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包下了城里最贵的旋转餐厅。烛光摇曳，
我老婆许昭昭的脸美得不可方物。可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搂着个妖艳女人，
径直朝我们走来。他指着许昭昭，笑得满脸横肉都在颤抖。“哟，
这不是‘金碧辉煌’的头牌安娜吗？”“怎么着，找到老实人嫁了？
”“你老公知道你以前是干嘛的吗？”第一章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
金碧辉煌？那不是我们市里最有名的顶级会所吗？头牌安娜？我看着眼前这个油腻的胖子，
又看了看脸色瞬间惨白的许昭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我无法呼吸。
“你他妈谁啊？认错人了吧！”我猛地站起来，一把推开他指着许昭昭的手。
胖子被我推得一个趔趄，旁边的女人赶紧扶住他。“哎哟，小伙子火气还挺大。
”胖子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我叫王大海，搞工程的，
你们这栋楼的玻璃幕墙就是我装的。我能认错？”他那双小眼睛在我跟许昭昭之间来回打量，
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和玩味。“安娜啊，当年为了点你，我可是花了不少钱。活儿好，
服务周到，我们这些老客都念着你呢。怎么，现在装不认识了？”许昭昭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她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情绪，嘴唇被咬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没有反驳。我的心，
一点一点沉入谷底。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餐厅里原本悠扬的音乐都变得刺耳起来。“先生，您是不是喝多了？
”我强忍着滔天的怒火和屈辱，声音都在发颤。“喝多？我清醒得很！”王大海拍着胸脯，
“不信你问她，问问她三年前在金碧辉煌都干过些什么！问问她身上那朵蝴蝶纹身在哪！
”蝴蝶纹身！我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我和许昭昭热恋时，
曾痴迷于她后腰上那只翩翩欲飞的蓝色蝴蝶。我问过她纹身的来历，
她说那是她十八岁的成人礼物，是自由和美好的象征。我信了。我一直以为，
我娶的是一个纯洁美好、不谙世事的天使。我们相识于一场画展，她安静地站在一幅画前，
侧脸美好得像一首诗。我们一见钟情，恋爱一年，结婚三年。这四年里，她温柔体贴，
孝顺我父母，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妻子。可现在，
一个陌生人告诉我，我的天使，曾是风月场里的头牌小姐。“滚！”我用尽全身力气，
吼出了这个字。王大海撇撇嘴，搂着女伴，大摇大摆地走了，
临走前还回头冲我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那眼神，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精准地捅进了我的心脏。整个餐厅的客人都朝我们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再也待不下去，抓起外套，拉着许昭昭的手腕就往外走。她的手冰凉得像一块冰。
我把她塞进车里，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一路无话。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我快要窒息。我不敢看她，我怕看到她那张我深爱了四年的脸，
会忍不住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回到家，我“砰”地一声甩上门，将她抵在门后。“说！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她。许昭昭的眼泪终于决堤，
大颗大颗地往下掉，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她不说话，只是哭，哭得浑身颤抖。她的沉默，
就是最残忍的承认。“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崩塌，“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抓着她的肩膀，疯狂地摇晃着她。“陈风……你弄疼我了……”她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疼？你现在知道疼了？”我冷笑一声，松开她，一步步后退，
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你跟那些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金碧辉煌的头牌？
安娜？”我咀嚼着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在我的心上反复切割。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一个老实巴交的程序员，被你骗得团团转，还把你当成宝？
”“许昭昭，你真行啊！”我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瞬间破皮流血，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身体的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许昭昭看着我流血的手，下意识地想上前来，
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别碰我！”我像被蝎子蜇了一样，猛地甩开她的手，“我嫌脏！
”那两个字说出口，许昭昭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那一晚，我把客房的门反锁，任凭她在外面如何敲门，如何哭泣，
我都没有开门。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脑子里，全是王大海那张油腻的脸，
和他说的那些话。“活儿好，服务周到。”“为了点你，我花了不少钱。
”这些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我深爱的妻子，那个在我面前温柔娴静的女人，
在别的男人身下是什么样子？我不敢想，也不能想。一想，我就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恨不得毁掉这个世界。第二章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走出客房。
