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哲，职业，跑腿小哥。我的主要业务，是给我自己创立的公司送外卖和快递。没错，
这家市值千亿的“远星科技”，是我一手打造的。但我腻了当高高在上的老板，
所以我雇了个CEO在前台演戏，自己换上骑手服，来体验人间真实。可我没想到，这人间，
比我想象的还要“真实”。部门总监莉亚，一个踩着高跟鞋就能把地板敲出裂缝的女人，
天天把我当私人助理使唤，泡咖啡、拿快递，稍有不顺就劈头盖脸一顿骂。总监的亲戚赵鹏，
一个典型的关系户，上班摸鱼，下班泡妞，唯一的技能就是拍总监马屁，
然后把所有杂活都甩给我这个“跑腿的”。他们以为我只是个底层的好欺负的软柿子。
他们不知道，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通过我胸口挂着的微型记录仪，
实时传到了公司最高董事会的加密服务器里。他们更不知道，
决定他们年终奖和去留的生杀大权，就握在我这个天天被他们呼来喝去的跑腿小哥手里。
现在，游戏开始了。1“那个谁，跑腿的，过来！”莉亚的声音跟她的高跟鞋一样，
又尖又硬。我推着送文件的推车，停在她办公室门口。“莉亚总监，我叫江哲。
”我第三次提醒她。她头都没抬，眼线画得像要飞起来，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
“谁管你叫什么。”她把一叠文件扔在桌角。“复印三十份，五分钟内，送到三号会议室，
要快。”我点点头，拿起文件。手刚碰到，她又把文件抽了回去。“等等。
”她挑剔地上下打量我。“你这身衣服，一股外卖味儿，别把我的文件弄脏了。
”她从抽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垫在文件下面，才嫌恶地递给我。我没说话，
接过文件转身就走。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我是江哲，远星科技的……签约跑腿。
也是这家公司不记名、不露面、拥有百分之百股权的创始人。
三年前我烦了天天开会看报表的生活，找了个职业经理人当台面上的CEO，
自己穿上这身蓝色骑手服，来看看我亲手建立的帝国，基层到底是什么样。结论是，
比我想象的还烂。莉亚，市场部总监。一个据说很有能力的女人。但在我这两个月的观察里，
她唯一的“能力”，就是压榨实习生，和冲我这个跑_腿_的发火。我拿着文件走到复印室。
赵鹏正靠在复印机上，跟一个女同事聊天。“……那包限量款，我眼睛都没眨就买了，
她能不高兴吗？”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整个茶水间的人听见。
女同事发出夸张的羡慕声。赵鹏，莉亚的表弟，公司里著名的关系户。
每天的工作就是迟到早退，然后炫耀他新买了什么东西。看见我进来，他皱了皱眉。
“搞快点啊，别磨磨蹭蹭的。”他一点要让开的意思都没有。我只好说：“我这有急件，
会议室等着用。”赵鹏嗤笑一声。“你的急件，能有我的事急？”他拍了拍复印机。
“我这还等着复印我下个月去马尔代夫的旅游攻略呢，你等等。”我看着他，没动。
“莉亚总监要的，五分钟之内。”我把莉亚搬了出来。赵鹏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嘴硬。
“我姐要的又怎么样？我打个电话，她还能催我？”他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我懒得跟他废话。我直接走到他身边，打开复印机的盖子，把文件放了进去。赵鹏愣住了。
“嘿，你小子……”他伸手想推我。我侧身躲开，按下了复印键。“三十份，双面，
自动分页。”复印机嗡嗡地开始工作。赵鹏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没想到我敢直接动手。“你一个跑腿的，你敢……”“我只负责送文件，不负责跟你聊天。
”我靠在墙上，看着数字跳动。周围几个同事都在看热闹，没人出声。赵鹏觉得面子挂不住，
声音大了起来。“你等着，我这就给我姐打电话！让她开了你！”我掏了掏耳朵。“请便。
”复印机吐出最后一张纸。我整理好文件，抱在胸前，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赵鹏气急败坏的骂声。我走进三号会议室，里面正在开会。莉亚坐在主位，
脸色不怎么好看。我把文件分发给每个人。莉亚接过文件，翻了两页，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抬头瞪着我。“怎么回事？第十二页的图表，颜色印得这么浅？你是没加墨粉吗？
”我平静地回答：“复印机是自动模式，颜色深浅我控制不了。”“控制不了？
”她声音拔高了八度。“我请你来是干活的，不是让你来找借口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公司养你干什么吃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着我。那种眼神，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一个副总监打圆场。“莉亚总监，这个不影响观看，我们先开会吧。
”莉亚把文件“啪”地一声摔在桌上。“不行！细节决定成败！
一份连颜色都印不清楚的文件，怎么体现我们部门的专业性？”她指着我的鼻子。“现在，
立刻，马上去给我重新印！印到我满意为止！”我看着她，心里觉得好笑。这份文件的原稿，
就是她自己做的。图表颜色浅，是她自己设置的透明度太高。跟复印机没半毛钱关系。
但我没解释。跟蠢货解释，是浪费我自己的时间。我点了点头。“好的，莉亚总监。
