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再加一壶大麦茶！
"陈默用袖口擦了擦油腻的塑料桌布，目光始终没离开手写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作战地图。
陈默，一个南京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旧世界德粉，又在与他的好友们在讨论如何救德国。
火锅店吊顶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在他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肩头投下一圈光晕。
三个好友互相使了个眼色。
这个从滇西山村考进历史系的研二生，总在打工间隙拽着他们探讨军事史。
此刻他正用铅笔在斯大林格勒的位置画着箭头："如果保卢斯第六集团军能提前两周占领城南油库，或许......""打住！
"临床医学系的张昊夹起毛肚在红汤里涨了涨，"德国佬输在后勤线拖得比裹脚布还长，你看苏军T-34坦克用的是本土原油，德军装甲部队却要从罗马尼亚运燃料。
"他敲了敲手机屏幕，二战石油分布图在冷光中闪烁。
陈默的喉结动了动。
这个动作总在他想起助学贷款时出现——就像此刻被戳中软肋的沉默。
他攥紧铅笔反驳："但1942年高加索战役如果成功呢？
德国当时距巴库油田只剩......""然后让曼施坦因的装甲集群在格罗兹尼山区当活靶子？
"国际政治专业的林晓蔓推了推金丝眼镜，"别忘了苏联用150万节火车皮转移了工业，乌拉尔山脉的兵工厂每月量产2000辆坦克。
你猜朱可夫用多少天就能重建西伯利亚铁路的运输线？
"火锅蒸腾的雾气里，陈默感觉自己在穿越三重时空：眼前是2017年大学城廉价火锅店，意识却在东线战场暴风雪中跋涉，耳边还回响着父亲醉酒后的嘶吼："读历史能当饭吃？
"。
他突然用铅笔尖戳向基辅："如果1941年不耽误那两个月，赶在冬季前......""莫斯科零下40度的冻土会教古德里安做人。
"始终沉默的计算机系王志远突然开口，他调出份解密档案，"德国军需部11月才申请冬装，生产线却在生产巴黎贵妇的貂皮大衣。
"手机屏幕上，裹着桌布发抖的德军与厚棉服的苏军形成残酷对比。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些画面他曾在图书馆缩微胶片上看过，此刻却像烧红的钢针扎进瞳孔。
他想起自己为买《东线战场全史》啃了三个月馒头，现在那些知识却在现实逻辑前碎成纸屑。
"那如果改进情报系统呢？
像中途岛......""说到中途岛——"张昊截过话头，"山本五十六的密码被破译时，日本还在用九七式打字机加密。
但德国呢？
恩尼格玛机被图灵破解后，大西洋潜艇狼群就成了瞎子。
"他忽然放软语气，"默默，历史没有如果。
"火锅汤底即将烧干，褐色的泡沫在铁锅里破裂。
陈默盯着1943年库尔斯克战役示意图，铅笔尖在"堡垒行动"字样上反复描画。
他突然抓住某个飘忽的念头："如果和日本东西夹击......""西伯利亚铁路。
"林晓蔓和异口同声，"日本关东军深陷中国战场，1941年石油储备只剩三个月。
"她抽出张餐巾纸画起简图，"就算他们北上，苏军在诺门坎早证明过实力。
更何况......"陈默的后背渗出冷汗。
他仿佛看见自己熬夜整理的作战方案，正在朋友们引经据典的围剿中土崩瓦解。
那些支撑他穿越贫困岁月的历史假设，原来早被档案里的钢钉铁证钉死在耻辱柱上。
窗外飘进西月杨絮，像极了1945年柏林国会大厦飘落的灰烬。
"因为法西斯从开始就输了。
"王志远把电磁炉调成保温档，"当美国参战时，底特律汽车厂转型坦克生产线，三个月产量超过德国全年。
这不是战术问题，是......""文明形态的对决。
"陈默突然接话，铅笔"啪"地折断。
他想起入学时老教授的话：历史研究不是为败者招魂，而是解剖罪恶基因。
服务员过来添茶，陈默下意识护住翻毛边的笔记本。
泛黄纸页上，他虚构的德军反攻箭头正被茶渍晕染，宛如东线战场消融的雪水。
此刻他忽然看清：那些精密推演不过是学术版的"假如我中了彩票"，而真正的历史，早被反法西斯联盟的钢产量与千万人的鲜血浇筑成不可撼动的丰碑。
陈默打开另外一本图书，开始自己的下一步推演。
陈默用铅笔在皱巴巴的草稿纸上勾画着第三帝国的疆域，这个月刚用家教费换来的《东线后勤研究》摊在油渍斑驳的桌角，书页间夹着从图书馆复印的曼施坦因作战图。