客厅里空无一人。餐桌上，放着我平时最爱吃的小米粥和煎饺，还温着。我看着那份早餐，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想呕吐。我直接走过去，端起那碗粥，毫不犹豫地倒进了垃圾桶。
许昭昭正好从卧室出来，她换了一身居家服，眼睛又红又肿，显然一夜没睡。看到我的动作，
她的身体晃了晃，扶着门框才站稳。“陈风……”她声音嘶哑地开口。我没理她，
径直走进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男人，面色憔un，眼神阴鸷，陌生得让我自己都害怕。
我用力地刷着牙，直到牙龈出血，嘴里满是血腥味，才感觉心里那股恶心感稍微减轻了一点。
换好衣服，我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你去哪儿？”许昭昭追了上来，拉住我的胳膊。
“上班。”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甩开她的手。“我们……我们谈谈，好吗？
”她卑微地祈求着，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谈什么？”我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里充满了讥讽，“谈谈你在金碧辉煌的‘光辉岁月’？谈谈你伺候过多少男人？
还是谈谈你后腰那只蝴蝶到底是为了取悦谁才纹的？”我的话像刀子一样，刀刀见血。
许昭昭的脸白得像纸，身体摇摇欲坠。“不是的……陈风，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哭着摇头，“我可以解释。”“解释？”我笑了，
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自嘲，“好啊，你解释。我听着。”我倒想看看，
她能编出什么样的谎言来继续欺骗我。“我……我那时候……家里出了事……”她语无伦次，
眼泪模糊了视线，“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需要钱？”我打断她，
“需要钱就可以去卖吗？许昭昭，你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那么多赚钱的路你不走，
偏偏选了最快也最脏的一条！”“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她跪坐在地上，
抱着我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求你，陈风，你相信我，我跟你在一起之后，
就再也没有……我是真心爱你的……”真心爱我？这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
我觉得无比讽刺。我低下头，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这张脸，我曾经百看不厌，
觉得是世界上最干净最美好的存在。可现在，我只觉得肮脏，恶心。
我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声音冷得像冰。“许昭昭，我们离婚吧。”说完这六个字，
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许昭昭整个人都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我，
仿佛没听清我说什么。“你说……什么？”“我说，离婚。”我重复了一遍，心如刀割，
“我没办法跟一个……小姐，过一辈子。”“小姐”两个字，我咬得特别重。许昭昭的眼神，
瞬间从震惊变成了死寂。她松开我的腿，缓缓地站起来，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
连眼泪都停住了。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那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好。
”良久，她只说了一个字。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闹哀求，只有一个平静到可怕的“好”。
我愣住了。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她会跪下来求我，会抱着我痛哭，会拼命解释。
我唯独没有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她转身走进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文件袋。
她把文件袋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这是我婚前的一些积蓄，
还有这几年我们存下来的钱，都在这张卡里，密码是你的生日。”“房子是你婚前买的，
归你。车子是我们婚后买的，我也不要。”“这个……”她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
那是我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她把项链放在文件袋上，声音平静无波，“也还给你。
”“我净身出户。”她安排得明明白白，条理清晰，仿佛早就演练了无数遍。我的心，
猛地一揪。原来，她早就做好了离开我的准备。原来，我所以为的天长地久，在她看来，
不过是一场随时可以抽身的交易。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许昭昭！你什么意思？
”我一把挥开桌上的文件袋，怒吼道，“你以为这样就算两清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嫖客吗？”“在你眼里，我陈风是不是就是那个接盘的傻子？你玩够了，
找个老实人嫁了，现在被拆穿了，就想一走了之？”“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的愤怒，我的不甘，我的屈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许昭昭被我的怒火吓了一跳，
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那你想怎么样？”她看着我，眼神空洞。“我想怎么样？
”我逼近她，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我要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一辈子赎罪！
”我要折磨她，我要让她为她的欺骗和背叛，付出代价！第三章从那天起，
我们的家就变成了地狱。我不再回主卧，每晚都睡在客房。我们不再一起吃饭，
我宁愿在公司吃外卖，也不想看到她那张脸。我收走了她所有的银行卡，
每个月只给她几百块钱生活费，勉强够买菜。她曾经最爱的那些漂亮衣服、名牌包包，
