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序,一个程序员。逻辑、秩序、代码,就是我世界的全部。所以,
当我搬进那间月租八百的廉价出租屋,看到墙上那本涂满怪异符号、页面凌乱的旧日历时,
我的强迫症犯了。我只是想把它整理干净。我把它从头到尾,撕到了今天的日期。
我以为这是秩序的开始。我错了。这是逻辑崩溃的开始。现在,我被困在了这里。
每一张被我撕下的日历,都变成了一个死亡规则。而那个东西,正在按照日历上的顺序,
一页一页地……“清理”这个世界。我唯一的武器,是我写代码的脑子。
我要给它debug。在一个没有逻辑的世界里。第一章:撕破的第一页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撕掉那本旧日历。这间出租屋什么都好,便宜,朝南,离公司近。唯一的问题,
就是这本日历。挂在泛黄的墙壁上,像一块丑陋的伤疤。它不是正常的日历。上面的每一天,
都被人用红黑两色的笔画满了意义不明的符号。有的是扭曲的鬼脸,有的是交叉的骨头,
还有的,像一只只窥探的眼睛。页面卷着边,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我是个程序员。
我的世界里,一切都应该是清晰的、有逻辑的、0和1。我无法忍受这种混乱。
室友王闯叼着烟,靠在门框上。“诶,我说序哥,别动那玩意儿,房东说上个租客留下的,
有点邪门。”“邪门?能有bug邪门?”我嗤笑一声,捏住了日历的第一页。一月一号。
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不成比例的简笔画小人,小人的嘴巴被一个大大的红叉封住。
“嘶啦——”纸张撕裂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异常刺耳。我把撕下的纸页揉成一团,
精准地扔进墙角的垃圾桶。舒服了。世界清爽了。“你还真撕啊?”王闯咂了咂嘴,“行吧,
你牛逼。”他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很快就传来了打游戏的咆哮声。我没理他。
继续我的“清洁”工作。“嘶啦——”“嘶啦——”一月二号,画着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
一月三号,画着一个裂开的茶杯。我一口气,把日历撕到了今天的日期,十月二十六号。
墙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两张多。整个世界都清净了。我满意地拍了拍手,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电脑、机械键盘、各种充电线……我把它们一一归位,码放得整整齐齐。晚上十一点,
我码完今天的代码,准备去客厅倒杯水。王闯的房间里依旧炮火连天。“弄死他!弄死他!
中路!中路!”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就在我关上冰箱门的瞬间。客厅的灯,
“啪”的一声,灭了。不是跳闸。因为王闯房间里的光,还从门缝里透出来,
伴随着激烈的键盘敲击声。只有客厅,陷入了一片纯粹的黑暗。我站在原地,没动。
老旧小区的电路问题,很正常。我安慰自己。但下一秒,王闯房间里的声音,停了。
不是游戏结束的安静。是戛然而止。就像有人按下了暂停键。键盘声、叫骂声,瞬间归零。
“王闯?”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脚底升起。我摸索着墙壁,
找到了客厅的开关。按下去。没反应。我又按了几下。依旧是死寂。我皱着眉,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走向王下闯的房间。门虚掩着。我推开门。“王闯,
你那儿……”我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王闯还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身体微微前倾,
保持着打游戏的姿态。屏幕上,游戏画面还亮着,角色停在原地,特效绚烂。但他一动不动。
脸上是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眼睛瞪得巨大,嘴巴张开,似乎想喊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他的身体,随着我的触碰,僵硬地朝旁边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摔在地板上。像一尊石膏像。我愣住了。手电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嘴巴,
被什么东西从内到外地缝合了起来。用的不是线。是一根根惨白的,
像是骨头碎屑一样的东西。歪歪扭扭,在他嘴上形成了一个巨大而狰狞的叉。一个红色的叉。
和日历第一页上,那个小人嘴上的叉,一模一样。第二章:蝴蝶的翅膀警笛声很远。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王闯的尸体已经被盖上了白布,抬走了。
两个警察例行公事地问了我一些问题,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怀疑。“他平时跟人有仇吗?
