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为爱痴狂,抛弃郡主身份,下嫁寒门。五年苦守,
换来的却是夫君的背叛和毒嫂的毒手。女儿惨死,我含恨而死。再睁眼,
我回到了顾云深继承定远侯爵位的当天。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乡野村妇,
而是浴火重生的秦王府郡主苏锦绣!我发誓,要让顾云深和林婉柔这对狗男女付出血的代价!
1 重生复仇路猛地睁开眼,我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屋外传来隐约的喧嚣,
那是……庆贺的锣鼓声?我僵硬地转头,看向身边。小小的乐儿睡得正香,***的小脸蛋,
呼吸均匀。活着……乐儿还活着!我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她温热的脸颊,
眼泪瞬间汹涌而出。这不是梦。我回来了。回到了顾云深继承定远侯爵位的那一天!上一世,
就是今天,我还在乡下那个破屋里,傻傻地等着他派人来接我们母女,
等着他实现飞黄腾达就许我正妻之位的诺言。而他,却在京城的侯府里,
与林婉柔那个毒妇共享富贵,将我们母女忘得一干二净!不,不是忘了。是嫌弃,
是恨不得我们立刻消失!心中的恨意翻江倒海,几乎要将我吞噬。复仇!改命!
这两个念头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我的灵魂里。我迅速起身,环顾这间破败的土屋,
这是我和顾云深在乡下唯一的“家”。可笑。我不再犹豫,用最快的速度,
将这处象征着我五年愚蠢和苦难的破房子,连同里面少得可怜的家当,
以最低的价格贱卖给了村里的破落户。换来的,是几两碎银,勉强够我们母女去京城的盘缠。
我走到屋角,拿起那个我用了五年的、用来挖野菜的破旧篮子。就是这个篮子,
见证了我从一个金尊玉贵的郡主,变成一个为了几文钱、几口粮而奔波劳碌的农妇。
我用力将它摔在地上,竹篾四散。这一世,我苏锦绣,绝不会再让我的乐儿吃糠咽菜,
更不会让她惨死在毒妇手中!我抱起睡眼惺忪的乐儿,她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清澈,
带着一丝茫然。娘,我们去哪儿?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坚定:娘带乐儿回外公家。
我雇了一辆镇上最便宜、最破旧的骡车,车夫是个一脸刻薄相的中年男人。
他打量着我们母女褴褛的衣衫,眼神里毫不掩饰地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去京城?
就你们这样,怕不是去哪个大户人家门口碰瓷认亲的吧?一路上,骡车颠簸得厉害,
车夫的冷嘲热讽更是没停过。我紧紧抱着乐儿,任由污言秽语灌入耳中,
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他哪里知道,京城,本就是我的家。只是这一次,我的目的地,
不再是那个让我付出一切、最终魂断梦碎的定远侯府。而是我曾经决绝离开,
发誓永不踏足的秦王府。五年五年了……我的心既期待又忐忑。不知道父王,
那个威严又慈爱的男人,是否还愿意接纳我这个任性妄为、不顾一切的不孝女。
……骡车终于在秦王府高大朱红的大门前停了下来。车夫更加肆无忌惮地嗤笑着:哟,
还真是来王府认亲的叫花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们这寒酸样儿,也想攀上秦王府?
