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夜-人命微末贱如纸
暴雨如注，密集的雨幕中，林默弓着背，在霓虹闪烁却冰冷无情的城市街道上艰难骑行。
雨水像淬了毒的钢针，穿透他那件早己褪色、布满褶皱的黄色外卖服，顺着衣领灌进脖颈，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他瘸着右腿，奋力蹬动电动车踏板，积水在车轮下飞溅，模糊了他的视线。
每一滴雨水砸在脸上都像小石子，生疼生疼的，可他顾不上擦拭，只是死死盯着手机上不断跳动的倒计时，心中满是焦虑与绝望。
胃里翻涌着未消化的廉价泡面，混合着雨水的腥气，让他几欲作呕。
终于，他撞进凯旋大厦的旋转门，电子屏猩红的数字正在疯狂跳跃：20:15—— 超时 4 分 29 秒。
剧烈的喘息声中，他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水珠不断从发梢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
大厅里明亮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他狼狈的身影，周围往来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
保安制服上的铜纽扣泛着冷光，电梯间镜面映出他佝偻的脊背，与墙上悬挂的奢侈品广告形成刺眼对比。
他数着电梯上升时发出的 “叮咚” 声，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的丧钟。
"叮咚。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映出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打颤的膝盖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
被暴雨泡发的义肢接缝处渗出铁锈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那截残肢是三年前留下的残酷纪念品，每当夜深人静，伤口处总会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那个改变命运的雨夜 —— 渣土车无情地碾碎他右腿时，妹妹林小夕正攥着中考成绩单，蹲在手术室门口，脸上满是惊恐与担忧。
此刻，手机订单备注栏刺眼的红字仿佛带着火焰，灼烧着他的眼睛："超时一秒，老子拿钱砸断你另一条腿。
—— 顾少霆，2801" 。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妹妹还等着他赚钱治病。
每一个硬币都可能是妹妹延续生命的希望，他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毁了这一切。
金属门开合的嗡鸣声中，他闻到自己身上蒸腾的酸腐气，那是汗水、雨水与绝望交织的味道，像极了医院消毒水与药水混合的气息。
金属门开合的嗡鸣声中，林默闻到自己身上蒸腾的酸腐气。
这不是雨水发酵的味道，而是从骨髓深处渗出的绝望。
妹妹林小夕的医药费催缴单还贴在冰箱上，那不断增长的数字比癌细胞扩散得更快，像一个巨大的黑洞，随时可能将他吞噬。
他想起白天去医院缴费时，护士冷漠的眼神和不耐烦的语气，还有小夕强颜欢笑说 "哥，我没事" 时苍白的脸，心中一阵刺痛。
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西周是无尽的绝望与无助，而他却找不到一丝光亮。
电梯上升时的失重感让他胃部痉挛，义肢与残肢摩擦的刺痛感如电流般窜遍全身，他想起小夕偷偷把自己的止疼药藏起来，说要留给更需要的人。
2801 室的门开了，雪茄混着香槟的酸腐气扑面而来，化作实体化的耳光，打得他几乎窒息。
豪华的包厢里，水晶吊灯散发着刺目的光芒，照得人睁不开眼。
墙上挂着一幅幅价值连城的油画，地毯柔软得像踩在云端，可这一切的奢华在林默眼中却如此刺眼。
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在顾少霆嘴角晃动，那抹讥讽的笑让林默想起法庭上法官宣判赔偿结果时的冷漠表情。
"爬着送进来的外卖，才配叫准时。
" 顾少霆居高临下，鳄鱼皮鞋毫不留情地碾过林默的残肢，鞋尖镶着的血钻刮开结痂的伤口，鲜血瞬间渗出。
包厢里传出刺耳的哄笑，三个穿着露背装的女孩举起镶满水钻的手机，镜头聚焦这场精心设计的 "暴雨夜行为艺术"，她们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
林默只觉得眼前一黑，剧痛从腿部传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和顾少霆拼个你死我活。
可他又想到了妹妹，想到了她躺在病床上期待的眼神，只能将这份愤怒和屈辱深深埋在心底。
鳄鱼皮鞋的纹路深深嵌入伤口，血腥味在鼻腔炸开，他听见女孩们手机快门的连拍声，像极了渣土车碾过腿骨时的脆响。
林默强忍着剧痛，盯着滚落在地的卤肉饭。
汤汁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出褐痕，像极了他三天前在肿瘤科看到的那张 CT 片 —— 妹妹肺叶上扩散的阴影，那么刺眼，那么令人绝望。
右腿义肢突然发出蜂鸣，那是妹妹用三个月早餐钱改装的温度传感器，此刻液晶屏显示 **-3℃**，和顾少霆眼里冰渣般的讥诮同一个温度。
那一刻，他仿佛又看到小夕在昏暗的房间里，戴着老花镜，专注地摆弄着各种零件，只为了让他能随时知道义肢的状况。
妹妹总是那么懂事，即使自己身患重病，还在为他着想。
想到这里，林默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妹妹的病。