都被我锁进了储物间。我让她穿着最廉价的衣服，做着最繁重的家务。我要让她记住，
她不再是那个被我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她只是一个犯了错，等待赎罪的囚徒。
许昭昭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她每天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做好饭菜等我回来，
即使我一次次地倒掉。她变得沉默寡言，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我们之间，除了冷漠，
就是死寂。有时候，我深夜喝醉了回家，会借着酒劲闯进她的房间。
我会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像个野兽一样在她身上发泄我的愤怒和不甘。
我看着她在身下默默流泪，心里没有一丝快感，只有无尽的空虚和痛苦。我一边占有她，
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她。“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说话？”“你那些客人们，
也喜欢你这副死人样子吗？”“求我啊！像你以前求那些男人一样，求我！
”她始终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任由泪水打湿枕头。她的顺从和隐忍，像一根根针，
扎得我更深。每次发泄过后，我都会陷入更深的自我厌恶中。我恨她，也恨我自己。
我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混蛋。公司的同事都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我最好的朋友李凯，
拉着我去酒吧喝酒。“阿风，你到底怎么了？跟嫂子吵架了？”我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和胃。“我们……可能要完了。”我苦笑着说。
“到底出什么事了？”李凯急了，“你倒是说啊！”我把那天在餐厅发生的事情，
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李凯听完，也沉默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安慰的话，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啊，这种事，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那你打算怎么办？
真离啊？”半晌，李凯才问。“我让她净身出户，她答应了。”我摇晃着酒杯，
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可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阿风，
你这是何苦呢？”李凯叹了口气，“你这是在折磨她，也是在折磨你自己。”“我知道。
”我痛苦地抓着头发，“可我控制不住。我一看到她，就想起那个胖子说的话，
我就觉得恶心，我就想毁了她！”“那个叫王大海的，不是个好东西。”李凯皱着眉说，
“我听说他最近在跟你老板抢一个项目，手段挺脏的。他在那种场合故意说出来，
摆明了就是想让你难堪，让你后院起火。”“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王大海没安好心。
可问题的根源，不在于王大海。而在于，许昭昭真的做过。“那你有没有问过嫂子，
她当年……到底是为什么？”李凯小心翼翼地问。“她说是为了钱。”我冷笑，“为了钱，
什么都可以卖，是吗？”“或许……有什么苦衷呢？”“能有什么苦衷？”我烦躁地打断他，
“李凯，你别替她说话了。我现在不想听任何解释。”那天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
是李凯把我送回家的。他把我扶到客房床上，临走前，看着站在门口的许昭昭，欲言又止，
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我躺在床上，胃里翻江倒海。半夜，我被渴醒，挣扎着想去客厅找水喝。
刚打开门，就看到许昭昭蜷缩在我的房门口，睡着了。她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可能是怕我半夜有需要，就一直守在门外。看着她苍白憔悴的睡颜，我的心，
莫名地刺痛了一下。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被我这样羞辱折磨，为什么还不走？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可手伸到一半，我又猛地缩了回来。
我凭什么心疼她？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我跨过她的身体，去客厅喝了水，然后回到房间，
重重地关上了门。门外，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呜咽。第四章周末，我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语气不善。“陈风，你跟昭昭马上给我回来一趟！”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什么事啊？”“什么事？你还有脸问我什么事！”我妈在电话那头咆哮，
“你老婆干的好事，现在整个小区都传遍了！我的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我脑袋嗡的一声，
完了。肯定是哪个邻居听到了风声，传到我妈耳朵里了。我挂了电话，
脸色铁青地看着正在拖地的许昭昭。“你干的好事！”我冲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拖把，
扔在地上。许昭昭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我。“我妈知道了。”我咬着牙说，“现在，
所有人都知道了。”许昭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收拾一下，跟我回去。”我命令道。
我就是要让她去面对，让她亲身感受一下，她所谓的过去，会带来怎样毁灭性的后果。
一路上，许昭昭都死死地绞着手指，一言不发。到了父母家，门一开，
我妈劈头盖脸的质问就砸了过来。“许昭昭！你给我说清楚！外面传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我爸坐在一旁，脸色阴沉，不停地抽着烟。许昭昭站在玄关，低着头，
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妈，你让她先进来再说。”我有些不忍。“进什么进！
我们家没有这么脏的儿媳妇！”我妈指着许昭昭的鼻子骂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怎么就同意你娶了这么个不干不净的东西！”“在外面当小姐，你还有脸嫁人？
