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成炮灰,我直接开摆心跳,在我意识到自己成了谁的这一刻,漏跳了一拍,
然后像疯了似的,一下下重重砸在胸腔上,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林晚。炼气三层。
水、木、土三系杂灵根,驳杂不堪,资质低劣到在这偌大的青岚宗外门,
做了整整十年的杂役弟子。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
就像有人把一本破书的结局硬塞进了我的脑子——按照那本我没看完的小说情节,
三个月后的外门小比,就是“林晚”的死期。她会因为一场“意外”,
死在那个为内门精英们搭建的、光鲜亮丽的擂台上,
成为衬托那位天之骄女苏清月师姐仁慈善良的一抹微不足道的血迹。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恐慌,不像潮水,倒像是一桶冰彻刺骨的寒液,从我的天灵盖猛地浇下,
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连指尖都麻木得没有一丝知觉。
我僵硬地躺在这张硬得硌人、稍微一动就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
目光呆滞地望着头顶那几片明显歪斜、时不时漏下几缕凄风苦雨的瓦片。外面,
天色还未大亮,灰蒙蒙的。同院的杂役弟子们已经窸窸窣窣地起身,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
压低的交谈声,还有那努力压抑却依旧能听出的、试图引气入体时的微弱吐纳声。这一切,
构成了一幅廉价而艰辛的“奋进图”,充满了望不到头的绝望。卷?我拿什么去卷?
单灵根的天才,吸口气都抵我苦修十日。双灵根的精英,宗门资源倾斜,丹药当糖豆吃。
而我呢?水木土三系,相生相克,引气入体就耗费了别人十倍的时间,
修炼到炼气三层更是仿佛榨干了这具身体所有的潜力。往前看,是筑基无望的绝壁;往后看,
是三个月后必死的深渊。挣扎。是的,最初的三天,我挣扎过。我试图盘膝打坐,
感受那稀薄得可怜的灵气,结果差点因为心急而灵气岔道,呕出一口血。
我尝试回忆原主那点微末的功法,却发现记忆模糊得像隔了一层毛玻璃。
我甚至偷偷观察其他杂役,看他们如何劳作,如何小心翼翼地巴结管事,
只求一点微末的打赏。但每一次尝试,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
更用力地把我的头按进冰冷的深水里。窒息感如影随形。王胖子,
那个管理我们这片杂役的执事弟子,腆着肥硕的肚子路过时,用眼角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的轻蔑和不耐烦,像鞭子一样抽在我本就紧绷的神经上。“林晚,瞅你这死样子,
十年了还是炼气三层,真是烂泥糊不上墙!赶紧去把后山的柴劈了,耽误了事,
有你好果子吃!”若是原来的林晚,怕是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唯唯诺诺地应声去了。
可我不是她。至少,不全是了。第三天晚上,我躺在冰冷的床板上,
望着从屋顶破洞漏下来的、冰冷黯淡的月光,一个荒谬又带着破罐子破摔般狠劲的念头,
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蔓,紧紧缠绕住了我的心。既然怎么努力都是死路一条,
既然注定了是炮灰的命,我为什么还要活得这么累?为什么还要按照他们的规则,
在这条看不到希望的仙路上匍匐前进,把自己最后一点尊严都磨掉?去他妈的仙途!
去他妈的长生!老娘不伺候了!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火燎原,
瞬间烧光了我所有的恐惧和犹豫。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奇异般地席卷全身。原来,
彻底放弃,比苦苦坚持,要舒服这么多。第四天,天刚蒙蒙亮,
在其他杂役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中,我径直去了后山,
找到一块最不起眼、甚至有些歪扭的木头。用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歪歪扭扭地刻下了八个大字:“躺平等死,非诚勿扰。”笔画稚嫩,深一道浅一道,
却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决绝。然后,我抱着这块木牌,
回到了我那四处漏风、堪称宗门危房的破洞府门口。找了根还算结实的藤蔓,
把它牢牢地挂在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上。挂上去的那一刻,世界没有崩塌,
天空也没有落下惊雷。反倒是压在我心口整整三天,那块名为“命运”和“恐惧”的巨石,
仿佛“哐当”一声,坠入了无底深渊,只剩下空落落的回响。
几个早起做任务的杂役弟子路过,看到木牌,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噗……林晚这是疯了不成?”“躺平等死?啧啧,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非诚勿扰?
