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他被抽***的男子不知轻重的踹到了墙角,被尖锐的东西划到,倒吸了口凉气,这个感觉很奇怪,仿佛疼痛是大脑发出的指令般,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包里的东西遍地散落。
委屈,不甘,也许真的有,但可惜没鸟用。尽管他知道,但不妨碍他死死的盯着朝屋内走向了脚步。
那一脚将他踹的险些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自然是夸张了的,可那确确实实不是普通人该有的力气。
他咬牙艰难地起身,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
好难受…体内一阵翻江倒海。
纪北织走后,抽***的男子便没了顾虑,早知道刚刚便说知道了,他一阵心烦,谁知道给那个女子带路的下场会不会比现在更惨。
“哟?看我发现了什么?”语气中丝毫没有对人的尊重,在地下城,最不值钱的便是人命。
抽大鸦男人的兴致很好,将听到动静躲入草板床下的南安拽了出来,从内到外,一路拖到了少年面前,“啊!”南安护着头发,眼中杵着泪水,却抿着唇。
许是自知给哥哥添了很多麻烦。
杀了他,好想杀了他,为什么要碰南安?为什么?!在碰到南安的事情上,少年似乎永远也学不懂怎么去保持相较平静,反而内心的偏执被不断的搅动着。
少年看着南安痛苦的神情,心中俨然像是被剜了一刀,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至少不是对妹妹单纯的心疼,而是披着爱的阴霾,就这么…轻轻的被拨动了一下。
他万分愤恨的看着***男子。
杀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连简单的偷袭都做不到。
当你实力不及的时候,杀人有一个前提,被杀的那个人要蠢,没有防备,不够警惕,那才是最好下手的‘宰羊’
论聪明在哪?
聪明的没有在纪北织问路的时候盲目的上前,他深深的明白,讨好不如不卷进其中,那两个字是傻子才干的事。
毕竟这可不是童话,书里的好人有好报,多大啦!该现实,谁知道在带路的背后是什么?可以是‘糖果’,也可以是‘尖刀’,倒不如不去招惹来的安稳,毕竟任何事都有风险的嘛,包括做好事。
因一时善起,‘助人为乐’从而为了遮掩事件,被杀的也不少了。
蠢货。
如果是他,大抵也只会嫌脏。
聪明的仅能从片言片行的少年身上读懂含义,他说“虽然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不在,应该不会是被你杀了吧?”说完便是笑。
说对了半,道错了半。
少年赫然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那双形似毒蛇样的眼睛。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是很冷,很…
“这种事情毕竟在地下城也不难见”可又话锋一转“不过你也知道,最近啊,总有些浑水要来搅局的不是?来了个执行者……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微微眯起。
话是漫不经心,可意思却很了明。
少年便是再愚笨也该知晓了其意。
“你威胁我?”
“不明显吗?你身上可没有什么筹码”
“小子,你说你那么着急忙慌的,是为了去哪啊?”笑意盈盈,又不怀好意。
都是带上了面具的角色,又有哪个谈何简单。
“房内侵入地缝中那晦暗的颜色,处理的可不太干净啊!”啊字拖的很长。
他拿长长的烟柄去碰了碰少年的脸,笑得肆意张扬。似乎又是让他掂量掂量。
抽大烟的男子没有再往下说,似乎也没有必要,拽着南安头发的手被勒了紧,疼…便松开了。
南安想回到少年身旁,可抽大鸦的男子留了个心眼,正欲动着,却被一脚踩在脚踝上。
疼,这可比刚刚还要疼。
少年的目光仿佛没有注意到南安,无视她苦楚的表情,无视她的存在。
少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身子一僵,似乎是在抑制笑意,出乎意料的没有否认,与戏虐的目光对上眼,沉沉的。
也没有再刻意的伪装一个13岁的少年,换句话来说,他本就13岁,只是看不到那个数字的影子。
“真是聪明的令人厌恶”
“这么说都是真的?,一个人的死亡,特别是这样的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男人,不重要不是吗?但那必须要是我能确保拿到我所要的‘货物’上”
针对少年刚刚的话,他说“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喜欢你,总觉得脖子有一丝凉意”他下意识的转动了一下脖子,皮笑肉不笑道。
少年的心思阴晴不定,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悠悠转转,最终目光还是落在了南安身上。
南安不可置信的看向少年。
他缓缓的说“南安给你,我没意见,我们到此为止”
到这里仿佛真的是他极限了,撞到墙角的口子划的太大,他死撑不了多久。
见抽大鸦的男子感到有几分好笑的样子,他抿着唇,后槽牙都咬碎了“我可以什么东西都不要”
抽大鸦的男子只见他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哈哈大笑,很爽朗,不是那种反派的专属笑声“真是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的话语实在是称不上标准,不过对少年的目光有些赞赏,该断则断,掂的清重要,毕竟总不能为此把命搭这不是?
