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悬浮在黄浦江上空的博物馆，那些镶嵌在玻璃幕墙里的甲骨文突然渗出鲜血，将整座建筑染成赤红色。
"小友果然还是好奇心太重了。
"佝偻老者的声音从江面传来。
三艘改装过的巡逻艇破浪而至，艇首安装的粒子加速器正与博物馆地基处的青铜鼎产生共振。
"你们居然还在用活人祭鼎？
"陈念白的嗓音裹挟着江风，竟震碎了最近那艘巡逻艇的防弹玻璃。
操作台前的水手七窍流血，露出脖颈处蠕动的黑色蛊虫。
老者抬手摘下机械义眼，空洞的眼眶里钻出条八首蜈蚣："自你师傅重伤销声匿迹那日起，玄鸟司就改良了血祭之法。
如今每条蛊虫可承载九十九个生魂，这座博物馆下埋着十万八千..."话音戛然而止。
陈念白不知何时出现在巡逻艇甲板上，指尖金针己刺入蜈蚣中央的头颅。
《青经》记载的渡厄针法在他手中化作森然杀招，当第八根金针贯穿最后一个蛇首时，整艘巡逻艇突然调转炮口。
另外两艘舰艇在爆炸的火光中解体，陈念白踏着飞溅的弹片跃向博物馆。
青铜鼎发出凄厉哀鸣，鼎身上浮现的竟是大明锦衣卫的飞鱼纹——这些法器分明是当年玄鸟司从太医院地窖偷走的炼丹炉！
"开！
"陈念白咬破舌尖，精血点在兽首铜像的玉石眼眸上。
十二尊铜像齐声咆哮，口中喷出的却不是水流，而是裹挟着星屑的时空乱流。
当鼠首与龙首碰撞的刹那，整座博物馆轰然坍塌，露出地下百米处的青铜祭坛。
苏黎的赤足踏在祭坛中央的太极图上。
她指尖缠绕着南明离火，正在焚烧刻满符咒的锁链——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具千年不腐的古尸，看服饰正是历代失踪的玄鸟司指挥使。
"当年你教我《百草诀》时，可没说药材里包括活人。
"苏黎的声音忽而稚嫩忽而苍老，凤凰胎记己蔓延到锁骨下方，"这些老东西拿我的涅槃火续命三百年，该还债了。
"陈念白正要开口，突然瞥见祭坛东南角的琉璃盏。
盏中漂浮的正是秦天破碎的元婴，每块碎片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画面——白城山巅的茅草屋，老头子的身影。
"小心！
"陈念甩出鹤氅卷住苏晚晴的腰肢。
十二道紫霄神雷劈在她们方才站立处，雷光中走出个穿高定西装的中年男人。
他手中把玩着核按钮手提箱，箱体上却刻着《傀儡术》失传己久的傀儡咒。
男人打了个响指，黄浦江水逆流成通天阶梯："重新认识下，鄙人苏明城，小黎生物学上的父亲。
当然，也是第一百三十七任玄鸟司指挥使。
"陈念白突然想起《上古异闻录》的记载：每当凤凰血脉觉醒，必有枭雄借涅槃火篡改生死簿。
他并指按在苏晚晴后颈，触手却是冰凉的机械质感——少女的脊椎骨竟镶嵌着十二块刻满符文的钯金骨节！
"很惊讶？
"苏明城扯开领带，露出胸口移植的心脏，"从你三百年前救走那个小宫女开始，玄鸟司就在培育最美的容器。
顺便说，你师父秦天之所以能活这么久，是因为他偷吃了给崇祯准备的..."九龙玉佩突然从陈念白怀中飞出，在空中炸成齑粉。
那些玉屑并未坠落，反而凝聚成秦天的虚影。
老头还是摇椅上的佝偻模样，浑浊的眼睛却穿透时空盯着苏明城："小白，还记得为师教你的煮石诀吗？
"陈念白瞳孔骤缩。
当年在白城山巅，老头总逼他用真气煮后山的玄武岩，原来那些岩石纹路暗合周天星斗..."江底有块万历年间沉下的花岗岩。
"秦天虚影开始消散，声音却越发清晰，"用离位真火灼烧坎位裂纹，快！
"苏晚晴突然喷出金红色血液，那些血珠落地即燃，将苏明城的傀儡咒烧出破绽。
陈念白趁机跃入黄浦江，在混沌的水流中看到块刻着"坤舆万国全图"的巨石。
当他将涅槃火注入图上的东瀛列岛时，整条长江突然沸腾。
突然一股神秘的力量将陈白卷住，他再次睁开眼睛，又回到白城山脚下，还是他刚下山的场景，他挠挠头口中呢喃“刚刚是错觉吗？
怎么又回到白城山脚了？”
山顶老头口吐一口鲜血“臭小子，刚下山就给老头子找事，唉你还是太年轻了！
那东西可不是现在的你能触碰的！”
老头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十岁，他动用仅剩不多的晶气将陈白转移出危险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