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雨欣，你还在公司？"婆婆的声音，带着质问。"嗯，在加班。
""你都怀孕12周了，还加什么班？！"我深吸一口气："妈，我身体很好。
""你这是不要孩子！"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明天就给我辞职，在家养胎！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我看着电脑屏幕上未完成的方案，
想起刚刚领导说的"这个项目就靠你了"。"妈，我不会辞职。"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然后，爆发了。"你说什么？！"婆婆的声音几乎要穿透手机。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楼下的车流像发光的河，缓慢流动。"妈,我说我不会辞职。"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很平静。
"你疯了？！你都怀孕了！""怀孕不是病。""你就是不在乎孩子！"她开始哭，
"我当年怀浩浩的时候，三个月就在家养胎了，什么都不干！你倒好，还天天加班！
"我捏了捏眉心。这个对话，我们已经重复过三次了。从我告诉她怀孕的那天起，
她就开始各种暗示、明示，让我辞职。"妈，时代不一样了。"我尽量语气温和，
"现在很多孕妇都工作到临产前。""那是别人！我孙子金贵着呢！"我孙子。
她总是这么说。从来不问问，我想不想工作。"妈，我知道您是关心我。"我深吸一口气，
"但是工作对我很重要。""什么工作能比孩子重要？！"她的声音又拔高了，
"你就是被那些什么女权思想洗脑了！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我闭上眼睛。和她讲道理，
永远讲不通。"妈，我还要开会，先这样。""你——"我挂了电话。手机立刻又响了。
我没接。会议室里，同事们已经在等我了。我整理了一下情绪，推开门。"雨欣，辛苦了。
"领导笑着说，"这个季度的方案，咱们部门就靠你了。""没问题。"我坐下，打开电脑。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这是我花了两周时间做的市场分析报告。我28岁，
在这家公司工作了5年。从实习生做起，一步步升到现在的市场专员。
月薪从6000涨到15000。每一次加薪，每一个项目，都是我熬夜加班换来的。
我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会议开到晚上十点。散会的时候，领导特意叮嘱我："雨欣，
注意身体啊。有什么不舒服就说。""谢谢领导，我会的。"回到工位收拾东西，
手机上有18个未接来电。全是婆婆打的。还有7条微信。"你怎么不接电话？
" "你是不是出事了？" "你不会想不开吧？" "快回我电话！
" "我现在就去你公司找你！" "你到底在哪？！" "你给我等着！"我头疼。
最后一条是老公陈浩发的："妈很担心你，你回个电话吧。"我打了个电话过去。"喂，
老公。""雨欣，你没事吧？妈说你不接电话，她急死了。"陈浩的声音有些无奈。
"我在开会。"我边说边往电梯走，"你跟妈说一声，我没事。
""你...是不是又和妈吵架了？""她让我辞职。"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雨欣，
妈也是为你好。你现在怀孕了，确实该注意点。"我停下脚步。"你也觉得我该辞职？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叹了口气，"但是妈说得也有道理。你现在加班太晚了，
对孩子不好。"电梯门打开，我走了进去。镜子里的自己，28岁，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
还是清醒的。"陈浩，我月薪15000，你月薪18000。"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咱们每个月房贷8000，生活费5000，还有各种开销。我如果辞职，
你一个人的工资够吗？""这..."他犹豫了，"应该够吧。""应该？"我笑了，
"你自己算算。""雨欣，你是不是太现实了？孩子最重要啊。"我没说话。电梯到了一楼。
"我到家了，挂了。"挂了电话，我突然觉得很累。不只是身体累。是心累。回到家，
已经快十一点了。我打开门，客厅的灯是亮着的。陈浩坐在沙发上，看到我，立刻站起来。
"你终于回来了。""嗯。"我换了鞋，把包放在柜子上。"妈刚才又打电话了。
"他走过来，想扶我，被我躲开了。"她说什么？""她说明天要过来。
"陈浩的表情有些为难，"她想跟你好好谈谈。"我停下脚步。"谈什么？
""就是...辞职的事。"我走到沙发坐下，脱掉高跟鞋。脚有些肿了。"我不会辞职的。
""雨欣，你能不能听妈说说？"陈浩在我旁边坐下，"她也是为了孩子好。"我看着他。
陈浩，30岁，在一家国企工作。我们是大学同学，谈了四年恋爱，毕业后结婚。
结婚一年了。第一年，我们住在我婚前买的房子里。小两居，60平，
是我工作三年攒钱付的首付。婆婆当时没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不太高兴。她总觉得，