少年扭头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仿佛曾经对南安的关爱,对南安的保护,都是假的,一时间仿佛连山连雨连同一切…都被搅的粉碎,落得笑话一场。
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那句,南安,哥哥在,护得你一世周全。
所以难怕被……被得知要被自己的父亲卖掉,他始终都没有伤心过,他知道他有个哥哥,很爱他,所以他将他仅存的那一丝丝信任全给了他。
她信了那句,南安,哥哥在,护你一世周全。
但他没有言语,收回了目光。
那是他的哥哥,是放弃整个世界都不会放弃他的兄长。
为什么?…倒没有过多的绝望,她本就该习惯被人抛弃,只是很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真是一个好的兄长”
少年握紧拳头,假意没有听出他口中的讽刺。
算什么呢?
他想…
也可能什么都不算。
他的脸色很惨白,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刚刚几乎全都是强撑着跟男子讲话,呼,他吐了一口浑气。
事实证明人都是自私的,能保护他人都是建立在自己安全尚能自保的前提下。
可没了南安,他活着的意义又在哪,倒也不能那么说,不过他对南安的情感肯定是超出了亲情的。
从屋内走出从屋外走进。
他折了回来,嗯,果然还是偷袭最好用。
尽管没成功就对了。
还得是偷偷的…锋利的碎片刺入了男人的腹部,那完全是冲着想让对方死的心思。
够狠的…
他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有些软绵。血色实在也好看不到哪去。
男子似乎是连他折返都想到了,只是没注意防备,他好像对这一幕并不意外,又好像伤的不是自己。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那就是关他屁事。也就那么一疼,脚不自觉就松开了。
“南安,跑”他面试苍白,逊纸三分,确是高兴的。
少年只知道这个女孩比他命还重要,她不该落到他人手里,他对不起他,会自责死的。
那可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呐。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牵制男人,可实在是脆弱,实在是微不足道,男人死死的拽住他的头颅,毫无心理负担的恶狠狠的向墙上撞去。
疼痛交织着,脑子沉沉,还未察觉更多,便昏死过去了。
少年的整个后背都被鲜血浸湿了,看的人触目惊心。
在死亡的最后一刻,他一咧嘴,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南安…
他努力的扬起微笑,有几分癫狂。
还有机会的,还能再见南安,嗯,跟以往一样,无所谓,他会轮回,直至宇宙的尽头。
天色步入午后,雨散了,晴空万里一片彩。
但愿…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隐约中,那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他好像发觉,男子不笑了,那个杀他性命的***男子,终于褪去了他那虚伪的表情。
哈?男子叹了一口气,挑挑拣拣。
少年记起来了,他手中拿着的那个,好像…是南安送给他的紫罗兰徽章。
是他从未见过的精致,当时南安笑着告诉他,是在城东的废弃站拾到的,保佑他平安,象征着美好。
这句话实在可笑的至极。
那抺徽章,逆着光,着实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