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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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城暴雨初歇,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腐叶的气息。

昭晞接到电话时,正对着苏蔓案的卷宗发呆。

这次的案发现场在城西一栋废弃的镜面艺术展馆,报案人是两名误入的流浪汉,他们惊恐地描述:“镜子里...镜子里有人在流血!”

展馆内,数百面镜子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折射出诡异的光影。

死者呈跪姿瘫倒在中央旋转镜阵中,后脑勺被钝器重击致死,手中死死攥着半面碎裂的镜片。

昭晞避开满地的玻璃碴,发现死者瞳孔里残留着扭曲的镜像——那是凶手作案瞬间的倒影,却因镜面破碎难以拼凑完整。

“死者周默,25岁,镜雕艺术家,最近在筹备个人展览。”

陆川递来资料,“监控显示他昨夜独自进入展馆,但所有摄像头在案发时段突然黑屏,像是被人为干扰。”

昭晞蹲下身,注意到死者指甲缝里嵌着银色亮片,而展馆入口处的碎镜堆里,竟躺着一枚沾血的化妆刷。

调查很快揭开周默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白天是备受瞩目的新锐艺术家,夜晚却化身为地下变装舞会的神秘皇后“银月”。

通过化妆刷上的DNA,警方锁定了嫌疑人——同在艺术圈的好友许安,他经营着一家专供变装爱好者的工作室。

当昭晞和陆川找到许安时,他正在为顾客绘制夸张的舞台妆容。

听到周默的死讯,许安手中的化妆刷猛地折断:“不可能...他答应过我,会一起完成镜宫的...”随着追问深入,一段隐秘的情感纠葛浮出水面:许安暗恋周默多年,却因对方突然终止合作而彻底决裂。

“他说要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许安情绪失控,“可那些镜子里的作品,明明是我们一起创造的灵魂!”

昭晞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海报,发现许安近期作品的风格与周默如出一辙,而展览宣传册角落,隐约可见银色亮片的痕迹。

就在许安被认定为凶手时,昭晞却在展馆通风管道里发现了新线索:半截断裂的电线、几枚陌生的鞋印,以及一张揉皱的诊疗单——上面写着周默的名字,诊断结果是“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深夜,昭晞独自重返镜阵。

当应急灯突然闪烁时,他在镜面交错的缝隙中,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无数个“周默”从西面八方凝视着自己,每个倒影的表情和衣着都截然不同。

而在某面完整的落地镜背后,他发现了周默生前录制的隐藏视频:“如果我死了,记得看镜子的背面...”翻转镜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映入眼帘,那是周默不同人格间的对话。

其中一段用血写就的警告让昭晞瞳孔骤缩:“有个‘它’在模仿我,那个披着我皮囊的怪物,要毁掉所有作品...”与此同时,陆川传来消息:许安在拘留所离奇失踪,监控显示他仿佛被某个无形的影子拖拽着消失在走廊尽头。

展馆深处,八音盒的旋律突然响起,与苏蔓案现场的曲调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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