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星光坠燃玄关的声控灯在第八声钥匙碰撞声里亮起时,顾晚星正站在餐桌旁擦手。
青瓷碗里的葱烧排骨还冒着热气,
甜醋汁在白瓷盘底凝出琥珀色的痕——是顾晏辞从前最爱的口味。
她低头理了理膝头的项目书,深蓝色封皮上烫金的“星辰新能源试点方案”被指尖蹭得发亮,
首页右下角压着张便利贴,写着“阿辞,我们的星星要亮了”。门推开的瞬间,
酒气先涌进来。顾晏辞的领带歪在锁骨处,衬衫袖口沾着枚淡粉口红印,
皮鞋底碾过玄关地毯,留下道浅灰印子。他看见她,
眉峰皱得比文件批注还紧:“怎么还没睡?”顾晚星的笑僵了僵,
把项目书往前递:“我做了葱烧排骨,还有……这个方案改了三个月,
设计院说……”“啪”的一声——手背挥过半空时,钻石袖扣闪了下,项目书像折翼的鸟,
纸页散在浅胡桃色地板上。最上面那页是她熬三晚画的光伏板布局图,
铅笔画的小太阳正被顾晏辞的皮鞋尖碾住。“顾晚星,”他弯着腰扯领带,
声音里的不耐烦像碎玻璃,“我今天陪张总喝了三杯茅台,签了三个亿合同,
你能不能别拿这些小孩过家家的小事烦我?”顾晚星蹲下去捡纸页,
指尖碰到张旧照片——十岁的她坐在顾晏辞腿上,手里举着用废电路板做的小灯,
顾晏辞的下巴抵在她头顶,笑里全是光:“晚星做的灯,比星星还亮。
”“下个月苏澜的画廊开业,”顾晏辞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她跟我说喜欢你的‘品味’,
明天把你那些没用的手工稿带过去——别搞砸了。”“没用的……手工稿?
”顾晚星的指尖掐进照片边缘,相纸卷成小筒。她想起上周熬夜画的展架图,
铅笔屑掉在顾晏辞西装上,他还笑着帮她擦掉。顾晏辞转身要走,
又回头补了句:“别让我提醒你第二次。”玄关的灯在摔门声里灭了。
顾晚星蹲在地板上理纸页,手机突然震动——是设计院周工的消息:“晚星,
‘星辰方案’过了!明天来签合同,投资方说要见你——对了,对方代表姓程,说是你熟人?
”她盯着屏幕笑了,把项目书装进公文包,摸出正红色口红涂了涂,对着镜子勾出利落唇峰,
发了条朋友圈:“今晚的星星,先亮给我自己看。”窗外写字楼顶层,
程砚之盯着手机里的照片,想起三小时前她发的方案末尾:“如果阿辞不想要,那这颗星星,
我留给自己。”他回复:“晚星,明早我去接你。”顾晚星把葱烧排骨倒进垃圾桶,
青瓷碗撞垃圾袋的声音很轻,却比摔门声更响。她蹲在地板上系垃圾袋,
看见缝隙里露出半张纸——是刚才掉的便利贴,写着“阿辞,等我们的星星亮了,
就去看北海道的极光好不好?”她捡起来折成纸船,放在玄关鞋架上。转身时,
天花板的星空灯还亮着,她伸手关掉,黑暗里摸出手机,又发了条消息:“苏澜姐,
展架图我改了一版,明天带过去——对了,我新接了个设计项目,想找你谈合作。
”手机很快回复:“我的晚星终于要发光啦!明天下午茶我请,
就去你最爱的那家法式甜品店。”挂钟指向八点五十时,顾晚星躺上床,
摸着枕头下的项目书。封皮上的烫金字已经干了,她轻声说:“阿辞,我的星星,
从来不是为你亮的。”窗外的城市灯火里,某颗星星正从云层后钻出来,
亮得比所有路灯都要耀眼。2 救场的星辰落地窗外的***还浸在晨雾里,
视频会议的蓝光铺在顾晏辞冷白的侧脸上,
他指尖敲着会议桌的节奏越来越慢——这是他要动怒的前兆。
外方代表皮埃尔的声音从音响里炸出来,带着法兰西式的倨傲:“顾总,
贵司的技术误差率超过3%,这是我们对合作的底线!”顾晏辞的眉峰拧成结,刚要开口,
坐在角落助理位的顾晚星突然动了。她膝上的电脑屏幕反射出眼底的冷静,指尖翻飞间,
键盘声像密雨,最终在“叮”的一声里收住——修复完成。她伸手碰了碰顾晏辞的胳膊,
将电脑转过去。屏幕上原本刺眼的红色误差曲线,此刻正顺着自适应算法的轨迹,
缓缓沉到绿色安全区,末尾标注着“实时修正后:0.8%”。“皮埃尔先生。
”顾晚星拿过话筒,流利的法语带着日内瓦腔的清透,冲散了会议室的紧绷,
“您忽略了我们的自适应迭代系统。静态测试的3%是初始值,实际运行中,
系统会在72小时内根据用户习惯修正——上周给L集团的实测报告第17页,
有他们CTO的签字确认,误差率稳定在0.9%。
”视频里的皮埃尔凑过去看助理递来的文件,白胡子下的嘴角慢慢扯平。他抬头时,
语气里的火药味全散了:“顾助理,这份资料为什么之前没提?”“因为这是顾总的底牌。
”顾晚星抬眼,刚好撞进顾晏辞望过来的目光——他的瞳孔缩了缩,眼底有团没烧透的火,
像极了三年前她捧着录取通知书喊“哥”时,他眼里的光。“没错。”顾晏辞接过话,
指尖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总要留到关键时候。”会议结束时,
皮埃尔笑着说“顾总好福气”,顾晏辞没接话。等办公室只剩两人,
他才盯着顾晚星收拾电脑的背影,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雾:“你什么时候会自适应算法?
