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从未想过，人生最痛的刀子会来自最信任的人。林薇薇端着那杯香槟走向我时，
眼角还挂着十年闺蜜惯有的温柔笑意：“暖暖，庆祝你和谢总结婚三周年！
这可是我特意从法国酒庄空运来的。”水晶灯下，酒液漾着蜜糖般的金色，
像极了她蛊惑人心的谎言。谢危站在不远处与人谈笑，西装革履，眉目清冷。
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连结婚纪念日都只肯给我半小时应酬时间，
却能在林薇薇撒娇说“胃疼”时半夜驱车送药。我接过酒杯，指尖触及冰凉的杯壁，
忽然想起昨天他衬衫领口那抹刺眼的玫红唇印——他面无表情地说：“苏暖，你眼花了。
”林薇薇亲热地挽住我手臂：“谢危说你最近压力大，让我多陪陪你。
”她指尖用力掐进我胳膊，声音却甜得发腻，“不过……你猜刚才我在露台看见什么？
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往他口袋里塞房卡呢。”我呼吸一滞，仰头饮尽香槟，
甜腻酒精裹着未知苦涩滑入喉咙。十分钟后，天旋地转。
“薇薇……我头晕……”我扶住墙面，视野里她的脸扭曲成鬼魅。她红唇凑近我耳畔，
热气呵出毒蛇般的低语：“苏暖，你占着谢太太位置太久了。”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狠狠甩向自己，尖叫着摔倒：“暖暖你别这样！我只是劝你少喝点！
”谢危冲过来时，我正瘫软在地，
眼睁睁看着林薇薇捂着脸抽泣：“她突然推我……还说我要抢走你……”他俯身抱起她，
看向我的眼神像淬了冰：“苏暖，你疯够没有？”我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只剩眼泪砸在酒店地毯上，洇开一片无声的污渍。2.混沌中，
我感觉到有手在撕扯我的裙子。黑暗中男人的喘息混着林薇薇的轻笑：“拍清楚点，
不然谢危怎么信她出轨？”我想嘶吼，却被药力扼住喉咙，只能徒劳地抠着地板，
指甲断裂渗出血珠。突然一道强光劈入——谢危站在门口，手机镜头对准我衣不蔽体的狼狈。
“真脏。”他吐出两个字，转身就走。林薇薇小跑着追出去：“谢危你别生气，
暖暖肯定是喝多了……”门被反锁的巨响像丧钟敲响。三天后，
我被押进市中心精神病院诊断室，林薇薇递上一叠照片：“医生，她最近总幻想被人迫害，
还自残……”我疯狂挣扎：“是她下药！是她害我！”却被护士一针镇定剂扎进脖颈。
3.谢危终于现身，将离婚协议甩到我脸上：“签字。谢家不能有个精神病主母。
”我攥紧钢笔指尖发白：“你记得结婚时发誓会永远信我吗？”他冷笑扳过我的脸，
手机屏亮起我昏迷时被摆拍的裸照：“用这种手段逼我回家？苏暖，你让我恶心。
”钢笔落地，我咬破嘴唇签下名字，血珠晕染了“苏暖”二字，像一朵凋残的花。
铁门在身后关闭时，林薇薇踮脚吻了吻他下巴：“以后我陪你。
”转脸却对我用唇语道：“废物就该呆在垃圾桶。”此后半年，电击、捆绑、灌药成为日常。
我蜷缩在卫生间角落，听着护工闲聊：“谢总下周订婚，
听说林小姐怀孕了……”瓷砖倒影里，我瘦得脱相的眼睛里，终于燃起幽蓝的鬼火。
4.某个雨夜，我被拖去电击时听见熟悉的声音：“我找苏暖！
”时弈浑身湿透站在走廊尽头，一拳挥开阻拦的医生。这个曾被我拒绝后远走欧洲的男人，
此刻颤抖着抱住我形销骨立的身子：“对不起，
我来晚了……”我空洞的瞳孔里映出他通红的眼眶，
忽然想起二十岁生日他捧着自己做的蛋糕说：“苏暖，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爱。
”他买通关系带我出院时，林薇薇竟带着记者堵门：“时少！
这疯子当年勾引你不成反咬一口，现在又要骗你吗？”我拽住时弈袖口摇头，
他却当众播放一段录音。正是林薇薇买通护工虐待我的证据：“往死里整，反正没人要她。
”记者哗然中，他俯身替我擦泪，声音响彻大厅：“我要。”海边别墅里，
我对着镜子剪短长发。时弈默默递来一叠资料：“谢危集团税务漏洞，
林薇薇父亲走私的证据都在这里。”我盯着他掌心那道为我挡硫酸留下的疤，
终于嘶哑开口：“阿弈，帮我弄到游艇会请柬。”他猛地攥紧我的手：“你还要回头？
”窗外浪涛汹涌，我笑出眼泪：“不，我要他们一起下地狱。
”5.谢危和林薇薇的订婚宴在“永恒号”游艇举行。我穿着时弈准备的礼服登场时，
满场宾客静默一瞬。林薇薇尖叫着砸来酒杯：“保安！把这疯子扔出去！”我侧身避开，
香槟全泼在谢危身上。他抓住我手腕怒极反笑：“装疯卖傻吸引我？”我踮脚贴近他耳畔，
一如当年缠绵时的姿态：“我来送你一份新婚大礼。”甲板烟花绽裂的巨响中，
我按下引爆器。火舌舔舐帷幔的瞬间，林薇薇疯扑向救生艇却被缆绳缠住，
谢危试图冲向我却被吊灯砸倒。热浪灼皮肤时，我看见时弈穿越火海奔来，
一如当年图书馆他为我挡住掉落书架的模样。
我瘫在他怀里咳血：“阿弈……下辈子……”他却吻住我额头，抱起我纵身跃入冰冷海水。
黑暗吞噬意识前，我听见他心跳如擂鼓：“苏暖，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咸涩海水中，
我们的血交融成淡红的雾，像极了结婚那天飘落的玫瑰花瓣。我后悔了，我不想死。
6.铁锈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钻入我的鼻腔，
狠狠啃噬着我的神经。耳边是遥远却熟悉的尖叫声、哭嚎声，还有铁门撞击的沉闷回响。
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惨白的天花板和束缚衣粗糙的布料质感。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这里不是冰冷的海底，
而是比海底更绝望的人间炼狱，市精神病院！时间……是三年同床共枕的丈夫谢危，
亲手将我送进来的那一天！记忆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冷的眼神、护工粗暴的电击、还有时弈最后抱着我跳入深海时那滚烫的泪水……所有的一切，
都真实得让我浑身颤抖。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噩梦开始的地方？
“吱呀——”一声，病房的铁门被推开了。光线勾勒出两个我恨之入骨的身影。
林薇薇穿着一身当季高定香奈儿套装，拎着限量款手袋，妆容精致，
