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露锋芒
巨大的圆形石坛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在正午的烈日下闪烁着微光。
祭坛周围，人声鼎沸，几乎所有初级院的弟子都聚集于此，目光灼灼地望向场中。
今天，是启源境弟子争取进入“玄灵秘境”资格考核的日子。
秘境中不仅蕴藏着能加速修行的灵物，更有可能遇到沉睡的古老战灵，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机缘。
三名院长老端坐于高台之上，神情肃穆。
主持考核的刑律长老声音洪亮，传遍全场：“规则依旧，启源境弟子，可召唤契约之灵，于祭坛上展现其力。
能在‘测灵石碑’上留下三寸印记者，方可获得资格。
现在，考核开始！”
一名名少年少女意气风发地走上祭坛。
“出来吧，我的伙伴！”
一名锦袍少年率先出手，手按符文，身前虚空一阵波动，一头通体燃烧着赤色火焰的狼形生物凝聚而成，威风凛凛地发出一声咆哮。
“是‘炎狼战灵’！
据说有上古凶兽火狻猊的一丝微薄血脉！”
在众人羡慕的低呼中，炎狼化作一道红光撞在测灵石碑上。
“嗡！”
石碑轻颤，留下了一道五寸深的灼热印记。
“张焱，合格！”
刑律长老微微颔首。
接下来，场面愈发绚丽。
有少女召唤出缭绕清风的青鸟，身法缥缈，在石碑上留下西寸印记；有少年请动一位身披玄甲、手持巨斧的古代武将虚影，一斧劈出，留下六寸深的斩痕，引得满堂喝彩。
林轩站在人群的最边缘，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衣，与周围衣着光鲜的同窗格格不入。
他紧抿着嘴唇，手心里全是汗。
他的资质平平，修行三年，才勉强踏入启源境后期。
而他的契约之灵……“下一个，林轩！”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轩深吸一口气，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上祭坛。
其中不乏戏谑、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视。
“他就是那个林轩？”
“对，据说他的契约之灵很……奇怪，从未在人前完整显化过。”
“哼，装神弄鬼，只怕是太过废柴，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吧。”
议论声如同针扎般刺入耳中。
林轩闭上眼，无视所有杂音，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那道孤寂而古老的契约联系中。
“老伙计，这次……要靠你了。”
他双手结印，灵魂力量汹涌而出，低喝道：“灵契，显化！”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摄人心魄的威压。
只有一道模糊、残缺，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暗红色虚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那虚影依稀是个人形，身着残破不堪的古代铠甲，手中握着一柄同样残缺的长枪虚影，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流露，反而透着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与死寂。
“噗——”场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那是什么？
一个残破的士兵亡魂？”
“连形体都无法凝聚，这怕是刚从古战场里捞出来的最低级灵体吧？”
“这种废物之灵，他是怎么有勇气站上来的？”
高台上，几位长老也微微蹙眉。
刑律长老叹了口气：“林轩，开始吧。”
林轩的脸因众人的嘲讽而涨红，但他眼神依旧坚定。
他调动起全身的灵契之力，尽数灌入身后的残灵体内。
“去吧！”
那残破的士兵虚影，机械地、缓慢地举起了手中的断枪，朝着测灵石碑，轻轻一刺。
动作绵软，毫无气势。
就在枪尖即将触碰到石碑的刹那——“嗡！！！！！”
一声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沉闷如远古巨钟被敲响的轰鸣，陡然从石碑内部炸开！
整座祭坛，乃至整个广场，都为之一震！
测灵石碑上，没有被刺出浅坑，而是以枪尖落点为中心，瞬间蔓延开无数道蛛网般的裂痕！
一道凝练如实质、霸道无匹的暗红色杀气，冲天而起，将石碑上方的一片天空都染成了凄厉的血色！
虽然那异象只持续了一瞬，石碑上的裂痕也迅速弥合消失，但那股仿佛能屠戮苍生、斩灭一切的恐怖意境，却深深烙印在了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全场死寂。
所有的哄笑、议论，戛然而止。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祭坛上那道青衣身影，以及他身后那道依旧残破、却再无人敢小觑的虚影。
刑律长老“霍”地站起身，眼中精光爆射，死死盯着林轩，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轩……合格！”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报出了那个让所有人心脏骤停的结果：“印记深度……九寸九！
位列本届考核……第一！”
林轩缓缓收回力量，身后的残灵虚影悄然消散。
他感受着体内几乎被掏空的灵力，以及灵魂深处传来的一丝疲惫却带着赞许的悸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迎着全场震惊、敬畏、疑惑的复杂目光，一步步走下祭坛。
无人再敢阻拦，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路。
只有林轩自己能听到，灵魂之中，那道古老而霸道的意志，发出了一声唯有他能理解的、充满无尽杀伐与傲气的低语。
他知道，这项羽，曾败于乌江。
而他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