”“大学辅修的。”她把电脑塞进帆布包,抬头时嘴角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顾总忘了?
我是日内瓦大学计算机和法语双学位。”顾晏辞的指尖顿了顿。
他想起三年前顾晚星站在他家门口,抱着录取通知书跳起来的样子,
星子似的眼睛亮得发烫:“哥,我要去读双学位!以后帮你管公司!
”那时候他还会揉她的头,说“我们晚星最厉害”。可现在——“你也就这点用处。
”他把凉掉的咖啡往她那边推了推,黑咖啡的苦味漫开来,“下次别乱碰我的会议节奏。
”顾晚星的手顿了顿。她望着顾晏辞冷硬的侧脸,把到嘴边的“我熬了通宵翻报告”咽回去,
换成一句轻描淡写的“好的,顾总”。她转身要走,背包带滑下来,
露出夹层里的旧照片——是十五岁的她和十八岁的顾晏辞,在山顶看星星,他背着她,
她的手举着荧光棒,照亮两人的笑。顾晏辞的目光扫过去,喉结动了动。等门“咔嗒”关上,
他才捡起地上的照片,指尖抚过照片里她亮得像星子的眼睛。窗外的雾散了点,阳光漏进来,
落在照片上。顾晏辞突然觉得,刚才的咖啡,好像沾了点草莓味——是顾晚星润唇膏的味道,
她刚才碰过他的咖啡杯。他把照片翻过来,背面有行小字,是顾晚星的笔迹:“哥,
等我回来,做你的星星。”办公室的钟敲了十下。顾晏辞望着空落落的门口,突然拿起手机,
给秘书发了条消息:“把顾助理的工位调到我办公室里。”末了,
又加了一句:“给她备一杯热草莓牛奶,不加糖。”门外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里,没人看见,
顾晏辞的耳尖,红了一点。3 被盗的星图水晶灯的光碎成星子落下来时,
顾晚星正端着一杯起泡酒站在画廊中央。四周是宾客的谈笑,
香奈儿的香水味混着松烟墨的淡香飘过来,
直到她抬头看见正墙那组“星轨潮汐”装置——银线织成的星点沿着墙面攀升,
最终在天花板交汇成一个扭曲的坐标系,
连最隐秘的“晚星坐标”都分毫不差:第三排第七颗星微微偏移0.3度,
那是她用自己生日设的暗纹,画了整整三个晚上才调整到最贴合视觉的角度。
指尖瞬间掐进掌心,顾晚星的声音像被揉碎的玻璃:“苏澜。
”穿月白礼服的女人从人群里走出来,香槟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她指尖滑下来,
笑意温柔得像裹了层糖霜:“晚星来了?怎么不提前说,我让司机去接你。
”她伸手要碰顾晚星的胳膊,却被后者偏头躲开。“别装了。”顾晚星掏出手机,
翻出那张存了一年的提案图——屏幕光映得她眼睛发疼,“你画廊的核心设计,
是我去年给顾氏文创的提案。我找了二十本星象古籍,熬了三个通宵算出的潮汐星轨,
你凭什么偷?”周围瞬间静了半拍,有人端着酒盏侧耳,有人掏出手机偷***照。
苏澜的脸色“唰”地白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礼服上,
扑进刚好走近的男人怀里:“晏辞……我没有……这个设计是我找京都天文馆的周老师做的,
我连星历表都翻了五本……晚星是不是还在怪我……”顾晏辞的手扣在她背上,
西装袖口的钻扣闪着冷光,眼神扫过顾晚星时像淬了冰:“顾晚星,你闹够了没有?