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胜利者姿态。而她身边，站着西装笔挺、面容冷峻的谢危。
他看我的眼神，一如记忆中那般，充满了厌恶、鄙弃，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冷漠。“暖暖，
你感觉好点了吗？”林薇薇的声音甜得发腻，她走上前，假惺惺地想要抚摸我的额头，
被我猛地偏头躲开。她的手僵在半空，眼底迅速掠过一丝阴鸷，但嘴角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你看你，总是这么不听话。谢危也是为你好，这里安静，适合你休养。
”谢危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苏暖，
签字。”那薄薄的几页纸，是离婚协议书。7.上一世，我就是在这份协议上，
用尽全身力气签下名字，指甲掐入掌心，鲜血模糊了字迹，心也随之死去。此刻，
我看着那熟悉的标题，内心竟奇异地平静。恨吗？当然是恨的，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但经历了死亡的洗礼，再看这对贱人拙劣的表演，我只觉得可笑又可悲。他们永远不知道，
眼前这个他们以为可以随意践踏的“疯子”，灵魂早已千疮百孔，也从地狱深处爬了回来。
“谢危，”我开口，声音因为久未进水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冷静，“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要给你的新欢腾位置？”谢危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他愣了一下，
随即语气更冷：“苏暖，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知悔改？薇薇一直为你着想，
你却屡次伤害她。签了字，对大家都好。”若是前世，他这番话足以将我彻底击垮。可如今，
我的心如同被寒冰包裹，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我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伸出手，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语气却斩钉截铁，“笔拿来。
”林薇薇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连忙从包里拿出钢笔递给我，仿佛生怕我反悔。我接过笔，
看都没看协议内容——无非是让我放弃所有财产，净身出户。这些身外之物，
与我的自由和复仇相比，一文不值。我翻到最后一页，在签名处，
用力地、一笔一划地写下“苏暖”两个字。这一次，没有眼泪，没有鲜血，只有冰冷的决绝。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写完，我将协议和笔扔回谢危身上：“滚吧，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不，不是两不相欠，是血债，必须血偿！谢危似乎被我的态度激怒了，
也可能是我的平静反衬出他的卑劣，他脸色铁青，捡起协议，咬牙道：“苏暖，
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说完，拉着面露得色的林薇薇，转身就走。林薇薇在门口回头，
对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用口型无声地说：“废物，永远呆在这里吧！”铁门再次关上，
锁芯转动的声音，像是敲响了他们灭亡的丧钟。我看着那扇门，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自为之？我当然会。我会好好地，看着你们……下地狱！
8.确认他们离开后，我强撑的冷静才稍稍松懈，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重生的震撼和面对仇人的恨意交织，几乎耗尽了我的力气。但我不能倒下，时间紧迫，
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根据前世的记忆，这个病房的护工张姐，是个关键人物。她家境困难，
有个嗜赌的丈夫，经常欠下高利贷。前世，林薇薇就是利用这一点，用钱买通她，
让她在“照顾”我时“格外用心”，加重我的“病情”。但这一世，
我要反过来利用这个弱点。傍晚，张姐进来送饭时，脸色不太自然，眼神躲闪。我知道，
林薇薇肯定已经“打点”过她了。我将几乎没动过的饭菜推开，抬起头，
平静地看着她：“张姐，你儿子小辉……下个月的择校费，凑够了吗？”张姐浑身一僵，
猛地抬头看我，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你……你怎么知道？”我淡淡一笑，
不答反问：“林薇薇给了你多少钱？五万？还是十万？够填你丈夫新欠下的赌债吗？
”张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几乎拿不稳餐盘。我看着她，语气放缓，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别怕，我不是要追究你。相反，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你帮我一个忙，我给你双倍的钱，而且，我保证能让你和你儿子彻底摆脱那个赌鬼。
”“你……你能有什么办法？”张姐将信将疑，但眼底已经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会拼命抓住。“这你不用管。
你只需要帮我打一个电话，然后把我的消息，传递给外面一个人。”我压低了声音，
说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那是时弈的私人电话，前世，他在精神病院找到我时，
曾把这个号码写在一张纸条上，塞进我手心，说：“暖暖，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打这个电话，
