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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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像融化的蜜糖黏在空气里时,陈冬第四次推开了琴房生锈的铁门。

斑驳的光影从破碎的彩色玻璃漏进来,在黑白琴键上织成一张褪色的网。

少女的背影在光晕里微微发颤,像是被蛛丝困住的蝶,她弹的是肖邦的《雨滴》,可指节叩击琴键的力度像是要把骨头敲碎。

陈冬的帆布鞋碾过满地碎玻璃,第七个琴键发出变调的***。

少女猛地回头,过长的刘海扫过她苍白的颧骨,陈冬看见她锁骨处蜿蜒的疤痕,像条蜈蚣啃食着雪地。

"这里是禁区。

"陈冬把书包甩在积灰的三角钢琴上,故意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

少女的睫毛抖了抖,突然伸手按住他正在渗血的纱布,冰凉的指尖激得他后颈发麻。

"你听,"她说话带着某种神经质的颤音,"降B调里藏着哭声。

"沾血的指尖在琴键上划出刺耳的滑音,陈冬闻到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味道。

窗外的蝉鸣突然歇了,只有吊扇转动的阴影一下下切割着少女手腕上青紫的指痕。

教导主任的咆哮就是在这时候炸响的。

陈冬条件反射地攥住少女的手腕往钢琴底下拖,动作熟练得让他自己都心惊。

逼仄的空间里,他数着她睫毛上凝结的汗珠,突然发现她在笑——那种溺水者抓住浮木的、濒临崩溃的笑。

"我叫盛夏。

"她在教导主任的皮鞋声远去时轻声说,呼吸喷在他结痂的耳垂上。

陈冬盯着她制服第二颗纽扣旁晕开的血渍,那是他刚才蹭上去的。

真奇怪,他想,明明是盛夏,为什么她身上都是冬天的味道。

---**医务室的酒精灯在暮色里噗噗跳动**,盛夏的校服裙摆还在往下滴水。

方才美术教室的颜料桶泼下来时,陈冬本能地把她扯进了怀里。

现在蓝紫色水痕正在她小腿上爬行,像一串妖异的葡萄藤。

"他们说你是杀人犯的儿子。

"盛夏忽然开口,棉签狠狠戳进陈冬手背的烫伤。

他疼得缩手,却看见她眼底晃动的烛火,"但你的血是暖的。

"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陈冬认出其中夹杂着父亲的咆哮。

盛夏突然拽着他的领带凑近,84消毒液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嘴唇擦过他结痂的嘴角,是个比创可贴还要轻的吻。

"别出声。

"她潮湿的呼吸钻进他耳蜗,陈冬听见自己颈动脉突突跳动的声音。

储物柜的阴影里,盛夏解开他沾满颜料的衬衫纽扣。

陈冬抓住她冰凉的手腕,却在触及她锁骨处的疤痕时泄了力。

那些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他想起母亲被打断的肋骨,在X光片上也是这般支离破碎的模样。

"先天性心脏病。

"盛夏突然说,指尖点在他心口,"这里装着机械瓣膜,夜里会发出钟表声。

"她牵引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陈冬的掌心下传来诡异的金属震颤,像困在胸腔里的知了在撞笼子。

楼道的声控灯突然亮了,陈冬看见盛夏瞳孔里炸开的血丝。

她整个人开始痉挛,指甲深深掐进他肩膀的旧伤。

陈冬慌乱中咬破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在口腔漫开时,他忽然想起上周在琴房捡到的药瓶——碳酸锂,治疗双相情感障碍的。