儿媳妇婚前有房，是对儿子的"不尊重"。去年，我们贷款买了现在这套房子。三室两厅，
120平。首付60万。我出了30万，陈浩出了20万，婆婆出了10万。
现在每个月还贷8000。我出4500，陈浩出3500。婆婆说，她出了钱，
就该有发言权。所以从那之后，她开始频繁地"关心"我们的生活。一周来三次。
有时候是送菜，有时候是打扫卫生。更多的时候，是"指导"我怎么做妻子。"雨欣啊，
女人要以家庭为重。""你看你天天加班,家里都不管。
""浩浩这么辛苦,你得多心疼心疼他。"我一开始还会笑着应付。后来，我懒得应付了。
我有我的工作，我的追求。我不想被定义成"家庭主妇"。但婆婆不理解。在她的观念里，
女人就该围着老公孩子转。工作？那是不务正业。"陈浩，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他，
"如果我辞职了，咱们的存款够养孩子吗?""应该...够吧。"他又说了那个词。
"我给你算笔账。"我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咱们现在的存款，35万。""嗯。
""生孩子的费用，普通顺产也要5万左右。""嗯。
""月嫂,一个月12000,至少请三个月。""嗯。
""孩子的奶粉、尿布、衣服、玩具，一个月至少3000。""嗯。""这样算下来，
一年就是20多万。"我看着他，"三年呢？五年呢？"陈浩沉默了。"更何况，
"我继续说，"我如果辞职,三年后再找工作，你觉得容易吗？
""这...""我现在28岁，正是职场上升期。"我的声音很平静，"如果我现在辞职，
三年后31岁，带着孩子，没有工作经验，谁会要我？""雨欣，你想太多了。
"陈浩有些不耐烦，"到时候再说呗。"到时候再说。他总是这样。遇到问题，
就说"到时候再说"。从来不去想，不去规划。我有些失望。"我累了，先睡了。
"我站起身，往卧室走。"雨欣..."他在身后叫我。我没回头。躺在床上，
我摸着还很平坦的肚子。宝宝，12周了。还是个小豆子那么大。但已经有了心跳。
我去产检的时候，看到B超上那个小小的光点，一闪一闪的。医生说，那是心跳。很健康。
我突然觉得，我要保护好这个小生命。不只是在生理上。更是在精神上。
我要让我的孩子知道，女性不只是生育机器。我们有自己的价值，自己的追求。
我们可以工作，可以独立,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想到这里，我更加坚定了。我不会辞职。
第二天是周六。我本来想睡个懒觉，结果早上八点，门铃就响了。陈浩去开门。"妈，
您怎么来了？""我来看看雨欣。"婆婆的声音。我坐起身，叹了口气。还是来了。
我换好衣服，走出卧室。婆婆坐在沙发上，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雨欣，醒了？
"她笑着站起来，"妈给你炖了鸡汤，趁热喝。""谢谢妈。"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你看你，脸色这么差。"她打量着我，"肯定是工作太累了。"来了。"妈，
我休息得挺好的。""那哪行啊。"她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汤递给我，"你现在怀着孕呢，
得好好养着。"我接过碗，喝了一口。"妈，我跟您说过了，我身体很好。
""身体好也得注意。"她的语气开始变得严肃，"妈活了55年了，什么没见过？
你这样天天加班，对孩子不好。""妈，我会注意的。""注意什么注意？
"她的声音提高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辞职，在家养胎！"又来了。我放下碗，看着她。
"妈，我不会辞职的。""你怎么这么固执？！"她站起来，"妈是过来人，会害你吗？
""妈，我知道您是关心我。"我尽量保持冷静，"但是工作对我很重要。
""什么工作能比孩子重要？！"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就是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洗脑了！"陈浩从厨房出来，劝道："妈，您别激动。雨欣，
你也少说两句。""我少说两句？"我看着他，"我说了什么？""雨欣，你就听妈的吧。
"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辞职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盯着他。"不是什么大事？
""对啊，等孩子大了，你再去找工作也行。"我笑了。真的笑了。"陈浩，
你知道女性职场有多难吗？"我的声音很平静，"你知道我为了这份工作付出了多少吗？
""我知道，但是...""不，你不知道。"我打断他，
"你不知道我实习的时候每天凌晨才回家，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个项目熬了多少夜，
你不知道我好不容易做到现在这个位置，有多不容易。""雨欣...""而你，
让我轻飘飘地辞职。"我站起来，"然后三年后，让我以一个31岁的失业妇女的身份，
重新找工作？"陈浩沉默了。婆婆在一旁冷笑。"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媳妇。