她以为她是谁啊?仙门仙子吗?”“完了完了,王执事看到,非得气炸了不可!
”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我却充耳不闻。甚至,我还对着那几个指指点点的弟子,
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尽管可能有点僵硬,有点难看。我拍了拍手上的木屑,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身就钻回了我的破洞府,把那些噪音彻底关在门外。
背靠着冰冷的木门,我缓缓滑坐在地上。门外是喧嚣的、充满“上进心”的修仙世界,门内,
是我一亩三分地的“摆烂乐园”。阳光透过门缝,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细窄的光斑,
灰尘在光柱中飞舞。我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这样吧。爱咋咋地。我的摆烂生涯,
就此正式开始。第二章:摆烂的快乐与唯一的慰藉挂上那块木牌,于我而言,
不亚于一场灵魂的献祭仪式,只不过我献祭的不是牲畜,
而是我那早该被扔进臭水沟的、名为“上进心”的玩意儿。效果立竿见影。
当其他杂役弟子顶着星辰起床,睡眼惺忪地冲向讲法堂,
或是抢着完成那些报酬微薄却能换取一两颗劣质聚气丹的宗门任务时,
我正裹着那床硬得像铁板的薄被,睡得天昏地暗。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破瓦片,
在我脸上投下斑驳的光点,我才慢悠悠地睁开眼,伸个能听见骨头咯吱作响的懒腰。饿?
辟谷丹是别想了,那玩意儿得用宗门贡献点换。
我就去膳堂领最免费、也最被人嫌弃的杂粮馍馍,一次领上三五个,揣回来,就着凉水,
能对付一两天。渴了?后山有处泉眼,水还算清甜,我的破水壶总算派上了用场。
王胖子果然气炸了。在我挂上牌子的第三天,他就踹开了我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
胖脸上每一颗肥肉都在愤怒地颤抖。“林晚!你个死丫头!反了天了!‘躺平等死’?
你想死,宗门还不养闲人呢!今天的挑水任务,你完成了吗?!”我当时正坐在门槛上,
对着唯一一面模糊的铜镜,试图用手指梳理我那团枯草似的头发。闻言,我慢吞吞地转过头,
用尽毕生所能摆出最无辜、最诚恳的表情,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王执事,
您说得太对了。我就是块烂泥,扶不上墙的。去挑水也是浪费宗门的水桶,
万一不小心掉井里,还得劳烦您捞,多不划算。我就在这儿躺着,不争不抢,
还能给宗门省点粮食,岂不两全其美?”王胖子大概从没听过如此清新脱俗的摆烂宣言,
那张胖脸瞬间从猪肝色涨成了紫红色,指着我“你……你……”了半天,
愣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狠狠一跺脚,拂袖而去,
留下地动山摇般的脚步声和一句飘散在风里的怒吼:“不可理喻!宗门之耻!
