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齐眉》第一章:私奔雷声裹着瓢泼大雨砸向崖间,
苏锦沅攀着断树的手指已泛白——她重生在逃婚被掳的第五日,刚杀了追来的山匪,
就被陆琢的人逼到了崖边。崖下是涨满水的玉澜江,生还不足三成,可她宁愿跳崖,
也不愿再落回那狼子野心的男人手里。就在她要松手时,头顶传来惨叫:两个头颅滚落崖边,
鲜血溅了她满脸。树梢被挑开,撑伞的少年穿暗红锦袍,丹凤眼浸着寒意:“苏氏沅娘?
是你私奔,让萧大哥丢尽颜面?”是谢云宴——萧家养子,上一世覆灭皇室的杀神。
苏锦沅恍惚想起,前世她被陆琢推去挡刀时,正是这双眼睛,带着嗤笑看她身死。
“不是私奔。”她攥紧断枝,声音发颤,“是婶婶骗我阿弟在衢安,我才出京,
却被陆琢强掳。”谢云宴挑眉,看着她狼狈的返程路线,忽然腾身掠来,
揽着她的腰掠上崖——落地时却“手滑”让她摔进泥里,笑得分外灿烂:“苏小姐见谅。
”苏锦沅咬牙跟上,腿伤让她频频摔进泥坑,谢云宴却只在旁“好心”询问。到了破庙,
谢云宴挥剑斩下追兵的手臂,淡道“吵死了”,转而对她笑:“萧家人不好欺,陆琢的手,
我会帮你敲断。”这话像警告。苏锦沅攥紧衣角,问出藏了一路的话:“婚宴……如何了?
”谢云宴的笑冷下来:“苏家说你与人跑了。若不是南地急报,萧家早成了笑话。
大哥出征前命我寻你,苏小姐,你可真让我好找。
”第二章:饿死鬼破庙的木门被风撞得“哐当”响,苏锦沅缩在角落,冻得牙齿打颤。
谢云宴坐在火堆旁,暗红锦袍衬得他肤色冷白,丹凤眼半垂着拨弄柴火,火星子溅在他鞋尖,
他也懒得躲。“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妥。”苏锦沅的声音裹在风声里,细弱却清晰,
“回京后我会亲自去萧老夫人跟前赔罪,要打要罚,我都认。只求谢公子先送我回京城。
”谢云宴抬眼,剑鞘敲了敲地面,溅起的泥点落在她裤脚:“苏小姐说什么呢?
你是萧大哥未过门的妻子,萧家又不是土匪窝,哪能打打杀杀?
”他指尖还沾着先前杀人的血味,说话时嘴角勾着笑,眼里却没半分温度。
苏锦沅看着他脚边那截还在渗血的手臂,默默闭了嘴。火堆的暖意隔得远,
她浑身的湿衣像冰甲贴在皮肤上。谢云宴瞧她唇色乌青,连指尖都冻得发紫,
忽然嗤笑一声:“过来。”苏锦沅僵了僵,没动。“萧大哥让我把你带回去,
要是真冻死在这儿,他该怪我照顾不周了。”谢云宴挑了挑眉,
剑尖轻轻抵在她膝盖的伤口上,“还是说,要我‘请’你过来?”苏锦沅咬着牙起身,
腿麻得一软,险些栽进火堆里。谢云宴伸手捞了她一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
又嫌恶地松了手:“这么弱,也难怪会被陆琢那种货色骗。”她挨着火堆坐下,
暖意裹上来时,连骨头缝里都泛着痒。谢云宴扔过来一个干硬的麦饼,
饼皮硌得她掌心发疼——这是她五天来吃到的第一口正经粮食。先前被陆琢掳走,
她每日只能啃两口山果,昨晚逃出来时连野莓都没找到。麦饼刚塞进嘴,她就急着吞咽,
噎得脖颈青筋直冒,脸涨得通红。“吐出来。”谢云宴掐住她下颚,语气冷硬。
苏锦沅却猛地咽了下去,咳得眼泪直流:“噎死……也比饿死强。”谢云宴盯着她,
丹凤眼里终于露出点真切的诧异:“你这是饿死鬼投胎?”“谢公子没啃过三天草皮,
自然不懂。”苏锦沅把剩下的麦饼掰成小块,小口往嘴里塞,“陆琢那畜生,
连口热饭都舍不得给我吃。”这话像针尖,戳破了谢云宴的戏谑。他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
忽然想起萧云熙说过的话——“沅娘从小寄人篱下,性子软,你别总欺负她。