"她看着陈浩，"工作比什么都重要，连孩子都不管！""妈，我没有不管孩子。
"我深吸一口气，"我只是不想放弃工作。""那就是不管孩子！"她指着我，"你不辞职，
就是不在乎孩子！"我的手紧紧握成拳。"妈，您这是道德绑架。""什么道德绑架？！
"她瞪大眼睛，"我是你婆婆，我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我看着她，"我的工作，我的身体，我自己决定。""你..."她气得脸都红了。
突然,她换了一种语气。变得柔和起来。"雨欣啊，妈知道你能干。"她走过来，
拉住我的手，"但是呢，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把孩子生好养好。"我想抽回手，
她握得很紧。"你想想，你现在怀孕了，万一工作太累，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妈，我会注意的。""注意有什么用？"她叹了口气，"你听妈的，辞职回家。你放心，
妈照顾你。每天给你炖汤，给你做好吃的。""妈，我不需要...""你需要。
"她打断我，"还有啊，你辞职了，每个月给妈5000块生活费，妈帮你买菜做饭，
照顾你。"我愣住了。"什么？""5000块生活费啊。"她理所当然地说，"妈照顾你，
你总得给点生活费吧？"我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您的退休金，
一个月4500。"我的声音很冷，"您让我给您5000？""那怎么一样呢？
"她松开我的手，"妈的钱是妈的，你的钱是你的。再说了，你是儿媳妇，
孝顺公婆不是应该的吗？""孝顺公婆，和您让我给生活费，是两回事。"我往后退了一步，
"而且，我没打算辞职，所以这个生活费，我也不会给。""你什么态度？！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我儿子养你，你给我点生活费怎么了？""我月薪15000，
房贷我出4500。"我看着她，"我不需要谁养。""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浩在一旁急了。"雨欣，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我冲？"我看着他，
"是她先无理取闹的。""妈也是为了你好...""为我好？"我打断他，
"为我好就要我辞职？为我好就要我交5000块生活费？
""这..."陈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婆婆见状，又哭了起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她抹着眼泪，"我这么大年纪了，
还要被儿媳妇气...""妈，您别哭。"陈浩赶紧去哄她，"雨欣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我不会辞职,也不会给生活费。
""你等着！"婆婆指着我，"你会后悔的！"说完，她拎起包，摔门而去。陈浩看着我，
欲言又止。"你也觉得我不对？"我问他。"雨欣，
妈毕竟是长辈...""所以我就该听她的？"我笑了，"陈浩，你是我老公,不是她儿子。
""我两个都是。"他有些恼了，"你就不能让让她吗？""让？"我看着他，
"我让了一年了。""那就再让让...""够了。"我打断他，"我累了，我要休息。
"我转身回到卧室，关上门。靠在门上，我闭上眼睛。我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周一,我照常去上班。坐在工位上，我打开电脑，看着满屏的邮件和待办事项。
同事小林端着咖啡走过来。"雨欣姐，周末过得怎么样？""还行。"我笑了笑。
"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怀孕反应大？"她关心地问。"有一点。"我没说实话。
其实不是孕吐，是心累。周末这两天，婆婆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有时候是她自己打，
有时候是让陈浩打。内容都一样：劝我辞职。我全部没接。"雨欣姐，
你要是不舒服就跟领导说，申请一下在家办公。"小林说。"不用，我挺好的。
"我是真的挺好的。在公司，我反而觉得踏实。这里有我的价值,有我的成就感。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坐在公司食堂,一个人慢慢吃。打开手机，看到陈浩发的微信。"雨欣，
妈让我转告你，她不会放弃的。"我没回。继续往下翻，看到婆婆发的。"雨欣，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儿子怎么办？"我盯着这条消息，突然觉得很荒谬。我出事，
她担心的不是我，是她儿子？我放下手机，继续吃饭。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拿出纸笔，
开始算账。我现在的月薪：15000元。 年终奖：3万。 年收入：21万。
陈浩的月薪：18000元。 年终奖：2万。 年收入：23.6万。
我们的家庭年收入：44.6万。支出： 房贷：8000×12=9.6万。
生活费：5000×12=6万。 其他开销：3000×12=3.6万。