”“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死亡的?”我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我不知道……我出来倒水,灯灭了,然后就发现他……”我没说日历的事。我不敢。说了,
他们只会把我当成精神病。他们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王闯房间的门被贴上了封条。我看着那张封条,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冰冷的水泼在脸上,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涣散。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巧合。对,
巧合。我跌跌撞撞地走回客厅,目光死死地锁住墙角的垃圾桶。那个被我揉成一团的纸团,
静静地躺在那里。一月一号。封住嘴巴的红叉。我像被蝎子蛰了一样,猛地移开视线。不行。
不能再想了。我是程序员,我不信这些。一定有逻辑可以解释。
或许是某个变态杀手潜入了进来……我找了无数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但王闯死时那诡异的模样,像烙印一样刻在我脑子里。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客厅的灯再也没有亮起过。我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抱着笔记本电脑缩在床上,
直到天色发白,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我是被饿醒的。宿醉般的头痛。
我揉着太阳穴走出房间,客厅的灯诡异地亮着。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但王闯房间门口的封条,提醒我那是真的。我需要补充能量。大脑需要葡萄糖来思考。
我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一份加了四个鸡蛋的肠粉。等待外卖的时候,我坐立不安。
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本残缺的日历。十月二十七号。上面什么都没画,一片空白。
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我的视线,落在了垃圾桶里的第二个纸团上。一月二号。
那只断了翅膀的蝴蝶。这时,门铃响了。外卖到了。我一个激灵,几乎是冲过去开的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外卖小哥,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点青春痘。
“你的外卖。”他把餐盒递给我。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准备关门。“等等。
”他忽然叫住我。“怎么了?”我问。他指了指我的肩膀,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
“你肩膀上……有只蝴蝶。”我愣了一下,转过头。我的右边肩膀上,什么都没有。
“你看错了吧。”我说。“没有啊。”他固执地说,“一只黑色的蝴蝶,
翅因……翅膀好像有点问题。”他说着,伸出手,似乎想帮我把它掸掉。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我肩膀的瞬间。异变陡生。外卖小哥的身体,
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抽搐。他的眼睛猛地瞪大,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他的背,
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向后折去。“咔嚓——”一声清晰的骨裂声。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肩胛骨,刺破了蓝色的制服,从背后生长出来。像一对畸形的,
血肉模糊的翅膀。其中右边的那一个,刚伸出来就无力地耷拉着,断了。他倒在地上。
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像一只被踩烂的,断了翅膀的蝴蝶。而我的外卖,
那份加了四个鸡蛋的肠粉,洒了一地。第三章:裂开的茶杯我报了警。第二次。
在二十四小时内。来的还是那两个警察,看我的眼神已经从怀疑变成了彻底的冰冷。
“又是你?”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姓李,脸色铁青,“你这个房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不出来。我只能重复说我不知道,我一开门他就倒下了。我的辩解苍白无力。
他们搜查了我的房间,检查了我的电脑,最后把我带回了警局。审讯室的灯光很刺眼。
李警官坐在我对面,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陈序,二十六岁,奇点科技公司高级程序员,
无犯罪前科,社会关系简单。”他念着我的资料,像在宣读一份判决书。“你说,
为什么死的人,都跟你有关?”“我真的不知道!”我快崩溃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他冷笑一声,“一个嘴被缝上,一个后背长出骨头,你让我相信这是巧合?
”他猛地一拍桌子。“说!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我被关了十二个小时。他们反复地问,
反复地施压。我把所有细节都回忆了一遍,除了日历。那是我的底线,
也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旦说出来,我就彻底完了。最后,因为没有任何证据,
他们只能放我走。临走前,李警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们会盯着你的。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出租屋。楼道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邻居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对着我的房门指指点点。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逃也似地冲进房间,反锁上门。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我的心跳声,和冰箱压缩机的嗡鸣。不行。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警察救不了我。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像面对一个复杂的系统漏洞一样,开始分析眼前的局面。已知条件:1.死亡两人,
王闯和外卖小哥。2.死亡方式,分别对应日历上一月一号和一月二号的图案。
3.触发条件不明。王闯是在我撕下日历后死亡,外卖小哥提到了“蝴蝶”。
核心问题:这个“程序”的杀人逻辑是什么?触发机制是什么?下一个目标是谁?