”我对着他肥胖的背影,无声地咧了咧嘴。看,对付这种只会拿规则压人的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跳出他的规则圈。
当你连他用来惩罚你的东西比如任务、比如责骂都不在乎时,
他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渐渐地,连最初那些嘲讽和议论都稀疏了下去。毕竟,
嘲笑一个奋力挣扎却不断跌倒的人,能带来优越感;但嘲笑一个坦然躺在泥地里,
甚至还舒服地打了个滚的人,就显得自己像个对着空气挥拳的傻子。我在青岚宗外门,
成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透明的异类,一个众人茶余饭后或许会提起,
但绝不会多费心思的怪谈。日子像后山那潭死水,波澜不惊地流淌。白天,
我或在洞府门口晒太阳,看蚂蚁搬家,或去后山人迹罕至处闲逛,寻找最甜的浆果,
最柔软的草地。夜晚,听着虫鸣,数着星星,然后在那张硬板床上,
与失眠和对未来那点残存的恐惧作斗争。直到我遇到了那块石头。那是一个午后,
我在后山一片向阳的草坡上打盹。阳光暖烘烘的,晒得人骨头缝都发酥。翻身时,
后腰被一个硬物硌得生疼。烦躁地伸手一摸,是块半个巴掌大的石头,灰扑扑的,表面粗糙,
混在草根和泥土里,和它的万千同胞没有任何区别。我下意识就想把它扔出去。
可就在指尖触碰到它冰凉的表面时,一种奇异的感觉顺着指尖,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那不是温暖,也不是清凉,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静和安宁。
像疲惫不堪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可以歇脚的港湾,像喧嚣世界中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那颗因为穿越、因为死亡倒计时而始终悬着、焦躁不安的心,竟在这一刻,
奇异地落到了实处。鬼使神差地,我收回了要扔它的手,反而把它攥在了掌心,
用袖子仔细擦掉了上面的泥土。石头露出了原本的色泽,依旧是灰暗的,毫不起眼。
但握在手里,那种让人心安的感觉愈发清晰。我把它带回了洞府。从此,
它成了我的专属枕头。别说,枕着这块石头睡觉,
我竟然很少再做那些光怪陆离、关于擂台和死亡的噩梦。睡眠变得深沉而踏实,
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温柔地守护着。这冰凉坚硬的石头,竟成了我在这见鬼的修仙界里,
唯一的、也是最大的慰藉。我甚至开始对着它自言自语,
把那些不能对人言的恐慌、迷茫、还有对原来世界的零星记忆,絮絮叨叨地说给它听。
它当然从不回应,但那沉静的触感,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陪伴。我一度以为,
这样“躺平等死”的日子,或许能勉强挨到三个月后,至少死得安逸点。直到那天,
宗门钟声急促响起,九响连鸣,意味着有大事发生。王胖子站在杂役院的空地上,挺着肚子,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威严:“玄冥秘境即将开启!宗门有令,所有外门弟子,
皆需参与!此乃天大的机缘,也是尔等为宗门效力之时!速去广场集合,不得有误!
”人群瞬间沸腾了,像烧开的滚水。秘境!意味着天材地宝,上古传承,一步登天的机会!
每个人的眼睛都亮得吓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有我,如坠冰窟。秘境?那不是机缘,
那是高级地图的绞肉机!是主角天才们刷经验包的地方,也是我这种炮灰的天然坟场!
强制征召?这不是逼着我去送死吗?!我看着手里那枚冰冷沉重的征召令牌,
感觉它比王胖子的骂声还要致命。我攥紧了怀里那块温凉的石头,
心底那点刚刚建立起来的虚假平静,瞬间碎成了齑粉。该死的修仙界,连躺平,
都不让人安生。第三章:秘境开启与被迫入局那枚玄铁打造的征召令牌,冰冷、沉重,
上面刻着的青岚宗云纹仿佛带着无形的棘刺,硌得我掌心发痛。
王胖子宣布命令时那副与有荣焉的嘴脸,和其他杂役弟子眼中燃烧的、近乎狂热的渴望,
都让我觉得窒息。秘境?机缘?对我而言,这几个字翻译过来就是:高级炮灰速死通道。
可我别无选择。宗门律令如山,违令的下场,可能比死在秘境里更难看。
我揣好那块能让我心安的石头,像揣着最后一枚保命符,拖着沉重的脚步,汇入汹涌的人流,
朝着宗门广场走去。广场之上,人声鼎沸,灵光乱闪。这是我穿越以来,
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个修仙世界的“盛大”。巨大的青石广场足以容纳万人,
此刻却显得有些拥挤。高悬的仙门牌匾下,几位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老悬浮半空,
衣袂飘飘,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灵压。最耀眼的,当属那些内门精英。
他们穿着统一的月白法衣,质地光华流转,一看就不是凡品。或脚踏飞剑,或乘坐仙鹤,
或被同门和师长簇拥着,一个个意气风发,眉眼间尽是少年天骄的矜持与自信。
尤其是被众人围在中心的那位女子,苏清月。冰肌玉骨,眉目如画,
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寒烟,清冷孤傲,宛如九天玄女误落凡尘。她甚至不需要说什么,
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全场绝大部分的目光,
包括我身边这些外门弟子充满羡慕与敬畏的注视。“苏师姐真是我辈楷模!
