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官道拦车·智说老根

>>> 戳我直接看全本<<<<
贞观元年冬月十一,雪停得利落,只留天地间一片冷白。

泾州东官道上的积雪被车轮轧出深沟,冻成冰壳,碾过时光出“咯吱咯吱”的脆响,像要把这荒寒的冬日咬出个缺口。

李业裹着苏瑾给的旧棉袍站在坡上,棉袍领口缝着块浅蓝新布,是苏瑾前晚就着油灯补的,针脚细密。

他手里攥着两个温热的粟米饼,是今早出发时苏瑾塞的,还裹着层粗布防凉,旁边的小布包里装着晒干的防风草——苏瑾说“官道上风硬,嚼点能护着头”。

“记得提我名字,老根是个实诚人,前阵子冻裂了手,还是我给的药膏。”

苏瑾送他到药铺门口时,特意叮嘱,“他虽只是个押粮队正,却常跟府衙的人打交道,你要是能帮他把粮安全送到,比我单去说情管用。”

李业点头应着,心里透亮——苏瑾早替他铺了路。

前几日他提想找机会进府衙,苏瑾就说“等邠州的粮车来,老根会押队,这人欠我个人情”,肯定会帮你的。

远处尘烟起时,李业快步走下土坡。

没等他近前,就见几个士兵围着辆陷在冰辙里的粮车跺脚,为首的老兵下巴上结着霜,腰间横刀锈得发暗,正是苏瑾说的老根。

“别愣着!

找根木头垫轮轴!”

老根叉着腰喊,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石,手背冻裂的口子还贴着苏瑾给的草药膏,浅褐色的药渍在粗布上很显眼。

李业连忙上前,拱手时特意指了指他手背上的药膏:“老根队正?

在下李业,是苏瑾医工让我来的——她说您手背上的冻伤,得再敷两帖药才好利索。”

老根闻声转头,眼神里的警惕先散了大半,盯着手背上的药膏愣了愣:“苏医工?

她怎会让你来找我?”

旁边的士兵也松了按刀柄的手——苏瑾的药在押粮队里传过,谁冻着了都想找她要两帖,听这年轻人提苏医工,自然多了几分亲近。

“苏医工说,您这趟押粮怕是不太平。”

李业话锋一转,指了指陷在冰辙里的粮车,“这冰辙深,您要在这儿耽误半个时辰,万一有突厥斥候……斥候?”

老根嗤笑一声,却没真反驳,只是蹲下身摸了摸冰辙,“老子押了十年粮,还没遇到过。

但……”他话锋顿了顿,看了眼旁边没精打采的士兵,“这群小子冻了一路,是没什么劲头。”

李业见他松口,连忙把早想好的法子说出来:“不如分两队走——您带八辆粮车走官道,还是按平常速度,把斥候的注意力引过来;我跟两个弟兄驾两辆粮车走东边的岔道,苏医工说您知道那条路,近且隐蔽,等您过了前面的山口,我们再跟您汇合。”

老根眯着眼看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背上的药膏——苏瑾的眼光他信,这年轻人说话有条理,不像胡来的。

他又想了想东边的岔道,确实是条近路,只是窄了些,两辆粮车刚好能过。

“你怎知岔道安全?”

老根追问,还是多了个心眼。

“苏医工说,前几日她去岔道那边采药,没见生人踪迹。”

李业答得稳,又补了句,“而且我琢磨着,斥候要拦也拦大队伍,不会想到咱们分了小股。”

老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行!

就按你说的办!

让二狗和小三跟你走,他俩是泾州本地人,熟路。”

叫王二狗和李小三的两个年轻士兵连忙应了,王二狗还凑过来笑:“小哥,你跟苏医工熟?

她那冻伤药膏可管用了,我前阵子冻得流脓,敷了三天就好了。”

“是苏医工肯帮忙。”

李业笑着应,心里暖烘烘的——苏瑾不仅替他搭了桥,连士兵们的态度都提前铺垫好了。

士兵们很快找来木头垫住车轮,粮车重新上路。

老根带八辆粮车走官道,李业跟着王二狗、李小三往岔道去。

岔道果然窄,路边的枯树枝刮着车篷,发出“沙沙”的响,雪光透过枝桠洒下来,倒添了几分亮堂。

“小哥,你想进府衙做什么?”

李小三坐在车辕上问,他家里还有个老娘,要是这小哥能成事,说不定能帮他也谋个差事。

“想帮着查查粮的事。”

李业首言,“苏医工说,城里不少人没饭吃,可军粮却总不够,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王二狗叹了口气:“可不是嘛!

上个月还有个小兵饿晕了,粮仓的人说‘粮被鼠耗了’,谁信啊!”

李业心里一沉,却没多说——他得先把粮送到,再找机会跟老根提这事,有了押粮的功劳,府衙的人才会愿意听他说话。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岔道渐渐宽了些,远处能看到泾州城的影子。

王二狗指着前方笑:“快到了!

过了前面那片树林,就是粮仓后门!”

李业抬头望去,心里松了口气——这一步算是踏稳了。

他想着,等跟老根汇合,把粮交了,再凭着苏瑾的引荐和押粮的功劳,定能见到府衙的人。

到时候,他就能把***的症结、突厥的隐患,一点点说清楚了。

风里的冷意好像淡了些,阳光透过树林洒在雪地上,晃得人眼睛发亮。

李业攥了攥手里的粟米饼,还带着温乎气——这是苏瑾的心意,也是他在这贞观初年,实实在在抓住的第一个机会。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