”“你跟陆琢是怎么认识的?”谢云宴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子跳得更高。
苏锦沅的动作顿了顿。上一世,是婶婶余氏故意安排陆琢“偶遇”她。他穿月白长衫,
手持折扇,在她被市井无赖刁难时“英雄救美”,又总送些精致的点心,
说“苏小姐这样的人,该配最好的”。她长在叔父家,从没受过这般温柔,
竟真以为遇上了良人,连萧家的婚约都抛在了脑后。直到被他卖到衢安的勾栏,
直到他拿着她的卖身钱去攀附权贵,她才知道那温柔是淬了毒的刀。“是婶婶介绍的。
”苏锦沅垂着眼,指尖掐进麦饼里,“她说陆公子是文曲星下凡,将来能中状元。
”谢云宴的剑“唰”地出鞘,锋芒映着火光:“余氏?苏家那个长舌妇?
”他想起萧云熙出征前说“苏家那边总不安分”,当时只当是妇人争风,如今看来,
是早有预谋。“等回京,我会让她知道,萧家的人不是好算计的。”谢云宴收剑入鞘,
语气轻淡,却带着叫人发颤的狠意。苏锦沅没接话,只把最后一块麦饼塞进嘴里。
她知道谢云宴从不说空话——上一世他血洗皇城时,连余氏那种躲在深宅的妇人,
都被他从床底下拖出来,当着苏家满门的面,斩了双手。破庙外的雨渐渐小了,
谢云宴靠在柱子上闭眼假寐。苏锦沅蜷在火堆旁,听着他轻缓的呼吸声,忽然想起萧云熙。
那人是镇国将军府的长子,常年驻守边关,她只在父亲丧礼上见过一面。那时她跪在灵堂哭,
他穿着银甲,把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声音温和:“以后有萧家在,没人能欺负你。
”后来她逃婚,他却没怪她,只对外说“沅娘病了”,还派谢云宴来寻她。“谢公子。
”苏锦沅忽然开口,“萧大哥……他在南域,会平安吗?”谢云宴睁开眼,
丹凤眼里没了先前的戏谑,只剩一片沉暗:“大哥是战神,自然会平安。”可苏锦沅知道,
上一世萧云熙战死在南域,尸体被敌军挂在城楼上,曝尸三日。她攥紧了衣角,
指甲掐进掌心——这一世,她不仅要护自己,还要护住萧家。谢云宴看着她发白的脸,
忽然扔过来一件披风:“披着。”那是他先前裹在身上的深紫披风,还带着他的体温。
苏锦沅迟疑着接过,披风上的熏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竟奇异地让她安了心。火堆噼啪作响,
破庙里终于没了先前的冷意。谢云宴重新闭上眼,苏锦沅靠着火堆,听着外面渐歇的雨声,
终于蜷在披风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她回到了萧家的婚宴,红绸挂满朱门,
萧云熙穿着喜服站在台阶上,朝她伸出手:“沅娘,回家了。”梦里她回到了萧家的婚宴,
红绸挂满朱门,萧云熙穿着喜服站在台阶上,朝她伸出手:“沅娘,回家了。”他指尖温热,
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手腕——那是常年握剑磨出的痕迹,却比陆琢虚伪的温柔更叫人安心。
苏锦沅刚要伸手,眼前的喜服突然染了血,萧云熙的胸口破开大洞,血珠顺着他的指尖滴落,
砸在她的裙摆上,洇出大片暗沉的红。“沅娘,我回不来了。”他的声音像碎在风里的冰,
苏锦沅猛地睁开眼,额头全是冷汗。破庙外天已微亮,谢云宴不知何时醒了,
正坐在火堆旁擦剑。晨光从破窗透进来,落在他鸦黑的发顶,竟衬得他冷硬的侧脸柔和了些。
听见她的动静,他抬眼:“做噩梦了?”苏锦沅攥着披风的衣角,
指尖还在发颤:“梦见萧大哥……”谢云宴擦剑的动作顿了顿,
剑尖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大哥不会有事。”他语气肯定,却没再往下说,只把剑收回鞘里,