”我走过去，准备收回文件。就在我伸手的一瞬间，莉亚端起了桌上的咖啡。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的手一斜。滚烫的咖啡，一滴不漏地，
全泼在了我伸出的手背上。还有几滴，溅到了桌上那份最重要的客户合同上。整个会议室，
瞬间死寂。2手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但我没躲。我的眼睛，
死死盯着那份被咖啡浸湿的合同。那是跟“天宇集团”的合同，这个季度最大的单子。
如果黄了，整个市场部的年终奖都得泡汤。莉亚也傻了。她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全退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嘴唇哆嗦着，看向我，眼神里瞬间迸发出怨毒。“是你！
都怪你！谁让你突然伸手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打翻咖啡？”她找到了替罪羊，
声音立刻又尖锐起来。整个会议室的人都低着头，假装看文件。没人敢出声。我慢慢地，
把手收回来。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我没看我的手，也没看莉亚。我只是看着那份合同，
轻声说。“这份合同，是备份件吧？”莉亚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对！
这是备份件！原件在我办公室！”她大声宣布，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她的失态。
坐在她旁边的副总监，脸色却变得很难看。他小声提醒：“总监，
原件……昨天下午已经让江哲送去法务部盖章了。”莉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这意味着，
桌上这份，就是盖了章的、唯一的一份原件。会议室的空气，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那一滩褐色的污渍上。突然，莉亚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吼道。“是你干的！
一定是你！你对公司怀恨在心，故意毁掉合同！”我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莉亚总监，这里有监控。”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监控又怎么样！
就是你走路不长眼，撞到了我！大家都可以作证！”她环视四周，
用眼神威胁着每一个参会的人。“你们说，是不是他撞的我？”没人敢跟她对视。会议室里，
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呜呜声。我笑了。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钢笔。
那是一支很普通的黑色钢笔，是我在楼下文具店十块钱买的。我把它放在桌上，
轻轻按了一下笔帽。“滴”的一声轻响。钢笔的顶端，亮起一个微不可见的蓝色小点。
“这是什么？”莉亚警惕地问。“一支录音笔。哦不，准确地说，
是带高清摄像和拾音功能的记录仪。”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我进来到现在，
所有的画面和声音，这里面都有。”“42K超高清，杜比全景声，
带AI动态捕捉和语音识别。”“你想看看，是你自己手滑，还是我‘撞’了你吗？
”莉亚的脸，从惨白，变成了酱紫。她死死地盯着那支笔，嘴唇抖得说不出话。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惊呆了。谁能想到，一个跑腿的身上，会带着这种装备？赵鹏，
那个关系户，一直缩在角落里。现在他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你……你居然偷拍！
这是违法的！我要报警抓你！”他指着我，色厉内荏。我把钢笔拿起来，在手里转了转。
“报警？好啊。”“正好让警察同志来鉴定一下，这算不算工伤。”我把通红的手背，
伸到他面前。“也顺便让公司的法务和人事，讨论一下，职场霸凌和恶意栽赃，
应该怎么处理。”赵鹏的脸也白了。他只是个仗着表姐作威作福的草包。真要闹到公司层面，
他根本扛不住。莉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想怎么样？
我慢慢地把钢笔收回口袋。“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一个跑腿的，总监。”“现在，
我是不是可以去，重新给你复印那份，颜色很浅的文件了？”我看着她，
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她想不通。
一个跑腿的，怎么会有这种底气和手段？她更想不通。她引以为傲的权力和地位，在这一刻，
竟然被一支小小的钢笔，逼到了悬崖边上。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CEO的秘书走了进来。
“莉亚总监，张总让您过去一趟。”“现在，马上。”莉亚的身体，晃了一下。张总是谁，
她比谁都清楚。那是公司名义上的最高领导。她知道，这下，事情闹大了。3莉亚被叫走后，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很古怪。没人说话，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往我身上瞟。
