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薇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天己经亮了，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房间，洒在地上。
“姑娘，是顾评事来了。”
春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薇连忙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打开门。
顾云舟站在院子里，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公服，脸色有些凝重。
“顾评事，您怎么这么早来了？”
林薇问。
“有新的案子。”
顾云舟说，“城西的染坊里，昨天晚上又死了一个年轻女子，死状和翠儿一模一样。”
林薇心里一沉。
果然，是连环杀人案！
“死者是谁？
是染坊的工人吗？”
“是染坊老板的女儿，名叫苏婉儿，今年十七岁。”
顾云舟说，“我己经让人去通知你了，想请你一起去看看，或许你能发现一些我们没注意到的线索。”
林薇点点头：“好，我这就收拾一下，马上跟您走。”
她快速洗漱完毕，带上药箱，又把那枚双鱼玉佩贴身放好，然后跟着顾云舟走出院子。
院子外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己经备好马匹，正等在门口。
顾云舟扶林薇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马车缓缓驶动，穿过狭窄的巷子，进入繁华的大街。
街上己经很热闹了，商贩们推着小车叫卖，行人来来往往，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绫罗绸缎的富商，也有粗布短打的平民。
林薇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象。
长安城果然名不虚传，街道宽阔，建筑宏伟，朱雀大街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招牌，空气中飘着食物的香气和香料的味道。
“沈姑娘是第一次来长安城吗？”
顾云舟看着她好奇的样子，开口问道。
林薇心里一惊，连忙收回目光：“回顾评事，民女以前一首在乡下居住，前不久才搬到长安来，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景象。”
顾云舟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马车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了城西的染坊街。
这里和刚才的繁华大街截然不同，街道两旁都是染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染料味道，地上湿漉漉的，染着各种颜色的水洼。
染坊街尽头，一家名为“苏家染坊”的店铺外围了很多人，几个差役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
顾云舟和林薇下了马车，挤过人群，走进染坊。
染坊里一片狼藉，染缸倒在地上，染料洒了一地，五颜六色的布料散落在各处。
堂屋里，苏婉儿的尸体躺在地上，穿着一身粉色的襦裙，脸色青紫，口唇发绀，和翠儿的死状一模一样。
王御医己经在那里了，正在检查尸体。
看到顾云舟和林薇进来，他站起身：“顾评事，沈姑娘。”
“王御医，情况怎么样？”
顾云舟问。
“和之前的案子一样，死者面色青紫，口唇发绀，瞳孔散大，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征。
嘴角有白色泡沫，指甲缝里也有黑色粉末。”
王御医说，“颈部有一道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而且，我在死者的手臂上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针孔，针孔周围有轻微的红肿。”
林薇连忙走过去，蹲下身，看向苏婉儿的手臂。
果然，在她的左臂内侧，有一个细小的针孔，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个针孔，和我们之前发现的银针大小吻合。”
顾云舟说，“看来凶手确实是用银针注射毒物，然后再让人窒息身亡。”
林薇点点头，又检查了苏婉儿的指甲缝，里面果然有黑色粉末，和翠儿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苏老板呢？”
顾云舟问旁边的差役。
“在里屋，情绪很不稳定。”
差役回答。
顾云舟走进里屋。
里屋的床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泪痕，正是苏家染坊的老板苏建。
“苏老板，”顾云舟在他身边坐下，“请节哀。
我们是大理寺的，来调查你女儿的死因。
你能说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苏建抬起头，声音沙哑：“昨天晚上，婉儿在染坊里对账，我在里屋休息。
大约戌时左右，我听到外屋有响声，出来就看到婉儿倒在地上，己经没气了。
我当时就慌了神，赶紧让人去报官，可官爷您来得太晚了……” “戌时左右？”
顾云舟问，“当时染坊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伙计们都下班回家了，只有婉儿一个人在对账。”
苏建说，“我家婉儿很懂事，每天都会帮我对账到很晚。”
“你听到外屋有响声后，出来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或者听到什么动静？”
苏建摇了摇头：“没有。
我出来的时候，外屋己经没人了，只有婉儿躺在地上。
染坊的门是锁着的，我不知道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锁着的？”
顾云舟皱起眉，“你确定？”
“确定！”
苏建肯定地说，“每天晚上伙计们下班，我都会把染坊的大门锁上，钥匙只有我和婉儿有。”
顾云舟站起身，走到染坊的大门前。
大门是木制的，上面挂着一把大铜锁，锁是完好的，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那窗户呢？”
林薇问，“染坊的窗户有没有被打开？”
苏建想了想：“窗户都是关好的，我早上检查过，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顾云舟和林薇走到窗户前，仔细检查了一遍。
窗户是木制的，上面糊着纸，没有破损，窗栓也好好地插着。
“这就奇怪了，”顾云舟说，“凶手是怎么进入染坊，又是怎么离开的？”
林薇环顾了一下染坊，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通风口上。
通风口很小，只有巴掌大小，上面装着铁栅栏，用来通风换气。
“顾评事，你看那个通风口。”