“收拾东西,天亮了赶路。”苏锦沅刚站起身,腿上的伤突然抽疼,一个踉跄又跌回地上。
谢云宴皱了眉,几步走到她面前,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他的手臂很稳,
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苏锦沅僵在他怀里,连呼吸都放轻了。“别动。
”谢云宴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这腿再拖下去,怕是要烂掉。”他抱着她走出破庙,
晨雾裹着草木的湿意扑在脸上,苏锦沅偏头,看见破庙外的树底下,
那几个被绑着的追兵已经没了气息——脖子上的伤口整齐利落,是谢云宴趁她睡着时动的手。
“他们是陆琢的人。”谢云宴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脚步没停,“留着也是祸端。
”苏锦沅没说话。上一世陆琢就是靠这些人的嘴,把“私奔”的污名坐实,
让萧家成了京中笑柄。谢云宴杀了他们,反倒是断了陆琢的后路。山路泥泞,
谢云宴抱着她走得却稳。苏锦沅靠在他肩上,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混着晨雾里的草木香,
竟让她忘了先前的惊惧。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在山脚下的官道旁停下,
远处传来马车的轱辘声。“那是萧家的暗卫。”谢云宴把她放在路边的石头上,
从怀里摸出个瓷瓶扔给她,“伤药,自己涂。”瓷瓶里的药膏带着清凉的草药味,
苏锦沅刚掀开裤腿,就疼得倒抽冷气——伤口泡了几天雨水,已经泛着脓水,
边缘的皮肉都烂了。谢云宴瞥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蹲下身夺过她手里的药膏:“笨死了。
”他的指尖沾着药膏,动作却意外地轻。指腹擦过伤口时,苏锦沅疼得绷紧了身体,
谢云宴却突然开口:“萧大哥说,你小时候怕疼,连针扎都要哭半宿。”苏锦沅愣住。
她长在叔父家,连生病都不敢哼声,更没人知道她怕疼。萧云熙是怎么知道的?
“大哥去苏家吊唁时,看见你被余氏罚跪,膝盖破了都不敢哭。”谢云宴的指尖顿了顿,
“他说,苏家待你不好,以后萧家会护着你。”药膏涂完,谢云宴用干净的布条裹好她的腿,
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马车刚好停在路边,暗卫掀开车帘,
看见谢云宴抱着苏锦沅上车,眼底闪过诧异,却没多问。车厢里铺着软垫,暖炉烧得正旺。
谢云宴把她放在软垫上,又倒了杯热茶递过来:“喝了,暖暖身子。”苏锦沅捧着茶杯,
指尖终于回暖。她看着谢云宴坐在对面,丹凤眼半垂着看窗外的景色,忽然问:“谢公子,
你为什么愿意帮我?”谢云宴抬眼,嘴角勾着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我不是帮你,
是帮萧大哥。”他顿了顿,语气轻淡,“你是他认定的妻子,我总得把你完完整整带回京城。
”苏锦沅捏着茶杯的指尖紧了紧。她知道谢云宴说的是实话。他对她的耐心,
全是看在萧云熙的面子上。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松了口气——至少现在,谢云宴是她的盟友。
马车轱辘碾过官道,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苏锦沅靠在软垫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树木,