下一个死亡方式是什么?我的目光,投向了垃圾桶。那个装着死亡答案的垃圾桶。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把里面的三个纸团都倒了出来。一月一号,封嘴的小人。一月二号,
断翅的蝴蝶。一月三号,一个裂开的茶杯。裂开的茶杯……这代表什么?谁会是下一个?
是我吗?我开始疯狂地检查家里所有的杯子。玻璃杯,马克杯,甚至刷牙的漱口杯。
它们都完好无损。为了安全起见,我把所有的杯子都收了起来,锁进了柜子里。做完这一切,
我稍微安心了一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门,不敢见人。
我害怕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会成为下一个死亡扳机。到了晚上,我实在是渴得受不了。
家里没有瓶装水了。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走进了厨房。烧点水喝吧。
总不至于连水壶都有问题。我拿出那个房东留下的老式不锈钢水壶,接了水,放在燃气灶上。
火焰升腾,水壶很快发出了“呜呜”的声响。水开了。我关上火,准备等水凉一点再喝。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着接了起来。“喂?”电话那头,
是一个苍老的,带着哭腔的女人的声音。“是……是小闯的同事吗?”是王闯的妈妈。
我的心一紧。“阿姨,您好。”“警察说……说小闯他……”她泣不成声,“我想问问,
他……他有没有什么东西落在你那儿了?他有个很喜欢的茶杯,
是他爸爸留给他的遗物……”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茶杯。王闯的茶杯。
我疯了一样冲进王闯的房间。封条已经被警察撕掉了。我拉开他的柜子,翻找起来。
在最里面的角落,我找到了那个杯子。一个很普通的陶瓷杯,上面印着“劳动模范”的字样,
杯沿还有一个小小的缺口。我拿着杯子,手抖得厉害。电话里,王闯的妈妈还在哭诉。
“……那个杯子对他很重要,他说他要用一辈子的……”我看着手里的杯子,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一月三号,裂开的茶杯。下一个死的人,会不会是……不。
不能让她死。她是无辜的。我必须做点什么。一个程序员的本能开始运转。
如果这是一个杀人程序,那它一定有它的规则和边界。我能不能……骗过它?
我看着手里的茶杯,又看了看厨房里那个还在冒着热气的水壶。一个计划在我脑中飞速成型。
我对着电话说:“阿姨,您别急,杯子在。您告诉我地址,我给您送过去。”挂了电话,
我拿着王闯的茶杯,走到厨房。打开燃气灶。把火焰开到最大。然后,我把那个陶瓷茶杯,
直接放在了蓝色的火焰上。烤。陶瓷在高温下,发出了细微的“噼啪”声。很快,
一道清晰的裂痕,从杯沿的缺口处,蔓延开来。越来越长,越来越多。最后,“啪”的一声。
整个茶杯,在火焰中,碎成了一地。它裂开了。在我手里。在触发下一个死亡之前。
我主动完成了这个“仪式”。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我只知道,我必须赌一把。
我不能再让任何人因为我撕掉的那些该死的纸而死。第四章:第四个影子做完这一切,
我瘫倒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挣脱出来。我成功了吗?
