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上云霄

剑上云霄

作者: 黄三水水

奇幻玄幻连载

“黄三水水”的倾心著陈浊河祟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青石镇的总带着铁锈陈浊蹲在铁匠铺的屋檐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麦看着炉子里跳动的火光发他面前的铁砧躺着一柄断剑——剑脊崩剑刃卷像是被巨力硬生生砸断“这还能修不?”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陈浊回看见个披着蓑衣的老鬓角沾着泥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木杖头却裹着层铁敲在青石板上咚咚“修不好”陈浊摇把麦饼往嘴里塞了“铁料太淬了七次火还...

2025-11-01 14:07:27
青石镇的雨,总带着铁锈味。

陈浊蹲在铁匠铺的屋檐下,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麦饼,看着炉子里跳动的火光发呆。

他面前的铁砧上,躺着一柄断剑——剑脊崩裂,剑刃卷口,像是被巨力硬生生砸断的。

“这剑,还能修不?”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浊回头,看见个披着蓑衣的老道,鬓角沾着泥点,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木杖,杖头却裹着层铁皮,敲在青石板上咚咚响。

“修不好了。”

陈浊摇头,把麦饼往嘴里塞了口,“铁料太差,淬了七次火还是软,断了就只能回炉。”

老道蹲下来,用木杖拨了拨断剑:“你这娃娃,年纪不大,说话倒像个老骨头。

知道这是谁的剑不?”

“还能是谁的?

刘屠户家的傻儿子,昨天跟人抢地盘,拿这剑去劈石头,不断才怪。”

陈浊嗤笑一声,抹了把嘴角的饼渣。

青石镇就没正经练剑的。

镇外的黑风山有精怪,镇西的河湾藏水祟,可镇上的人宁愿求神拜佛,也没人愿意碰剑——十年前,有个云游的剑客路过,说要替镇上除祟,结果被精怪撕了个粉碎,那把据说能斩妖的长剑,最后成了孩子们打水漂的玩物。

老道突然笑了,露出泛黄的牙:“你倒看得透彻。

那你说说,剑是用来干嘛的?”

“砍柴,劈柴,或者……打架。”

陈浊想了想,又补充道,“听说山外有剑仙,能御剑飞天,斩山断河。”

“那都是骗傻子的。”

老道啐了口,“剑仙也是人,一剑刺出去,该流血还得流血。”

他顿了顿,忽然盯着陈浊的手,“你这手,是握剑的料。”

陈浊的手确实特别——指节粗大,掌心布满老茧,却比同龄人的手更稳,打铁时捏着滚烫的铁钳,能稳到纹丝不动。

这是他跟着铁匠铺老王头学了五年的结果。

“握剑能当饭吃?”

陈浊反问。

他爹娘死得早,是老王头把他捡回来的,现在老王头卧病在床,铺子里就靠他撑着,一日不打铁,就得饿肚子。

老道没回答,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半截锈迹斑斑的剑穗,穗子上串着块小小的青玉佩,玉上刻着个模糊的“青”字。

“这个,换你三天饭。”

老道把布包推过去,“顺便,帮我把这断剑磨亮了,不用修,磨亮就行。”

陈浊拿起玉佩掂量了下,玉质温润,不像凡物。

他犹豫了下,把断剑拖到旁边的磨石上,拎起水桶往磨石上浇了点水,开始研磨。

沙沙的摩擦声里,雨渐渐小了。

陈浊磨得很认真,哪怕知道这剑己经没用,依旧顺着原来的刃口打磨,仿佛要把那些卷起来的铁皮,一点点捋顺。

老道就蹲在旁边看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听起来像哭丧,又像歌谣。

天黑时,断剑终于磨亮了。

虽然断口依旧狰狞,但剑身上的锈迹被磨掉,露出底下暗沉的铁色,在油灯下泛着冷光。

“好。”

老道点点头,拿起断剑,突然手腕一抖。

陈浊只觉眼前一花,那半截断剑竟像活了过来,在老道手里转了个圈,剑刃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带起的风刮得他脸皮发麻。

等他反应过来,断剑己经被老道插回了剑鞘——那剑鞘也是破的,边缘都磨烂了。

“这手活,学不?”