我像个没事人一样，收拾着桌上的文件。赵鹏凑了过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个……江哥，刚才……刚才都是误会。”他搓着手。“我跟你开玩笑呢。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好笑。”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没再理他，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回到跑腿员的休息室，我脱下外套，用冷水冲着手背。红肿消退了一些，但还是疼。
我从储物柜里拿出医药箱，给自己上了点烫伤膏。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总发来的信息。
“都处理好了。按你的意思，没开除，让她写五千字检讨，全公司通报批评，
扣除本季度所有奖金。”我回了个“好”。张总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找来的职业经理人。
一个非常能干的工具人。我给他的指令是，除非我点头，否则绝对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公司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把三号会议室的监控录像，
匿名发一份到莉亚的私人邮箱。”“邮件标题就写：举头三尺有神明。”张总秒回：“够损，
我喜欢。”我放下手机，笑了笑。开除莉亚太便宜她了。我要的不是让她消失。
我要的是让她恐惧。让她每天上班都如坐针毡，看到任何一个摄像头，
都会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这比杀了她还难受。下午，公司的内部公告系统，
就弹出了对莉亚和赵鹏的处理决定。莉亚，通报批评，扣除奖金，写检讨。赵鹏，严重警告，
留职查看。整个公司都炸了锅。大家都没想到，处罚会这么重。而且，
公告里只字未提合同的事。只说是“工作态度恶劣，无故欺压基层员工”。这下，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是同情和可怜。而是敬畏，和一丝丝的恐惧。
他们开始猜测我的背景。有的说我是总部派下来暗访的。有的说我是董事长家的亲戚。
甚至还有人说，我是CEO的私生子。我听了只觉得好笑。人类的想象力，
有时候真是贫乏得可怜。下班的时候，我看见莉亚从她办公室出来。她化了很浓的妆，
但还是盖不住憔悴和苍白。她看到我，脚步顿了一下，眼神躲闪，
然后像逃一样地冲进了电梯。赵鹏也看见了我。他直接绕了个大弯，
从另一边的消防通道溜了。我慢悠悠地走到公司楼下。一只橘猫从花坛里钻了出来，
用头蹭我的裤腿。我蹲下来，从包里拿出猫粮和一小瓶水。这是公司的“编外员工”，
我叫它“董事”。因为整个公司，只有它见过我这个真正的董事长。“董事，今天表现不错。
”我摸着它的下巴。“那个欺负我的女人，被我教训了。”橘猫“喵”了一声，
像是在回应我。我一边喂它，一边想着公司的事。一个市场部总监，就敢这么嚣张。
那其他部门呢？那些我还没来得及去“视察”的角落里，还藏着多少个莉亚和赵鹏？看来，
我这个跑腿小哥，还得再当一段时间。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你就是江哲？
”我回头。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女孩站在我身后。她穿着技术部的工服，
胸牌上写着她的名字：许念。我见过她几次，是个很安静的女孩，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敲代码。
我点点头：“是我，有事吗？”许念有点紧张，手里攥着一个U盘。
“我……我听说了今天的事。”她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个，给你。
”她把U盘塞到我手里。“这里面，是莉亚……是她这两年，所有贪污和吃回扣的证据。
”4我看着手里的U盘，有点意外。许念把U盘塞给我后，脸涨得通红，转身就想跑。
我叫住她。“等等。”她停下脚步，没回头。“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我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很小。“因为……因为她也欺负过我。
”“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项目方案，被她抢走，署上她自己的名字去汇报。
”“我熬了三个通宵写的核心代码，她转手就卖给了竞争对手公司。”“我去找她理论，
她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让我在这个行业里混不下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今天，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反抗她，你……你很勇敢。”“所以我想，这些东西，
在你手里，可能比在我手里有用。”说完，她就快步跑开了，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捏着那个小小的U盘，感觉有点沉。回到我那个租来的小公寓，我把U盘插进电脑。