”顾晚星愣了。她认识顾晏辞三年,从大学图书馆的惊鸿一瞥到后来挤在出租屋里改方案,
他从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她往前迈一步,
把手机递到他眼皮底下:“这是我去年十一月发的邮件,收件人是你秘书林姐,
她回复说‘创意太私人,不符合顾氏调性’。现在倒成了苏澜的‘原创’?
”顾晏辞连眼神都没动,反而把苏澜往怀里带了带:“邮件可以伪造,手稿呢?
苏澜的设计稿我见过,从星象推演到材料选择,比你详细一百倍。”他顿了顿,
声音冷得刺骨,“还是说,你嫉妒苏澜能站在我身边,所以故意泼脏水?
”周围的议论声炸开来。有人说“顾二小姐也太没风度”,有人叹“苏小姐看着就委屈”,
连门口的侍者都用怜悯又鄙夷的眼神扫过来。顾晚星突然笑了,
眼泪却顺着眼角滚下来——她怎么忘了,顾晏辞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他要护的人,
就算错得离谱,也是对的。她转身走向那组星轨装置,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伸手扯下最外层的装饰板时,
指甲盖都翻了红——里面的金属支架上,刻着一颗歪歪扭扭的星星,
旁边用美工刀划了三个字母:GWX。“苏小姐说这是周老师做的?
”顾晚星举着装饰板转向人群,声音里带着破音的笑,“那这个‘GWX’,
是周老师的名字缩写?还是你苏澜的?”苏澜的脸瞬间煞白,
手指紧紧揪住顾晏辞的西装衣角,指节泛着青白。顾晏辞的瞳孔缩了缩,喉结动了动,
却还是开口:“就算有记号,也可能是你刚才偷偷刻的。”这句话像把刀,
扎得顾晚星心口发疼。她突然想起上周两人一起吃晚饭时,顾晏辞还帮她挑去碗里的香菜,
说“晚星不吃香菜,我记着”。原来那些温柔都是假的,比起她,
他更愿意信那个刚认识半年的女人。“好。”顾晚星抹了把眼泪,
把装饰板往地上一扔——金属与大理石碰撞的声音刺得人耳疼,“我滚。”她转身走向门口,
水晶灯的光打在她背上,红色礼服的裙摆扫过路过的宾客,却没人敢拦她。刚迈出画廊门,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顾晚星掏出一看,是条陌生短信:顾小姐,
你要的苏澜买通你助理偷提案的证据,我发你邮箱了。
末尾还附了个文件压缩包的预览图——是苏澜给助理转钱的银行流水,
还有两人的微信聊天记录。风卷着梧桐叶吹过来,顾晚星把手机贴在胸口,
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月亮。今晚没有星星,但她知道,那些被偷走的星子,很快就要归位了。
画廊里的顾晏辞还在哄苏澜,他低头时,
目光扫过地上的装饰板——那三个字母刺得他眼睛疼。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是秘书林姐发来的消息:顾总,去年顾二小姐的提案邮件,我查了,
确实是我回复的……后面的内容他没看,因为苏澜的哭声又响起来,他只能伸手拍她的背,
像在哄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而街角的顾晚星已经打开了邮箱,
手指在屏幕上敲下回复:麻烦帮我联系律师,我要告苏澜侵权。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
她笑了——这次,轮到她当抓小偷的人了。
4 “你只是趁手的工具”深夜的风裹着香樟树的碎叶刮过阳台栏杆,
顾晏辞的西装外套搭在藤椅背,银质袖扣浸着月光泛着冷光。他指尖夹着半根烟,
火星子忽明忽暗,扯领带的动作带着不耐烦的狠劲,布料摩擦声撞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顾晚星。”他开口,声音像冰锥划过硬石,“你在我眼里,一直只是个有点用处的工具。
”烟灰簌簌落进脚边玻璃盏,他抬眼时黑眸里没半点温度,
“现在——你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了。”顾晚星站在阳台门口,棉质睡裙被风掀起小角,