”“听说她已是筑基中期,此次秘境,定能获得大机缘!”“若能得到苏师姐一丝指点,
我死也甘心……”听着耳边嗡嗡的议论,我心里却是一片冰凉。楷模?是啊,
用别人的命来垫脚的楷模。我记得情节,
这位苏仙子在秘境中可是“善良”地让不少同门替她挡了灾。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试图让自己淹没在人群里,最好变成一粒无人注意的尘埃。“诸位师弟师妹,
” 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是苏清月开口了。
广场瞬间安静下来。“玄冥秘境虽有机缘,却也险恶重重。望大家进入后,能相互扶持,
守望相助,平安归来。”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顿时,
又引来一片感激和赞美之声。我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相互扶持?守望相助?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一张精准投放的催命符。我紧紧攥着怀里的石头,
它的冰凉触感让我稍微冷静了些。冗长而沉闷的训话结束后,广场中心的空间开始扭曲,
一道巨大的、闪烁着不稳定光芒的光门缓缓浮现。浓郁而古老的灵气从中逸散出来,
带着草木的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秘境已开,依次进入!十日之后,
无论收获如何,必须返回出口!” 长老威严的声音落下。内门弟子们率先化作道道流光,
投入光门。紧接着是躁动不安的外门弟子人群,像开闸的洪水,
争先恐后地涌向那未知的入口。我被裹挟在人群中,身不由己地向前。在踏入光门的前一瞬,
我回头望了一眼这片压抑却又相对安全的宗门广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苟住,一定要苟住!
踏入光门的瞬间,强烈的空间撕扯感传来,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像要被甩出去。
我死死咬着牙,抱紧怀里的石头,仿佛那是唯一的锚点。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
又或许无比漫长,双脚终于踏上了实地。一股比青岚宗浓郁数倍的灵气扑面而来,
带着蛮荒古老的气息,让我这炼气三层的修为一阵气血浮动。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巨蟒般缠绕,奇花异草散发着迷离的光晕,
远处传来不知名妖兽低沉悠长的嘶吼,震得人心头发颤。这就是玄冥秘境。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强忍着不适,
立刻连滚带爬地钻进了最近一处茂密的、带着尖刺的灌木丛中。荆棘划破了我的粗布衣服,
在皮肤上留下细小的血痕,但我顾不上了。我把自己缩成最小的一团,
借助灌木和巨大的树根阴影,彻底隐藏起来。外面,很快传来了法术的爆鸣声,
兵刃交击的脆响,修士兴奋的呼喊和临死前的惨叫,还有妖兽被激怒的咆哮。每一次声响,
都让我的心跳漏掉一拍。我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从枝叶的缝隙中,
警惕地观察着外面模糊晃动的光影。时间在高度紧张中缓慢流逝。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
两天?渴了,就小心舔舐树叶上的晨露;饿了,就啃食怀里已经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馍馍。
我的全部世界,就只剩下这小小的一方灌木丛。
我看到有修士为了一株发光的灵草打得你死我活,也看到有小队被成群的低阶妖狼追逐,
惨叫着消失在密林深处。秘境中心的方向,不时传来更加强大的能量波动和耀眼的光柱,
显然,真正的宝贝和天才们的战斗都在那里。我对此毫无兴趣,
只盼着这该死的十天快点过去。然而,命运的齿轮,
从来不会因为我这只小蝼蚁的意愿而停止转动。就在我以为能勉强熬过去的时候,
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响从秘境中心传来,
伴随着一道冲天的、令人不安的血色光柱和一股让灵魂都为之颤抖的恐怖威压。紧接着,
是急促的、踉跄的脚步声,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正迅速朝着我藏身的这个方向逼近!
