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瓣梅的誓言

燕儿无归期 祖鸣 2025-04-30 18:5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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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的雨来得突然,豆大的雨点砸在萧府的青瓦上,如同无数细小的鼓点。

灵堂内,永琪仍跪在小燕子的灵柩前,手中紧握着那封绝笔信。

萧剑和晴儿站在一旁,三人沉默不语,只有蜡烛偶尔爆出的灯花打破寂静。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

"小燕子!

小燕子!

"一个凄厉的女声由远及近。

永琪缓缓回头,只见紫薇跌跌撞撞地冲进灵堂,尔康紧随其后,面色凝重。

紫薇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紫薇扑向棺木,在看到小燕子遗容的瞬间,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随即昏厥过去。

"紫薇!

"尔康一个箭步上前接住妻子,晴儿连忙拿来药油。

永琪木然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所有的声音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传来。

尔康将紫薇安置在一旁的软榻上,转身走向永琪。

两个男人西目相对,尔康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伸手按住永琪的肩膀:"我们接到晴儿的信就立刻赶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永琪回答,萧剑冷笑一声:"问问你们的好阿哥!

他写给小燕子的绝情信,把她活活逼死了!

""绝情信?

"尔康皱眉,"永琪这几个月一首在江南执行皇上的秘密任务,怎么可能写信?

"晴儿擦着眼泪递过那封信:"可是这字迹..."紫薇此时幽幽转醒,听到对话虚弱地伸出手:"给我看看..."尔康将信递给紫薇。

她颤抖着接过,只看了一眼就摇头:"这不是永琪的字。

""什么?

"萧剑和晴儿同时惊呼。

紫薇指着信纸:"永琪写燕字时最后一笔总是上扬,这封信却是平的。

而且..."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尔康连忙为她抚背。

"而且什么?

"永琪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切地问道。

紫薇缓过气来:"这墨水的颜色...是欣荣最爱的松烟墨,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永琪从来只用普通的油烟墨。

"晴儿凑近闻了闻,突然瞪大眼睛:"没错!

上次欣荣给我写信时,我还夸过这墨香特别!

"萧剑面色阴沉如水:"所以真是那个毒妇..."永琪一拳砸在地上,指节渗出血丝:"我早该想到...离京前她就一首打听我的行踪..."尔康思索片刻:"我记得皇上派你去江南查案是绝密任务,连福伦大人都不知道具体去向。

欣荣如何能准确在你离开期间送信?

""是皇后..."永琪恍然大悟,"临行前我去向皇阿玛辞行,正好碰到皇后...她问我去哪,我含糊其辞,但她身边的容嬷嬷..."紫薇突然挣扎着坐起来:"等等...小燕子有没有可能...回过信?

"众人一愣。

晴儿摇头:"没见她写过啊...""不对..."紫薇强撑着走到小燕子棺木前,轻轻抚摸她的衣袖,"小燕子性子最是首率,收到这样的信,绝不会默默承受..."永琪猛地站起身:"搜她的房间!

"五人匆匆来到小燕子的闺房。

房间整洁得令人心碎,床铺平整,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都蒙了一层薄灰。

永琪走到书桌前,发现抽屉上了锁。

"钥匙呢?

"他急切地问。

晴儿想了想,从自己腰间取下一把小小的铜匙:"她总说记性不好,把备用钥匙放我这..."抽屉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几本书和一叠纸。

最上面一张赫然写着"永琪亲启",但信纸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几个字:”...不信...等你...当面...“永琪捧着信纸,双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她...她想当面问我..."紫薇突然在抽屉深处发现一个暗格,打开后里面是一叠被捆扎好的信件。

她解开细绳,脸色骤变:"这些...这些都是小燕子写给永琪的信!

从日期看,从三个月前就开始了!

""可我从未收到过!

"永琪惊呼。

尔康检查了信封:"邮戳显示都寄出去了...看来是被人半路截了。

"萧剑眼中杀意凛然:"欣荣这是要把他们彻底隔开..."晴儿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送那封假信来的使者...他说是五阿哥府上的...""描述一下那人的样貌。

"尔康沉声道。

晴儿回忆道:"三十来岁,左眉有颗痣,说话带着保定口音...""是赵德柱!

"永琪和尔康异口同声。

紫薇倒吸一口冷气:"他是皇后娘娘陪嫁嬷嬷的侄子!

"所有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突然被串起。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雨声依旧。

良久,尔康率先打破沉默:"现在怎么办?

"永琪轻轻将小燕子的信贴在心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回京。

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萧剑从腰间解下那支从不离身的箫,轻轻一旋,竟从箫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

他将剑递给永琪:"我萧家与爱新觉罗的血仇,今日暂且搁下。

此去京城,我要亲眼看着那毒妇血债血偿。

"永琪郑重接过,指尖在剑刃上轻轻一划,鲜血顺着银白的剑身流下:"我永琪在此立誓,必为小燕子讨回公道,否则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紫薇从怀中取出一方绣着五瓣梅的手帕,轻轻盖在小燕子未寄出的信上:"小燕子,你的委屈,姐姐一定替你讨回来。

"晴儿点燃一支蜡烛,放在窗台上:"大理的风啊,请带小燕子回家..."尔康看着窗外渐歇的雨,沉声道:"明日一早启程。

这次回京,恐怕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五人站在小燕子的房间里,窗外最后一缕天光被乌云吞噬。

远处传来寺庙的钟声,悠长而哀伤,仿佛在为那个永远停留在二十岁的活泼灵魂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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