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的召唤凌晨一点十七分,城市早已沉入梦乡。
街道上只剩下零星的路灯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写字楼外,
最后一盏未熄的灯来自财务部的角落,林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合上笔记本电脑,长叹一声。
加班到这个点,他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错过了末班地铁。手机屏幕亮起,
显示时间的同时也弹出一条提醒:**“末班108路公交车将于1:30发车,
末站停靠纺织厂宿舍。”**他看了眼窗外,夜色浓重,
仿佛一层厚重的黑纱笼罩着整座城市。站台离公司不远,步行十分钟便能抵达。
他收拾好背包,披上外套,走出写字楼的大厅。冷风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偶尔驶过的出租车划破寂静。他加快脚步,沿着昏黄的路灯前行,
心里盘算着还能不能赶上那班车。站台比他想象中更冷清。
锈迹斑斑的候车亭在夜风中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某种低语。他站在站牌下,
抬头望着电子屏,上面显示“108路——预计到达时间:1:28”。他松了口气,
掏出手机准备给女友小芳发条消息报平安。可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远处传来,
像是老旧机械在挣扎着启动。他抬头望去,一辆公交车正缓缓驶来,车灯昏暗,
车身漆面斑驳,仿佛多年未曾翻新。车门“嘎吱”一声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夹杂着淡淡的霉味和金属锈蚀的气味。林远皱了皱眉,
隐约觉得这辆车有些不对劲——它似乎比平时乘坐的108路更加破旧,
车窗边缘甚至有些裂痕,像是经历过无数次撞击却从未更换。他犹豫了一下,
但想到再等下一班不知要等到何时,最终还是迈步上了车。投币箱发出清脆的“叮”声,
他抬头看向驾驶座,却发现司机的脸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看不清五官。
那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盯着前方,一言不发。林远心中掠过一丝不安,但并未多想,
径直走向车厢中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内灯光昏黄,照得四周影影绰绰。
他环顾四周,发现车厢里除了他,竟没有其他乘客。这并不寻常——即便是末班车,
总会有几个夜归人同行。可此刻,整辆车仿佛只属于他一人。他试图用手机分散注意力,
却发现信号微弱,屏幕不断跳出“网络连接失败”的提示。车子缓缓启动,
轮胎碾过湿漉漉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的街景开始后退,
路灯的光晕在玻璃上拖出长长的轨迹,如同鬼火游走。林远望着倒影中的自己,忽然注意到,
在他身后的座位上,似乎坐着一个人。他猛地回头,后排空无一物。“大概是太累了,
出现幻觉了。”他低声安慰自己,重新靠回椅背。可就在他闭上眼的瞬间,
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仿佛有人就在他耳边呼吸。他的心跳骤然加快,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背包带。这趟车,似乎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2 突然出现的老人林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只是过度疲劳导致的错觉。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望向窗外,试图用流动的街景转移注意力。然而,
就在他目光扫过前排座位时,他的呼吸猛地一滞——原本空着的副驾驶座上,
不知何时坐进了一位老人。那是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旧式中山装,
衣领微微泛黄,袖口处还带着几处细小的磨损。他低垂着头,花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
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姿态端正得近乎僵硬。最让林远感到不适的是,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位老人是什么时候上车的。车门未曾开启,司机也没有任何提醒,
仿佛这个人是从虚空中凭空出现的。林远屏住呼吸,悄悄打量着老人。
他试图从倒车镜中观察司机的反应,却发现司机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仿佛对车内多出一人毫无察觉。这不合常理。即便是再专注的司机,
也该注意到后视镜里多了个乘客。可此刻,那人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老人缓缓抬起了头。林远的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
老人的脸色异常苍白,像是久未见光,皮肤紧贴着骨骼,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
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瞳孔漆黑如墨,没有一丝反光。更诡异的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似乎在笑,可那笑容僵硬而扭曲,毫无温度,反倒像是被人用刀刻上去的一样。“让座。
”老人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某种金属质感的回响,
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林远的神经上。林远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车厢里空荡荡的,除了他和老人,再无他人。
可老人却像是对着某个看不见的存在说话。“车上这么多空位,
您为什么非要……”林远忍不住低声反驳,话未说完,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搭上了他的手腕。
是小芳。她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唇微微发青。
她用力拉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他感到疼痛。“算了,”她摇摇头,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去后面坐。”林远怔了一下,
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看到的并非幻觉——小芳确实也在车上。可他明明记得,
自己是从公司独自出发的,她怎么会在这里?他想问,可小芳的眼神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瞳孔微微放大,正死死盯着车窗玻璃。林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只看到他们两人的倒影,以及窗外飞逝的夜景。“你没事吧?”他低声问,
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小芳勉强笑了笑,
可那笑容比老人的还要僵硬:“就是被吓到了……那老人的手,冷得像冰块。
”林远的心沉了下去。他握紧小芳的手,发现她的掌心全是冷汗,指尖却冷得不像活人。
他想再问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广播里传来机械的女声:“下一站,纺织厂宿舍。
”小芳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她迅速站起身,动作急促得近乎慌乱。
“下一站我就到了,”她突然说,声音有些发紧,“你……你明天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的语气让林远心里一紧。他刚想追问,车门已经“嘎吱”一声打开。
小芳几乎是跳下了车,然后站在站台上,转身望向车内。就在这一瞬间,
她的表情突然扭曲——眼睛瞪大到极限,嘴唇颤抖着,双手死死捂住嘴,
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小芳?”林远站起身,可车门已经开始关闭。
在最后的缝隙中,小芳疯狂地摆手示意,同时在她的大挎包里翻找着什么。公交车再次启动,
将她惊恐的身影抛在后方。林远的心跳如鼓,正欲掏出手机拨号,手机却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是小芳。他迅速接通,
听筒里传来她急促的喘息:“别说话……下一站……马上下车……一定要下……”话音未落,
电话戛然而止。3 恐惧的蔓延电话的忙音在耳边回荡,像一根细针不断刺入林远的耳膜。
他的手指僵硬地握着手机,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别说话……下一站……马上下车……一定要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深渊中爬出的低语,
带着无法抗拒的紧迫感。他猛地抬头,望向前方的司机。那人依旧沉默地操控着方向盘,
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整张脸,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林远张了张嘴,
想喊出“我要下车”,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他强迫自己冷静,缓缓站起身,
装作若无其事地朝后门走去。脚步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老人。
那人依旧坐在副驾驶座上,姿势没有丝毫变化,双手交叠,头微微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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