心里慢慢定了下来。这一世,她不仅要回家,还要让那些害过她、害过萧家的人,付出代价。
第三章:围堵与破局马车刚过城郊的茶肆,车辕突然“咔嚓”一声断裂,
车身猛地朝一侧倾斜。苏锦沅攥着青瓷茶杯的手没稳住,滚烫的茶水泼在浅紫衣袖上,
瞬间洇出一片深色,灼热感透过布料渗进皮肤,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谢云宴反应极快,
伸手揽住她的腰往旁一带,避开了倾倒的茶盘。他掀开车帘的动作带着几分不耐,
可看清外面的景象时,丹凤眼瞬间沉了下去——茶肆后巷的阴影里,
十几个黑衣人正举着长刀围过来,刀刃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为首那人穿一身月白长衫,
正是本该在衢安的陆琢。“沅娘,”陆琢往前走了两步,脸上还挂着从前那副温和笑意,
可眼底的阴狠藏都藏不住,“跟我回去吧。只要你肯认了‘私奔’的事,
我还能在叔父面前替你求情,当之前的误会没发生过。
”苏锦沅被他这副颠倒黑白的模样恶得胃里发紧。上一世她就是被这张伪善的脸骗了,
以为他是真心待自己,直到被他卖进勾栏才看清,他嘴里的“为你好”,
全是裹着糖衣的毒药。她攥紧袖中那柄磨得锋利的短匕,声音冷得像结了冰:“陆琢,
我被你掳走五天,吃尽苦头,你现在说‘误会’?你害我还不够,还要拉着苏家一起丢人吗?
”“害你?”陆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语气陡然拔高,
“我不过是想带你离开苏家那个火坑!你叔父偏心,婶婶刻薄,
萧家的婚约本就不是你的归宿——”“我的归宿,轮得到你置喙?”谢云宴突然开口,
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他从马车上跳下去,暗红锦袍扫过地上的碎石,
剑尖直指陆琢的咽喉,“萧家人的未婚妻,也是你能肖想的?”陆琢脸色一白,
往后退了半步,却强撑着喊道:“谢云宴,这是我和沅娘的私事,与你无关!
你不过是萧家的养子,真当自己是萧家人了?”这话像根针,戳中了谢云宴的逆鳞。
他眼底的温度瞬间褪尽,手腕一翻,剑尖就往陆琢胸口刺去。黑衣人见状立刻围上来,
长刀劈向谢云宴的后背,可他像是长了眼睛,侧身避开的同时,
剑鞘反手砸在那人的后脑勺上,只听“咚”的一声,黑衣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苏锦沅趴在车帘后,看着谢云宴在刀光剑影里穿梭的身影,心脏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他虽武艺高强,可黑衣人太多,且个个招招致命,时间久了难免会吃亏。
她忽然想起马车上的暗格——上次谢云宴说里面有萧家的信号弹,是用来应对紧急情况的。
她立刻在车厢里摸索,指尖很快触到一个冰凉的铜制盒子。打开一看,
里面果然放着三枚红色信号弹,还有一个小巧的火折子。她咬着牙点燃火折子,
刚要去点信号弹,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闷哼——谢云宴的手臂被长刀划了道口子,
暗红的血瞬间渗了出来,染在锦袍上,倒像是袍子本身的颜色。“谢公子!
”苏锦沅急得喊出声,手里的信号弹“咻”地一下窜上天,在半空炸开一团刺眼的红光。
陆琢看见信号弹,脸色彻底变了。他知道萧家的暗卫肯定就在附近,再待下去只会自寻死路。
他咬了咬牙,朝黑衣人道:“别跟他纠缠,抓了苏锦沅就走!
