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好后,故意把手往裴言澈的方向递,然后,又轻巧转到我身边来,笑道:
「陆泽,来吃个橘子。」
顿时,周遭人都发出羡慕的声音,夸沈幼宁细心体贴,夸我幸福。
只有裴言澈攥紧了拳头,红着眼圈委屈看着她:
「你说过,你这辈子只会给我剥橘子的。」
对于这样放肆的话,沈幼宁不生气,反而有些享受:
「还有人说过,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个人呢。」
两人仿佛有结界般,将他人隔绝在外,我心中冷意蔓延。
我知道,沈幼宁假意和我秀恩爱,只是为了欣赏裴言澈眼神一亮,再到灰败,那副对她余情未了的模样。
因为从小在橘园当苦工,所以长大后我从来不吃橘子。
吃橘子不吃苦丝,是裴言澈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才有的习惯。
以前觉得只要我忍受,她总有一天会回头的想法,忽然消散了。
我腾地站起身,脸色如冰:
「感觉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沈幼宁一怔,连忙拿起外套和车钥匙,说要送我。
并肩进电梯时,她凑到我面前,捏了把我的脸:
「呦,陆泽,你怎么一直板着张脸啊,今天我和你官宣,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为股权和职位的事情不高兴?放心吧,我把裴言澈劝回来,只是为了方便更好的折磨他!等我玩腻了,什么东西都会是你的,咱们还可以补办一个豪华婚礼。」
我开口,问:
「折磨他,需要给他那么多钱?」
沈幼宁哼了一声,似乎陷入某种回忆:
「当初他为了钱落井下石抛弃我,现在,我就想看到他为了钱,不甘心不情愿地当我奴隶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表情狰狞,看向我时,她目光和缓:
「但你不一样,陆泽,你永远不会贪图我的钱,也不会背叛我的。」
恨海情天。
她的爱恨,从来都在一人身上。
就算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只是说,陆泽,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她怕重蹈覆辙,从来不让我身上有一分余钱,更不想养成我骄奢淫逸的习惯。
所以直到今天,我身上穿的还是五六年前的西装。
连每一顿的饭钱,都需要提前向她申领。
可之前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我,只觉得总有一天能用真心打开她的心门。
我错了。
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这段感情,也是时候画上句点了。
回过神来,我语气淡漠道:
「沈幼宁,别骗我了,我已经知道你和裴言澈领证了。」
现在我和她的关系还挺尴尬的,要说离婚,根本也没领过证。
要说分手,可我们算哪门子的恋爱呢。
顿了顿,我措辞了一下:
「我们,散了吧。」
沈幼宁一脸错愕。
2
这时,电梯门打开,露出黑黝黝的地下车库。
我走出去。
沈幼宁却嗤笑一声:
「陆泽,想不到你这么正直的人,也学会偷听了?」
我脚步一顿,转头。
她声音冷得掉渣:
「是,我和他是领证了,过两天就离,根本不会影响你的地位,你还是我的丈夫,公司的男主人……散了,这两个字是那么轻易能说出口的吗?」
我还要说什么,沈幼宁却用力摆手。
手中的车钥匙晃了一下,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