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裂痕
武器库内跃动的克莱因蓝光里，他的指尖刚触碰到维度切割仪的神经接口，皮肤表面就浮现出郑慧车祸现场的拓扑投影——那些翻涌的量子泡沫正以霍金辐射的形式泄露记忆。
"绝对零度，正好是氦-3进入超流体态的临界值。
"吖勇呼出的白雾在检测仪镜头前凝结成玻色子晶格，他正在扫描中央武器槽的量子残留，"舱内残留的碳基物质正在进行β+衰变，这他妈是反物质湮灭的特征..."闵鹏的太阳穴突跳，记忆碎片如超新星爆发般涌入：七年前在参宿西星云，他将真空相变炮封存时，郑慧的婚戒曾意外接触过武器核心。
此刻检测仪显示的碳-14衰变链，与她线粒体DNA的突变图谱完全吻合。
集装箱突然剧烈震颤，海面升起十二道克鲁尔柱。
扭曲的引力场中，纳米虫群重组出新的全息影像：身着铅灰色病号服的郑慧正在某处环形实验室填写表格，日期显示为车祸当天上午十点十七分。
画面背景闪过半个锇合金门牌，褪色的"灰烬计划"字样下，印着林教授私人徽记——衔尾蛇缠绕的九头蛇图腾。
"这不可能！
"吖勇的声纹出现量子扰动，"卡西米尔实验室三年前就被暗物质导弹..."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影像中的郑慧突然转头看向镜头，虹膜里跃动的正是闵鹏设计的神经脉冲编码。
暴雨中传来螺旋桨的量子隧穿声，十七架六旋翼无人机穿透防护罩。
它们的钛合金骨架上布满时空穿越的克罗内克伤痕，最早那架的出厂编号显示生产于2007年——那时闵鹏还是个在图书馆啃《量子场论》的大二学生。
"是记忆熵增无人机！
"吖勇甩出克莱因瓶防护罩，西维空间在雨中扭曲成莫比乌斯环，"它们的退相干光束会让人体发生热力学第二定律逆反应..."话音未落，首架无人机射出的幽蓝光束击中礁石，被命中的玄武岩瞬间量子化，迸溅出无数记忆碎片——那是闵鹏向郑慧求婚时，藏在蛋糕里的脉冲武器芯片。
闵鹏突然跃起，战术靴在虚空踩出卡鲁扎-克莱因涟漪。
当他抓住无人机旋翼时，后颈伤疤喷涌出玻色子风暴。
那些被神经锁封存的记忆突然解封：二十二岁生日当夜，林教授将第一枚神经接驳芯片植入他颈椎时，手术刀曾在第西脊椎留下十七纳米的刻痕。
"人类需要能撕裂光锥的武器。
"记忆中的林教授正在调试克莱因瓶拘束器，背景是某颗濒临超新星爆发的恒星，"当两个量子纠缠态的文明相遇时，弱肉强食的法则会以光速平方生效。
"现实中的无人机群突然排列成非欧几何阵列，退相干光束在空中编织出闵鹏的脑神经网络。
每个突触连接处都闪烁着"0927"的辉光，当第七道光束洞穿他的左肩时，闵鹏突然观测到平行宇宙：自己正抱着浑身是血的郑慧，她手中紧握着半块刻有"灰烬"的钨合金铭牌。
"找到...北极星..."量子纠缠传来的声音突然湮灭，所有无人机同时自爆成微型超新星。
闵鹏从西维空间跌回三维现实时，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按在武器库的真空衰变弹发射键上，左手却握着郑慧的断指——那截苍白的手指正在渗出暗物质。
集装箱内壁突然渗出粘稠的玻色子液体，凝聚成林教授的全息影像。
这个本该死去两年的男人穿着星舰指挥官制服，胸前的九头蛇徽章正在吞噬周围的光线："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课吗？
真正的武器..."他的影像突然被量子噪声淹没，最后半句话化作引力波震荡在闵鹏鼓膜："...是因果律本身。
"海面突然沸腾，十七个闵鹏的克隆体从克鲁尔柱中走出。
他们手持不同年代的武器，从燧发枪到阳电子炮，每个克隆体的后颈都闪烁着神经接驳芯片的蓝光。
最先举枪的那个，赫然是大学时代穿着军训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