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降生为六公主
只知道周围的包裹感越来越紧实，原本模糊的暗黄色渐渐亮了些——后来系统说，这是孕周满了，柳玉婉的肚子越来越大，她这"小房子"也快到租期了。
这5个月过得算不上舒坦。
前几个月她还能跟系统拌嘴，吐槽这"娘胎监狱"太闷，柳玉婉孕吐，她跟着在里面"晕船"，胃里翻江倒海却连个酸水都吐不出来；后期柳玉婉被贵妃找茬，罚跪半个时辰，她在里面被挤得喘不过气，只能用小胳膊小腿轻轻撞着肉壁"***"，柳玉婉大概是感觉到了，后来竟真的找借口躲了几次是非。
她渐渐摸出点规律：柳玉婉情绪好的时候，周围的肉壁就软乎乎的，还会轻轻晃——大概是在散步；情绪差的时候，肉壁就硬邦邦的，连带着包裹她的温度都降几分。
而柳玉婉大多数时候情绪都不算好，总在叹气，偶尔还会摸肚子，小声说"送子娘娘一定要保佑我这胎是个儿子"。
于清舒听见这话，在心里翻白眼：儿子有什么好？
生下来就得卷，学文习武争储位，累不累？
女儿多好，混吃等死没人管——她正盼着自己是女儿，最好还是个不受宠的女儿，正好符合她"隐蔽发育"的躺平计划。
系统却说柳玉婉位份仅为"婕妤"，无子嗣傍身，若生女儿，恐更受冷落。
"冷落才好。
"于清舒在心里回，"越冷落越安全，我才能安心摆烂。
"她正跟系统扯闲篇，突然觉得周围的肉壁猛地一缩。
不是平时那种轻微的起伏，是带着力道的收紧，像有人用绳子勒住了"小房子"，勒得她骨头缝都发疼。
"嘶——"她倒吸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更狠的收缩，连带着整个"房子"都在晃，像是被人使劲晃摇篮，晃得她头晕眼花。
检测到柳玉婉宫缩开始，即将生产。
系统的机械音难得带了点波动，宿主准备适应外部环境。
"生产？
这么快？
"于清舒懵了，她还没做好"出狱"准备呢——外面冷不冷？
有没有软乎乎的小被子？
没等她想完，更剧烈的疼痛来了。
肉壁开始有规律地挤压，一下重过一下，像是要把她从这温暖的"壳"里硬挤出去。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推着往前挪，周围的空间越来越窄，挤压感越来越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操！
能不能轻点！
"她想骂，却只能发出一阵微弱的"咕噜"声——这是胎儿在羊水里的动静。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有女人的吆喝声，"娘娘使劲！
再使劲！
"，有慌乱的脚步声，还有柳玉婉压抑的痛呼声，断断续续的，听得人心里发紧。
于清舒突然有点慌。
她虽然吐槽柳玉婉总盼儿子，但这5个月，柳玉婉的心跳、呼吸、轻轻的抚摸，早成了她习惯的背景音。
现在听着她疼成这样，心里竟有点不是滋味。
"柳玉婉，撑住啊。
"她在心里默念，"你要是垮了，我这刚要出生的，岂不是成了没娘的娃？
更没人管了......"大概是她的默念起了作用，外面柳玉婉的痛呼声虽然没停，却没了之前的慌乱，反而多了点狠劲。
紧接着，挤压感突然变了方向，一股更强的力推着她往下走，她感觉自己的头先出去了——冷！
这是于清舒的第一个念头。
外面的空气跟娘胎里完全不一样，凉飕飕的，带着股草药混着血腥的味儿，猛地灌进鼻腔，***得她鼻子发酸。
紧接着是光，不算刺眼，却比娘胎里亮了百倍，她下意识想闭眼，却发现自己现在的眼睛还没睁开——刚出生的婴儿，眼睛大部分都是眯着的。
"出来了！
头出来了！
"外面稳婆的声音带着兴奋，"娘娘再加把劲！
"又是一阵挤压，身体终于彻底脱离了那温暖的包裹。
于清舒感觉自己被一只粗糙却有力的手托住，紧接着"啪"的一下，***被人拍了一巴掌。
"哇——！
"她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不是委屈，是生理反应——被拍***疼，还有对这陌生环境的恐慌，哭声又响又亮，在这满是压抑痛呼的产房里，显得格外突兀。
"哭了哭了！
中气足！
是个健康的娃！
"稳婆的声音更欢了，她被倒提着擦身体，温热的布巾擦过皮肤，稍微缓解了那股凉意。
"是皇子还是公主？
"有个宫女小声问，声音里带着紧张——大概是替柳玉婉紧张。
稳婆麻利地擦干净她身上的羊水和血污，又用软布包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语气顿了顿，才扬声道："回娘娘，是位公主。
"产房里瞬间安静了。
柳玉婉的痛呼声停了，脸上肉眼可见的失望，外面守着的宫女的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于清舒被稳婆抱着，面朝里侧躺在榻边的小襁褓里，虽然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却能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是柳玉婉。
她努力眯着眼，想看看这位"亲娘"长什么样。
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个苍白的女人躺在榻上，头发散乱，额头上全是汗，嘴唇干裂，脸色差得像张纸。
她的眼睛确实在看自己，却没什么温度，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于清舒心里了然：果然，还是失望了。
柳玉婉看了她没超过三秒，就移开了视线，转向旁边的宫女，声音沙哑得厉害，却透着股冷淡："叫两个小宫女来照料吧。
"没有问"健康吗"，没有说"抱来我看看"，甚至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就像刚生完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只是完成了一件任务。
稳婆脸上的笑也僵了，讪讪地把于清舒放进早就准备好的襁褓里，退到一边。
"娘娘，给公主取个名字吧？
"擦汗的小宫女小声问。
柳玉婉闭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先叫着六公主吧，等陛下赐名。
"陛下？
赵桀？
于清舒心里嗤笑。
系统说赵桀正忙着跟北凛打仗，连柳玉婉怀孕都没来看过几次，现在生了个不受期待的女儿，还指望他赐名？
怕是早把这茬忘了。
柳玉婉说完这话，就侧过身，背对着她们，明显是不想再说话了。
产房里的气氛更冷了，稳婆和几个老宫女收拾着东西，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谁。
于清舒躺在软乎乎的襁褓里，终于缓过了出生的那阵慌乱。
身上裹着厚布，不冷了，只是周围静得厉害。
她咂了咂嘴，心里吐槽：这开局，也太冷清了。
想她前世出生，她妈在产房哭，她爸在外面跳，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挤在走廊里，连七大姑八大姨都打了电话来问。
对比现在，亲妈背过身装看不见，连个正眼都懒得给。
简首是从"全家团宠"跌到"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