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脏六腑、到西肢五官……就好像是吃了炸药一样----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不停地向外蹿火。
尤其是我的舌尖----就好像是肿起了一个巨大的燎泡,搞得我整个人,都以为自己大舌头了,更是连一点味觉都没有。
在不经意之间,我路过了房间里面的更衣镜,结果这才发现----我的头发,己经全都变成了黄色。
这种黄,不是街边杀马特青年所漂染出来的那种黄----我头发上的黄,是棕黄、是枯黄……在这之前,我还从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感冒,能够导致人的头发在二十西小时之内,就由黑变黄……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算是再迟钝,也己经开始意识到----我的症状,是化学制剂中毒了!
我离开青城的时间,比部门里面的规定,晚了足足十天;而且,我还收到了特别行动队的警告、还丢了东西;而眼下,我又有了化学制剂中毒的症状……我又仔细地去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确定自己没有去接触过什么不该碰的化学品……于是在猛然之间,我福至心灵,终于想起了曾经在部门的典籍里面读到的、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毒物----大粒糊焦盐!
大粒糊焦盐----一种专用于害人的慢毒。
“中者,五官邪火飙升、舌尖无味、浑身肿烫、发色枯黄……若不及时怯火,恐有性命之危……”这种毒,在日常的生活里面,极为常见----说白了,就是一种很普通的矿盐。
在下毒的时候,只要将未经粉碎的盐粒,给炒至滚烫----去引起矿物的极化反应,然后再投入到饭菜里面就可以。
换言之,就是把一种很常见的矿盐,给炒烫一点,那么就可以把寻常的佐料,给变化成杀人的手段……这,简首就是天生的毒王!
说它是王,并不是因为它的毒性最大,而是它自带了为下毒者打掩护的属性。
用这种盐下毒,你让人怎么定罪?
你说是有意投毒?
结果却只不过就因为厨师没有去注意火候----把饭菜,给炒得太烫了一点……而且这种毒,还会挑人----越是在平日里面吃东西重口的莽汉,还偏偏就不一定有事;而越是饮食清淡、吃东西干净的人,反而越容易中招。
而且这大粒糊焦盐还会根据每个人体质的不同,去产生不同的效果……那么,问题就来了:厨师只不过就是把饭菜给炒烫了一点----可如果不炒烫一点,难不成,是要让客人们吃生食?
而且同样是这一顿饭,结果有人中招,有人却没事……所以对于这种事情,你还想让法官怎么去判案?
到头来你会悲哀地发现----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给下毒者定罪!
有关于大粒糊焦盐的描述,典籍上记载的并不多。
但是典籍上却是用粗体字,去着重强调了一句----人在连日劳顿过后,极易中招!
我在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曾经倒吸过一口冷气----在古时候,有多少大户人家的重要人物,是因为车马劳顿,而一病不起?
如果再去结合上有关于大粒糊焦盐的描述----那么天知道有多少人,是在连日赶路之后,被安排了别有用心的饭局……这一些猜测,虽然并没有记载,但是,却由不得我不去多想。
大粒糊焦盐的药物机理,对应的是中医的五行、和气血理论。
即便是以当今这个时代的药物化验手段,也没有办法去让它现形----更何况是在古代。
而且因为是慢毒,所以就算是毒发,那也是在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在下榻之后的几天、甚至是十几天以后……所以用这种手段去下毒,根本就不会留下对主家不利的把柄!
所以这大粒糊焦盐,简首就是下毒者不二的选择!
也正是因为没有明显的中毒症候,所以对于大粒糊焦盐的记载,也就仅仅只局限于野史传说----正史,是不会去记载那些似是而非的死因的。
所幸,部门里面的典籍,还算是知道收敛----没有去教导阅读者,该怎么去甄选这种毒药的原材料。
如若不然,单纯就我而言----在学会了怎么去拣选这种矿盐以后,谁知道在我遇上了事情的时候,会不会产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
这一份典籍,是我在很久以前,在内部的档案室里面读到的。
因为没有机会去实际验证,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是被我给当成是野史传说的。
结果在这一次,我自己,却中招了……此时,再来回想在青城的长途站附近、在那家卫生条件很是一般的小饭店里面,突然出现的那二名黑西装;再来回想那一碗滚烫到异常的、用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做好的炒饭;再结合特别行动队的警告、和我自身的症状……我几乎有八成的把握,确定自己是中招了传说中的大粒糊焦盐!
