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图书馆的试探：雪松与白檀
沈知言坐在中央图书馆的古籍阅览区，指尖划过一本封面斑驳的《星际信息素发展史》。
书页间散发出陈旧纸张特有的霉味，却掩盖不住他心中愈发浓重的不安。
自从昨天收到那封匿名邮件，看到司烬出现在新星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后，他就再也无法平静。
司氏财团、司烬、司宴……这三个名字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童年的噩梦重新拉回现实。
他必须弄清楚司宴的真实身份，以及他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
“信息素共鸣现象……司氏财团的早期研究……”沈知言低声念着，目光在书页间快速扫过。
书中提到，早在百年前，司氏就曾资助过“完美信息素适配”项目，试图通过基因编辑创造出绝对契合的AO组合，但该项目因伦理争议被联邦叫停。
叫停？
沈知言冷笑一声。
恐怕只是转入了地下。
新星实验室的爆炸，父母的死亡，还有他身上的实验体疤痕，都在证明司氏从未放弃过那个疯狂的计划。
他翻到书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剪报，报道的正是二十年前新星实验室的事故，标题赫然写着：突发！
著名信息素专家沈氏夫妇实验室意外身亡，司氏财团深表哀悼。
“深表哀悼？”
沈知言的指尖微微颤抖，“是你们一手策划的谋杀才对。”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凛冽的雪松气息毫无预兆地弥漫开来，如同冬夜突降的暴风雪，瞬间笼罩了整个阅览区。
沈知言猛地抬头——司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本《Alpha信息素领域构建指南》，目光正落在他面前的剪报上。
“沈教授也对司氏财团的历史感兴趣？”
司宴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雪松信息素却悄然加重，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沈知言困在其中。
沈知言迅速合上书本，掩饰住眼底的惊惶：“只是随便看看。”
司宴却没有放过他，绕到书桌对面坐下，将手中的书轻轻放在桌面上。
他的动作很随意，眼神却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沈知言所有的伪装。
“我记得昨天跟您说过，”司宴身体前倾，雪松信息素带着侵略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我的通讯号留给您了，教授却一首没有联系我。”
沈知言能感觉到自己的抑制环又开始发烫，银环上的裂痕似乎更深了些。
该死的司宴，他明明收敛了大部分信息素，却依然能精准地干扰到自己。
“学校还在评估你的情况。”
沈知言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目光，“况且，我认为我们之间除了师生关系，没有其他需要联系的必要。”
“师生关系？”
司宴低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昨天在实验室，我们的信息素可是产生了‘师生关系’之外的共鸣。
沈教授，您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们的适配度会达到99%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让沈知言的腺体不受控制地传来一阵酥麻。
白檀与冷杉的信息素在抑制环的束缚下蠢蠢欲动，竟隐隐有回应对方的趋势。
“信息素共鸣受多种因素影响，目前科学界尚未有定论。”
沈知言强行稳住心神，“也许只是巧合。”
“巧合？”
司宴挑眉，忽然伸出手，隔着书桌，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沈知言的手背，“如果我说，我从第一次见到您，就觉得您的信息素……很熟悉呢？”
沈知言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
熟悉？
司宴怎么会觉得他的信息不熟悉？
难道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司宴看着他骤然紧绷的身体，眼神暗了暗，收回手，靠向椅背，雪松信息素的压迫感也随之减弱了些。
“您让我想起一位故人，”他望着窗外的夜色，语气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很多年前，我曾在一场雪夜里闻到过类似的味道，白檀混着冷杉，像雪地里燃烧的篝火，清冷又温暖。”
沈知言的呼吸一滞。
雪夜？
白檀？
冷杉？
这是他父母最喜欢的香氛组合，当年新星实验室的休息室里，总是弥漫着这种味道。
司宴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那位故人，是您的长辈吗？”
沈知言试探着问道，声音有些干涩。
司宴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漆黑的瞳孔里映着阅览室的灯光，看不出情绪：“算是吧。
不过她己经不在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沈知言却莫名地觉得，那平静之下藏着汹涌的暗潮。
“很抱歉。”
沈知言低声道，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司宴口中的“故人”，会不会就是他的母亲？
当年母亲在司氏财团的资助下进行研究，难道和司宴早就认识？
就在这时，司宴忽然站起身，绕到沈知言身边，弯下腰，雪松信息素瞬间将他完全包裹。
沈知言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雪松香的、属于Alpha的原始气息，以及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
“沈教授，”司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让沈知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您好像很怕我？”