你对得起我们陈风吗？你把我们陈家的脸都丢光了！”我妈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一句比一句刻薄。许昭昭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妈，你少说两句。
”我爸终于开口，掐灭了烟头。“我少说两句？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我妈正在气头上，
谁也拦不住，“陈风，我告诉你，这个婚必须离！马上离！我们陈家丢不起这个人！
”她说着，就冲过来想把许昭昭推出门外。“滚！你给我滚出我们家！
”许昭昭被她推得一个踉跄，撞在鞋柜上，发出一声闷响。我下意识地想上前去扶她，
可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理智告诉我，我应该站在我妈这边，
跟这个给我带来奇耻大辱的女人划清界限。可看着她孤立无援、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的心又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阿姨，对不起……”许昭昭终于开口，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抬起头，看着我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是我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她没有辩解，没有哭诉，只是道歉。“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你毁了我儿子的一辈子！”我妈不依不饶。“妈！”我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我妈愣住了，
她没想到我会吼她。“你吼什么？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我妈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是不是被这个狐狸精迷昏了头？她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
”“我没有……”我无力地辩解。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护着她。我只知道，
看着她被我妈这样辱骂，我心里很难受。那种感觉，比王大海当众羞辱我时，
还要难受一百倍。“陈风，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准话！”我妈下了最后通牒，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马上跟她去民政局！不然，你就别再进这个家门！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一边是……我曾经深爱，
现在却恨之入骨的妻子。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许昭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
充满了失望和悲凉。她慢慢地直起身，对我妈鞠了一躬。“阿姨，爸，对不起。”然后，
她又转向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陈风，我们……还是离婚吧。”说完，
她没有再看任何人，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她的背影，决绝得像是一把刀，
斩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过往。第五章许昭昭走了。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就像她三年前孤身一人来到我身边时一样。我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终于满意了，
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总算滚了，真是晦气！”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心里却空得像个无底洞。我以为我会感到解脱，会感到快意。可我没有。
我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失落，仿佛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我亲手弄丢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行尸走肉。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再也没有人会为我留一盏灯，
再也没有人会给我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可那个我熟悉的身影，却再也找不到了。我开始疯狂地想她。想她的笑，想她的温柔，
想她默默为我付出的一切。也想她在我身下隐忍哭泣的样子。我发现，
我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恨她。或者说，我的恨，早已在日复一日的折磨和纠缠中，变了质。
我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残忍，后悔自己的懦弱。在母亲和我之间，她选择了成全我，
让我不必两难。而我，却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选择了沉默，默许了母亲对她的伤害。
我开始疯狂地找她。我去了她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她的朋友家，我们以前常去的公园，
那家我们初遇的画廊。都没有。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星期后，
李凯找到了我。他递给我一个信封，表情凝重。“这是嫂子托我转交给你的。
”我颤抖着手打开信封，里面不是信，而是一叠厚厚的医疗单据。还有一张银行转账记录。
收款方：市第一人民医院。金额：五十万。日期：四年前。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这是什么？”我声音发抖地问。李凯叹了口气：“你自己看吧。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那些单据。患者姓名：许向阳。诊断结果：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