我用一个杯子的“死亡”,代替了一个人的死亡吗?我不知道。我只能等。
等那个看不见的“程序”,给我宣判结果。我给王闯的妈妈回了个电话,
撒谎说杯子不小心打碎了,我愿意赔偿。电话那头,她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说算了。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二十四小时。我像个囚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不敢睡觉,不敢合眼。竖着耳朵,听着外界的一切动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都能让我惊出一身冷汗。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警笛声。没有奇怪的死亡新闻。
我安全度过了一天。我……成功了。我找到了这个程序的第一个BUG。或者说,
一种钻空子的方法。主动完成仪式,用“物”的损坏,来代替“人”的死亡。
这个发现让我狂喜,但紧接着是更深的恐惧。这意味着,我必须赶在每一次“杀人”之前,
弄清楚下一页日历的含义,并且找到正确的“祭品”。这是一场和死神的赛跑。而我手里,
还有三百多张被撕下来的日历。我把那些纸团一个个展开,小心翼翼地铺在地上。
像是在研究一份死亡地图。一月四号。上面画着四个手拉手的小人,但第四个小人的身影,
是模糊的,像一个影子。四个小人?影子?这又是什么意思?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家人。
我爸,我妈,我姐,加上我,正好四个。难道……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我立刻抓起手机,
给我妈打了个视频电话。手机响了很久才接通。画面里,我妈正在厨房里忙活,
旁边是我爸在看报纸,我姐在沙发上敷面膜。一家人整整齐齐。“喂,小序啊,
怎么这个点打电话?”我妈的声音传来。“妈,没什么,就是想你们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家里都好吧?”“好着呢,你爸刚钓鱼回来,
晚上给你姐夫送两条过去。”“姐夫?”我愣住了,“我姐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就上个月谈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我妈笑着说,“小伙子人不错,
改天带给你瞧瞧。”挂了电话,我靠在墙上,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们。
但如果不是他们,那这“四个小人”指的是谁?
我开始疯狂地回忆我身边所有和“四”这个数字有关的联系。大学宿舍四个人?
公司项目小组四个人?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谁?”“警察!”是李警官的声音。我手脚冰凉。
他们又来找我了?我打开门,门口站着三个人。李警官,和另外两个穿制服的年轻警察。
不对。三个人。“陈序,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再做一次笔录。”李警官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不是已经问完了吗?”“有新的线索。”他没有多说,侧身让我出去。
我跟着他们下楼。楼下停着一辆警车。我看到车里,还坐着一个人。是一个穿着便衣的女警。
一、二、三、四。加上她,正好四个人。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了。
这才是真正的“四个小人”。而我,就是那个多出来的,模糊的影子。它们……找上警察了?
我不能上车。一旦上了那辆车,我们四个人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死亡条件”。会发生什么,
我根本不敢想。“我……我肚子疼,想上个厕所。”我捂着肚子,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烂的借口。李警官皱起了眉:“少废话,上车再说。
”一个年轻警察已经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我看着那个黑洞洞的车门,
就像在看一张吞噬生命的巨口。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影子……影子……第四个是影子。
要怎么才能摆脱这个“影子”的身份?一个大胆到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
我猛地一转身,朝着旁边的绿化带冲了过去。李警官他们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逃跑,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站住!”我没有跑远。我冲到绿化带旁边的一盏路灯下。
明亮的灯光,从我头顶照射下来。在我的脚下,拉出了一个清晰的,长长的影子。
一个不再模糊的影子。然后,我转过身,高高地举起双手。“别开枪!我投降!
”李警官他们追了上来,气喘吁吁。“你小子想干什么!”他一把将我按在地上,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我的手腕。我没有反抗。我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们。他们三个人,
站在路灯的阴影里,身影有些模糊。而我,在灯光下,轮廓分明。这一刻,
我不再是那个模糊的第四个影子。我赌对了。他们把我押上警车。车门关上的瞬间,
我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从路灯的方向传来。我扭头看去。
那盏照亮我的路灯,灯泡无声无-息地炸裂了。周围,瞬间暗了下来。
第五章:下沉的电梯我又被带回了审讯室。这次的罪名是“拒捕”。
李警官的脸色黑得像锅底。“陈序,我警告你,别耍花样。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能说什么?我说我为了不让你们死,才故意被抓?他们会信吗?我只能保持沉默。
这次的审讯,比上次更加严厉。他们轮番上阵,试图撬开我的嘴。但我死死咬住,
什么都不说。我不能说。日历的秘密,是我和那个东西之间唯一的博弈筹码。
一旦暴露给第三方,谁知道会触发什么更可怕的规则。最终,他们拿我没办法,