年支出：19.2万。结余：25.4万。如果我辞职： 家庭年收入变成23.6万。
扣除支出19.2万，结余只有4.4万。加上生孩子的费用5万，月嫂费用3.6万，
孩子的日常开销3.6万，一年就是12.2万。结余4.4万，根本不够。更不用说，
我辞职后，就没有了我的年终奖3万。而且，我辞职后，我们的存款35万会越来越少。
三年后，可能就只剩下10万不到了。到时候，我还能找到工作吗？31岁，失业三年，
带着孩子。谁会要？我看着纸上的数字，心里越来越清楚。我不能辞职。不只是为了我自己。
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下午开会的时候，领导宣布了一个消息。"咱们部门要扩编，
增设一个市场经理的职位。"他看着我们，"年薪25万起。"市场经理。
这是我一直想要的职位。"有意向的同事可以提交申请。"领导说，"两周后面试。
"会议结束后，小林拉着我。"雨欣姐，你肯定要申请吧？""我..."我犹豫了。
"你可是咱们部门业绩最好的！"小林说，"这个位置，非你莫属。""可是我怀孕了。
""那又怎样？"小林不以为然，"法律规定，怀孕不能作为不录用的理由。而且，
你能力这么强，领导肯定会选你。"我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对。"回到工位，
我打开邮件，开始准备申请资料。我要证明，怀孕的女性，一样可以在职场发光发热。
我不需要被保护。我需要的，是尊重。晚上回到家,陈浩已经做好了饭。"累了吧？快吃饭。
"他端着菜走过来。"嗯。"我洗了手，坐下。"雨欣，我跟你商量个事。"他有些犹豫。
"什么事？""就是...妈那边..."他顿了顿，"你能不能打个电话，哄哄她？
"我停下筷子。"我哄她？""她这两天心情不好，一直在我耳边念叨。"陈浩有些无奈，
"你就打个电话，说两句软话，这事就过去了。"我看着他。"陈浩，你觉得是我的错？
""我没说你错...""那你的意思是，我该妥协？""雨欣，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他有些急了，"她是我妈，你让让她能怎样？"我放下筷子,站起来。"我今天去公司，
领导说要招市场经理。"我看着他，"年薪25万。""是吗？"他愣了一下，"那挺好的。
""我准备申请。""你...你怀孕了...""怀孕了就不能工作？"我的声音很平静，
"陈浩，我月薪15000，占咱们家收入的45%。如果我升职到市场经理，收入会更高。
""可是妈那边...""妈那边，我会自己处理。"我看着他，"但是，我不会辞职。
"陈浩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我转身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我摸着肚子。宝宝，
妈妈会努力的。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我要让你知道，
女性可以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价值。我们不是谁的附属品。我们是独立的个体。
接下来的一周，婆婆没有再打电话。我以为她放弃了。结果周五晚上，她突然出现在我们家。
还带着一个行李箱。"妈，您这是..."陈浩惊讶地看着她。"我搬过来住。
"婆婆理所当然地说，"雨欣怀孕了，我得照顾她。"我刚下班回来，
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僵住了。"妈，您要住多久？"我尽量保持冷静。"住到孩子出生。
"她拖着行李箱往客房走，"正好你们这有客房，我住着也方便。""妈，
这不太合适吧..."我跟了过去。"有什么不合适的？"她回头看我，"我是来照顾你的，
你该高兴才对。""可是我们没有准备...""准备什么准备？"她打开行李箱，
开始往外拿东西，"我都带来了。"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陈浩走过来，
拉了拉我的手。"雨欣，就让妈住吧。"他小声说，"也能帮我们做做饭。"我甩开他的手，
转身回了卧室。关上门，我靠在门上,深呼吸。冷静。要冷静。晚上吃饭的时候，
婆婆做了一桌子菜。"来来来，雨欣，多吃点。"她给我夹菜，"怀孕了要多补补。
""谢谢妈，我自己来就行。""哎呀，你太瘦了。"她打量着我，"得多吃点，
不然孩子营养不良。"我默默吃饭,不说话。"对了,雨欣。"婆婆突然说，
"你这工作,打算什么时候辞？"来了。"妈,我说过了，我不会辞职。""你还在固执啊？
"她放下筷子，"妈都搬过来照顾你了，你还不听话？""妈，我很感激您的好意。
"我看着她，"但是工作的事，我有自己的打算。""什么打算？"她的语气开始变得尖锐，
"你天天加班，对孩子好吗？""我会注意休息的。""注意有什么用？！"她拍了桌子，
"你就是不听劝！""妈..."陈浩想劝。"你别说话！"婆婆指着他，"都是你宠着她，
她才这么不听话！"我放下筷子，看着她。"妈，我不是不听话。"我的声音很平静，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对的事？"她冷笑，"对的事就是不要孩子？
""我没有不要孩子。""你还嘴硬？！"她站起来，指着我，
"你不辞职,就是不在乎孩子！"我也站了起来。"妈，您这是道德绑架。""我道德绑架？