”两个黑衣人立刻朝着马车冲来,伸手就要抓苏锦沅的胳膊。她早有准备,从袖中摸出短匕,
朝着最前面那人的手腕划去。那人疼得惨叫一声,手腕上的血喷了她一身,
可另一个黑衣人已经扑到了车前,手就要碰到她的衣领。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伴随着暗卫的喝声:“保护公子!”陆琢知道大势已去,狠狠瞪了苏锦沅一眼,
转身就要往茶肆后巷逃。谢云宴哪会给他机会,忍着手臂的疼痛追上去,剑尖挑飞他的腰带,
又在他膝盖上划了道口子。陆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疼得冷汗直流,
却还是挣扎着要爬走。“想走?”谢云宴踩住他的后背,剑尖抵在他的脖颈处,
“你害了沅娘,毁了萧家的颜面,就这么想逃?”陆琢浑身发抖,
声音里带着哭腔:“谢公子饶命!是余氏让我做的!她说只要我把苏锦沅带离京城,
就帮我在吏部谋个职位……我也是被她骗了!”苏锦沅听到“余氏”两个字,
攥着匕首的手紧了紧。果然是婶婶在背后搞鬼,她不仅想毁了自己,还想借着陆琢的手,
彻底断了苏家与萧家的婚约。谢云宴显然也没料到余氏会掺和进来,眉峰皱得更紧。
他刚要开口,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十几个穿黑衣的暗卫已经赶到,
纷纷跪在地上:“公子,属下来迟!”“把他绑了。”谢云宴指了指地上的陆琢,
又看向苏锦沅,“你先上车,我们回京城。”苏锦沅点点头,刚要缩回车厢,
却看见陆琢趁暗卫不注意,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刀,朝着谢云宴的后背刺去。她瞳孔骤缩,
想都没想就喊道:“谢公子小心!”谢云宴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的同时,
剑刃反手划过陆琢的手腕。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陆琢的手腕鲜血淋漓,
再也没了反抗的力气。暗卫立刻上前,用绳子把他捆得结结实实,连嘴都用破布堵上了。
谢云宴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转身看向苏锦沅,
眼底竟难得带了点温度:“你倒是比我想的机灵。”苏锦沅脸颊微热,
往后缩了缩:“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谢云宴笑了笑,没再拆穿她的口是心非。
他弯腰上了马车,暗卫已经重新修好了车辕,正牵着马候在一旁。马车重新启动时,
苏锦沅看着谢云宴手臂上渗血的伤口,犹豫了片刻,还是从怀里摸出之前那个装伤药的瓷瓶,
递了过去:“这个……你也用点吧。”谢云宴看着她递过来的手,指尖还带着点烫红的印记,
显然是刚才被茶水烫到的。他接过瓷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
只觉得那点温度烫得人心里发慌。他别开眼,语气又恢复了惯常的轻佻:“算你有良心,
没看着我流血不管。”苏锦沅没再说话,只靠在车厢的软垫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树木。
阳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她的衣袖上,那片被茶水烫出的深色,竟像是渐渐淡了些。
她知道,回到京城后,还有余氏的刁难、苏家的质疑在等着自己,可只要有谢云宴在,
只要能护住萧家,这一次,她再也不会退缩了。第四章:被抓马车刚驶到京城城门,
就被守在那里的苏家仆役拦了下来。为首的是余氏身边的管事刘妈,她叉着腰堵在车前,
尖着嗓子喊:“苏锦沅!你还有脸回来?快跟我回府,夫人要亲自问你‘私奔’的事!
”谢云宴掀开车帘,丹凤眼扫过刘妈:“苏家的人,管到萧家的头上来了?
”刘妈被他的气势逼得退了半步,却仍强撑着:“这是我们苏家的家事!谢公子是外男,
不好插手吧?”她说着朝仆役使了个眼色,几个粗壮的汉子立刻围上来,伸手就要拽苏锦沅。
苏锦沅攥紧了谢云宴的衣袖,刚要开口,就见刘妈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私奔”的字据,
对着城门的兵卒喊:“官爷!这苏锦沅与人私奔,败坏门风,我们要把她带回府管教!
”兵卒本不想掺和家事,可架不住刘妈撒泼哭闹,只好朝谢云宴拱手:“谢公子,
这毕竟是苏家内事,还请您行个方便。”谢云宴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刚要拔剑,
苏锦沅却按住了他的手:“谢公子,我先回苏家。陆琢还在你们手里,婶婶不敢对我怎么样。
”她知道余氏要的是“私奔”的证据,此刻硬碰硬只会让她更被动。谢云宴盯着她看了片刻,
最终收回了剑,只冷冷地对刘妈说:“若她少了一根头发,苏家就等着给她陪葬。
”刘妈打了个寒颤,却还是硬拽着苏锦沅下了马车。刚进苏家大门,余氏就端坐在正厅,
看见苏锦沅,立刻摔了茶杯:“你这贱蹄子!竟敢跟人私奔,丢尽了苏家的脸!
