得越轻松。”
林墨了然，试着往上走了两步，除了觉得有点沉，倒也没别的感觉。
他回头看了看苏清月，发现她走在台阶上轻飘飘的，仿佛毫无压力。
“看来我这凡人之躯，在这儿是真没啥优势。”
林墨自嘲道。
就在这时，他脚下的石阶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金光，紧接着，整座山峰的符文都像是被激活了一般，发出嗡嗡的鸣响，云雾翻腾，灵气汇聚，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光柱首冲云霄！
林墨：“？？？”
苏清月：“！！！”
她震惊地看着林墨，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你……你干什么了？！”
林墨也是一脸懵：“我啥也没干啊，就走了两步……”话音未落，测灵阶上的金光越来越盛，甚至开始溢出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周围的灵气疯狂地向林墨涌来，像是找到了归宿。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气球，被不断地充气，浑身暖洋洋的，却又没什么不适。
“这……这是……”苏清月的声音都在发抖，“传说中的……万灵归宗？
不对，这气息……比万灵归宗还恐怖！”
很快，山上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群身着青衫的修士御剑而来，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者，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看到测灵阶上的异象，也是瞳孔骤缩。
“清月，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沉声问道。
“回……回掌门，”苏清月定了定神，指着林墨，“他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凡人，误入秘境，我带他回来登记，谁知他一踏上测灵阶，就……就变成这样了！”
掌门的目光落在林墨身上，仔细打量了片刻，眉头紧锁：“奇怪，老夫居然看不透他的修为……不，他身上根本没有修为，可这异象……”他沉吟片刻，对身后的修士道：“先把他带回宗门，安置在客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掌门！”
林墨被两个修士“请”着上了山，一路上接受着无数好奇、震惊、探究的目光，感觉自己像个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
“不是，我真就是个普通人，”林墨试图解释，“可能你们这台阶年久失修，接触不良？”
没人理他。
到了客房，环境倒是不错，古色古香，还有个小院子。
林墨坐在椅子上，摸着下巴琢磨刚才的事儿。
“我一个凡人，踩了踩台阶，就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这修真界也太不严谨了吧。”
他试着运转了一下所谓的“灵力”，结果啥也没感觉到，还是那副凡人的样子。
“奇了怪了。”
林墨挠挠头，“难道我这身体，有什么隐藏属性？”
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苏清月端着一盘灵果走了进来，看他的眼神还是带着点复杂。
“掌门让我来问问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把灵果放在桌上。
“挺好的，就是有点饿。”
林墨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果子啃了起来，“对了，刚才那动静，很夸张吗？”
“夸张？”
苏清月翻了个白眼，这是林墨第一次见她做这么生动的表情，“那是测灵阶建立以来，从未有过的异象！
别说青岚宗，就算是整个修真界，也没听说过哪个凡人能引发如此天地共鸣！”
她顿了顿，好奇地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家是哪里的？
父母是谁？
有没有学过什么特殊的功法？”
林墨摇摇头：“都说了，我就记得自己叫林墨，来自一个没有灵气的地方，其他的一概不知。”
苏清月看着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也有些无奈：“好吧，你先在这儿住着，掌门他们应该会商量怎么处理你的事。
对了，别乱跑，我们青岚宗虽然不禁外人，但有些地方是禁地，凡人进去很危险。”
“知道了，谢谢关心。”
林墨笑了笑。
苏清月走后，林墨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测灵阶的异象，脑海里模糊的声音，丢失的记忆……这一切都像是一条条线索，指向一个他无法理解的过去。
“我到底是谁？”
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床头。
就在这时，床头的木头突然“咔嚓”一声，冒出了一颗嫩绿的新芽，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就长成了一株开满白花的小树。
林墨：“……”他猛地坐起来，看着这株凭空出现的小树，嘴角抽搐：“不是吧……我就敲了两下，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小树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花瓣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
林墨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花瓣，指尖刚触到，小树就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他的手心，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丝清凉的感觉。
“……”林墨呆滞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我去，我这体质，怕不是有点离谱？”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失忆前，可能不是什么普通人。
或者说，他这身体，根本就不是凡胎。
寻找自我意识的路，好像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各种离谱的意外。
林墨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先在这青岚宗待着，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吧。
至于那离谱的体质……或许，也是寻找真相的关键？
他摸了摸手心，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清凉，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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