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鱼无泪 物无悟 2025-08-06 09:4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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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沉默的契约苏格兰北部,冬季的海风如裹着冰碴的鞭子,抽打着嶙峋的礁石。

李岩裹紧冲锋衣,深一脚浅一脚踩过湿滑的墨色海藻。咸腥的风里,

一丝微弱的、不属于海洋的腥甜气息,牵引着他偏离了海岸小径。

她蜷缩在犬牙交错的礁石罅隙里,像一件被粗暴丢弃的瓷器。小腿上,

被渔网深深勒入皮肉的伤口翻卷着,边缘泛着不祥的灰白,血水混着咸涩的海水,

在身下洇开一小片暗红。潮水呜咽着扑上来,舔舐她的脚踝,又带着叹息退去,

卷走了她喉咙里破碎的气音。皮肤是罕见的珍珠母贝色泽,即使在铅灰色的天光下,

也流转着一层莹润的、非人的微光。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盛着整片北海翻腾的风暴,

蓝得惊心动魄,却又空洞茫然。她身上唯一完整的衣物,

是一块缠裹在胸前的、带着奇异编织纹路的深色海藻织物,

边缘缀着细小的、如同泪滴形状的莹白贝壳。李岩脱下冲锋衣裹住她,

布料瞬间被血水和海水浸透,变得沉重冰冷。她在他怀中轻得像一片羽毛,

却又带着海洋深处的寒意。他抱着这个谜一般的存在,

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回他那座孤悬于悬崖边的研究别墅。壁炉燃起,

跳跃的火焰驱散不了她眼底的冰封。“人鱼幻想症。”伦敦圣玛丽医院精神科的老专家,

用镀金的钢笔不耐烦地敲了敲脑部扫描片,“创伤性失语,海马体边缘有异常活动区,

无法解释。生理结构上……声带区域,怎么说呢,发育异常?或者说……缺失?”他耸耸肩,

镜片后的眼神淡漠,“建议尝试音乐疗法,或者……等待时间抚平。这类‘漂流者’,

大脑往往自我保护性地封闭了创伤记忆。”李岩的目光却死死钉在她***的脚踝上。

那几片硬币大小的瘢痕,色泽深褐,边缘锐利,绝非寻常疤痕。他屏住呼吸,凑近细看,

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分明是细密、层叠的角质结构,如同某种退化鳞片的根部!

《海洋生物学通论》里没有,《大英百科全书》里没有,

他书架上那些泛黄发脆、记载着《山海经》里泣泪成珠鲛人的古籍孤本里,

也没有这般确凿的形态描述。一种近乎眩晕的狂喜攫住了他。作为研究东方海洋异闻的学者,

这可能是毕生仅遇的实证,一个活着的、来自深海传说的证据。监护协议签得异常顺利。

爱丁堡市政厅的小礼堂,穹顶彩绘着手持竖琴的天使,彩绘玻璃透下冰冷的光。

艾拉穿着租来的、略显宽大的蕾丝婚纱,像个迷途的孩子,

赤着的脚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伤痕。当市政官念完誓词,李岩伸出手,她的指尖冰凉,

带着细微的颤抖,在他掌心缓慢地、迟疑地画下了一个波浪的符号。无声的契约,

在天使冷漠的注视下悄然缔结。她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环状旧伤痕,在蕾丝袖口下若隐若现。