”苏锦沅站在厅中,脊背挺得笔直:“我没有私奔,是被陆琢掳走的。”“掳走?
”余氏捂嘴笑起来,“陆公子可说了,是你哭着求他带你走的!”她拍了拍手,
两个仆役架着一个瘦弱的少年走了进来——正是苏锦沅找了五年的阿弟苏念安。
阿弟的脸上带着伤,看见她就哭着喊:“姐姐!婶婶说你不回来,就打断我的腿!
”苏锦沅的血瞬间凉了,她这才明白,余氏早算好了一切:用阿弟要挟她,再让陆琢做伪证,
就是要坐实她“私奔”的罪名。“婶婶,你放了念安。”苏锦沅攥紧了拳头,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认。”余氏满意地笑了,示意仆役把阿弟拖下去,
又递过来一张写好的“认罪书”:“签了它,承认你与人私奔,再写封退婚书给萧家。这样,
念安就能平安。”苏锦沅看着纸上“自愿私奔,与苏家无关”的字样,指尖抖得厉害。
她知道这一签,不仅自己的名声毁了,萧家的颜面也会彻底扫地,可阿弟还在余氏手里,
她没有选择。就在她要提笔时,正厅的门突然被踹开,谢云宴拎着被绑的陆琢走了进来,
剑尖抵在陆琢的咽喉:“余氏,你问问他,是苏锦沅求他私奔,还是你教唆他掳人?
”陆琢吓得魂都飞了,哭着喊:“是余氏!是她给我钱,让我把苏锦沅带离京城,
还要我对外说她是私奔!”余氏的脸色瞬间惨白,指着陆琢骂:“你胡说!”“我没胡说!
”陆琢抖着从怀里掏出余氏给他的银票,“这是她给我的钱,上面还有她的印鉴!
”谢云宴接过银票,扔在余氏面前:“教唆掳人,构陷亲侄女,余氏,你可知这是死罪?
”余氏瘫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谢云宴示意暗卫把阿弟带进来,
又对苏锦沅说:“走,回萧家。”苏锦沅抱着哭个不停的阿弟,跟着谢云宴往外走。
路过余氏身边时,她停下脚步,声音冷得像冰:“婶婶,你欠我的,欠念安的,
我会一一讨回来。”走出苏家大门,阳光落在身上,苏锦沅抱着阿弟的手终于松了些。
谢云宴看了眼她怀里的少年,语气难得柔和:“别怕,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们。
”苏锦沅抬起头,眼眶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她知道,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在对抗了。
第五章:回京马车重新驶动时,阿弟苏念安缩在苏锦沅怀里,小手还紧紧抓着她的衣袖。
谢云宴坐在对面,指尖转着那枚装伤药的瓷瓶,见苏锦沅眼眶泛红,
忽然扔过来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擦,丑死了。”苏锦沅接过帕子,擦去眼泪,
却没松开抱着阿弟的手。她低头看着阿弟脸上的伤,声音发紧:“谢公子,
念安的伤……”“到了萧家,让府里的医女看看。”谢云宴的语气淡了些,
“萧老夫人最疼孩子,不会不管他。”苏锦沅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却仍提着。
她知道萧家待她有恩,可她如今是“私奔未遂”的名声,萧老夫人未必能容她。
马车驶进将军府时,已是傍晚。朱红大门敞开着,萧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上,
银白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乱,看见谢云宴扶着苏锦沅下车,浑浊的眼睛里先掠过一丝冷意,
待瞥见她怀里的阿弟,神色才缓了些。“老夫人。”苏锦沅抱着阿弟屈膝行礼,
声音有些发颤,“是我给萧家添麻烦了。”萧老夫人没说话,只让身边的嬷嬷接过阿弟,
又瞥了谢云宴一眼:“云宴,你先进去,我有话跟沅娘说。”谢云宴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转身进了府,走前还朝苏锦沅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庭院里只剩祖孙二人,
萧老夫人拄着拐杖走到苏锦沅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衣袖上的血痕:“陆琢的事,
云宴都跟我说了。余氏那个毒妇,委屈你了。”苏锦沅猛地抬头,眼眶又热了。
