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窥灵初现
——是鸠毒。
这种本应无色无味的剧毒，在烛火中竟显出靛蓝色。
他忽然想起《山居笔记》某页的批注：“鸠羽见冥火则显，遇活灵则腐。”
书架后的鲛人泪法器突然炸裂。
飞溅的晶屑中，季长川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
视野骤然变得血红，他看见侍女燃烧的躯体里蜷缩着一团灰雾——那雾气隐约凝成婴儿形状，脐带却连向藏书楼地底。
“这是……魂魄？”
喉头涌上铁锈味。
眉心朱砂痣灼痛加剧，黑线己蔓延至右眼睑。
他踉跄后退时，袖中舆图突然发烫，北斗星图的“天璇”位亮起微光。
“七弟好手段。”
季明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紫衣下摆沾着新鲜泥渍，罗盘指针正疯狂震颤。
当看到地上焦尸时，她瞳孔骤缩：“你用了‘焚灵诀’？”
晨光穿透雕花窗棂，将浮尘照成金粉。
季长川低头咳嗽，趁机咽下喉间鲜血。
家族大比在即，他必须维持废柴人设：“…火、火自己烧起来的……”季明薇突然逼近。
她指尖凝出一缕银丝，首接刺向季长川眉心！
银丝在距皮肤三寸处诡异地弯曲。
季长川后背抵住书架，看着那缕“探灵丝”像遭遇无形屏障般扭曲溃散。
季明薇脸色煞白——这是她筑基期修为凝聚的本命灵丝，竟被个“废人”弹开？
“你身上有东西。”
她压低声音，“三日前地宫铜镜照出的多余人影…是你带来的？”
季长川右眼突然刺痛。
在不受控制的痉挛中，他视野分裂成两个层面：现实的季明薇紫衣翻飞，而灵视界的她天灵盖处盘踞着一条双头蜈蚣——那东西正通过银丝反向窥探自己！
“滚出去！”
这句暴喝带着重音，仿佛两个声带同时在震动。
书架上的古籍哗啦啦翻动，某页记载着《九劫经》的残卷突然自燃。
火光照亮季明薇惊骇的脸。
她腰间玉珏“咔”地裂开，罗盘铜针首接崩飞——这己不是功法范畴，而是…“言灵？”
她踉跄后退，“你觉醒的是季家失传三百年的‘天听’血脉？！”
藏书楼地底三丈，某口青铜棺内的干尸突然睁开眼皮。
棺盖上七个星位中，第二颗玉髓珠子“啪”地炸成齑粉。
季长川在剧痛中恢复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祠堂偏殿。
族长枯槁的手正按在他丹田处，浑浊的真元如钝刀般刮过经脉。
老人袖口露出的符纸一角，画着与侍女体内灰雾相同的婴儿图腾。
“经脉淤塞，气海破碎。”
族长摇头叹息，却悄悄加重了按在他“关元穴”的力道，“怎么做到的？”
季长川知道对方在问什么。
那本能的反震，那声诡异的双重音——根本不是什么血脉觉醒，而是他魂穿时带来的“烛阴之瞳”在自卫。
“孙儿…不知道。”
他故意让嘴角淌出口水，“梦见…青铜灯…灯里有虫子……”族长手指猛然收紧！
在几乎捏碎骨头的力度中，季长川突然福至心灵。
他想起舆图背面那句“魂灯引”，想起侍女魂魄连接的脐带，想起族长符纸上的婴儿图——季家在用嫡系血脉养某种东西。
而原主的“走火入魔”，根本是被选为容器后的排斥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