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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玉华的哭喊声和一众村民的起哄声中,梅呦呦母子推着车出了村。

“别哭了,再哭把你嘴堵上!”

小妮子被唬住,抽抽噎噎的,老老实实躺在车厢里。

梅呦呦对谢老二家这两个孩子没有好印象。

不说那个被全家人宠上天的谢耀祖,就单说这个小妮子。

今天晌午这小妮子劝自己和二丫,说,“大伯娘、二丫,爷奶这样做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只要三叔日后高中,我们现在苦点累点算什么!”

真是一朵盛世小白莲!

这话她奶她娘绝对说不出来,教她这话的,除了谢老三就没别人。

他谢老三高不高中和他们大房有什么关系?

前几天谢老三刚中了秀才,她公爹谢老蔫就做主把家里的三十亩上好的水浇地全都记在了他名下。

说是为了免田税。

说一年少交的这三成粮食就全归自家了。

说要是老大谢逸还在,这会儿也不用服徭役了,也就不会早死了。

说这都是老三给家里带来的福气,说老大有福没命享,还是大春比他爹有福……

听听,这就是说,谢老大死了,要不是谢老三中了秀才,日后服力役就都是她大儿子的事了。

大春从十二岁就开始服力役,已经服了三年了。

呵呵,真拿他们大房当驴使唤呢!

她偷听到两个老的说话,说是给老二和老三单独立了字据,等他们百年后兄弟分家,这三十亩地他们哥俩平分。

这心真是偏到了胳肢窝里!

这些年,谢老二一直在镇上做学徒,后来又做工,家里的农活一点没干过。服各种力役谢老大活着时都是谢老大去。

娶了个小罗氏,只在家帮老罗氏纺线织布,后来谢玉华大了,也只是帮着洗衣做饭喂猪喂鸡,农忙那几天帮帮工意思意思;农闲时妯娌俩还得轮着洗衣做饭。

她们大房呢?

谢老大还在时,她公爹还有他们两口子带着十来岁的两个大孩子下地,二狗小小年纪打猪草,还得带二丫。

一天下来全家累成狗。

她公爹经常是干到一半就嚷嚷着浑身疼,提前跑回家。

等他们一家人回家,却是吃全家人剩下的冷饭。

……

想想这自私自利的一家人,梅呦呦真是气得路都不会走了,小车推得七歪八扭。

二狗把铁锨搭在车上,把着车帮帮着推。一路向西,直奔大湾镇方向。

开始时后面还有几个半大孩子跟着跑,看稀罕,跑了一段路就都折返回去了。

又走了一段路,看到路右边的一片杂树林,梅呦呦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看到四下没人,停下车,把谢玉华从车上拎下来放在路边。

谢玉华惊恐地望着她,“你要干什么?”

她大伯娘的样子太恐怖了,会不会真的打死她?

梅呦呦瞪她一眼,“不想死就闭上嘴!”

对待既得她的利益者,她一向没有太多善心。

几年前谢老大去服力役,到百多里外的宁河修堤坝,死在了那里,尸骨无存。

衙门发放的五两抚恤银,被理所应当充了公;一匹鸦青色的绢都交给了小罗氏,说是让她看着给家里人做衣裳。

可直到今天,她和四个孩子连根布丝都没见到。

今天谢玉华身上穿的这件缎面背褡就是用那料子做的。

还有她婆婆、小罗氏、小姑子谢英和谢玉华,祖孙四人,都有用那料子做的棉袄,缎面鞋,棉裤都是用那料子做滚边。

一匹布40尺,算算应该还有剩,回去就要过来!

可怜她的大女儿去年出嫁时,只有身上那件红麻布嫁衣是新做的。裤子是用小罗氏的旧裤子翻了个面改的。脚下是双平常黑布鞋。

看到自己丈夫用命换的东西,出现在外人身上,没给她扒下来,梅呦呦都觉得自己已经是圣母了!

不行,得给她扒下来,给二丫穿。

还有这名字,本来是谢老大听到谢老三念过一句“春华秋实”,说“实”就是“果”,就想用它来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叫玉春玉华玉秋玉果。

大儿子叫谢玉春,大女儿按理应该叫谢玉华。

可是大女儿起大名时,小罗氏非得要自己的女儿用这个名字,他们两口子拗不过人家一大家子,大女儿只好叫了个“谢玉荣”。

谢老三说这叫“荣华富贵”,是个好名字。

谢二狗八岁时,谢老大已经死了,谢老三说让他叫“谢富贵”,二狗死活不肯,说难听死了,还不如二狗好听,自己就叫谢二狗!