只能以“妨碍公务”的罪名,给了我一个行政拘留。十五天。我被送进了拘留所。
当我换上统一的囚服,走进那间十几平米的监室时。我竟然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里人多。几十个人挤在一起。任何指向性明确的诅咒,在这里都会被稀释。那个东西,
总不能把整个拘留所的人都杀了吧?而且,最关键的是,我暂时脱离了那个出租屋,
那个诅咒的源头。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监室里的日子,枯燥,但平静。
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吃饭,睡觉,发呆。我努力不去想那本日历,不去想那些诡异的死亡。
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十五天。我开始仔细研究我撕下的那些日历。我凭着记忆,
把它们一张张地在脑海里复原。一月五号。上面画着一个电梯的简笔画,电梯的缆绳断了,
正在向下坠落。电梯……拘留所里没有电梯。这里最高只有三层。看来,在这里的十五天,
我应该是安全的。时间一天天过去。第九天,第十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也许,只要我离那个房子够远,诅咒就对我无效。这个想法让我兴奋。
等我出去以后,我就立刻搬家,搬得远远的。去一个没有任何旧日历的城市。
就在我以为我已经摆脱噩梦的时候。第十三天。意外发生了。那天下午,是家属探视的时间。
监室的铁门被打开,管教拿着一张名单开始点名。“张三,李四……陈序。
”我的名字被念到。我愣住了。会是谁来看我?我爸妈和我姐都在外地,我被拘留的事,
我根本没告诉他们。难道是公司的同事?我跟着管教,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探视大厅。
大厅被厚厚的防弹玻璃隔开,一边是探视家属,一边是我们。我拿起听筒,
在指定的窗口坐下。玻璃对面,坐着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李警官。他穿着便衣,神情严肃,
看起来有些疲惫。“为什么来看我?”我问。“有点事,想不通,来问问你。”他拿起听筒,
声音有些沙哑。“什么事?”“你被拘留的第四天,也就是十月三十号,”他盯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技术科的同事,恢复了外卖小哥手机里的最后一段录音。”我的心,
猛地一沉。“录音里,他说在你肩膀上看到一只黑色的蝴蝶,翅膀是断的。”李警官的声音,
像一把锤子,敲在我的胸口。“我们查了监控,你家门口的走廊上,根本没有什么蝴蝶。
”“然后,我们去查了第一个死者,王闯。他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们,王闯死前,
曾经在电话里跟他抱怨,说你这个人有毛病,喜欢撕日历,还说那日历邪门。
”我握着听筒的手,开始冒汗。“最关键的,”李警官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我们找到了那个房子的前租客。一个已经搬去精神病院的老太太。她说,
那个房子里住着一个‘撕日历的魔鬼’。”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了。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陈序,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李警官的眼神锐利如刀,“你,到底是谁?”我看着他,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这时。整个拘留所,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像是一场轻微的地震。头顶的灯闪烁不定,“滋滋”作响。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
响彻了整个拘留所。“全体注意!全体注意!发生紧急情况!所有人员立即疏散!
”广播里传来管教焦急的吼声。探视大厅里乱成一团。家属们尖叫着向外跑。管教们冲进来,
打开我们这边的门,催促我们撤离。“快!都出来!快!”我被混乱的人流推搡着,
冲出了探视大厅。走廊里挤满了人。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地往楼下跑。“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不知道啊!快跑!”我被挤在人群中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我看到李警官,
他也在疏散人群,一边大喊着“不要慌!排队!”,一边逆着人流向我这边挤过来。
他想抓住我。就在这时。我脚下的地面,猛地向下一沉!“轰隆——”一声巨响。
整个拘留所,再一次剧烈地颤抖起来。这一次,不是晃动。是下沉。整个建筑,
像一个巨大的电梯,正在飞速地向地底坠落!墙壁开裂,天花板上的水泥块簌簌地往下掉。
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我身边的人,像下饺子一样,被巨大的失重感甩向空中,
又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骨折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我死死地抓住旁边楼梯的扶手,
才没有被甩出去。我抬起头,透过墙壁的裂缝,我能看到外面的天空。天空在飞速上升。不,
是我们,在飞速下坠。日历。一月五号。下坠的电梯。它……追到这里来了。
它把整个拘留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下坠的棺材。第六章:镜子里的我失重感。
无尽的失重感。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身边犯人们绝望的哀嚎。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
我们像被装在一个铁罐子里,扔下了万丈悬崖。我不知道下坠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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