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我亲眼看见未婚妻在包厢里坐在别人腿上娇笑。“几十万彩礼?
那个蠢货掏空积蓄才凑齐。”“哪像哥哥,随手给的小费都够买他三个月尊严。
”我默默退回阴影,将彩礼换成冥币。第二天婚礼现场,
当司仪喊“新郎亲吻新娘”时——我掀开装满冥币的礼盒,对准台下真正的富二代单膝跪地。
“老板,七百块,买你当众舌吻新娘三分钟?”“这价比你昨晚开得高。
”---夜色浓稠得像是泼翻的墨,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帝豪娱乐城,
“皇冠”包厢厚重的隔音门外,李默站了足足五分钟。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
边缘几乎要嵌进肉里。里面是他工作六年,加上父母半辈子省吃俭用攒下的三十八万八。
明天,它就是林薇薇的彩礼,是通往他想象中那个温暖小家的门票。他深吸一口气,
试图驱散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薇薇说,是闺蜜团最后的单身夜,不让男的参加。他信了。
可刚才路过,一个熟识的服务生眼神躲闪,欲言又止,
最后只含糊提了句“薇薇姐她们好像在‘皇冠’玩得挺嗨”。鬼使神差,他就上来了。
门隔音极好,但此刻,或许是里面的人喝高了,门扇并未完全合拢,泄出一线刺目的光,
还有那足以让他血液瞬间冻结的、熟悉到骨子里的娇笑声。他往前挪了半步,
视线透过那道缝隙,剜了进去。烟雾缭绕,灯光暧昧。林薇薇,他明天就要娶的新娘,
正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那男人李默认识,赵坤,家里搞房地产的,
是他们圈子里有名的富二代。林薇薇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亮片短裙,
那是她昨天才抱怨说“太贵了没舍得买”的款,此刻却紧紧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
她一只手勾着赵坤的脖子,另一只手举着酒杯,整个人几乎窝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哎呀坤哥,你就别取笑人家了嘛!”她的声音黏腻得能拉出丝来,是李默从未听过的腔调。
赵坤的手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叼着雪茄,嗤笑:“哪敢取笑你啊,新娘子。
明天就结婚了,今晚还出来陪我,不怕你家那个傻小子知道了?”“他?
”林薇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那个废物?
他这会儿指不定还在哪个出租屋里,对着我们的婚纱照傻乐呢!几十万彩礼?哼,
掏光了他自己那点家底,听说还让他那对乡下爹妈出去借了债,才勉强凑齐。真是笑死人了。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凿进李默的耳膜,烫得他灵魂都在抽搐。
旁边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凑过来,谄媚地笑:“薇薇姐,坤哥对你才是真大方呢!
刚才随手给的小费,都顶那个李默两三个月工资了吧?”赵坤得意地吐了个烟圈,
另一只手拿起桌上厚厚一沓钞票,看样子至少六七千,轻佻地塞进林薇薇的领口,
顺势又摸了一把:“小意思。七百块小费而已,就当给薇薇买糖吃了。
跟着那种穷鬼有什么前途?一辈子挤地铁、吃地沟油的命。哪像跟着我,嗯?
”林薇薇被那钞票冰得一缩,随即笑得更加灿烂,主动在赵坤油腻的脸上亲了一口,
声音发嗲:“就是,他那点钱,还不够坤哥你一瓶酒呢!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我陪他演了三年戏,真是受够了!以后啊,还得靠坤哥你疼我……”“好说,好说!
”赵坤志得意满,举起酒杯,“来,为我们最会演戏的新娘子,干杯!
祝你明天婚礼‘顺利’!”“干杯!”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混合着男男女女放肆的哄笑,
像一把把淬毒的冰锥,将门外那个男人的世界,彻底击得粉碎。李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血液仿佛瞬间流干了,又从心脏泵出,变成滚烫的岩浆,在四肢百骸里冲撞、咆哮。
耳朵里嗡嗡作响,世界所有的声音都褪去,只剩下包厢里那刺耳的喧嚣,
和林薇薇那句“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在反复回荡。他以为自己会冲进去,
砸碎一切,质问,怒吼。但他没有。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过后,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
那冰冷迅速蔓延,冻结了沸腾的血液,冻住了颤抖的指尖,
也冻僵了他脸上最后一丝属于“李默”这个身份的表情。他缓缓地,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
将自己重新隐入走廊冰冷的阴影里。那缝隙里透出的光,像一条毒蛇的信子,
舔舐着他苍白的面颊。他低头,看着手里那张还带着体温的银行卡。三十八万八。
父母佝偻的背影,父亲递卡时沉默而信任的眼神,
母亲絮絮叨叨说着“对薇薇好点”……无数画面碎片般闪过,
然后被包厢里那浪荡的笑声无情击碎。原来他视若珍宝的婚姻,他掏心掏肺付出的三年,
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一个可以用几百块小费衡量的笑话。舔狗?