手里攥着的热牛奶杯渗着水珠,凉得指缝发颤。她一开始还盯着他的眼睛,
瞳孔里的光像被风吹灭的烛火,一点点暗下去,直到最后只剩死水般的沉寂。
她把牛奶杯轻轻放在石桌,杯底与石面碰撞的声响轻得像某种东西裂开的前奏。“顾晏辞,
我明白了。”她声音很轻,像落在花瓣上的雪。转身时,
颈后露出半截碎钻项链——去年他生日,她用三个月稿费买的,星星形状的钻贴着皮肤,
泛着几乎看不见的光。而她的手伸进睡裙口袋,
指尖碰到那张皱巴巴的诊断书——今天画廊事件后刚从医院拿的,胃癌晚期,
医生说最多半年。风突然卷得更急,诊断书的纸角从口袋里露出来,顾晏辞瞥见那抹白色,
刚要开口,她已经走进客厅。玄关的灯“咔嗒”一声灭了,只剩阳台的月光裹着他手里的烟,
火星子慢慢暗下去,像某种没说出口的话,沉进了深夜里。
5 星尘往事雨丝裹着寒气钻进来时,顾晏辞正站在书房落地窗前,湿衬衫贴紧后背,
勾勒出紧绷的肩线。手机屏幕亮着,是苏澜十分钟前的消息:“晏辞,
明天慈善晚宴我想穿白裙——就像当年写那篇论文时,你陪我熬的夜。”玄关木屐叩响,
周伯端着热可可进来,陶杯壁凝着水珠,他戴藏青手套的手有修自行车链磨的茧:“先生,
阁楼的箱子烘了半小时,怕木头发潮。”顾晏辞转身时,发梢滴的水落在地毯上,
晕开小团深色:“周伯,晚星当年……提过那篇‘星子’的论文吗?”周伯把杯子递给他,
目光掠过书桌角苏澜的相框——她靠在顾晏辞怀里,
颈间挂着顾晚星当年想送的星星吊坠:“小姐总说,先生的研发项目像缺块的拼图。
她躲在书房写东西,写累了就趴桌上睡,我披毯子时,她迷迷糊糊抓我手说‘等写完,
晏辞就不会烦了’。”箱子在暖炉边,深棕樟木,铜锁錾着缠枝莲。钥匙是周伯摸出来的,
小小的铜匙,柄上歪歪扭扭刻着星——那是顾晚星15岁攒零花钱打的,
当年挂在她帆布书包上,跑起来叮当响。顾晏辞蹲下来开锁,指腹蹭过铜锁包浆,
突然想起上周苏澜发布会的画面:她举着金奖证书,
桃红色指甲划过“纳米载体靶向药物递送系统”,笑着说“这是我17岁的灵感”。
锁“咔嗒”开了。最上面是叠得方正的天蓝色校服,领口绣着顾晚星的名字,红丝线针脚歪。
下面压着金奖证书,金色烫金在暖光里泛软,
项目名和苏澜说的一字不差——那是全国青少年科技竞赛的金奖,
苏澜三天前还发朋友圈:“17岁的梦想终于实现”,配图里证书边角的咖啡渍,
和眼前的一模一样。顾晏辞的手开始抖。往下翻是蓝黑墨水写的论文手稿,
页边有顾晚星的批注:“晏辞说模型太理想化,要加临床数据,
明天去医院找陈教授要小白鼠病理切片。”而他当年陷研发瓶颈时,
正是这篇署名“星子”的匿名论文点醒了他——苏澜说“那是我写的,怕你觉得我比你强”。
手稿下是深绿笔记本,封皮贴着顾晚星的照片:扎高马尾,举着奖状笑,
旁边18岁的他穿白T恤,手里举着她的书包,钥匙就挂在书包带上。
笔记本最后一页夹着苏澜的便签,玫瑰金钢笔写的:“晚星,把成果给我,
我让晏辞娶你——你知道的,他不会爱胆小鬼。”日期是五年前,顾晚星突然出国的前一周。
窗外雨突然暴烈,打玻璃像无数只手拍。顾晏辞翻苏澜朋友圈,三天前她举着证书的照片里,
咖啡渍位置和箱子里的证书分毫不差——那是他三年前加班洒的,
顾晚星当时笑着擦:“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周伯。”他声音哑得像砂纸,
“晚星为什么走?
”周伯抚过箱子上的星星刻痕——那是顾晚星用铁钉划的:“小姐走前一晚,
抱着箱子坐客厅地板哭到凌晨。她说苏小姐找她,说‘你的天赋见不得光,
晏辞要的是能站在他身边的人’。她还说‘周伯,我写的论文,晏辞说是天才的礼物,
可苏小姐说我偷她的’。”顾晏辞突然想起,上周苏澜撒娇说“晚星总跟我抢东西”,
可他从未见顾晚星抢过什么:他和苏澜约会时,她把切好的水果放玄关,
再躲回房间;他生日时,她送的星星吊坠被苏澜说成“地摊货”,她就笑着收回去,
说“我再买个好的”。笔记本最后一页,顾晚星用铅笔写的字被眼泪晕开一点:“晏辞,
我走了。论文是我写的,匿名是怕你觉得我炫耀。星星吊坠在你抽屉最里面,是***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