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孕跟顾倾野结婚了，孩子不知道是谁的。三个月后我腻了。孩子不是你的，离婚吧。
一向高冷的他崩溃了朝我吼：借完种就想把我踹开！没门！1孕早期馋了酸辣粉好久，
忍不住点了个外卖。我蹲在阳台的洗衣机旁，
正夹起几根粉准备往嘴里送时——你在这干什么？顾倾野的声音突然从阳台门口传来。
我吓得手一抖，筷子上的粉哗啦掉回碗里。下一秒，我手里的纸碗就被他一手夺过。
碗重重地撞在垃圾桶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一口、都没吃到。我瞬间炸了。
我吐了两个月，今天就馋这口，你凭什么说扔就扔！他装聋没接话。
这可太熟悉了——很快他就会生硬地哄回我，然后当没事发生。但今天这事过不去了。
顾倾野，孩子不是你的，我们离婚吧。他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眼神也有些涣散。
你……你说什么？他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但气氛都到这了，我不可能停下来。我说，
这孩子跟你没关系，结婚前我……他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攥成拳头，胸口剧烈起伏。
你冷静点，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我双腿发软。没有像我怕的那样动手，
他沙哑着声音冲我吼：借完种就想把我踹开！你做梦！我？？？
2质疑什么也不能质疑我的人品！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你就是！我还想反驳，
却突然感觉不对劲，连忙把话题拉回正轨——我没撒谎。你不信的话，就去做亲子鉴定吧。
连假的报告都准备好了——他呵了一声，还不承认你只是想去父留子？！
我服了。我觉得脑子不好使了。难怪别人都说一孕傻三年。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我转身就往卧室走，丢给他一句话——这两天我会搬出去，离婚协议尽快发你。
他没有跟过来。也好……我收拾了一会衣服，眼前突然一阵发黑。怀个孕就是麻烦，
一点也不经饿。扶着衣柜门缓了缓，我开始往厨房挪，打算煮碗面应付。
厨房门口传来滋啦的声音，我顿住了脚步。为了避开他，我调头想去客厅找饼干。不料，
被他看见了。粥快好了，你先坐。他语气如常。粥的香气飘过来，胃里更空了。
我不争气地拉开餐桌旁的椅子，梗着脖子，我这都是为了孩子啊。行，是我狭隘了。
我：……3我低着头喝粥，他坐在餐桌对面没有动筷子。胃里的饥饿感在慢慢缓解，
我的脑子也清楚了许多。顾倾野，我下午就搬走。既然事情已经摊开说了，
再留着只会让大家都尴尬。我再给你盛点。他端起我的碗就要进厨房。我攥住他的手腕，
你坐下。他放下碗，重新坐回对面。我深吸一口气，为了离婚打算豁出去。你也知道，
我向来名声不好，见一个帅的就爱一个。要不是因为意外怀孕，我也不会那么早结婚。
结婚前……我的男人不只你一个……够了！发飙才对。被戴绿帽，试问哪个男人能忍？
我等待着他爽快地答应离婚。想象着自己跟他说会净身出户时的豪迈。
当我盘算到今晚要找哪个闺蜜收留的时候，
他——不准你这样说……我的芝芝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她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我？？
？他口中的好女人、是我？今天的我不是昨天的我？他眼里的我不是我认为的我？就很抓狂，
离个婚不但要自己证明自己出轨，还要被逻辑学和哲学轮番虐。我泄了气，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时门铃突然响了。他起身丢下凌乱的我，我先去开门，
碗就放那。4妈，您来啦，我帮您拿。谁的妈？诶，好孩子。顾倾野是个孤儿，
还有谁的妈，我的呗。我扶额，她怎么这个时候来……离婚的事得先瞒着，她有高血压，
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芝芝，妈给你带了刚炖的鸽子汤。妈你怎么突然来了？
也不提前说声。小野说你最近总没胃口，让我过来陪陪你。她拍开我的手，
径直往厨房走。我瞪了顾倾野一眼。他无视我的眼刀，跟着我妈进厨房。我：……哟，
你给芝芝煮粥啦？我就说你这孩子细心。她故意提高了音量，显然是说给我听的。妈，
我困了，想去睡会儿。每次见到顾倾野都要一顿夸，我听着烦。你等等，
先喝碗鸽子汤再去。她又切换了语气，小野，你还没顾上吃吧？妈给你也盛碗，