老道问。

陈浊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玉佩。

他刚才看得清楚,老道挥剑时,指尖似乎有微光闪过,那不是手法快,更像是……有股说不清的力气,在拖着剑走。

“想学,明天卯时,来镇东头的老槐树下。”

老道站起身,蓑衣上的水珠滴落在地,“记住,带把趁手的家伙。”

说完,他扛着断剑,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夜色里,木杖敲在石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远。

陈浊捏着玉佩,站在铁匠铺门口,望着老道消失的方向。

老王头在里屋咳嗽起来,他连忙把玉佩揣进怀里,转身进屋煎药。

药罐咕嘟咕嘟响着,陈浊坐在床边,看着老王头蜡黄的脸,心里乱糟糟的。

他知道老道不简单,那半截剑穗和玉佩,绝不止值三天饭钱。

可山外的世界,剑仙的传说,对他来说太遥远了,远不如手里的铁钳实在。

但不知为何,老道挥剑时那一闪而过的微光,总在他眼前晃。

第二天卯时,天还没亮,陈浊揣着块刚出炉的麦饼,手里拎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站在了老槐树下。

老道己经在了,正背对着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来得挺早。

柴刀?

你就拿这个?”

“铺子里没好剑。”

陈浊把麦饼递过去,“刚烙的。”

老道接过去咬了一大口,含糊道:“柴刀也行。

剑这东西,不在好坏,在握剑的人。”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说完,他没拔刀,就那么握着剑鞘,缓缓抬起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耀眼的光芒。

陈浊只看到老道的胳膊以一个奇怪的角度转动,手腕轻颤,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流到剑柄上。

然后,老道松开了手。

那柄断剑,竟然悬浮在了半空。

陈浊的呼吸瞬间停住。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断剑就那么静静地悬着,离老道的手还有半尺远,剑鞘上的破布被晨风吹得轻轻晃动。

“这叫‘悬剑’。”

老道的声音很平淡,“剑仙的入门功夫,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难在要找到那股‘气’,容易在……心诚则灵。”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剑身。

断剑突然动了,像条游鱼,在他指尖周围绕了个圈,然后“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气?”

陈浊捡起断剑,入手冰凉。

“每个人都有气,吃饭喘气是气,打架生气也是气。”

老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剑仙的气,能攥在手里,缠在剑上。

你试试,别用劲,就想着……让这剑,自己站起来。”

陈浊学着老道的样子,握住断剑,闭上眼睛。

他试着不去想打铁的力道,不去想老王头的药钱,就想着手里的剑。

一炷香过去了,剑没动。

两炷香过去了,手开始发酸。

老道就在旁边看着,偶尔咳嗽两声,或者捡起地上的石子,丢向远处的草垛。

太阳升到树梢时,陈浊的额头己经见汗。

他睁开眼,看着依旧趴在地上的断剑,心里有点发堵。

“放弃了?”

老道问。

“不是放弃。”

陈浊喘着气,“我好像……摸不到那股气。”

老道笑了:“慢慢来。

当年我学这招,用了三个月。”

他忽然压低声音,“知道为啥青石镇没人敢学剑不?”

陈浊摇头。

“因为镇西的河湾里,压着把剑。”

老道指了指西边的方向,“那剑有灵,谁想在镇上练剑,它就给谁使绊子。

十年前那个剑客,就是被它引来的精怪害死的。”

陈浊愣住了:“还有这种事?”

“这世上,怪事多着呢。”

老道捡起断剑,塞回陈浊手里,“今天就到这。

记住,气不是找来的,是等出来的。

明天接着来。”

说完,他又扛着木杖,慢悠悠地走了。

陈浊握着断剑,站在老槐树下,望着镇西的方向。

河湾他去过,水很深,墨绿色的,据说底下有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每年都要吞掉几个人。

那里,真的压着一把剑?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断剑,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突然觉得,这青石镇的雨,好像不止有铁锈味,还有点别的什么——像是藏在水底的腥气,又像是……剑刃出鞘时,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锋锐。

老王头还在等他回去煎药,陈浊不再多想,转身往铁匠铺走。

只是这一次,他握着断剑的手,比平时更稳了些。

他不知道,从他握住这柄断剑开始,有些东西,己经悄悄变了。

就像那沉在河湾底的剑,或许己经等了很多年,等一个愿意把它拔出来的人。

而他的剑途,才刚刚踏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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