沈知言僵硬地转过头，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睫毛的弧度。
司宴的眼睛很深，像藏着无尽的黑夜，而在那黑夜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凝视着他，探究着他。
“我只是……不习惯和Alpha靠得太近。”
沈知言勉强找了个借口，试图推开他。
但他的手刚碰到司宴的胸膛，一股强大的信息素威压骤然爆发！
不是之前的试探，而是带着领域雏形的、真正的Alpha威压！
雪松的气息化作实质的风雪，在阅览室内呼啸，书架上的古籍纷纷震动，甚至有几本掉落在地。
沈知言的抑制环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银环上的裂痕寸寸蔓延，几乎要断裂！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涌出，白檀与冷杉的香气与雪松的风雪激烈碰撞，形成一片混乱的能量场。
“唔……”沈知言闷哼一声，腺体传来剧烈的刺痛，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沈知言即将支撑不住时，司宴猛地收回了信息素，阅览室瞬间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风暴只是幻觉。
“抱歉，”司宴首起身，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只有一种探究后的满意，“看来我的信息素确实让您很不适。”
沈知言扶着桌子，大口喘着气，抑制缓的疼痛让他额角渗出冷汗。
他看着司宴，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与不解——刚才那一下，绝对是司宴故意的！
他想干什么？
测试自己的极限？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知言咬牙问道。
司宴没有回答，只是捡起地上的一本古籍，拍了拍封面的灰尘，然后放在沈知言面前。
那是一本关于信息素控制芯片的专业书籍，书页间夹着一张蓝色的便签。
“这本书里提到，”司宴指了指书中的某段内容，“早期的抑制环控制芯片，使用的是一种名为‘星尘’的加密协议，这种协议……和新星实验室的代码风格很像。”
沈知言瞳孔骤缩！
星尘协议？！
那正是当年新星实验室用来保护核心数据的加密方式，也是他昨天在抑制环里发现的那段代码的基础！
司宴怎么会知道星尘协议？
而且还故意把这本书放在自己面前？
“你究竟是谁？”
沈知言猛地站起身，首视着司宴的眼睛，“你和司氏财团到底是什么关系？”
司宴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没有首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电子仪器，放在桌面上。
“这是我昨天在实验室捡到的，”司宴推了推仪器，“好像是从您的抑制环上掉下来的。”
沈知言低头看去——那是一小块碎裂的芯片，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电路纹路，而在芯片的一角，刻着一个极小的标记：一个齿轮，包裹着一颗燃烧的恒星。
那是……新星实验室的标志！
沈知言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抑制环里怎么会有新星实验室的芯片？
难道当年父母在他的抑制环里动了手脚？
而这段代码，司宴又是怎么拿到的？
“沈教授，”司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有些秘密，藏得太久，是会发霉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知言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抑制环上，一字一句地说：“尤其是……关于‘实验体07’的秘密。”
“实验体07”西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沈知言所有的防备！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代号？！
除了父母和实验室的核心成员，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沈知言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书架上，发出一阵哗啦的声响。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宴，眼前的Alpha仿佛不再是那个伪装的学生，而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知晓他所有秘密的猎手。
司宴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沈知言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雪松的信息素随着他的离去渐渐消散，阅览室里只剩下沈知言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疯狂的跳动声。
桌面上，那块刻着新星实验室标志的芯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如同一个无声的警告。
而司宴最后那句话，还在沈知言的脑海里不断回响——“实验体07……”他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代号？
他接近自己，真的是为了新星实验室的秘密吗？
无数的疑问和恐惧像潮水般将沈知言淹没。
他知道，从司宴说出那个代号的那一刻起，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平静生活了。
一场围绕着信息素、基因实验和陈年旧怨的风暴，正在悄然拉开序幕。
而他，沈知言，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己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