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街女的生活百态》第一章 夜色帷幕晚上七点半,天色将暗未暗,
老城区的街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像一条疲惫睁开的眼睛。李红对着巷口小卖部橱窗的玻璃,
仔细整理着刚烫的卷发。玻璃反光里映出一个四十六岁女人的脸,
妆容勉强盖住了眼角的细纹,却盖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疲倦。“红姐,今天这么早?
”一个轻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红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张小芳。小芳才二十二岁,
来自邻省农村,脸上还带着点没被城市完全磨掉的淳朴。她穿着时下流行的亮片短裙,
青春逼人。“嗯,小辉今天情况稳定点。”李红从包里拿出粉饼补妆,状似随意地问,
“你呢,昨天那个包工头没为难你吧?”“没,就是抠门,讲价讲了半天。”小芳撇撇嘴,
掏出廉价的亮色口红涂抹着。这是“工作”前的日常。她们像准备上流水线的女工,
在夜色帷幕拉起前,进行着最后的准备。这条名为“春风巷”的街道,就是她们的工厂。
李红在这条街上已经七年了。丈夫车祸去世后,
留下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长期治疗的儿子小辉,
还有一堆因丈夫生前做生意失败欠下的债务。纺织厂下岗后,她摆过地摊,做过洗碗工,
最后被现实逼到了这里。巷子深处陆续走出几个女人。有和李红年纪相仿的王静,
她是因为丈夫吸毒,不得不出来挣钱养家和还债;还有刚满三十岁的孙丽,
独自抚养着读小学的女儿。她们彼此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过多打听彼此的过去,
但在危险时会互相照应。这是一种在泥泞中生长出来的、脆弱的同盟。
第二章 交易之前晚上八点过后,“客人”逐渐多了起来。
李红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巷口徘徊,眼神游移。她经验老到,知道这是潜在的“客人”,
但也在判断对方是否安全。男人穿着普通的夹克,皮鞋上沾着灰,
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体力劳动者或者小生意人。她走上前,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大哥,
散步呢?”男人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地点头。李红看出他的紧张,
这反而让她安心了些——新手或者老实人,通常不那么危险。“两百。”她直接报出价格,
这是行价。男人犹豫着:“能...能便宜点吗?一百五行不行?”李红摇头,
语气温和但坚定:“都是这个价,大哥。房间干净,我也干净。”她特意强调后者,
这是她的招牌——干净、安全、不纠缠。就在男人犹豫时,李红的手机响了。
是医院护工打来的。她心头一紧,对男人说了声“稍等”,走到一旁接听。“李女士,
小辉今天有点咳嗽,医生建议加一种进口药,效果更好,但医保不报销,你看...”“用,
就用那个药。”李红毫不犹豫,“我明天就把钱送过去。”挂了电话,她深吸一口气,
回到男人面前,脸上重新挂上职业性的微笑。男人似乎被她接电话时的焦急神情触动,
没再还价:“那就...两百吧。
”第三章 交易之中李红带男人去了巷子深处一家叫“平安”的小旅馆。
老板娘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对李红这样的常客已经见怪不怪,收钱,给钥匙,
全程面无表情。房间狭小,但还算整洁。李红熟练地打开窗户通风,
又从包里拿出自带的床单铺上——这是她的习惯,既是卫生,也是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你先洗还是我先?”她问男人,语气平静得像在问“你吃了吗”。
男人似乎还没从紧张中缓过来,摇了摇头。过程中,
李红的目光落在床头那只嘀嗒作响的旧闹钟上。21:15。
小辉这时候应该在做睡前雾化了。她想起儿子瘦小的脸庞,心里一阵抽痛。
男人动作有些笨拙,甚至可以说是温柔。这反而让李红有些意外。大多数客人要么粗暴,
要么麻木,像完成任务。“你...做这个多久了?”男人突然问,声音闷闷的。
李红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大哥,咱们不聊这个。”她不喜欢客人问私事,
那会让她感到边界被侵犯。在这种交易里,保持匿名和距离,是对自己最后的保护。结束后,
男人去洗澡。李红迅速穿好衣服,检查了一下男人放在桌上的两百元钱。真的,不是假钞。
她松了口气,把钱仔细折好,塞进袜子内侧——这是她藏钱的老地方,以防万一。
第四章 交易之后男人离开后,李红没有马上走。她站在房间的小卫生间里,
用自己带的毛巾和沐浴露仔细清洗。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
镜子里,她看到腰间有一小块新添的淤青,是前天那个醉酒的客人留下的。她皱了皱眉,
从包里拿出药膏涂抹。干这行,小伤小痛是家常便饭。走出旅馆,夜风带着凉意。
她看到小芳正和一个男人讨价还价,王静则已经完成了一单,正站在路灯下抽烟。
两人目光相遇,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李红先去24小时药店买了护工说的那种进口药,
然后匆匆赶往医院。病房里,小辉已经睡了,呼吸平稳但略显急促。护工小声告诉她,
小辉睡前还问妈妈什么时候下班。李红坐在病床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
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能暂时忘记自己在春风巷的身份,只记得自己是个母亲。
她从包里拿出今天挣的钱,仔细数着。两百块药费,一百块给护工的加班费,
明天还要交住院费...算来算去,所剩无几。手机震动,
是姐妹群里王静发的消息:“刚才有个变态,大家小心点,戴金丝眼镜,开黑色轿车。
”李红回复:“收到,谢谢。”这种信息共享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是在危险环境中生存的必要手段。第五章 生活的另一面第二天下午,李红去了劳务市场。
站街并非她的唯一收入来源,只要有时间,她会接些零工——发传单、餐馆帮工、家政保洁。
多一份收入,小辉就多一份希望。劳务市场里挤满了和她一样为生活奔波的人。