他扯了扯嘴角,形成一个扭曲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很好。他转过身,脚步很轻,
却异常坚定地离开了那扇门,离开了那充斥着谎言与背叛的声浪。乘坐电梯下行,
走出娱乐城金碧辉煌的大门,晚风吹在他脸上,带着初夏的微醺,
却吹不散他眼底凝结的寒冰。他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布置好了等待新娘的“爱巢”。
他走到最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自助银行。灯光惨白,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
他将那张银行卡插入ATM机,输入密码,查询余额。三十八万八千元整。
他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十秒,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取款”,输入最大限额两万。
机器嗡嗡作响,吐出崭新的钞票。他揣好钱,走向下一家银行,重复同样的操作。一夜之间,
他跑遍了全城能找到的所有该银行网点的ATM机。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时,他怀里的现金,
已经有了二十万。剩下的十八万八,他在银行开门的第一时间,走了进去,要求全部取出。
“先生,大额取款需要预约……”柜员面露难色。李默抬起眼,
那双曾经盛满温柔和期待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潭水,平静无波,
却让年轻的柜员心里猛地一悸。“我等着。”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今天,必须取出来。”或许是感受到了某种非比寻常的气息,经理出面特批了这笔取款。
沉甸甸的现金装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被他提在手中。他走到市中心最大的殡葬用品店,
此时店门刚开。“老板,买冥币。”店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着他手里的黑塑料袋,
和他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愣了一下:“要……要多少?”“装满这个袋子。
”老头迟疑着,搬出几大捆印着“天地银行”、面额动辄亿万的冥币。
李默亲手将那些鲜红的、散发着劣质油墨味的纸钱,一捆一捆,
整齐地塞进原本装着血汗钱的塑料袋里,直到塞得满满当当,鼓胀起来。
他提着这袋“彩礼”,回到了那间精心布置过的新房。客厅里还挂着巨幅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林薇薇巧笑倩兮,依偎在他身边,眼神纯净得像个天使。他曾以为,
那就是幸福的模样。他走过去,站在照片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
他找来一个原本准备用来装婚礼喜糖的、系着红色缎带的大礼盒,将塑料袋里的冥币,
仔仔细细地,一层一层,铺了进去。鲜红的缎带衬着灰暗的冥币,
散发出一种诡异而刺目的光泽。做完这一切,他走进浴室,
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眶深陷、胡子拉碴、西装皱巴巴的男人。他打开水龙头,
用冰冷的水狠狠冲了把脸,然后拿起剃须刀,一点点将胡茬清理干净,
换上备用的一套崭新西装,打好领带。镜中的男人,面容依旧憔悴,但那双眼睛,
不再有丝毫痛苦和迷茫,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和一丝隐藏在深处、即将破土而出的疯狂。他拎起那个沉甸甸的礼盒,走出房门。圣洁教堂。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宾客满座,衣香鬓影,
空气中漂浮着鲜花和香水的甜腻气息。舒缓的婚礼进行曲悠扬奏响,
一切都符合林薇薇对“完美婚礼”的想象。李默站在红毯尽头,身姿笔挺,面无表情。
他看着林薇薇。她穿着昂贵的定制婚纱,头纱曳地,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
挽着她父亲的手臂,一步步向他走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幸福微笑,
纯洁得如同清晨带着露珠的白玫瑰。周围的宾客发出低低的赞叹,拍照的闪光灯此起彼伏。
只有李默知道,那白纱之下,包裹着怎样一颗虚伪、贪婪、令人作呕的灵魂。
林薇薇的父亲将女儿的手交到李默手中时,李默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带着一丝迫不及待。交换戒指,宣誓。李默全程配合,声音平稳,甚至在对视时,
还对林薇薇露出了一个极淡、却足以让她安心陶醉的笑容。
林薇薇心底最后一丝因昨夜放纵而产生的忐忑,彻底烟消云散。看,这个蠢货,
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她马上就能拥有一个名义上的丈夫,
以及赵坤私下承诺给她的、更实际的“照顾”。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司仪,用饱含激情的声音高喊:“现在,请我们英俊的新郎,
亲吻他美丽的新娘!”全场掌声雷动,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这对璧人身上。
伴郎伴娘们起哄地笑着。林薇薇适时地垂下眼帘,脸颊飞起红晕,做出羞涩期待的模样,
微微仰起了脸,准备迎接那个形式上的吻。李默动了。他没有俯身去亲吻他的新娘。
而是在全场注视下,弯下腰,拎起了那个一直放在脚边、系着喜庆红色缎带的大礼盒。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猛地扯开了缎带,掀开了盒盖——里面不是玫瑰,不是糖果,
不是任何与喜庆相关的东西。是满满一盒子,