几天后,一张印着大溪地珍珠养殖场湛蓝海水的明信片躺在信箱里,

前妻凯特琳熟悉的字迹冰冷如刀:“她只是你学术野心的活体标本。小心被反噬,李岩。

大海收回馈赠时,从不温柔。顺便,赡养费该汇了。” 明信片边缘,一滴深褐色的污渍,

像干涸的血。第二章 珍珠刑具艾拉的世界是彻底的静默。她像一缕无根的游魂,

飘荡在李岩位于北海之滨的独栋研究别墅里。她学会用烤箱烤出恰到好处的鲑鱼,

带着海洋的气息;她一丝不苟地帮李岩校对那些艰深晦涩的论文稿,

在“鲛人”、“泣珠”、“异化”等字眼旁,铅笔尖会无意识地留下深深的凹痕;深夜,

她常常长久地跪坐在巨大的落地水族箱前,指尖隔着冰冷的玻璃,

描摹着里面那条因恐惧而膨胀流泪的河豚,肿胀的鱼身让她眼里的风暴无声翻涌,

仿佛看见了故乡沉沦的姐妹。她偶尔会从海边带回一些奇特的贝壳,

在无人时对着它们无声地翕动嘴唇,仿佛在诉说无人能懂的密语。

李岩的书房兼实验室成了新的堡垒。书架顶天立地,

塞满了各种语言的古籍、海洋生物图谱和地质报告。

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福尔马林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海水咸味。巨大的橡木书桌中央,

总摊开着泛黄脆弱的《山梅经》抄本,上面用朱砂圈点着关于鲛人的片段:“南海之外,

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朱砂红得刺眼。“看啊艾拉!”一天,

李岩难掩兴奋,将一个密封的玻璃罐举到艾拉眼前,近乎献宝。罐底铺着黑色丝绒,

一粒米粒大小的珠子躺在中央,在灯光下渗出一种不属于任何宝石的、冰冷的幽蓝光泽,

丝丝缕缕,仿佛内部囚禁着极地寒冰。“马来西亚刚送来的!渔民在珊瑚礁深处发现的,

绝对是鲛人泪晶!纯度前所未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价值连城啊!

深蓝能源的初步估值……”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眼睛闪烁着金币般的光泽。

艾拉的目光接触到那粒幽蓝珠子的刹那,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风暴在她湛蓝的眼底瞬间炸开,恐惧排山倒海。她猛地挥手,动作快得惊人,

玻璃罐脱手飞出,撞在花岗岩壁炉上,“哗啦”一声脆响,碎片和那粒冰冷的蓝珠四溅飞散。

幽蓝的珠子在地板上弹跳了几下,精准地滚进了壁炉旁黄铜盖子的下水道入口,消失不见。

“你!”李岩的狂喜瞬间冻结成暴怒,他像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一把抓住艾拉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手腕上那道环状旧痕被勒得发白。“你明明能听懂!

你明明知道那是什么!《山梅经》里写得清清楚楚,鲛人泣珠!你的眼泪呢?!你藏着它们,

是不是?!”他几乎是咆哮着,将她拖到巨大的浴室镜前,强迫她面对镜中的自己,

“看着我!告诉我!哭出来!证明给我看!”镜面冰冷,清晰地映出艾拉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她被迫张大了嘴,无声地嘶喊,脖颈的线条绷紧如拉满的弓弦。镜子里,

那本该是声带的位置,只有一片光滑、暗红的组织,如同被彻底抹平的伤疤,

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那里从未存在过发声的器官。

只有绝望的气流摩擦着那片光滑组织,发出微弱的“嗬…嗬…”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李岩的咆哮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实验室里的旧纸味、福尔马林味,

连同他炽热的野心,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松开手,踉跄后退一步,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

他抱回来的这个“奇迹”,可能永远无法满足他对传说的贪婪求证。

一种巨大的失望和更深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攫住了他。

第三章 黑潮初现深蓝能源公司引以为傲的“海神戟”深海钻探平台,

在北海大陆架边缘喷发的那天,黑色的噩梦降临了。粘稠、恶臭的原油如同巨兽喷吐的污血,

瞬间染黑了数十平方海里的碧波,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令人作呕的彩虹。新闻画面里,

翻滚的黑潮如同活物般蠕动扩张,裹挟着死鱼和海鸟的尸体。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沿海城镇。

艾拉就是在那时发疯般冲出别墅的。她像被无形的鞭子抽打,赤着脚,

在冰冷粗糙的鹅卵石海滩上狂奔,长发在裹挟着浓烈油腥味的海风中狂舞,如同黑色的旗帜。

她无视脚下尖锐的贝壳和砾石,眼中只有那片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潮。同一时刻,

李岩在地下实验室。无影灯惨白的光线下,

他正全神贯注地解剖一具斥巨资购得的“鲛人尸体”。冰冷的解剖刀划开硅胶皮肤,

露出里面精密的电子元件和仿生骨骼支架——一个昂贵而可笑的骗局。电话铃尖锐地响起时,

他不耐烦地皱眉。“李岩博士吗?请立刻到黑岩滩!尊夫人……她、她在吃石油!