她接到了一份餐厅晚上洗碗的活,四个小时,八十块钱。“红姐,你也来这里找活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李红回头,看到孙丽牵着女儿小雅站在身后。小雅八岁了,
扎着两个羊角辫,活泼可爱。“丽丽,你怎么带小雅来这了?”李红有些惊讶。
“今天学校放假,没人看她。”孙丽苦笑道,摸了摸女儿的头,“我看看有没有白天的零工。
”小雅乖巧地叫了声“红阿姨”,李红心里一酸。在这些孩子面前,
她们都努力维持着体面的形象。小雅只知道妈妈是“做夜班的”,孙丽拼命工作,
就是为了让女儿能像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读书、成长。三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
在劳务市场转了一下午,最终只找到一份发传单的工作,两人平分。“这日子,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分别时,孙丽望着女儿蹦蹦跳跳的背影,轻声说。李红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答案。第六章 风波几天后的深夜,春风巷突然骚动起来。
不知是谁喊了声“警察来了”,女人们四散奔逃。李红反应极快,
拉着身边的小芳就往熟悉的巷子深处跑。她们躲进一家早已打烊的理发店后门,屏住呼吸。
黑暗中,小芳的身体在发抖。“别怕,例行检查而已。”李红低声安慰,
自己的心跳却也如擂鼓。外面传来脚步声、呵斥声,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她们听到王静的声音,似乎在争辩着什么。“完了,静姐被抓了。”小芳带着哭腔。
李红握紧了她的手:“别出声。”半小时后,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她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确认安全后才走出来。第二天得知,王静和另外两个姐妹被带走了。按照惯例,拘留几天,
罚款五千。姐妹群里一片沉寂。每个人都知道,这可能是任何一个人的命运。
李红去医院看了小辉后,去ATM机取了自己仅有的三千块存款,又找其他姐妹凑了两千,
一起去派出所交了罚款。王静出来那天,几个女人凑钱在路边小摊吃了顿饭。王静眼睛红肿,
说丈夫知道后打了她,说她把家里的脸都丢尽了。“他说我丢脸?
他吸毒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脸面!”王静灌下一杯啤酒,眼泪终于掉下来。没人说话,
大家都默默喝酒。这种屈辱,每个人都经历过。第七章 希望与绝望时间如水般流过。
小辉的病情时好时坏,李红的生活也在希望与绝望间摇摆。一天晚上,
她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客人”。那是个年轻男孩,看上去不到二十岁,满脸青涩和紧张。
“我...我是第一次。”男孩结结巴巴地说。李红本想拒绝,
但看到男孩眼中那种混合着渴望和恐惧的神情,她心软了。也许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也许只是因为累了。过程中,男孩很紧张,甚至有些笨拙。结束后,他没有马上离开,
而是坐在床边,低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大学刚毕业,找工作屡屡受挫,
女朋友也因此离开了他。“我就是想...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他低着头,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李红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
她意外地成为了一个倾听者。男孩离开时,多给了她一百块钱:“姐姐,你是个好人。
”李红看着那额外的钞票,苦笑了一下。好人?她已经很久不用这个词来衡量自己了。
同一个月,张小芳决定回老家了。她老家有人给她说了门亲事,对方是个死了老婆的包工头,
年纪比她大十五岁,但不嫌弃她的过去。“至少能过正常日子了,红姐。
”小芳收拾行李时说,眼里有解脱,也有茫然。李红帮她提着行李到车站,
临别时塞给她五百块钱:“拿着,应急用。”小芳哭了,抱着她不肯松手。看着远去的列车,
李红知道,又一个姐妹离开了这个行当,只是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救赎,还是另一个深渊。
第八章 寒冬冬天来了,寒风凛冽。春风巷的生意也随着气温一起降了下来。
小辉的病情在这个冬天恶化了。医生找李红谈话,说需要尽快手术,费用大概十万。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山,压得李红喘不过气。她拼命工作,接更多的客,做更多的零工,
但距离十万仍然遥远。姐妹们都知道了她的困境,这个五十,那个一百地凑了些钱,
但仍是杯水车薪。一天,一个常来的中间人找到她,说有个“大老板”想找个长期的,
价格很高,但有些“特殊要求”。李红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犹豫了整整两天,
看着病床上儿子苍白的脸,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大老板五十多岁,西装革履,
看起来彬彬有礼。他带她去了市中心的高级酒店,房间宽敞明亮,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交易过程并不愉快,但也不至于无法忍受。结束后,大老板递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
“你儿子有病?”他突然问。李红警觉地看着他。“别紧张,我听人说的。
”大老板点燃一支雪茄,“我可以帮你付手术费,不止如此,我还可以给你一套房子,
让你和你儿子以后生活无忧。”李红静静地等着下文。她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条件是,你以后只为我一个人服务,随叫随到。当然,我不会亏待你。
”大老板吐出一口烟圈,“考虑一下。”那一夜,李红失眠了。她看着窗外繁华的都市,
想起自己刚来这座城市时的梦想——不过是找个相爱的人,组建一个温暖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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