垫垫肚子，你先出去坐着啊。得了，证实了顾倾野才是她亲生的。母命难违，
我只好乖乖坐下。汤喝了一半，我放下汤匙。妈，我有点喝不下了。我妈立刻皱起眉，
怎么喝不下？这汤多有营养！特意给你炖的，你怎么不领情？顾倾野忙说，没事的妈，
她孕反没胃口，不想喝就不要喝了。你看看你，还替她说话！我妈叹了口气，
芝芝啊，你可得懂事点，小野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这些话我都听到耳朵起茧了。我毫不怀疑现在只要说一句想离婚，
她就会去拿鸡毛掸子教我做人。唉……5我妈要住下来。我搬去闺蜜家的计划落空了，
今晚还得跟顾倾野挤回一个卧室。睡前，我在浴室里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慢吞吞地出来。
顾倾野穿着件修身的短袖，肩线绷得利落，腰线往下收得流畅。
结婚后他总说孕早期不能那个，今晚却这么骚……虽然不知道他抽什么风，
但——这谁顶得住？我慌忙别开眼，走过去衣柜拿睡衣。他站到我身后，
拿起毛巾开始帮我擦头发。头发不干，会头疼。他的气息扫过我耳尖，我瞬间僵在原地。
救命，再点就要着了……我抢回毛巾，不用你管，我自己来。谁知道他不放，
导致我撞上他的胸膛。我帮你擦。他的声音贴在我耳边。我全身发麻，僵着身子不敢动。
过了也就十几个世纪……擦到发尾时，他慢慢转过我的身体，俯身靠近。我想偏过头，
却被他轻轻捏住下巴——他的吻温柔地落了下来，然后慢慢加深，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
我可耻地忘记了挣扎……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我，呼吸有些急促，
哑着声音问：喜欢吗？我脸颊发烫，心脏几乎要跳出来。该死的美男计……若是以往，
我必定满心欢喜、热烈回应。但现在……我想要离婚了——不道德的事咱不做。我推开他，
我要换衣服了。6第二天一早，他们两个陪我到医院产检。爱美男是所有女人的天性，
孕妇也不例外。
顾倾野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一会假装翻包里的东西……都陪我来好几次了，他还没习惯。
我不厚道地笑了。你笑什么？我一本正经，我笑了吗？没有啊……林芝，
真的是你耶！穿着护士服的女生快步走过来。不是吧，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她可是个天生的八卦圣体～诶，周晓雨，好久不见。天呐，这是你老公？
林芝你也太会挑了吧！比你高中时追的那些男生要帅出八条街！哈哈，谬赞、谬赞。
能别说了吗八婆？产检怎么还没到我……可不是嘛！我妈拉着陈晓雨的手，
小野不仅长得好，对芝芝更是好得没话说，连我这个当妈的都自愧不如……妈咪呀，
你怎么还接上了？林芝你也太幸福了吧，老公长这么帅还体贴！
邻座的几个孕妇也来搭话——姑娘你福气真好，老公又帅又细心。是啊是啊，
现在这样的男人可不好找了。我傻了。顾倾野偷偷给她们转钱了不成？阿姨你说是不是，
将来孩子绝对不用愁颜值！对对对！我妈连连点头，芝芝要是生个女儿，
随她爸这眼睛，再配个小酒窝，那得多美呀；要是生个儿子，随他爸这脸型，再加上这身高，
以后绝对被小姑娘们追着跑！孩子吗？我都不确定是谁的……我垂着眼不敢看顾倾野。
将来，关于这孩子的讨论只会越来越多。
如果孩子不是他的……7我就说周晓雨八卦吧——当天下午，高中微信好友群就炸锅了，
全是@我的。林芝，听说你老公很帅，改天牵出来给姐妹养养眼呗。林芝，
你真不够义气，藏那么严实干嘛？放出来造福一下姐妹吧。
好羡慕你呀林芝～可以借我扒拉一下吗？拜托了，就一下。
这群女色鬼……通通已读不回。你在看什么？顾倾野拿起我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就看。
想抢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脸一会青、一会红，甚是精彩。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要向妈告状。诶，你别……我怕被我妈打死，赶紧抢手机。
一个重心不稳……小心！顾倾野及时捞住我并——顺势往怀里带？
我俩四目相对……还给我。我站起来，拿过手机就往厨房走。妈，快好了没呀？
你宝贝外孙就要饿坏咯……吃晚饭的时候，
我妈直接给我下达通知：小野说周六要跟兄弟们聚餐，你跟他一起去。出去透透气，
凑凑热闹。简单粗暴，是我亲妈无疑。我剜了顾倾野一眼。
他接收到我的视线后迅速垂下眼。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闷闷地嗯了一声。