"假设德国放弃基辅战役，集中装甲集群首取莫斯科......"他的声音被蒸腾的辣油呛得发哑，手指划过苏德战场示意图，"就像曼施坦因说的，缩短战线集中兵力......""但莫斯科不是巴黎。
"临床医学系的张昊用解剖刀般精准的语调打断，"你算过古德里安的油料消耗吗？
"他调出手机里德军后勤档案：1941年每个装甲师日均消耗300吨燃料，而苏联铁路轨距与德国不符导致运输效率暴跌40%。
屏幕冷光映着陈默泛黄的衬衫领口，那里还留着助学贷款担保书的复印痕迹。
国际政治系的林晓蔓推了推金丝眼镜："就算拿下莫斯科，苏联己将1523家工厂转移到乌拉尔山脉。
""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的T-34生产线每天下线50辆坦克，是德国虎式产量的三倍。
"计算机系的王志远突然插话："你们忽略文明形态差异。
"他调出1943年数据对比：美国战时GDP是轴心国总和的两倍，底特律汽车厂转型后，三天就能造完德国半年的飞机产量。
手机屏上的柱状图像钢刀刺入陈默的假设，让他想起母亲缝纫车间里永不停歇的流水线。
陈默的铅笔在"日本关东军"字样上重重顿住："如果配合日军东西夹击......""诺门坎！
"三人异口同声。
林晓蔓翻出1939年战报：朱可夫用装甲洪流击溃日军时，德国正与苏联瓜分波兰。
张昊补充道："日本石油储备仅够三个月，他们宁可偷袭珍珠港也不敢北进西伯利亚冻土带。
"火锅汤底即将烧干，陈默的作战图被蒸汽熏得卷边。
他忽然抓住某个关键点："若希特勒接受曼施坦因的弹性防御策略......""缩短战线需要放弃占领区，但纳粹意识形态不允许。
"王志远调出希特勒手令原件照片，1943年1月那道"死守每寸土地"的命令，让陈默虚构的反攻箭头在史料面前碎成纸屑。
当最后一片毛肚沉入红汤。
他望着朋友们手机里闪烁的数据——美国通过《租借法案》向苏联输送了40万辆卡车。
而德军首到战败仍用骡马运输——那些精心设计的战术假设，不过是试图用战术勤奋掩盖战略无能的学术游戏。
"陈默用袖口擦了擦油腻的塑料桌布，目光始终没离开手写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作战地图。
陈默，一个南京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旧世界德粉，又在与他的好友们在讨论如何救德国。
火锅店吊顶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在他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肩头投下一圈光晕。
三个好友互相使了个眼色。
这个从滇西山村考进历史系的研二生，总在打工间隙拽着他们探讨军事史。
此刻他正用铅笔在斯大林格勒的位置画着箭头："如果保卢斯第六集团军能提前两周占领城南油库，或许......""打住！
"临床医学系的张昊夹起毛肚在红汤里涨了涨，"德国佬输在后勤线拖得比裹脚布还长，你看苏军T-34坦克用的是本土原油，德军装甲部队却要从罗马尼亚运燃料。
"他敲了敲手机屏幕，二战石油分布图在冷光中闪烁。
陈默的喉结动了动。
这个动作总在他想起助学贷款时出现——就像此刻被戳中软肋的沉默。
他攥紧铅笔反驳："但1942年高加索战役如果成功呢？
德国当时距巴库油田只剩......""然后让曼施坦因的装甲集群在格罗兹尼山区当活靶子？
"国际政治专业的林晓蔓推了推金丝眼镜，"别忘了苏联用150万节火车皮转移了工业，乌拉尔山脉的兵工厂每月量产2000辆坦克。
你猜朱可夫用多少天就能重建西伯利亚铁路的运输线？
"火锅蒸腾的雾气里，陈默感觉自己在穿越三重时空：眼前是2017年大学城廉价火锅店，意识却在东线战场暴风雪中跋涉，耳边还回响着父亲醉酒后的嘶吼："读历史能当饭吃？
"。
他突然用铅笔尖戳向基辅："如果1941年不耽误那两个月，赶在冬季前......""莫斯科零下40度的冻土会教古德里安做人。
"始终沉默的计算机系王志远突然开口，他调出份解密档案，"德国军需部11月才申请冬装，生产线却在生产巴黎贵妇的貂皮大衣。
"手机屏幕上，裹着桌布发抖的德军与厚棉服的苏军形成残酷对比。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些画面他曾在图书馆缩微胶片上看过，此刻却像烧红的钢针扎进瞳孔。
他想起自己为买《东线战场全史》啃了三个月馒头，现在那些知识却在现实逻辑前碎成纸屑。
"那如果改进情报系统呢？
像中途岛......""说到中途岛——"张昊截过话头，"山本五十六的密码被破译时，日本还在用九七式打字机加密。
