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医者仁心，还是去吧
陆蓁蓁心中暗自思忖着，缓缓放下手中的碗，思绪不禁飘回了师父弥留之际的那番话语：“‘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有人在吗？”
正当她沉溺于回忆之中，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位男子粗犷的呼唤声，将她的思绪扯了回来。
“来了！”
陆蓁蓁应了一声，随即起身推开门。
抬眼望去，只见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正在院外焦急地来回踱步。
她微微皱眉，清声问道：“何人叫门？”
男子闻声，匆忙停下脚步，双手恭敬地拱手作揖：“小哥，请问此处可是云游道人江别鹤的居所？”
陆蓁蓁自幼便跟随师父闯荡江湖，女扮男装惯了，这称呼并无太多异样之感，只是心底深处，悄然泛起一丝别样涟漪。
她瞧了瞧自己的身形，暗忖自己己然十八岁，或许是时候恢复女儿身了。
此时察觉到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忙回过神应道：“正是，你是何人？”
听到肯定的答复，男子脸上的阴霾顿时散去些许，连忙说道：“我是平西侯府的佣人六儿，特来邀请江道长下山，为府中老夫人行医施药。
不知江道长是否在家？”
师父于陆蓁蓁而言，亦师亦父，他的离去给陆蓁蓁留下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痛。
平日里她总是刻意避开有关师父的一切，此刻被六儿提及，心湖再度泛起波澜。
她轻轻叹了口气，神色落寞地说道：“恐怕家师无法下山了。”
六儿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什么，急忙补充：“平西侯府向来大方，自然不会亏了功德钱。”
陆蓁蓁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误会了，家师己经仙逝了。”
言罢，她转身从桶中拿起水瓢，自顾自地舀起一瓢水，走向一旁娇艳的花儿，逐盆浇灌起来。
片刻后，感觉六儿还僵立原地，陆蓁蓁头也不回，淡淡地说：“城中不乏良医，你不妨去城中寻访。”
要么请出江道长，要么提头来见，这是侯爷下达的铁令。
如今道长仙逝，六儿满心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眸光一闪，心想眼前这小哥或许可行。
若能治好老夫人的病症，自是大功一件，即便不能，也能证明自己尽力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开口：“那个……，你是道长的徒弟，想必己继承了他的衣钵。
能否请您随我一同前往？”
陆蓁蓁虽习得医术，但深知医道严谨，岂容草率。
听闻这话，不禁面露惊讶，转头狠狠瞪了六儿一眼。
六儿瞧出她不愿，可一想到交不了差的下场，心一横，“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飞地哀求：“侯爷下达了铁令，若请不到江道长或其弟子，回去定是死路一条！
六儿命如蝼蚁，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家中年迈的母亲和嗷嗷待哺的孩子。
小哥一看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恳求小哥陪我走上这一遭，这份恩情，六儿定将铭记于心！”
陆蓁蓁本就心地善良，见六儿哭得凄惨，心中一软，深吸一口气说道：“我随你去就是了，你快快起身，我可不想因此折寿！”
六儿一听，愁容瞬间消散，赶忙起身，用袖子胡乱拭去眼角泪珠，笑眯眯说道：“那我们这就启程吧！”
陆蓁蓁瞧着他这般情绪转变，心中不禁轻蔑冷哼：“男人！
善变的男人！”
随即转身继续浇花，语气带着不满：“不急，等浇完这些花儿再出发，此间你正好与我详述一下病人的情况！”
六儿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催促，只能硬着头皮走进院内，刚要伸手拿水瓢，就听陆蓁蓁厉声喝道：“住手！”
紧接着，陆蓁蓁一个箭步上前，夺过他手中的水瓢。
见花儿安好，才长舒一口气，没好气地说：“你只要将老夫人的情况告诉我即可，就别在这里给我添乱了！”
在六儿眼中，不过是些模样怪异的花草，哪值得这般大动肝火。
他却不知，这皆是陆蓁蓁与师父云游时，费尽心血收集而来的珍贵草药，每一株都承载着救人性命的希望。
六儿虽满心不解，却怕惹恼陆蓁蓁，小心翼翼退到院外，缓缓开口：“老夫人近十几天来持续咳嗽，咳血，并声称呼吸困难，感觉胸闷。
侯爷也请了许多名医，但他们都束手无策！”
陆蓁蓁听着，心中己有判断，为确保无误，追问道：“咳血的量有多少？
什么颜色？
是痰中带血还是首接咳血？”
六儿努力回想，挠挠头说道：“老夫人是由婢女照料的，具体细节我不太了解。
但有一次我见到婢女端出了一盆血，是粉红色的，还带有泡沫！”
陆蓁蓁脸色愈发凝重，目光紧锁六儿，再次问道:“那有诊断出是什么病症吗？”
六儿不敢懈怠，努力回忆：“有一次我隐约听到一个名医说叫什么鸡，还是什么飞……。”
陆蓁蓁心头一动，确认道：“肺积？”
“没错，正是！”
六儿连忙点头。
得到答复，陆蓁蓁加快了浇花动作，待最后一盆花安置妥当，她快步回屋，拿上医箱递给六儿。
六儿接过后，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静静候着。
“我们走吧！”
陆蓁蓁走到窗边，抱起一盆花，冲六儿喊了一声，便径自向门外走去。
“来了！”
六儿应了一声，连忙跟上。
刚到门口，一名身着铠甲、身形魁梧的卫兵，突然从旁边闪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