！"她瞪大眼睛，"我是你婆婆！""您是我婆婆，不是我的主人。"我看着她，一字一句，
"我的工资，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轮到您来决定？"婆婆愣住了。陈浩也愣住了。
客厅里,一片寂静。半晌，婆婆才反应过来。"你...你..."她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是大逆不道！""我只是在维护我的权利。"我的声音很冷静，"妈，我尊重您，
但请您也尊重我。""我尊重你？！"她大笑起来，"你配吗？！你一个儿媳妇，
有什么好尊重的？！""妈！"陈浩急了，"您别这么说...""我就这么说！
"婆婆指着我，"她不听话，我就要管她！""您管不了。"我看着她，"我是成年人，
有我自己的判断。""你..."她气得说不出话。突然，她捂着胸口，倒在了沙发上。
"妈！"陈浩赶紧扶住她。"你看看，你看看，你把你妈气成什么样了？！"他回头看着我。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很平静。"陈浩，我今天把话说清楚。"我看着他们，
"我不会辞职。如果妈接受不了,那就请她不要再劝了。"说完，我转身回了卧室。
身后,传来婆婆的哭声和陈浩的安慰声。我关上门，靠在门上。手，有些颤抖。
但心,前所未有的坚定。婆婆住下后的第三天，我在公司接到了人事部的电话。
"何雨欣是吗？"对方的声音很客气。"是的，我是。""有人给公司打电话，
说你怀孕了,身体不好，可能需要长期休养。"我的心一沉。"谁打的电话？
""一位自称是你婆婆的女士。"人事说，"她说你现在怀孕12周，
建议公司让你回家休息。"我闭上眼睛。婆婆。她居然做出这种事。"不好意思，这是误会。
"我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身体很好，完全可以正常工作。""哦，那就好。
"人事松了口气，"不过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及时说。""好的，谢谢。"挂了电话，
我坐在椅子上，手紧紧握着手机。婆婆居然联系了我的公司。她这是要毁了我的职业生涯。
我站起来，走到茶水间，给陈浩打了电话。"喂？"他的声音有些懒散。
"你妈联系了我的公司。"我的声音很冷。"什么？""她给人事部打电话，说我身体不好，
暗示我要长期休养。"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可能...她是担心你吧...""担心我？"我冷笑，"她这是在破坏我的工作！
""雨欣，你别这么激动...""我不激动！"我的声音拔高了，"陈浩，
你妈这么做,已经越界了！""她也是为了孩子...""够了。"我打断他，
"别再说'为了孩子'。我知道什么对孩子好，不需要她来教。
""雨欣...""你让她不要再管我的工作。"我深呼吸，"否则，我会采取法律手段。
"说完，我挂了电话。我知道我说得有些重。但我必须表明态度。我不会让任何人，
包括婆婆，破坏我的职业生涯。下午，领导找我谈话。"雨欣，人事那边跟我说了。
"他看着我，"你身体还好吧？""很好，领导。"我坐直身体，"我完全可以正常工作。
""那就好。"他点点头，"不过你也要注意休息。如果需要调整工作强度,跟我说。
""谢谢领导理解。"我顿了顿，"另外，关于市场经理的申请，我已经准备好了资料。
""嗯,我看到了。"他翻开桌上的文件，"你的业绩确实很优秀。
不过...""不过什么？""你现在怀孕了，"他有些犹豫，
"市场经理的工作压力会更大。你确定能承受吗？""我确定。"我看着他，"领导，
怀孕不会影响我的工作能力。""我知道。"他笑了笑，"只是担心你太辛苦。
""我可以的。""好。"他合上文件，"那就准备一下,下周一面试。""谢谢领导！
"走出领导办公室，我深呼吸。我不能让婆婆的行为影响我。我要证明，
怀孕的女性一样可以胜任工作。晚上回到家，婆婆正在厨房做饭。看到我，
她笑着说："雨欣回来了？快洗手吃饭。"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厌恶。"妈，
您今天给我公司打电话了？"她的手顿了一下。"哦，那个啊。"她转过身，擦着手，
"妈是担心你嘛。""担心我，就要破坏我的工作？""什么破坏？"她瞪大眼睛，
"妈是好心。你现在怀孕了，万一太累了怎么办？""那是我的事。"我看着她，
"请您以后不要再联系我的公司。""哎哟，你这孩子。"她走过来，想拉我的手，
被我躲开了，"妈这是关心你。""我不需要这种关心。""你..."她的脸色变了，
"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请您不要再干涉我的工作。"我看着她，"否则,我会报警。
""报警？！"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要报警抓你婆婆？！""如果您再破坏我的工作，
我会的。""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她捂着胸口。陈浩从卧室出来。"怎么了？
""你问你媳妇！"婆婆指着我，"她要报警抓我！"陈浩看向我。"雨欣，你说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