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密码提示是：“梦想开始的地方”。我愣了一下。然后，
我输入了远星科技的创立日期。文件解开了。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账目、邮件截图、银行转账记录。还有几段录音。许念是个很细心的姑娘。
她把所有证据都分门别类，整理得清清楚楚。每一笔黑钱的来龙去脉，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金额不大，但积少成多，这两年下来，也有个七八百万了。最让我震惊的，
是她卖掉公司核心代码的证据。那是公司正在开发的一款新产品的核心算法。
如果被竞争对手拿到，远星科技的损失，至少在十个亿以上。我看着屏幕，
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我本以为，莉亚只是嚣张跋扈，人品有点问题。没想到，
她已经烂到了根子里。这是商业犯罪。是背叛。我把所有资料，打包加密，发给了张总。
附上了一句话：“报警。以公司的名义。”张总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这个该死的女人！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没想到她敢这么干！
”“你放心，这件事我亲自盯着，一定让她把牢底坐穿！”我“嗯”了一声。“先别声张，
等警察上门。”“我倒要看看，她明天，还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上班。”挂了电话，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这个我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从外面看，光鲜亮丽。
但只有我知道，里面已经生了多少蛆虫。第二天，我照常去公司送快递。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诡异。没人敢大声说话。昨天的事传开后，所有人都对我敬而远之。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我不在乎。我推着车，经过市场部。
莉亚的办公室门紧闭着。赵鹏的座位是空的，听说是请了病假。我送完文件，准备去休息室。
经过技术部的时候，我看见了许念。她坐在角落里，埋头写着代码。好像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她抬起头。我们对视了一眼。她冲我，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我也对她点了点头。就在这时，
公司前台突然一阵骚动。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他们径直，
走向了市场部总监办公室。整个办公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
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几分钟后，门开了。莉亚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架着，走了出来。
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头发凌乱，手腕上，是一副冰冷的手铐。她看到了我。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不解和疯狂。她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从她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说了一句。“代码，是不会说谎的。”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5莉亚被带走后，
公司里炸开了锅。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有人说她挪用公款。有人说她出卖商业机密。
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她是如何被当场抓获的。当然，所有流言的结尾，都会提到我。
那个神秘的、不好惹的跑腿小哥。我的身份，又多了几个版本。
有人说我是商业罪案调查科派来的卧底。有人说我是竞争对手公司安插的间谍。
最离谱的说法是，我是莉亚的前男友，因爱生恨，设局报复。我成了公司里一个行走的传说。
一个谁都想窥探，但谁都不敢靠近的谜。赵鹏第二天就来上班了。他瘦了一圈，眼窝深陷，
像是几天没睡觉。他见到我，像老鼠见了猫，恨不得在墙上凿个洞钻进去。
我把他堵在了茶水间。“你表姐的事，你知道多少？”我问。
他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拼命摇头，
脸色惨白。“我就是……就是偶尔帮她签几个字，
拿几个快递……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盯着他的眼睛。“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