以我妈的脾气，要是我敢说半个不字，
必将会有一连串的小野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诸如此类念叨。
唉……8晚上睡觉前，顾倾野恢复正常，穿回了平时的长袖睡衣。我们隔着半臂的距离躺着。
我妈不监督着，我没什么话好跟他说的。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的朋友？嗯？
今天……你的微信群，她们好像……很关注我。他的声音有点紧绷。
那些个狼虎之词——我觉得头皮发麻。她们就是开玩笑……我试图狡辩。所以，
他翻过身，面对我的后背，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正式亮相？我转过身，
对上他的眼睛——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是要闹哪样？我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知道我那帮朋友什么属性吗？我眯起眼睛，她们会想方设法把你灌醉，
然后找各种借口把你从头到脚摸个遍。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没关系。
嗤——你这慷慨就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你卖去什么地方呢。
我只是想了解你的生活。我拉高被子，行了，睡你的觉吧。带你去？我亏大了！
所以，你拒绝，是因为在你心里，我依然是你的所有物。即使……决定结束，
也无法容忍别人觊觎，对吗？顾倾野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不喜欢麻烦，
就这么简单！他极轻地应了一声嗯，没再说话。反应这么平淡？我闭上眼睛，
回想着他刚刚的别扭模样，心里那股连日来积攒的阴郁，竟莫名散了大半。9我妈住了几天，
心满意足地回去了。我和顾倾野，又过回了冷战以前的生活。这天下午，
我蹭到正在书房工作的顾倾野旁边，用可怜的语气说：顾倾野，我的嘴巴……有点空虚。
他点了点头，起身走向一个神秘的保险柜。只见他输入密码，打开柜门，
从里面取出三片看起来毫无食欲的东西。这是低温烘烤羽衣甘蓝片，符合安全零食标准。
我捏起一片，放进嘴里，努力维持着面部肌肉不抽搐。怎么样？
他眼神里带着一种实验人员观察小白鼠的专注。嗯，很……健康。我的味蕾在哭泣！
还是去看电视吧。美食节目里，主持人咬下一口酥脆的、掉着渣的黄油曲奇。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顾倾野看着我对电视屏幕望眼欲穿的样子，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转身走进了厨房。当那盘科学曲奇出炉时，
我闻到了一种久违的、属于烘焙的香气。顾倾野端了个盘子出来，上面只有可怜的——两块。
尝试性制作，成分经过计算，允许摄入。我拿起一块，小心地咬了一口。
口感无法跟普通曲奇相比，但我却觉得无比美味。怎么样？这次，
他的眼神里好像多了点别的东西。嗯！我用力点头，把剩下的也全塞进嘴里。10晚上，
我拿出刚买的绘本，用温柔的声音读给宝宝听：小猴子说，月亮就在池塘里呀……
这个叙述存在逻辑错误。嗯？月亮的影像是通过光的反射形成的，
这种不严谨的叙述，会混淆胎儿早期认知的构建。我：……这是童话！
童话需要的是想象力，不用严谨！想象力也应该建立在合理的框架内。好吧，
你帅你有理。接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书，书名叫——《婴幼儿逻辑思维启蒙》。
我抱着枕头不说话。他坐到床边上对我说：我只是希望他有好的基础。
他不需要那么早就像个小学究。他需要的是感受温暖、感受善意、感受爱……
我越说越激动，还带着哭腔。他愣住了。然后，他拿起那本绘本，
开始念：小猴子……基于有限的光学知识，误将月亮的虚像，认定为……实体目标，
并采取了……非理性的打捞行为。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无奈地看着我，这样，
可以吗？算了算了，别折腾我宝宝了，我抢过绘本，还是我来念吧。他靠在床头，
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11周六，酒楼包厢里，顾倾野夹了块鱼肉放进我碗里，
刺挑干净了，吃点吧。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耳边就哀嚎一片：我快要撑死了啊，