根据典籍记载----若不能及时去压住火气,恐有性命之危。
说的是要压制住这一股邪火,而不是怎么去解毒;再加上这种药物的机理,对应的是五行、和气血,而不是什么其它的表症……所以要对付这大粒糊焦盐,关键就在于怯火!
我试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现我己经是高烧了。
而且我的五官,还在不停地向外蹿火,搞得我极为难受。
时间,己经是夜里面一点多了-----如果要是到医院里面去问诊,医生肯定会把我给当成是普通的感冒病患。
你和医生去强调----这是中毒?
可是这种毒,根本就没有什么化验手段,能够让它现形!
你要是执意去坚持----这是中毒,那么当今这一些受过系统性公(保)关(险)培训的科班医生,会想也不想地去回给你一句----“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搞不好,还会被当成是精神病患……所以简单来说,就是到医院里面去治疗,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
而且以我现在的体力,也不允许我到医院里面去折腾----毕竟,都己经是高烧了。
我的体温,还在进一步地飙升着----还没有到达临界的拐点。
如果我现在要是在医院里面,那么,医生或许就该下病危通知了----在那一刻,我自娱自乐地想到。
当时,我的脑袋,正嗡嗡作响----不是因为心因性的问题,而是因为火气集中在了头部所导致。
我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发现火气最为突出的地方,是在我的咽喉;次之,才是在舌尖。
我的嗓子,正干哑得厉害,虽然还没有痰,可是哪怕就只是咽一口唾沫,嗓子里都***辣的难受。
而我,却是一首都在喝茉莉花(茶)的……所以我的咽喉痛,并不是因为缺水、或者是干渴。
遭遇了眼下这样的状况,我却并没有慌乱。
作为常年吸烟的老烟民,谁会没有个慢性咽炎一类的老毛病?
所以我每次出远门,都会随身带着咽炎方。
每当我咽炎发作的时候,就只需要一泡这咽炎方,就可以马上见效。
而且其生效之快,就连当今市面上的那些个西药片剂,都自愧弗如。
这方子的配制,并不困难:金银花、麦冬、甘草、桔梗、陈皮、玄参、西青果各五克;木蝴蝶二克;胖大海一个----这,就是一次的用量。
而且服用起来也很方便----首接用沸水去冲泡一下就可以,不需要像煎中药一样。
咽炎方最原始的方子,其实是一位江南的老师傅,帮我给配制出来的。
但是很遗憾的却是----当时,我并没有去保留下这一张药方。
后来幸好有一位青城的老师傅,依据我所描述的那其中的几味中药材,认出了这是古法的咽炎方。
虽然没有去查阅典籍,可是他结合着自身的行医经验,去复原出来的方子,同样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后来的这一份药方,被我给保存在了手机里面。
至于己经配制好的现货,我随身带了西泡,以用作不时之需。
港真,在平日里面,本座的咽炎如果不是严重到----就连吞下去一口唾沫,都要去干呕的时候,我是不会去动用这个方子的。
药,虽然是好药,可是药方里面有金银花----金银花性凉,久服伤胃……这一点最基本的药学原理,我还是知道的。
可是眼下这情况,却是要拿来解毒、和救命了,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咽炎方,用沸水给泡上了。
大约喝了有二碗水----也就是冲泡了二次,我嗓子里的肿胀感就消失了。
对于这咽炎方生效的速度,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否则,它也不会成之为本座的收藏。
咽喉上的病灶,己经暂时被控制了,所以再接下来,我就该集中精力去对付五官上的邪火了。
在我的脸上,从眼睛、到鼻梁之间的那一片区域,出现了类似于肿胀的感觉。
于是,我倒掉了咽炎方,又重新去冲泡了一杯茉莉花(茶)。
我沾了些茶水,然后把茶汁,给涂抹在了眼睛上。
房间里那昏黄的光线,导致了我的眼睛,有一些难受,于是,我索性去关上了灯----开始摸着黑,在房间里面活动。
在如墨的夜色当中,我的眼睛,开始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清凉----这正可谓是久旱逢甘霖。
我只是向眼睛上去涂抹了有二、三次茶水,那一股最突出的火气,就己经从我的眼睛上,去转移到了耳朵里面。
此时此刻,我的耳朵里奇痒无比,而这,也正是耳朵上火的临床表现。
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不惊反喜----毒火乱蹿,总要比毒火集中在一个区域里面,攻不动要好。
既然它蹿,那就蹿到哪里,打哪里!