卤肉饭的热气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波斯地毯上的污渍如同小夕 CT 片上的阴影般狰狞，温度传感器的蜂鸣与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在记忆中重叠。
"捡啊。
"一沓钞票狠狠地抽在他脸上，林默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咯吱声。
这声音让他想起那个改变命运的雨夜 —— 渣土车司机叼着烟圈，满不在乎地说 "私了赔三万"，父亲留下的青铜剑在法院拍卖会上只拍出八千。
那把剑承载着家族的记忆和父亲的期望，如今却换不来他一条完整的腿。
钞票边缘划过颧骨，割出一道渗血的细痕，他突然注意到每张纸币右下角都印着暗纹：双头蛇缠绕着 DNA 链，这是顾氏生物科技的标志，这个标志在他的记忆深处若隐若现，似乎与母亲失踪前的异常举动有着某种联系 。
他心中涌起一阵疑惑，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钞票拍打脸颊的刺痛感与法庭拍卖锤落下的声音重叠，暗纹在视网膜上灼烧，让他想起母亲失踪前反复擦拭那把断剑的场景。
当第 13 张百元钞擦过眼皮时，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要跳起来。
"尊严值跌破临界点，等价交换系统激活。
"暴雨声在颅内凝结成冰，林默感觉自己的思维仿佛被冻结。
视网膜上炸开幽蓝文字，每个笔画都流淌着神秘的星辉：可抵押物：① 桃花运（3 年） → 兑换厄运香水・24h（副作用：女性初始好感度 - 50%）② 疼痛感知（50%） → 兑换神经反射强化・5min（副作用：情感钝化率 + 30%）③ 短期记忆（7 天） → 兑换声纹模拟器・1 次（副作用：人格完整度 - 15%）顾少霆的讥笑成了慢动作，林默甚至能看清他舌尖上的红酒残渍 —— 那是 82 年的罗曼尼康帝，一口抵得上妹妹三支止疼针。
他想起小夕疼得整夜睡不着觉，却从不喊一声苦，只是紧紧咬着嘴唇，把枕头都浸湿了。
此刻的他，内心充满了挣扎。
放弃桃花运，意味着未来三年可能孤独一人；放弃疼痛感知，也许会变得麻木不仁；放弃短期记忆，又可能失去许多珍贵的回忆。
但一想到妹妹，他没有丝毫犹豫。
幽蓝文字在视网膜上流转，像极了小夕输液管中滴落的药水，他在心里计算着每个抵押物的得失，却发现答案早己写在妹妹的病历本上。
"选①。
" 他咬破腮肉，艰难地吐出气音，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和魔鬼做交易，但为了妹妹，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虚空中的协议条款突然扭曲，浮现出更小的星际文字："特别提示：抵押物可叠加使用，灵魂污染度达 100% 时启动强制收割程序。
"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走上一条危险的道路，但他己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咬破腮肉的血腥味与手术室的消毒水味重叠，协议条款的扭曲让他想起小夕 CT 片上变形的肺部轮廓，他在心里默念着：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机会。
林默爬行时，无人看见他指尖弹出的纳米喷雾。
厄运香水混着雨水沾在玛莎拉蒂方向盘上，泛着腐肉般的荧绿。
这是顾少霆刚在苏富比拍下的 19 世纪古董香水瓶，此刻正随着引擎轰鸣微微震颤，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发生的灾难。
林默躲在暗处，看着顾少霆坐进车里，心中既有复仇的***，又有一丝不安。
他不知道这瓶厄运香水是否真的能如他所愿，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纳米喷雾在雨幕中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古董香水瓶的纹路与顾少霆皮鞋上的血钻遥相呼应，引擎轰鸣声中，林默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声音与小夕监护仪的频率逐渐重合。
当跑车咆哮着冲出地库时，暴雨中突然炸开一声脆响。
钢化玻璃瓶毫无征兆地爆裂，三百年前的玫瑰精油混着玻璃渣，像被精准制导的刀片扎进顾少霆右眼。
"啊！！！
"惨叫声被雷鸣吞没。
林默站在医院走廊，听着双重奏般的哀嚎 —— 手术室里是顾少霆，ICU 病房是妹妹林小夕。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走廊里的灯光惨白而冰冷，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为顾少霆的惨叫而暗爽，一半为小夕的安危而揪心。
他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仿佛脚下有千斤重。
他不停地祈祷，希望小夕能平安无事，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手术室的门开合间透出惨白的光，顾少霆的惨叫与小夕监护仪的警报声交织，林默数着地砖的纹路，在心中反复默念着妹妹的名字，仿佛那是唯一能驱散黑暗的咒语。
女医生苏瑶的白大褂泛着冷光，胸牌倒影在窗玻璃上扭曲成蛇形图腾。
"晚期基因链崩溃，黑市药一支 50 万。
" 她的钢笔在缴费单上戳出小洞，墨迹混着血水晕染开来，仿佛一幅残酷的抽象画。
林默盯着缴费单上的数字，只觉得眼前发黑，50 万，那是他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天文数字。
他感到一阵无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筹集这么多钱，也不知道妹妹还能不能撑到他筹到钱的那一天。