---**暴雨把路灯浇成模糊的光斑时**,陈冬正握着美工刀站在便利店门口。

盛夏蹲在积水里捡散落的药片,紫色裙摆漂在水面像朵将败的绣球花。

她手腕上的纱布又开始渗血,这次是三道新鲜的平行伤口。

"别碰!"陈冬打掉她伸向车流的药瓶,玻璃碎片在积水中绽开冰花。

盛夏突然咯咯笑起来,雨水顺着她的脊椎流进陈冬颤抖的掌心。

"你看,"她举起了伤痕累累的手臂,"这些才是我真正的年轮。

"便利店暖光里,陈冬用微波炉加热着凉透的关东煮。

盛夏把脸贴在冰柜玻璃上呵气,画了只扭曲的知了。

"小时候做开胸手术,"她的手指在雾气里面蜷缩,"麻药过了之后,我听见医生在数我的肋骨,就像在弹音阶。

"陈冬的勺子撞在碗底发出脆响。

他突然抓住盛夏湿透的衣领,把她拽进后巷的阴影里。

两个浑身发抖的人隔着雨幕对视,盛夏的瞳孔在闪电中呈现出诡异的灰蓝色。

当雷声碾过屋顶时,陈冬发狠地咬住她的下唇,直到尝到血的味道。

警笛声由远及近,陈冬看见盛夏从包里摸出裁纸刀。

她的笑容在闪电里支离破碎:"来玩个游戏吧,看这次他们相信谁。

"刀尖划开空气的瞬间,陈冬突然想起母亲躺在ICU时的监控仪声响,和盛夏心跳里的金属震颤如出一辙。

血滴在积水里晕开时,盛夏突然吻住了他染血的虎口。

这个吻比急诊室的葡萄糖还要苦涩,陈冬在警车刺目的顶灯里闭上眼睛。

他知道明天公告栏会贴满新的谣言,但此刻暴雨中的血腥味真实得让人想哭。

---生物课解剖鲫鱼的午后**,盛夏把实验用的青蛙心脏泡在葡萄糖水里,偷偷养成了宠物。

她给这个跳动的小东西起名叫"陈冬瓜",用红墨水在培养皿底部画上领结。

每当陈冬经过实验台,她就用镊子敲击玻璃壁:"快看,你弟弟在跳disco。

"周五大扫除时,他们被罚去清理天台水箱。

盛夏突然抢走陈冬的抹布,蘸着雨水在锈迹斑斑的铁皮上画画:戴耳钉的云朵吃着彩虹棒棒糖,生锈的避雷针被画成巧克力脆皮。

陈冬偷加了几笔——云朵的耳钉是他上周丢在琴房的拨片,棒棒糖棍子是盛夏总也学不会用的素描铅笔。

"这是疼痛缓解剂。

"盛夏突然往他嘴里塞了颗怪味豆,柠檬香精混着碘伏的味道在舌尖炸开。

陈冬呛出眼泪时,发现她在用试管吹泡泡。

六边形的肥皂膜飘过积雨云,每个泡泡里都封着他们用过的创可贴,在阳光下折射出浅粉色的光。

教导主任的怒吼从楼梯间传来时,盛夏把青蛙心脏藏进陈冬的校服口袋。

那个下午他们逃了四节课,蹲在体育馆器材室里用听诊器偷听"陈冬瓜"的电子舞曲。

盛夏把心跳声录进mp3,混上美术教室偷来的朱砂颜料,在陈冬石膏绷带上画满会眨眼的星星。

当梅雨季第一道雷劈开天际时,陈冬发现绷带夹层里藏着的纸条。

盛夏用采血针扎出的凹凸字迹,在雨天会显出荧光:"今天你弟弟多跳了132下,他说哥哥的吉他该换E弦了"。

**心电监护仪的绿光爬上盛夏睫毛时**,陈冬正用美工刀削着病房窗台上的蜡笔画。

那是上周盛夏用镇静剂药瓶盖蘸着碘伏画的,扭曲的钢琴键浸泡在紫色晚霞里,像一排溺亡的蝴蝶翅膀。

"把《月光》第三乐章弹错三个音。

"盛夏突然开口,呼吸面罩上的白雾蛇一般游动。

她手腕上的住院环松垮地套在骨节处,陈冬看见自己名字的缩写被圆珠笔描了十七遍——那是他们逃掉最后一次模拟考时,盛夏在操场看台咬着他手指写的。

陈冬的吉他袋还在滴水,他在天台水箱后藏了四小时才躲过护士。

此刻琴弦沾着铁锈味的雨水,弹到第七小节时,盛夏突然抓住他的小臂。

她的指甲陷进他尚未拆线的刀伤,结痂的皮肉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停在这里..."她胸腔里传来金属瓣膜的嗡鸣,"让曲子永远卡在渐强部。

"氧气面罩滑落,露出她发紫的嘴唇。

陈冬发现她在笑,那种把止痛泵按钮按到最底时才会出现的虚妄笑容。

走廊传来推车碾过地砖的声响,盛夏突然扯掉心率监护贴片。

冰凉的电极片粘在陈冬手背,他听见自己脉搏在仪器里爆成尖锐的蜂鸣。

"吻我。

"她撕开裂的嘴唇擦过他耳垂,"像暴雨夜那样弄疼我。

"陈冬尝到血腥味时才惊觉自己在发抖,盛夏的舌尖卷走他唇角咸涩的汗,这个吻像吞下一把生锈的琴弦。

吉他突然发出悲鸣,E弦在最高音处崩断。

盛夏的瞳孔倏地放大,陈冬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在她眼底龟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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