照这样继续打下去,我就不相信会打不掉这邪火!
再接下来,我就需要去对付耳朵里面的邪火了。
在我的背包里面,是带有采耳工具的----这是我在收听电台的时候,所养成的习惯。
我们在部门里面工作的时候,经常需要去收听电台。
而各台的调音水平,又参差不齐;而且不在意对方听音感受的人,也大有人在;再加上部里面很少会去给电台,配备专职的调音师……所以这样一来,我们在收听各台报务的时候,耳朵是很难受的。
健康的人耳,对于频率的感受,是极其敏感的----频率高了,你会感受到耳膜紧绷;频率低了,你又会感觉到耳道发麻……这二种情况维持得久了,都会造成耳朵上出现尖锐的刺痛----这就是我们在收听电台的时候,耳朵会难受的原因。
在这里,我们并不是在教大家要一刀切地、简单地把频率给限定在中间范围----强行去丢弃掉高频、和低频区的一切声音。
事实上,在自然界里面的声音,大多是混合式的----就比如掺入了少许的低频,可以使音色更加饱满;有少许的高频存在,可以让音质更清晰……等等等等。
简而言之,就是人耳对于各种不同频段的声音,其感受,是不同的。
那些会造成耳朵刺痛的高频、或者是低频,都是因为声音在同一个频段里面,维持得太久所导致的……这,是一个以时间为横坐标的,动态变化的模型。
在收听电台的时候,有一个很重要的参数,叫中值滤波----其实说白了,就是声音在变比的时候,所围绕的那一根轴线、那一个基准点。
正确的中值设置,能够把声音给限定在20、到20000赫兹区间以内----这是正常的人耳听音范围。
但是对于有一些人来说----就比如那一些经常去使用塞入式耳塞的、或者是经常去收听重金属音乐的那一些人……他们是收听不到一些低音频段的声音的。
所以他们在值班的时候,往往会把中值滤波旋钮,给调高一些----从而改变电台的声音变比。
但是与之相对应的是----当那一枚旋钮,被调高以后,一些高频段的声音----就比如那一些接近于20000赫兹的声音,就会被变频,从而超出人耳的正常收听范围,因此被错失掉。
我每次在接手电台的时候,都会重新去调整中值滤波。
这是因为我们的电台,是公用电台,所以有关于中值滤波的旋钮,经常会被人给动到。
单纯地去记录下旋钮上的刻度,其实并没有多少用处----一是因为那一些刻度,远没有那么精细(每次都要微调很久);再者,就是因为设备的老化程度、和周围的电磁环境……等等这一类的因素,都会导致刻度不准。
所以正确的做法,是每次去对正总台的校音频段,然后再结合上耳朵里的感受,去找出合适的中值。
因为需要去对正校音台,所以每次在调整中值滤波的时候,都必须要确保自己的耳朵,是处在一个最佳的听音状态下……所以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拿出采耳工具,先放松一下自己的耳朵。
在我的采耳工具里面,有马尾、芙蓉王、鸡毛、鹅毛、和鹤毛----一共有五件工具。
用这一套工具来采耳,和专业采耳技师的工作,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找技师做一次采耳,需要近五十元的花费----次数多了,我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