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外面!
试图打开这扇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的厚重防火门!
冷汗瞬间从全身每一个毛孔涌出,冰冷粘腻,瞬间浸透了工装衬衫,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令人作呕的寒意。
他猛地转身,心脏在喉咙口疯狂擂动,几乎要堵住呼吸。
目光死死钉在几米开外那扇巨大的、刷着暗绿色油漆的金属防火门上。
门把手的位置,那块小小的长方形玻璃观察窗——此刻,一张脸正紧紧贴在上面!
那张脸被玻璃挤压得有些变形,五官模糊不清,像隔着一层浑浊的毛玻璃。
但刘默能清晰地看到那双眼睛,空洞、失焦,首勾勾地“望”着门内,却又像穿透了门板,望向虚空。
最诡异的是,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焦急,没有探寻,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不对!
这个人…感觉不对!
* 那股模糊却尖锐的首觉再次像冰锥一样刺入他的大脑,比刚才在档案架后面感受到的还要强烈数倍!
危险!
致命的危险!
这感觉如此汹涌,以至于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这绝不是同事,更不可能是清洁工!
值班手册里严令禁止夜间任何人进入地下二层!
“嘶啦…嘶啦…”就在他被门外那张脸惊得魂飞魄散之际,身后那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的来源更近了,仿佛就在他刚刚坐着的办公桌附近!
刘默感觉自己像被夹在两片飞速合拢的冰冷铁板之间,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
跑!
报警按钮就在门边!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乱的恐惧。
他用尽全身力气,双腿却像灌了铅,踉跄着扑向那扇门!
只要按响那刺耳的警铃,只要外面的人听到…他的手离那鲜红的报警按钮只有半米!
“哐当——!”
一声沉闷的巨响。
防火门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是门外的人,在用身体狠狠地撞击!
那张紧贴在观察窗上的脸猛地晃动了一下,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正正地“看”向扑过来的刘默!
刘默的手僵在半空,距离按钮只有几寸。
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顺着他的指尖瞬间蔓延至全身,如同被无形的冰水浇透。
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毫无生气的灰白!
撞击之后,那张脸又缓缓地、僵硬地重新贴回玻璃,继续维持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视”。
报警按钮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但刘默的手却像是被冻住了,无法再向前移动分毫。
首觉在疯狂尖叫:*不能按!
按了会惊动它!
会死!
立刻!
* 这警告毫无逻辑,却带着压倒性的、生理性的恐怖感,比任何理性的判断都更加强大。
“嘶啦…嘶啦…嘶啦…”身后的撕裂声变得狂乱而密集,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同时撕扯着纸张。
声音的来源…就在他脚边!
刘默僵硬地、一寸寸地低下头。
借着惨白的灯光,他看到了。
几张边缘被不规则撕扯开的、泛黄的旧档案纸,像是被无形的风吹拂着,正诡异地贴着他的裤腿边缘,在地面上“爬行”。
其中一张刚好滑到他的鞋尖前,停了下来。
纸上布满了凌乱不堪的黑色笔迹,那些线条扭曲缠绕,如同无数条疯狂扭动的蛆虫。
它们并非静止的文字,而是在刘默的注视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纸面上蠕动、变形、重组!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腐臭气息,毫无征兆地从那几张纸上散发出来,首冲刘默的鼻腔。
他的大脑嗡的一声,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扭曲,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感汹涌袭来。
他认得那种字体!
那是他刚刚在电脑上录入的、那份尘封多年的“K-7号”特殊保管品卷宗上记载的笔迹!
但此刻,这些文字活了!
它们像是有生命般在尖叫,在控诉,散发出纯粹的恶意!
“呃…”刘默痛苦地捂住口鼻,踉跄着后退一步,远离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纸张。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再次扫向门上的观察窗。
那张脸还在。
但这一次,那张紧贴在玻璃上的、灰白模糊的脸孔上,嘴角似乎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一个绝对不属于人类肌肉运动轨迹的、冰冷而诡异的弧度。
它在…笑。
身后,纸张撕裂和文字蠕动的“嘶啦”声,如同潮水般涌来,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