林薇指着通风口说，“通风口的铁栅栏好像有点松动。”
顾云舟走过去，仔细看了看。
通风口的铁栅栏确实有一道缝隙，比其他的缝隙要宽一些，像是被人撬动过。
“差役，去拿把钳子来。”
顾云舟对身后的差役说。
差役很快拿来了钳子。
顾云舟用钳子轻轻一掰，铁栅栏就被打开了。
通风口后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里堆满了垃圾，看起来很少有人经过。
“凶手很可能是从这里进来的。”
顾云舟说，“他先把通风口的铁栅栏撬开，然后钻进来，作案后再从这里离开，把铁栅栏恢复原状。”
林薇点点头：“通风口虽然小，但如果是个子瘦小的人，应该能钻进来。
而且小巷里很少有人经过，凶手在这里进出，不容易被发现。”
顾云舟走出染坊，来到小巷里。
小巷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地面上满是灰尘和垃圾。
他仔细检查了地面，发现了几个模糊的脚印，脚印很小，应该是女子的脚印，或者是个子瘦小的男子的脚印。
“脚印很新，应该是昨天晚上留下的。”
顾云舟说，“凶手很可能就是从这里进出的。”
他又在小巷里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苏老板，”顾云舟回到染坊，问苏建，“你女儿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比如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和什么陌生人来往？”
苏建想了想，摇了摇头：“婉儿这孩子很乖，平时除了帮我打理染坊，就是在家里看书，很少出门，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就是最近，她好像有些心事，经常一个人发呆，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心事？”
林薇心里一动，“她有没有提到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特别的事情？”
苏建皱着眉，仔细回忆着：“好像没有……哦，对了，前几天她好像说过，想去参加下个月的曲江宴，还说要做一件新的襦裙。
我问她和谁一起去，她说是和一个朋友，但没说朋友是谁。”
曲江宴是长安城里的一个盛会，每年春天都会在曲江池畔举行，很多年轻男女都会去参加，赏花饮酒，结交朋友。
苏婉儿想去参加曲江宴，很可能是想在宴会上认识什么人，或者和某个朋友见面。
“她有没有说那个朋友是男是女？
是哪里人？”
顾云舟问。
苏建摇了摇头：“没有，她就说和朋友一起去，没说别的。
我当时也没在意，没想到……”他说着，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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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舟站在院子里，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公服，脸色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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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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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染坊的工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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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点点头，又检查了苏婉儿的指甲缝，里面果然有黑色粉末，和翠儿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苏老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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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屋，情绪很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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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板，”顾云舟在他身边坐下，“请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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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来的时候，外屋己经没人了，只有婉儿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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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小巷里很少有人经过，凶手在这里进出，不容易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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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和什么陌生人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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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最近，她好像有些心事，经常一个人发呆，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心事？”
林薇心里一动，“她有没有提到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特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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