老大你行行好吧，留我一条狗命。就是就是，小心我今日之狗粮，来日必十倍偿还！
救命啊，我还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满桌人哈哈大笑，除了顾倾野。
真是群活宝。在我就要暴露我社牛的本性时——都给老子闭嘴啊。顾倾野不耐烦了。
空气凝固了。我：……真是无语。朋友间吃个饭都搞那么严肃。对对对，
咱们别吓着嫂子。嫂子对不起啊，你快喝口汤，老大特意让后厨炖的。
我连忙放下筷子，我没关系的，这样的氛围挺好。嫂子真会说话。可不是嘛，
老大你真有福气。我终于享受到平时顾倾野的待遇了——这感觉，还不错。
顾倾野去洗手间的空隙，气氛再次活跃。嫂子，你可真厉害，老大都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现在总算有点烟火气了。对啊，老大以前挺孤僻的，可能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影响吧……
他不是孤儿吗？什么？他跟你说他是……他突然刹住嘴，
因为他旁边的人碰了下他胳膊，还向他打眼色。哈哈，吃饭、吃饭。12顾倾野跟我说，
他没有家人。我们举行婚礼那天，他只有几个兄弟到场。所以我一直以为他是孤儿。
连最基本的身世，他都吝于告知。原来我对他来说，始终是个外人……我俩的故事，
从头到尾，快得就像一场龙卷风。大四下学期，那会我正追计算机系系草追得热火朝天，
每天雷打不动地递情书、送爱心便当。某日，我抱着便当去男生宿舍楼下，
路上撞见从篮球场出来的顾倾野——他那爆棚的男性荷尔蒙直接把我魂都勾没了。
闺蜜金兰嗤了一声，林芝，你这叫什么？当代陈世美！不是！你快看他！
我一把拽过她，我前四年是瞎了吗？居然没有发现这号『人间理想』！她翻了个白眼，
还抱着给人系草的便当呢，就移情别恋了？系草那细胳膊细腿的，
哪有这位帅得有冲击力？我一把把便当塞给她，好姐妹，帮我去跟系草说声『缘分已尽，
江湖再见』。第二天一早我就杀到数学系楼下开启了强制爱模式。没几个月，
我成功把他睡了。直到现在，我俩才就那一次。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
然后半推半就地结了婚。这样的速度——哪来的时间培养感情？他现在对我的好，
不过是基于我是他的妻子，我还怀着他的孩子罢了。13顾倾野上班后，
我拖着行李箱杀到金兰家。穿着干饭魂睡衣的金兰开门就笑，宝，你真跑啦。啧啧，
瞧瞧这憔悴样儿。她往屋里拽我，快进来，先坐下。我这就给你煮酸辣粉，
加酸加辣加麻加臭，四个月了，可以吃点了。我刚端起碗吸溜了两口酸辣粉，手机响了。
顾倾野语气硬得像石头，你在哪？什么意思？字面意思，离婚。我不同意！
他顿了顿，你在哪，我去接你，有话我们好好说。没什么好说的。你不点头也没事，
那就等着法院传票吧。挂了。金兰向我比了个大拇指。够飒！不过说真的，离婚？
还起诉？！宝，你玩这么大？不然呢？我点开手机，
放出一直珍藏的录音——领证那天，我傻傻地问：顾倾野，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因为这？他不说甜言蜜语你就要离？不，
是因为后来我才明白，他不是不会说，是不想对我说。酸辣粉吃不下了，我心里堵得慌。
兰兰，我累了。还有……孩子，可能不是他的。金兰倒吸一口冷气。我闭上眼，
那晚在酒吧，我喝多了，认错了人……在真相到来之前，就由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决定了？决定了。兰兰，借你宝地住几天，找到房子我马上搬。住！随便住！
住到海枯石烂都行！他要是敢来闹，我就把我那跆拳道黑带的表哥叫过来，
保证让他知道咱『闺蜜团』的厉害！你现在怀着孕呢，得开心点。她拍着自己的胸膛，
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还有我来疼你，以后我金兰，就是孩子亲爹。
呜呜～亲爱的兰兰，还是你最好，我该如何报答你～
下次发朋友圈P图记得帮我也PP……14早上7点，金兰顶着鸡窝头从卧室走出来，
谁啊大清早的……她凑到猫眼一看，猛地回头对我做口型：是他是他！你家那位！
睡眼惺忪的我瞬间清醒了。我走到门后，隔着门板，顾倾野，你想干什么？开门，
林芝。我不是来吵架的。我犹豫了一下，对金兰使了个眼色，然后慢慢将门拉开了一条缝。
顾倾野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菜篮？画风过于违和。你……这是？他生硬地说道，
怀孕期间要注意营养均衡，你住在这里，饮食可能……不太方便。他提了提手中的篮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