我一定会来。”前世，那张纸条被护工发现，撕得粉碎。这一世，它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张姐犹豫了很久，最终，对金钱和摆脱现状的渴望战胜了对林薇薇的恐惧。
她咬了咬牙：“好！我帮你！但你要说话算话！”“放心。”我看着她，眼神笃定，
“我苏暖，从不食言。”电话打通的过程很顺利。电话接通，
那头传来的是时弈那磁性温润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声音。“暖暖？是你吗？你在哪里？！
”一滴滚烫的泪滴，坠落于地。再抬头，我已泪流满面。9.第二天凌晨，天还未亮，
最黑暗的时刻。在张姐的掩护下，我换上了她带来的便服，巧妙地利用交接班的空隙，
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那栋禁锢我身体和灵魂的白色监狱。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
带着自由的滋味。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栋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如同巨兽蛰伏的建筑，
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滔天的恨意和重获新生的决绝。林薇薇，谢危，我们的游戏，
现在才真正开始。按照约定，我快步走向医院后街一个僻静的转角。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早已静静停在那里，如同暗夜中的守护者。车门打开，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几乎是冲了下来。是时弈。他比记忆中清瘦了些，下颌线更加分明，
眼眶深陷，里面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在看到我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双总是盛满温柔和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翻涌着震惊、心痛、狂喜，
以及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后怕。“暖暖……”他几步跨到我面前，双手颤抖着，似乎想碰触我，
又怕弄碎了我这个易碎的幻影。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我苍白憔悴的脸上，最终，
所有汹涌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沙哑的、带着哽咽的呼唤。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而出。
不是委屈，不是悲伤，而是历经生死、跨越轮回终于重逢的复杂情感。我扑进他的怀里，
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将脸埋在他带着清冽松木香味的胸膛，
贪婪地呼吸着这令我安心的气息。“阿弈……我出来了……”我哽咽着，语无伦次，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时弈用力地回抱住我，手臂收得极紧，
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永不分离。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声音低沉而坚定：“对不起，暖暖，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再也不会了！”他一遍遍地重复着，
像是在对我保证，又像是在惩罚自己。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能听到他心脏如同擂鼓般剧烈的跳动。这一刻，什么复仇，什么仇恨，似乎都暂时远去了。
我只知道，这个怀抱，是我不堪重负的灵魂唯一的避风港，是我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进车里，车内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他细心地为我系好安全带，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我的脖颈，带来一阵战栗。他立刻缩回手，
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眼神却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仿佛一眨眼我就会消失。
车子平稳地驶离这片噩梦之地，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倒退。我靠在舒适的椅背上，
侧头看着时弈专注开车的侧脸。阳光渐渐升起，金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这一刻，岁月静好得如同幻觉。10.时弈没有带我回酒店，
而是直接驱车来到了市郊的一处隐秘豪宅。这里环境清幽，安保严密，
显然是避开谢危和林薇薇耳目的最佳地点。走进宽敞奢华的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花园。时弈将我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转身去给我倒水。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宽肩窄腰，双腿修长，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庆幸。前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