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确诊为情感认知障碍,无法爱上任何人。为了拿到奶奶留下的巨额遗产,
我遵从遗嘱,和一个名叫周屿辞的陌生男人结了婚,婚期一年,扮演恩爱夫妻。
他英俊、体贴,是个无可挑剔的完美丈夫,所有人都说我捡到了宝。可我知道,
他每晚都会在书房,一遍遍抚摸着一张女人的照片,轻声说:再等等,等我拿到她的心脏,
你就能活过来了。我以为这是一场为爱谋杀的阴谋,直到我撬开了他的保险箱。
里面没有情书,只有一份我的童年体检报告,上面写着我从未听说过的先天性心脏病。
以及一份他伪造的器官捐赠协议,我的名字签在捐赠人处,而受益人,是他自己。
1. 契约婚姻的序幕我和周屿辞的婚礼,办得像一场逼真的商业演出。
地点在城中最贵的酒店,宾客云集,觥筹交错。我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婚纱,挽着他的手臂,
在祝福声中接受香槟的洗礼。周屿辞,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是个近乎完美的男人。
他有张被上帝偏爱过的脸,眉骨深邃,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看过来时,
总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他体贴地为我挡酒,在我耳边低语,提醒我应付哪位宾客。
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我知道,婚礼前一小时,
我们才在休息室见了第一面。律师当着我们的面,宣读了奶奶的遗嘱:我,苏锦,
必须和周屿辞维持一年的婚姻关系,才能继承她名下全部财产。一年后,
周屿辞递给我一份婚后协议,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财产归你,我们两清。我签了字。
我需要钱,而他图什么,我不在乎。我有情感认知障碍,无法共情,无法爱人。
婚姻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场为期三百六十五天的交易。婚礼结束,
我们回到那栋被媒体称为爱巢的半山别墅。他将我抱进主卧,动作温柔,
眼神却是一片冰冷的疏离。早点休息,苏小姐。他替我盖好被子,转身走向门口。
周先生,我叫住他,我们是夫妻,分房睡,似乎不合常理。他脚步一顿,回头看我,
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苏小姐是在暗示我履行夫妻义务?
我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我只是在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合约——扮演恩爱夫妻。
他眼中的嘲弄更深了:放心,我会是个完美的丈夫。说完,他毫不留恋地带上了门。
我躺在陌生的床上,没有丝毫新婚该有的情绪。直到午夜,别墅静得只剩下钟摆声,
我听见隔壁书房传来极轻的响动。我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房门口。门虚掩着,
一道缝隙透出昏黄的灯光。周屿辞背对着我,坐在书桌前。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正反复摩挲着一个相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病态的温柔。
再等等,他说,很快了。第二天清晨,周屿辞的完美丈夫人设正式上线。我下楼时,
他正系着围裙在开放式厨房里煎蛋。晨光透过落地窗,在他身上镀了层柔和的金边。
餐桌上摆着三明治和温牛奶,一切都刚刚好。早,他抬头看我,笑意清浅,
昨晚睡得好吗?很好。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在他对面坐下。
我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探究。他知道我昨晚去过书房门口。这栋房子里,
大概布满了监控。一场心照不宣的博弈,从清晨的餐桌上就已经开始。接下来的日子,
周屿辞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无可挑剔。他记得我的所有喜好,不吃香菜,
咖啡要加双份奶。他会算准时间在我下班时打来电话,声音温和地问我想吃什么。
他甚至会亲自去花店,只因为我说过一句喜欢白玫瑰。公司的同事羡慕得快要疯掉。小锦,
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吧?周总这样的神仙老公,到底去哪里找的?就是啊,
人帅多金还体贴,把你宠上天了。我只是笑笑,不说话。他们不知道,这份宠爱有多冰冷。
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比陌生人还疏远。他从不踏入主卧,我也默契地不靠近书房。
我们唯一的交流,是在镜头前,或是在需要扮演恩爱夫妻的社交场合。
他会自然地揽住我的腰,在我唇边印下一个轻吻,眼里的深情足以溺毙任何人。可我知道,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深处,没有半分温度。直到我们婚后一个月,周家的家庭聚会。
周屿辞的母亲,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将我拉到一边,意有所指地拍着我的手。小锦啊,
你和屿辞也该要个孩子了。我们周家,可就指望他这一脉了。我还没来得及想好说辞,
周屿辞已经走了过来,自然地将我护在身后。妈,他语气淡淡的,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我们的事,自己有分寸。周母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没再说什么。
回去的车上,气氛有些凝滞。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状似无意地开口:周先生似乎,
不想要孩子?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侧头看我,眸色沉沉。苏小姐,