我没有理会他恶毒的嘲讽,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乐儿放下,
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烂不堪的衣裳。纵然衣衫褴褛,
也掩盖不住我骨子里流淌着的、属于秦王府郡主的骄傲。我牵着乐儿的手,
走到王府朱漆大门前,毅然决然地跪了下去。冰冷的石板硌得膝盖生疼,
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我抬起头,看着紧闭的大门,用尽全身力气,
喊出了那句压抑在心底五年、愧疚了五年的话。爹爹,女儿苏锦绣……回来了,
女儿知道错了!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无比的坚定和愧悔。
周围立刻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对着我们母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哎哟,
这是谁家的媳妇,看着可真可怜。可怜啥呀,我看就是想攀龙附凤,想进王府享福。
秦王府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当年安平郡主为了个穷小子,跟秦王闹翻了,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安平郡主……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一阵刺痛。
那是我曾经的名字,是我曾经拥有的一切。为了顾云深,我亲手放弃了这一切。现在想来,
真是愚蠢至极!王府的守门家丁显然认出了我,脸上先是露出了震惊之色,
随即连忙转身跑进府内通报。我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将是父王的审判。
不知道跪了多久,我的双腿已经麻木,头也越来越沉重。可我不敢动,不敢起身。
我怕我一动,就失去了这次机会。我怕父王不见我,怕他真的对我失望透顶。
家丁进进出出通报了好几次,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
一个熟悉又威严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口。五年不见,父王……真的老了许多。
他的头发白了不少,眼角的皱纹也更加深邃了。他手持马鞭,怒视着我,
眼中充满了失望和责备。混成这副样子,才知道想起你还有个爹?!我没有躲闪,
反而迎着马鞭,膝行几步,跪倒在他的面前。女儿知错,甘愿受罚!女儿悔不当初,
错信负心之人,连累了乐儿。我将头深深地埋下,不敢看父王的眼睛。我知道,
我让他失望了。我让他丢尽了脸面。但我必须回来。为了乐儿,为了复仇,
我必须得到秦王府的支持!父王看着我和瘦弱的乐儿,眼眶渐渐泛红。他高高举起的马鞭,
终究是没有舍得落下来。他扔掉马鞭,声音哽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你这狠心的丫头……罢了,知错就好。只要你跟那姓顾的彻底断了,
你永远是父王的安平郡主!爹,女儿这身衣服,还有用。顾云深如此负我母女,这笔账,
不能就这么算了!2 侯府门前泪父王看着我眼中的决绝,终究是叹了口气,没再强求。
他只是挥手招来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无非是备好热水衣物,让府中最好的大夫随时待命。
我心中微暖,却也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战场,在定远侯府。我牵着乐儿,
甚至没在秦王府喝一口水,转身便朝着那个我恨之入骨的地方走去。身后,
是父王复杂而担忧的目光。定远侯府的朱漆大门,还是记忆中那般气派辉煌,
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仿佛在嘲笑着我的狼狈。门房家丁斜倚在门边,百无聊赖地剔着牙,
见到我和乐儿这身破烂打扮,眼中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哪来的叫花子?滚开!滚开!
他挥舞着手中的短棍,唾沫星子横飞。侯府今日宴请贵客,冲撞了贵人,扒了你们的皮!
这场景,和前世何其相似。那时,我就是被这样粗暴地驱赶,连门都没能进去。但现在,
我不是来乞求的。我是来讨债的!我冷笑一声,非但没退,反而抱着乐儿往前一步。砰
的一声,我故意脚下一崴,抱着乐儿重重跌坐在侯府门前冰冷的石阶上。乐儿被吓了一跳,
哇地哭了出来。我顺势搂紧她,也跟着放声大哭,声音凄厉,足以穿透半条街。
天杀的顾云深啊!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五年前,你还是个穷秀才,
是我苏锦绣不顾家人反对,下嫁给你,为你洗衣做饭,生下女儿乐儿!你说过,
只要你飞黄腾达,定会八抬大轿接我们母女回京享福!如今你做了定远侯,
住进了高门大院,就忘了我们这对苦命的母女了吗?你抛妻弃女,天理何在啊!
我一边哭喊,一边捶打着地面,将一个被丈夫抛弃、走投无路的乡野妇人演得淋漓尽致。
侯府门前本就人来人往,我的哭闹声很快引来了大批围观的百姓。
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拢过来,对着我和乐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哎哟,这是怎么回事?
定远侯抛弃糟糠之妻?看这妇人哭得这么惨,孩子也这么小,不像假的啊。啧啧,
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古话果然不假。不过……这妇人穿得也太破烂了,真是侯爷夫人?
别是来讹钱的吧?质疑声传入耳中,正合我意。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顾云深是如何对待与他共患难的发妻!你说你是侯爷夫人,谁信啊?