”警察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背景是嘈杂的人声和海浪的咆哮。

黑岩滩已成人间地狱。刺鼻的恶臭令人窒息,粘稠发亮的原油覆盖了沙滩和礁石。

艾拉跪在及膝深、粘稠发亮的油污里,黑色的粘浆糊满了她珍珠色的脸颊和前襟,

沾污了她乌黑的长发。她双手捧起漆黑的原油,如同捧着某种救赎的圣餐,

不顾一切地塞进嘴里,喉部发出破旧风箱般剧烈的“嗬嗬”声,

身体因剧烈的吞咽和窒息感而痉挛、颤抖。每一次吞咽都让她痛苦地蜷缩,

却又像上瘾般继续。周围,举着手机的渔民脸上交织着恐惧与猎奇,

镜头贪婪地对准她:“塞壬!是塞壬转世!用油污当诱饵迷惑水手!”“看她的脖子!

那些亮片是什么?鳞片吗?!”“滚开!”李岩像头暴怒的狮子冲进人群,

粗暴地推开那些手机镜头。他冲到艾拉身边,试图将她从油污里拖出来,

双手立刻沾满了滑腻恶臭的黑油。“艾拉!停下!那是毒药!那是止吐剂都救不了的毒药!

”他的声音嘶哑,混合着恐惧和一种被当众羞辱的愤怒。艾拉挣扎着,眼神涣散而遥远,

仿佛透过眼前的黑油看到了更深处的景象。回到别墅,李岩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

他浑身沾满油污,狠狠抓住艾拉的肩膀摇晃:“你疯了吗?!你知道外面现在怎么说你?

塞壬?怪物!深蓝能源的电话都快打爆了!他们在质疑我的研究对象的‘安全性’!

我的课题现在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学术界的眼睛都盯着!

我多需要一个真正的鲛人实证来堵住他们的嘴!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他指着电视屏幕上翻滚的黑潮和专家们忧心忡忡的脸,“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的声誉!我的项目!”艾拉剧烈地喘息着,

脸上油污和生理性的泪水如果那能称为泪水混在一起。她挣扎着摸到茶几上的平板电脑,

指尖颤抖却异常用力地在布满油污的屏幕上写下几个字,

字迹歪斜却清晰:“油里有活物……小小的……在哭……很痛……”屏幕幽蓝的光,

清晰地映照出她颈侧皮肤——几片细小、半透明的鳞片,正如同呼吸般,

随着窗外北海潮汐的涨落节奏,明明灭灭,散发着微弱的虹彩。李岩的怒吼卡在喉咙里,

他死死盯着那些鳞片,又看向屏幕上的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第四章 囚鳞之牢艾拉被“保护”了起来。

名义上是防止她再次“发病”伤害自己或引起恐慌,

实则是李岩在深蓝能源和泰伦斯教授的双重压力下,做出的妥协。别墅的地下室被彻底改造,

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精密的水族牢笼。厚重的隔音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幽蓝的光线来自嵌入四壁的巨大水族箱,里面泵入的是经过多层过滤、恒温恒压的北海海水,

模拟着百米深海的压强。艾拉像一株苍白的水草漂浮其中,

珍珠母贝般的皮肤在顶部监测灯惨白的光线下近乎透明,颈侧、手臂和锁骨下方,

越来越多的半透明鳞片浮现出来,随着水流的波动微微翕张,

流转着令人心悸的、非自然的虹彩。氧气泵低沉的嗡鸣是这里唯一恒定的背景音。

角落安装着多个高清摄像头,红点无声闪烁。李岩在观察窗外加装了一个操作台,

连接着各种采集探针和分析仪器。“完美!简直是完美的活体样本!”李岩的导师,

海洋生物研究所的权威泰伦斯教授,透过厚厚的观察玻璃,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精光,

如同鉴赏一件稀世珍宝。他枯瘦的手指兴奋地点着屏幕上的扫描图像。

“你看这鳞片的光学衍射特性!还有这新发现的皮下腺体结构!