管好你自己的事。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对我说话。我心里那根名为好奇
的弦,被彻底拨动了。他到底是谁?那个照片里的女人,又是谁?我决定主动出击。
我需要进入那间书房。机会很快就来了。周屿辞要去邻市出差三天,
这是我们婚后他第一次离开别墅。他离开的当晚,我站在了书房门口。
门是最新款的指纹密码锁。我试了我的指纹,毫无反应。意料之中。我没有尝试暴力破解,
那只会打草惊蛇。我转而在别墅里寻找线索。这栋房子大得像个迷宫,装修风格极简,
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就像周屿辞本人。我在一楼的储藏室里,发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
里面是一些旧物。一本泛黄的相册,几件洗得发白的童装,还有一个小小的、刻着晚晚
名字的银质长命锁。我打开相册。照片里的女孩梳着羊角辫,笑得天真烂漫。那张脸,
和我一、模、一、样。只是,照片里的她,眼睛里有光。而我的世界,一片灰暗。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照片,我的童年记忆,是从七岁那年开始的。七岁前,一片空白。医生说,
那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的记忆缺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情绪涌了上来。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翻找。箱底,
是一沓医疗档案。最上面一份,是关于一个叫苏晚的女孩。诊断结果:先天性心脏病。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苏晚。晚晚。我拿起那个长命锁,翻到背面,那里刻着一串生辰八字。
那串数字,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我的生日。所以,苏晚就是我?或者说,是曾经的我?
我为什么会不记得?我的心脏病呢?我每年都体检,从未有过这个诊断。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中炸开。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东西恢复原样,抱着那个纸箱,
回到了二楼书房门口。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抬起手,
将我的生日输了进去。滴的一声,门锁开了。书房的陈设和我猜想的一样,冷硬、整洁,
一丝不苟。唯一的暖色,来自书桌上的那个相框。我走过去,拿起它。照片里的女人,
就是相册里那个女孩长大后的样子。眉眼和我如出一辙,但笑容明媚,是我学不来的模样。
照片背后,是隽秀的字迹:吾爱晚晚。我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抽痛。我放下相框,
目光落在书桌上那个黑色的保险箱上。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我有了之前的经验,
毫不犹豫地再次输入了我的生日。保险箱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巨额现金或机密文件。只有薄薄的几份资料。我颤抖着手,
拿起了最上面的一份。是我的体检报告,最近一次的。各项指标旁边,
都有周屿辞用红笔做的标注。尤其在心脏那一栏,他画了一个大大的圈。下面一份,
是一份器官捐赠协议。上面有我的签名,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我在捐赠人那一栏,
看到了我的名字:苏锦。我的目光快速下移,落在了受益人那一栏。看清那个名字的瞬间,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不是苏晚。也不是任何一个陌生的女性名字。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周屿辞。我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倒了身后的椅子。
巨大的恐慌和荒谬感将我淹没。他要我的心脏?他有心脏病?这怎么可能!
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健康。那张照片,那个温柔的呢喃,那句等我拿到她的心脏,
你就能活过来了,又该怎么解释?难道……他说的你,指的不是照片里的女人,
而是他自己?可他是男人,为什么要用女性的她?一个更可怕的念头,
毫无征兆地窜入我的脑海。我冲出书房,冲进周屿辞的衣帽间,疯了似的翻找他的东西。
终于,在衣柜最深处,我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盒子。我没有钥匙,直接用花瓶砸开了它。
里面,是一沓更详细的医疗档案。还有……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清秀漂亮的少年,
穿着病号服,苍白地躺在病床上。那张脸,分明是少年版的周屿辞。而他旁边,
站着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正把一个削好的苹果递到他嘴边。那个女孩,是苏晚。是我。
我一夜没睡。天亮时,我拨通了奶奶生前最信任的私人律师,张律师的电话。张叔叔,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关于我奶奶的遗嘱,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大小姐,张律师的声音透着疲惫,老夫人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让她唯一的孙女嫁给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她心脏的男人,这就是为了我好?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周屿辞不会伤害你。张律师的语气很肯定。你怎么知道?