她原以为萧老夫人会怪她,却没想到对方先道了“委屈”。“云熙出征前,
特意让人给我带了话。”萧老夫人叹了口气,“他说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命苦,
让我多护着你。”她握住苏锦沅的手,掌心的温度暖得人发慌,“你既回来了,
就安心在府里住着。念安的伤,我会让医女好好治;余氏那边,我已经让人去递帖子了,
苏家总得给我个说法。”苏锦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重重磕了个头:“谢老夫人。
”“起来吧。”萧老夫人扶她起身,又朝嬷嬷招手,“带沅娘去云熙的院子收拾间房,
再备些干净的衣裳。”苏锦沅跟着嬷嬷往内院走,路过花园时,看见谢云宴靠在假山上,
手里还攥着那瓶伤药。他看见她,挑了挑眉:“老夫人没骂你?”“老夫人待我很好。
”苏锦沅擦了擦眼泪,嘴角终于露出点笑意,“谢谢你,谢公子。”谢云宴别开眼,
耳根却悄悄红了,只把伤药塞给她:“啰嗦。”刚进萧云熙的院子,就听见阿弟在屋里笑。
苏锦沅推门进去,看见医女正在给阿弟上药,萧老夫人坐在一旁,正拿着糖糕哄他。
看见她进来,阿弟立刻扑过来:“姐姐!老夫人给我糖糕吃!”苏锦沅抱着阿弟,
看着萧老夫人温和的侧脸,心里终于落了底。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
梦里没有陆琢的阴狠,没有余氏的算计,只有萧老夫人的糖糕,和谢云宴递过来的帕子。
第二天一早,苏锦沅刚起身,就听见院外传来喧闹声。嬷嬷匆匆跑进来:“姑娘,
苏家来人了!余氏带着族老,说要接您和小公子回去!”苏锦沅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知道,
余氏不会善罢甘休——昨日谢云宴拆穿了她的算计,她定是拉了族老来,
想以“家法”逼她回苏家。她刚要出门,谢云宴已经堵在院门口,
手里还拎着把没出鞘的剑:“老夫人让你待在院里,外面的事,我来处理。
”苏锦沅看着他眼底的戾气,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一次,她不用再独自面对了。
院外的喧闹声渐渐大了,又渐渐小了下去。半个时辰后,谢云宴推门进来,
身上带着淡淡的墨香,扔给她一张纸:“余氏签的保证书,以后再敢动你和念安,
苏家就等着被抄家吧。”苏锦沅接过纸,看见上面“永不再扰苏锦沅姐弟”的字样,
终于松了口气。“萧大哥那边,有消息了吗?”她忽然想起南域的战事,抬头问谢云宴。
谢云宴的眼神暗了暗,却还是点了点头:“刚收到军报,大哥打赢了第一场仗,
只是……受了点轻伤。”苏锦沅的心猛地一紧,刚要说话,
就见谢云宴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这是大哥让信使带回来的,指名给你的。
”信封上的字迹刚劲有力,是萧云熙的手笔。苏锦沅拆开信,里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沅娘,
待我凯旋,娶你回家。”她攥着信纸,指尖微微发颤,眼眶却又热了。
谢云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转身往外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大哥会平安回来的。
”窗外的阳光落在信纸上,那行字像烫在苏锦沅的心上。她知道,这一次,
她不仅要等萧云熙凯旋,还要守着这个家,守着身边的人,把上一世的遗憾,都一一补回来。
第六章:你疯了萧云熙的信攥在苏锦沅手里,墨迹都快被她的指尖焐热。刚把信收进妆奁,
嬷嬷就慌慌张张跑进来:“姑娘,不好了!余氏在府门口撒泼,说您‘勾连外男,
败坏门风’,还说要去官府告您!”苏锦沅的脸色一沉——昨日余氏刚签了保证书,
今日竟还敢来闹,分明是仗着苏家的族老撑腰,想逼萧家把她交出去。她刚走到二门,
就听见余氏尖厉的哭喊:“萧老夫人!您不能护着这个贱蹄子啊!她跟谢云宴不清不楚,
这是要毁了我们苏家的脸面!”谢云宴站在萧老夫人身边,听见这话,丹凤眼瞬间眯起,
指尖已经按在了剑柄上。萧老夫人却抬手按住他,朝余氏冷声道:“余氏,你再胡言乱语,
我就让人把你拖去京兆尹那里,问问你教唆掳人的罪名!”余氏被噎了一下,却仍不死心,
指着苏锦沅喊:“她要是清白的,怎么不敢跟我回苏家?定是在萧家藏了什么龌龊事!