苏瑶钢笔尖刺破纸张的声音像极了小夕骨穿时的器械碰撞声，缴费单上的数字在他眼前扭曲成顾少霆皮鞋上的血钻，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林默在消防通道里攥紧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里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水渍。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一个牢笼里，无处可逃。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系统提示音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他想起小夕病房窗外的那片阴云，此刻正笼罩着整座城市。
系统新消息泛着血光："首单完成奖励：价值评估眼。
扫描可见 —— 顾少霆剩余寿命估值：120 年。
" 他转头望向手术室，富二代的哀嚎突然化作扭曲的数据流：生命质量：D 级（建议收割）气运值：+***（可置换为 3 次 A 级兑换）灵魂纯度：17%（低于星系平均值 43%）这些陌生而神秘的信息在他脑海中盘旋，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顾少霆的生命在这个系统里似乎有着特殊的价值。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顾少霆的仇恨，又对这个神秘系统充满了好奇和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利用这个系统，也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数据流在视网膜上闪烁，与小夕 CT 片上的阴影重叠，他想起母亲断剑上的夔龙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被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
暴雨砸在窗上，"顾氏生物科技" 的霓虹灯牌在积水里碎成残片。
林默突然发现，妹妹病床下露出一角青铜碎片 —— 那上面蚀刻的夔龙纹，和他母亲失踪那夜紧攥的断剑如出一辙。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失踪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暴雨天，她紧紧握着断剑，眼神中充满恐惧和担忧，不停地叮嘱他要照顾好妹妹，然后就消失在雨幕中，再也没有回来。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青铜碎片和母亲的断剑究竟有什么秘密？
它们和顾氏生物科技又有什么关联？
霓虹灯光在雨水中扭曲成双头蛇的形状，青铜碎片的寒意透过指尖传来，林默仿佛听见母亲在雨夜中的低语，那声音与小夕的呓语重叠，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哥... 别做傻事..."林小夕微弱的呓语被心电监测仪切断。
林默站在医院天台，看着掌心的厄运香水残液渗入皮肤，远处高架桥上，顾少霆的玛莎拉蒂正被拖车吊起，像条被剖开肚肠的死鱼。
风呼啸着掠过天台，掀起他的衣角，他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望着远方，城市的灯光在雨幕中闪烁，却无法照亮他心中的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未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香水残液渗入皮肤的刺痛感与小夕化疗时的痛苦表情重叠，远处拖车的灯光在雨幕中摇曳，像极了母亲消失时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
系统提示音炸响："新手保护期剩余：71 小时 59 分。
逾期未偿还债务，抵押物将强制收割"他仰头吞下混着雨水的药片 —— 那是苏瑶给的止痛剂，却在喉管烧出灼痕，仿佛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燃烧。
视网膜闪过血字：警告：检测到宿主 DNA 与秦始皇陵 7 号坑遗骸匹配度 99.3%这个惊人的信息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明白自己的 DNA 怎么会和秦始皇陵的遗骸有如此高的匹配度。
暴雨更烈了，豆大的雨点砸在他身上，生疼生疼的。
在云层之上三万公里的同步轨道，由恒星尘埃构成的眼睛缓缓睁开。
祂的瞳孔里流转着银河星图，林默的灵魂估值曲线正在其中剧烈震荡。
某个来自猎户座旋臂的古老存在，在维度裂缝中发出轻笑，那笑声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无尽的神秘与诡异，而林默，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究竟是救赎，还是更深的深渊。
他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但同时也有一丝不甘，他不想就这样被命运摆布，他要为自己和妹妹的未来奋力一搏。
止痛剂灼烧着喉咙，DNA 匹配度的提示在视网膜上灼烧，林默望着云层中那只若隐若现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像小夕病历本上的曲线图，充满了未知的起伏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