二丫今年起大名,没人管,还叫“谢二丫”。

自己是女人,开宗祠没资格进去,也不知这两个孩子上没上族谱,这名字写上去太难看了。

思及此,梅呦呦又瞪了谢玉华一眼。

改,必须得改!

谢玉华被吓得彻底老实了。

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梅呦呦给她解开绳子,让她活动活动四肢,顺手扒下她的背褡揣进怀里。

“大伯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梅呦呦,“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随后又把她的两个手绑上,还从路边薅了一把半黄的牛筋草,团吧团吧塞进谢玉华的嘴里。

把绳子一头交到二狗手里:

“二狗,带着她穿过这片小树林,走小路避着点人,去三岔口的土地庙躲着,我不叫你你不许出来。

她要是不老实想跑,你就揍她!

晚上娘要是没来你就忍忍,最迟明天晌午前就能来接你。”

二狗再瘦也是个半大小子,制服一个小丫头应该不成问题。

梅呦呦说这话一是为了安抚二人,二是为了震慑这个小妮子,三是告诉儿子,对付这家人不用手软。

她想了,今天只抓了个谢玉华,可能分量不太够。老罗氏的心尖宠、谢老二的宝贝儿子、6岁的谢耀祖去杨村的学堂了,没在家。

要是绑了他肯定能把二丫换回来。

谢二狗听明白了他娘的话,“娘,你是想用她换二丫?”

梅呦呦点了点头。

二狗咧开嘴笑了,他娘真是变了,身手厉害又足智多谋!

“娘,我都听你的。”

一扥手里的绳子,对着谢玉华道,“快走,小心我踹你!”

说着就模仿他娘踹小罗氏的那一脚,虚空来了一下。

谢玉华被二狗拽着离了大路,钻进杂树林。

梅呦呦在他们身后跟到树林边缘,撅了一根树枝,倒退着扫去三人的脚印。

回到大路上,把树枝扔到车上,推起车继续前进,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不少。

边走边在心里复盘自己的整个计划。

谢家庄离正西边的大湾镇十二里,离正北的沙河镇十八里。

现在已经走出来了差不多七八里地了,拐弯去沙河镇还要再走二十来里。

从沙河镇再到三岔口有十四、五里,从三岔口再回家,走大路就六里来地,可她不能走大路,免得被人发现。

那她就得绕路,先回到这条去大湾镇的路上,再回家。

这一绕远就多绕出去三四里。

一来一回要再走四、五十里。

就这副小身板,今天又流了那么多血,即便没有晕在半路,走到家也得深夜了。

不过为了救回二丫,拼了!

……

梅呦呦低头赶路,尽量不和人打照面,一路无事发生。

家里罗老婆子和小罗氏一时动不了,她下手有分寸,也没想要她们的命,缓过那个劲就好。

她公爹和大春去烧荒了,那块荒地离村子最近也有六七里,有人去给他通风报信,他也追不上了。

就是追,估计也是朝大湾镇的方向追,肯定想不到她转头来了沙河镇。

没嫁人前,娘家离这个镇子近,梅呦呦来过好多次,对这里比大湾镇熟悉。

一到镇子上,先找去了木器坊,店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是陈老店主的儿子。

开门见山,梅呦呦说要卖掉手头这架小推车。

看到小陈店主眼里的犹豫,梅呦呦了然,道:

“陈店主您放心,这是我婆家的东西,我娘家是梅甸的,我二哥梅传武你应该认识。

你收了吧,错不了事。”

她要一吊钱,一番讨价还价后,陈店主给了820文。

“这车一看就用过好几年了,轮毂都磨得变形了,要是再卖,我还得换。车值不值钱全看这里。

要不是看在你二哥的份上,给不了你这么多。”

梅呦呦点头,“我懂我懂,谢谢谢谢!”

这样一架新车得要二两银子,店主给她820文,真的已经不少了。

梅呦呦很知足。

又问,“陈店主,一事不烦二主,这把铁锨您也收了吧,我这还急着回家呢。”

陈店主挠挠头皮,“我这是木器店,你这算铁器,你再往前走走,去麻子那里问问。”

梅呦呦,“这东西谁都用得着,您就收了吧,我真的很着急,您就当行行好!随便给点。”

最终算了她30文。

陈店主虽然见她说的实诚,也还是让她在收据上按了手印,他们收旧货,就怕收到赃物。

惹来麻烦不说,闹不好还会被衙门没收,碰上吃人不吐骨头的,还会罚上一大笔钱。

卖完东西,梅呦呦才感觉肚子饿了,想找地方吃饭。

至于那根树枝,早就不知落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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