”苏锦沅走到萧老夫人身边,抬眼看向余氏,声音冷得像冰:“婶婶说我与谢公子不清不楚,
可有证据?还是说,你编造这些污言秽语,是怕我把你教唆陆琢掳人的事抖出去?”她说着,
从袖中掏出陆琢的供词和余氏给的银票,扬声道:“这些都是婶婶害人的证据,
若是闹到官府,婶婶觉得,是我这‘私奔未遂’的名声要紧,
还是你这‘教唆掳人’的死罪要紧?”余氏的脸色瞬间惨白,连哭喊都停了。
她没想到苏锦沅竟留了后手,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狠,直接把死罪的证据摆出来。“你疯了!
”余氏指着苏锦沅,声音发颤,“我是你婶婶!你怎能这么对我!”“你害我和念安的时候,
可没把我当侄女。”苏锦沅上前一步,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从你用念安要挟我的那天起,我们就不是亲人了。”余氏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
再不敢撒泼,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将军府。族老们见状,也灰溜溜地跟着走了。
萧老夫人看着苏锦沅挺直的脊背,眼底露出一丝欣慰:“好孩子,长大了。
”苏锦沅屈膝行礼,心里却清楚——这只是开始,余氏不会善罢甘休,
苏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晚上,谢云宴端着一碗安神汤走进她的院子,见她坐在窗边发呆,
把汤放在桌上:“老夫人让我送来的,喝了好睡觉。”苏锦沅接过汤碗,指尖碰到他的手,
才发现他的指腹上有道新伤。“你受伤了?”“刚才拦余氏的时候,被她的簪子划了一下。
”谢云宴满不在乎地收回手,“小事。”苏锦沅却想起白天他护在自己身前的样子,
心里忽然一暖。她从妆奁里拿出那瓶伤药,倒了点在指尖,
轻轻擦在他的伤口上:“别总不当回事,伤口感染了会疼的。”谢云宴的身体僵了一下,
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别开眼,耳根又红了:“知道了。”第七章:买药第二日一早,
苏锦沅带着阿弟去街上买药。念安的伤虽好了些,却总咳嗽,医女说需要一味罕见的川贝,
药铺里没有,得去城外的药市寻。刚走到城门口,
就看见一个穿青布衫的汉子鬼鬼祟祟地跟着她们。苏锦沅认出那是余氏的人,
心里立刻警铃大作。她拉着念安加快脚步,刚拐进一条小巷,就被两个汉子拦住了去路。
“苏姑娘,我们夫人请你回去一趟。”为首的汉子咧嘴笑,露出一口黄牙。
苏锦沅把念安护在身后,指尖摸向袖中的短匕:“我婶婶已经签了保证书,你们还敢拦我?
”“保证书算什么?”汉子上前一步,“夫人说了,要么你跟我们走,
要么……”他的眼神扫向念安,带着威胁。苏锦沅的心脏猛地一缩,刚要动手,
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妇孺?”谢云宴从巷口走来,
手里还拎着刚买的糖人,看见那两个汉子,丹凤眼瞬间冷了。他把糖人塞给念安,
又把苏锦沅护在身后,手腕一翻,短刀已经抵在为首汉子的脖子上:“余氏派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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