看你穿得跟乞丐一样!人群中,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我止住哭声,红着眼眶,
颤抖着从随身那个破旧不堪的包裹里,掏出一张被仔细包裹好的纸。我小心翼翼地展开,
那是一纸泛黄,却字迹清晰的婚书。都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我高举着婚书,
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白纸黑字!这是顾云深当年亲笔所书的婚书!
上面还有他的手印画押!若他今日敢不认,我苏锦绣就带着这婚书,去敲登闻鼓,
告御状!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还没有说理的地方!婚书一出,人群瞬间哗然。
真的是婚书!天哪,定远侯居然真的干出这种事!这下有好戏看了!
藏在门后偷偷观察的侯府管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再也不敢怠慢,
连滚爬爬地跑进府内禀报。没过多久,侯府大门再次打开。
一身簇新锦袍、头戴玉冠、意气风发的顾云深沉着脸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春风得意,
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和阴沉。而在他身边,亲昵地依偎着的,
正是打扮得雍容华贵、满头珠翠的林婉柔!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嘴角噙着一抹得体的微笑,看向我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充满了不易察觉的惊慌和怨毒。
好一对狗男女!前世就是他们联手,将我和乐儿推入了地狱!管家跑到顾云深身边,指着我,
低声急促地说道:侯爷,夫人,就是这个妇人,拿着……拿着婚书在门口喧哗,
惊扰了宾客……顾云深看到跌坐在地上、衣衫褴褛的我,还有我怀中明显营养不良的乐儿,
脸色瞬间煞白,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滔天怒火。他怎么也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
在这种时候出现!他快步上前,试图挡住周围人的视线,压低了声音,
语气带着一丝虚伪的急切和责备。锦绣?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我们进去说,
何必闹得如此不堪,让外人看笑话?他假惺惺地弯下腰,想要做出关切的样子。
我信中不是让你再等等吗?京中事务繁忙,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派人去接你们母女的。
说着,他飞快地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隐蔽地塞向我。你先带孩子找个客栈住下,
别在这里闹了,对你我名声都不好,晚点……晚点我再去找你详谈……他的声音又低又快,
带着一种施舍和打发的意味。仿佛我千里迢迢带着女儿来寻他,只是为了他这几个臭钱。呵。
又是这样。前世,他也是用这种方法哄骗我,让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交代。而我,竟然信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上当了。3 权谋初交锋钱袋沉甸甸的,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施舍般的重量。我看着顾云深那张虚伪的脸,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和不耐,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口。前世,或许我会因为这袋银子,
因为他这几句假惺惺的安抚,就感激涕零地带着乐儿离开,然后傻傻地等待,
最终被他们母子设计,惨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可现在,我是从地狱爬回来的苏锦绣!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凄楚。我猛地伸手,一把夺过那个钱袋。动作之快,
让顾云深都愣了一下。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高高举起钱袋,猛地倒转过来。
哗啦啦——银子、铜板,像冰雹一样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滚得到处都是。顾云深!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凄厉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恨意。
你当我是什么?!街边的乞丐吗?!用这几个沾满了肮脏的臭钱,
就想打发掉我这个与你拜堂成亲、为你生儿育女、陪你熬过五年苦寒的结发妻子吗?!
你的良心,是不是早就被狗吃了!银子落地的声音,我的质问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扇在顾云深的脸上。他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精彩纷呈。他想发作,
可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像无数根绳索,捆住了他的手脚。天哪,
真是忘恩负义啊!有了新人忘旧人,还想用钱打发原配,太不是东西了!
定远侯怎么是这种人……林婉柔站在顾云深身边,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她攥紧了手中的锦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但看向我的眼神,却带着一丝隐秘的恶毒快意,
仿佛在说:闹吧,闹得越大越好,越显得你粗鄙不堪。顾云深气得浑身发抖,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又不得不顾忌自己刚刚到手的侯爵名声。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抱着瑟瑟发抖的乐儿,
冷冷地迎上他喷火的目光。我想怎么样?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我是你顾云深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子!这定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