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市盗药·狐影乍现
药童掌心还留着昨日她替他包扎的纱布,渗着淡淡药味。
“记着,”她压低声音,“我开木柜你就挡在窗口,赵掌柜的算盘珠子比药秤还精。”
小豆子重重点头,袖中攥着她塞的牛骨哨——这是她从原身记忆里抠出来的:赵掌柜最怕市井泼皮,牛骨哨一响能引巡街的丐头。
西市药铺后墙爬满枯藤。
苏挽棠踩着小豆子的肩翻上去时,藤条扎得手背生疼。
原书里苏若雪总说“药材要挑最鲜的”,却没写赵掌柜把南海珍珠草锁在第三排木柜最下层——那位置离地面半尺,积着薄灰,正合她换空瓶的手速。
木柜铜锁“咔嗒”开了。
她摸出青瓷瓶,瓶身还带着白天晒过的余温。
指尖刚碰到瓶塞,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小丫头,”赵掌柜的公鸭嗓刮过耳后,“当我这药铺是苏府菜园子?”
月光从窗纸漏进来,照见他腰间挂着的铜铃——原身被流放前,苏明远的管家也挂过这种铃。
苏挽棠心往下沉:他早等着呢。
“偷药材是要送官的。”
赵掌柜抄起门闩,“苏大房说了,抓到你赏五两银子。”
小豆子突然扑过去拽他裤脚。
赵掌柜抬脚一踹,药童撞在药碾子上,额头立刻肿起青包。
苏挽棠攥紧青瓷瓶,袖中火折子“刺啦”擦着。
干草堆腾起火苗时,药铺乱作一团。
她把真瓶塞进小豆子怀里,反手将空瓶砸向赵掌柜。
“跑!”
她吼了一嗓子,转身往柜台撞去——要引开所有人,必须让他们以为珍珠草还在自己这儿。
赵掌柜的指甲掐进她后颈。
“敢烧我铺子——松手。”
声音像浸了冰水的刀刃。
裴砚倚在门框上,月光顺着他发梢淌进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淡白的疤。
他手里攥着枚铜钱,“这丫头是我的人。”
赵掌柜的门闩“当啷”掉地。
“裴...裴小爷?”
他额头冒汗,“这是苏大房的——苏大房的账,我替她结。”
裴砚抛来钱袋,砸在赵掌柜脚边,“够不够买你这破草?”
钱袋裂开条缝,白花花的银子滚了满地。
赵掌柜盯着银子,又盯着裴砚眼尾那抹笑,喉结动了动:“够...够。”
苏挽棠被拽出药铺时,后颈还疼着。
裴砚的手劲大得离谱,像要把她骨头捏碎。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他贴着她耳朵,呼吸扫过耳垂,“老夫人房里的毒经,可不是谁都翻得动。”
她猛地抬头。
他眼底映着远处的火光,像淬了毒的星子。
原书里没有这个人,可他知道毒经,知道她要偷珍珠草——“走了。”
裴砚松开手,转身往巷口走,青衫下摆沾着草屑,“别让我失望,‘青囊圣手’。”
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时,苏挽棠摸了摸怀里。
小豆子不知何时塞进来个布包,还带着他体温:珍珠草整整齐齐码着,叶尖凝着晨露。
更漏敲了五下。
东边天际泛起鱼肚白,苏府方向传来打更声:“天干物燥——”她低头看掌心,昨夜抠树根的伤口又渗出血珠。
残页上的字在眼前晃:“续命丹,主药南海珍珠草。”
而裴砚临走前那个眼神,像根细针,扎进她所有的算计里。
小豆子从巷角钻出来,额头的青包肿得像颗枣。
“阿姐,”他举着个破碗,“我在药铺后巷捡的,这药渣子...”苏挽棠接过碗。
药渣里混着半片朱砂叶——那是催吐药的引子。
她忽然想起原书里没写的另一件事:老夫人房里的香炉,总在每月初一换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