就因为他曾经是奶奶资助过的贫困生?我从那些资料里,拼凑出了周屿辞的身世。
他年少时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是奶奶的资助,让他活了下来。大小姐,事情很复杂。
你只要知道,老夫人做这个决定,是为了了却一桩心愿,也是为了……救赎。救赎?
不等我追问,张律师就挂了电话。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周屿辞回来了。
他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衣帽间,和他脚边被砸开的盒子。他脸上的温和褪去,
只剩下冰冷的阴鸷。你动了我的东西。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从地上站起来,手里攥着那张照片,迎上他的目光。周屿辞,你到底是谁?苏晚又是谁?
他看着我手里的照片,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是你。他开口,声音很轻,
是七岁之前的你。那我为什么不记得?因为一场车祸。你伤了头,失去了记忆。
也因为那场车祸,你患上了情感认知障碍。他的解释,和医生的诊断一模一样。
那我的心脏病呢?我举起那份伪造的捐赠协议,这也是车祸的后遗症?
周屿辞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他夺过我手里的所有文件,扔进壁炉,火苗瞬间将它们吞噬。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
他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眼底是翻涌的、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苏锦,
安分守己地当好你的周太太。一年后,我们两不相欠。如果我不安分呢?我梗着脖子,
执拗地问。他笑了,那笑容残忍又凉薄。那我就只能,提前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周屿辞的威胁,让我彻底冷静下来。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那场车祸。
当年的新闻报道很少,只说是简单的交通事故。肇事司机当场死亡,车上除了我,
还有我的父母。他们在那场车祸中,双双身亡。我成了孤儿,被奶奶接到了身边。
一切看起来都合情合理,没有破绽。可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找了个借口,
回了一趟老宅。奶奶去世后,那里就空了下来。凭着模糊的记忆,我找到了奶奶的书房。
在书桌的夹层里,我发现了一封被藏起来的信。信封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是奶奶的。
收信人,是周屿辞。屿辞,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了。请原谅我的自私,
用这样一种方式将小锦托付给你。当年的事,是我们苏家对不起你。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而是人为。他们想杀的人,是你……信的最后,奶奶写道:我查到,他们并没有收手。
小锦的心脏,是他们下一个目标。我能做的,只有把她交给你。你是唯一能保护她,
也是唯一有资格……得到那颗心脏的人。信纸从我指尖滑落。他们是谁?
为什么要杀周屿辞?又为什么要我的心脏?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立刻打电话给我能联系到的,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张律师。张叔叔,当年的车祸,
是不是和我二叔苏明博有关?苏明博,我父亲的亲弟弟,苏氏集团现在的掌权人。
父母去世后,奶奶以我年纪小为由,一直代管着属于我的那份股份。直到她去世,
这份股份才转到我名下。但前提是,我要完成和周屿辞的婚姻。电话那头,
张律师长长地叹了口气。大小姐,你都知道了?当年,
你父亲和你二叔争夺集团继承权。你父亲打算将一份足以让你二叔身败名裂的证据,
交给警方。而负责传递这份证据的人,就是当时在你家做园丁的,周屿辞的父亲。所以,
苏明博制造了那场车祸,想杀人灭口?是的。他以为周屿辞的父亲把证据带在了身上。
但他没想到,那天你父母会临时决定带你出门,更没想到,周屿辞的父亲因为儿子生病,
提前把证据交给了你父亲保管。车祸中,周屿辞的父亲死了。我的父母也死了。
只有我活了下来。而那份证据,张律师的声音沉痛,
就在你七岁时一直抱着的那个小熊玩偶里。车祸后,你失忆了,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直到老夫人后来无意中发现。我只觉得遍体生寒。所以,苏明博一直忌惮着我,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