”他指着艾拉颈部靠近锁骨位置一处细微的、脉动着的隆起,“初步生物化学分析显示,

在极端情绪波动,尤其是深度悲伤和痛苦时,这里会分泌一种独特的生物活性物质,

其分子结构与那个马来西亚‘泪晶’样本残留物高度吻合!

只要我们能稳定提取、体外催化结晶……人工泪晶的合成指日可待!想想吧李岩,

”他转过身,脸上因激动而泛着病态的红晕,“这将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生物材料发现!

它能彻底改变能源、医疗、甚至军工!深蓝能源承诺的后续赞助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财富、名誉、诺贝尔奖的殿堂会为我们敞开大门!”“她不是实验体!”李岩猛地转身,

一拳砸在旁边的实验台上,震得几个培养皿叮当作响。台面上,

几粒用艾拉血液样本初步催化出的、闪烁着微弱幽蓝和粉紫色泽的泪晶原型体,

在营养液中微微震颤。“她是艾拉!是我的妻子!”他声音嘶哑,

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和无力。泰伦斯教授脸上狂热的光瞬间冷却,

换上冰冷的讥诮:“妻子?呵,多么动人的称呼。深蓝能源的赞助合同上,

签的是你李岩博士的名字,不是‘艾拉女士’。他们,

还有董事会那些嗅觉比鲨鱼还灵敏的股东们,可不在乎你的‘妻子’是什么物种,

他们只在乎下个月的项目成果报告会上,能不能看到可量产的、具有商业价值的泪晶原型。

”他逼近一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岩,声音压得如同毒蛇嘶嘶作响,“别忘了,

‘海神戟’事故让他们的股价跌得像烂泥,公关灾难!

他们急需一个爆炸性的、能转移视线的利好消息来止血。交不出成果,

你猜深蓝的法务部和那些如狼似虎的股东,会怎么对待你……和你的‘妻子’?别忘了,

她的法律身份,是你签的那份‘特殊研究监护协议’赋予的。必要时,

那份协议就是解剖同意书!”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水族箱里漂浮的艾拉,

如同看着一件稀有的实验器材。深夜,浓重的威士忌酒气弥漫在地下室。

李岩脚步踉跄地打开厚重的隔音门,幽蓝的水光映着他失焦的瞳孔和憔悴的脸。

他瘫坐在观察窗前,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冰凉的触感也无法浇灭内心的灼烧。

水中的艾拉似乎感应到他的到来,缓缓游近,隔着厚厚的玻璃,

将一只纤细的手掌轻轻贴在他额头抵住的位置。她的掌心,

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边缘带着锯齿的白色扇贝——贝壳微微张开,

里面赫然是李岩前几日在实验室发脾气时弄丢的婚戒。

戒指冰冷的金属光泽在幽蓝水光下刺痛了李岩的醉眼。

一股混杂着强烈愧疚、无边绝望和被逼到悬崖边的疯狂猛地攫住了他。他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水中的艾拉,突然用拳头用力拍打起厚重的玻璃,

发出沉闷而绝望的“砰砰”声,在寂静的地下室里如同丧钟般回荡:“哭啊!艾拉!看着我!

鲛人不是会哭吗?!像书里写的那样!像那些标本那样!哭出来!哭出珍珠来!

我们就有钱了!就能买通该死的律师!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就能摆脱这该死的牢笼了!

哭啊——!求你了!”他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酒后的哭腔。

艾拉贴住玻璃的手掌猛地蜷缩起来。她眼中翻腾的风暴瞬间凝固,

随即化为一种李岩从未见过的、深海般的冰冷和决绝。

那是一种被彻底背叛、被逼入绝境后的沉寂。下一秒,她毫无预兆地用尽全身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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