颜色灰暗、纸屑飞扬、面额巨大得可笑的——冥币!“哗——”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的笑容僵在脸上,所有的掌声戛然而止。惊愕、茫然、难以置信,写在每一张脸上。
林薇薇猛地睁开眼,看到那满满一盒冥币,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娇躯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她惊恐地看向李默。李默却没有看她。他提着那盒冥币,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迈步,径直走下了礼台的红毯。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在落针可闻的教堂里,清晰得令人心慌。他穿过一排排惊呆的宾客,
目光精准地锁定在靠前主宾席上,那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正端着酒杯,
嘴角还挂着一丝看好戏的戏谑笑容的男人——赵坤。李默在赵坤面前站定。然后,
在所有人如同见了鬼般的目光注视下,他缓缓地,单膝跪地。不是求婚。那姿态,
更像是一种极致的、带着毁灭意味的嘲讽。他将那敞开的、装满冥币的礼盒,高高举起,
呈到赵坤面前。抬起头,李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如冰锥,
直直刺向赵坤。他的声音不高,却因为极致的安静和教堂独特的回音,
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一字一句,敲骨吸髓:“老板。
”“这里是三十八万八……冥币。”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台上那个摇摇欲坠、面无人色的新娘,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折算成现金,
大概够七百块了吧?”“买你,像昨晚在‘皇冠’包厢里那样,当众舌吻新娘三分钟。
”“怎么样?”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焚毁一切的快意和冰冷,
响彻整个教堂:“这价,可比你昨晚开得高!”2整个教堂,时间仿佛被冻住了。
空气凝固成坚硬的冰块,砸在每个人脸上,生疼。彩绘玻璃投下的斑斓光影,此刻不再神圣,
反而像舞台上拙劣的打光,映照着这场荒诞至极的剧目。那满满一盒灰暗、刺目的冥币,
在李默高举的手中,无声地嘲笑着所有的喜庆与祝福。
“买你…当众舌吻新娘三分钟…”“这价,可比你昨晚开得高!”李默冰冷的声音,
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教堂高大的穹顶下碰撞、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
精准地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认知里,引发了一场无声的海啸。“嗡——”死寂被打破,
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不住的、海潮般涌起的骚动。惊喘声,抽气声,
椅子腿刮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还有手机慌乱中掉落的脆响。所有人的目光,
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在跪地的李默、脸色铁青的赵坤,
以及礼台上那个摇摇欲坠的新娘之间,疯狂地逡巡。林薇薇站在那里,像是被雷劈中。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比身上那件昂贵的婚纱还要白。精心描画的眼睛瞪得极大,
瞳孔却缩成了针尖,里面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恐和碎裂的羞耻。那袭曳地的洁白头纱,
此刻不再是纯洁的象征,反而成了将她钉在耻辱柱上的裹尸布。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像是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随时都要碎裂开来。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死死抠着捧花,
指节泛出青白色,花瓣被她无意识地捏碎,汁液沾染了手套。“不…不是…他胡说…他疯了!
”她嘴唇哆嗦着,发出细若蚊蚋的辩解,但这声音立刻被淹没在更大的哗然之中。
她求助般地看向父母的方向,却只看到母亲捂着胸口,几乎要晕厥过去,父亲脸色灰败,
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赵坤,这位平日里趾高气扬、用钱开路的富二代,
此刻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最初的惊愕过后,是被人当众扒皮抽筋的暴怒,
尤其是李默那句“昨晚在‘皇冠’包厢”,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掉了他所有的伪装。
他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额角青筋暴起,攥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李默!”赵坤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撞得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
他居高临下地指着李默,试图用音量找回场子,
声音却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而显得有些尖利扭曲,“你他妈放什么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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