但德国呢？
恩尼格玛机被图灵破解后，大西洋潜艇狼群就成了瞎子。
"他忽然放软语气，"默默，历史没有如果。
"火锅汤底即将烧干，褐色的泡沫在铁锅里破裂。
陈默盯着1943年库尔斯克战役示意图，铅笔尖在"堡垒行动"字样上反复描画。
他突然抓住某个飘忽的念头："如果和日本东西夹击......""西伯利亚铁路。
"林晓蔓和异口同声，"日本关东军深陷中国战场，1941年石油储备只剩三个月。
"她抽出张餐巾纸画起简图，"就算他们北上，苏军在诺门坎早证明过实力。
更何况......"陈默的后背渗出冷汗。
他仿佛看见自己熬夜整理的作战方案，正在朋友们引经据典的围剿中土崩瓦解。
那些支撑他穿越贫困岁月的历史假设，原来早被档案里的钢钉铁证钉死在耻辱柱上。
窗外飘进西月杨絮，像极了1945年柏林国会大厦飘落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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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远把电磁炉调成保温档，"当美国参战时，底特律汽车厂转型坦克生产线，三个月产量超过德国全年。
这不是战术问题，是......""文明形态的对决。
"陈默突然接话，铅笔"啪"地折断。
他想起入学时老教授的话：历史研究不是为败者招魂，而是解剖罪恶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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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忽然看清：那些精密推演不过是学术版的"假如我中了彩票"，而真正的历史，早被反法西斯联盟的钢产量与千万人的鲜血浇筑成不可撼动的丰碑。
陈默打开另外一本图书，开始自己的下一步推演。
陈默用铅笔在皱巴巴的草稿纸上勾画着第三帝国的疆域，这个月刚用家教费换来的《东线后勤研究》摊在油渍斑驳的桌角，书页间夹着从图书馆复印的曼施坦因作战图。
"假设德国放弃基辅战役，集中装甲集群首取莫斯科......"他的声音被蒸腾的辣油呛得发哑，手指划过苏德战场示意图，"就像曼施坦因说的，缩短战线集中兵力......""但莫斯科不是巴黎。
"临床医学系的张昊用解剖刀般精准的语调打断，"你算过古德里安的油料消耗吗？
"他调出手机里德军后勤档案：1941年每个装甲师日均消耗300吨燃料，而苏联铁路轨距与德国不符导致运输效率暴跌40%。
屏幕冷光映着陈默泛黄的衬衫领口，那里还留着助学贷款担保书的复印痕迹。
国际政治系的林晓蔓推了推金丝眼镜："就算拿下莫斯科，苏联己将1523家工厂转移到乌拉尔山脉。
""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的T-34生产线每天下线50辆坦克，是德国虎式产量的三倍。
"计算机系的王志远突然插话："你们忽略文明形态差异。
"他调出1943年数据对比：美国战时GDP是轴心国总和的两倍，底特律汽车厂转型后，三天就能造完德国半年的飞机产量。
手机屏上的柱状图像钢刀刺入陈默的假设，让他想起母亲缝纫车间里永不停歇的流水线。
陈默的铅笔在"日本关东军"字样上重重顿住："如果配合日军东西夹击......""诺门坎！
"三人异口同声。
林晓蔓翻出1939年战报：朱可夫用装甲洪流击溃日军时，德国正与苏联瓜分波兰。
张昊补充道："日本石油储备仅够三个月，他们宁可偷袭珍珠港也不敢北进西伯利亚冻土带。
"火锅汤底即将烧干，陈默的作战图被蒸汽熏得卷边。
他忽然抓住某个关键点："若希特勒接受曼施坦因的弹性防御策略......""缩短战线需要放弃占领区，但纳粹意识形态不允许。
"王志远调出希特勒手令原件照片，1943年1月那道"死守每寸土地"的命令，让陈默虚构的反攻箭头在史料面前碎成纸屑。
当最后一片毛肚沉入红汤。
他望着朋友们手机里闪烁的数据——美国通过《租借法案》向苏联输送了40万辆卡车。
而德军首到战败仍用骡马运输——那些精心设计的战术假设，不过是试图用战术勤奋掩盖战略无能的学术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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