我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我透过缝隙,
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道月白色的、染满鲜血的窈窕身影,正跌跌撞撞地朝这边逃来。
正是苏清月!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血,
手中紧紧握着一柄流光溢彩、散发着令人心悸杀伐之气的古剑。而她身后,
三道裹挟着漆黑魔气的身影,如鬼魅般紧追不舍,杀意凛然!他们越来越近!
苏清月慌不择路,目光扫视周围,然后,她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我藏身的这片灌木丛!不!
不要过来!我在心中疯狂呐喊。但下一刻,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绝。
在她掠过我藏身之处的瞬间,我感到一股巧力无声无息地撞在我的后腰上!“唔!
”我闷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灌木丛中飞了出去,重重摔在满是落叶的地上,
尘土飞扬。正好,不偏不倚,挡在了那三个魔修追击苏清月的路径正中央!而苏清月,
则借着这股反推之力,速度猛地一提,宛如惊鸿,瞬间消失在远处的密林阴影之中。
我趴在地上,呛咳着,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那三个骤然停下的魔修。为首的那个,
魔气最为浓郁,一双猩红的眼睛从翻滚的黑雾中透出,残忍而戏谑地看着我,
就像看着一只不小心滚到路中央的蚂蚁。他根本没打算废话,
甚至没把我这个炼气三层的蝼蚁放在眼里,只是随意地屈指一弹。
一缕凝练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魔火,如同毒蛇的信子,无声无息地向我心口噬来!
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第四章:石破天惊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我能清晰地看到那缕黑色魔火划破空气时,周围景象微微扭曲的轨迹,
能闻到空气中混合着血腥、魔气和我自身恐惧的酸腐气味。大脑一片空白,
连闪避的念头都来不及生出,身体僵硬得如同被冻住的泥土。我要死了。就像原情节那样,
死得无声无息,死得毫无价值,死在一个连名字都不会被记住的秘境角落里。
甚至比原情节更惨,原主好歹还上了擂台,而我,像只被随手碾死的虫子。不甘心!凭什么?
!就在这绝望的顶点,
就在那魔火即将触及我胸口粗布衣衫的刹那——一股难以形容的滚烫感,猛地从我怀中炸开!
是那块石头!它变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胸口皮肤一阵刺痛。紧接着,
一道柔和却异常坚韧的土黄色光晕,毫无征兆地自我胸前扩散开来,
形成一个半透明的、蛋壳般的护罩,将我整个人牢牢护在其中。
“嗤——”那缕致命的魔火撞在土黄色的光罩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就像一滴水落进了烧红的铁板,发出一声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
然后……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湮灭、消散了。仿佛从未存在过。整个世界,陡然一静。
连远处隐约的兽吼和风声都消失了。追来的三个魔修,包括那个为首的金丹期,
全都僵在了原地。他们猩红的、或惊疑不定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或者说,
聚焦在我胸前那层尚未消散的土黄色光晕上。为首的魔修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咦?
”,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凝重。“这丫头身上有古怪!一起上,
速战速决,别让她拖延时间!” 他显然经验老辣,虽然震惊,但杀伐果断,立刻下令。
另外两个筑基后期的魔修应声而动,一人挥出一道漆黑如墨、带着鬼哭狼嚎之音的刀芒,
另一人则双手结印,凝聚出一只狰狞的魔气鬼爪,
配合着金丹魔修再次拍出的、威力更胜之前数倍的巨大魔掌,三道攻击从不同方向,
带着毁灭性的气息,向我笼罩而来!死亡的压力比之前更甚!我怀里的石头温度高得吓人,
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那土黄色的光罩骤然暴涨,变得厚实凝练,光晕表面,
甚至浮现出一些模糊不清、却散发着古老苍凉气息的奇异符文。轰!轰!轰!
三道攻击几乎同时狠狠砸在光罩上!震耳欲聋的爆鸣声炸开,气浪翻滚,
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形成一个短暂的冲击圈。土黄色光罩剧烈地波动、明灭不定,
仿佛狂风中摇曳的烛火,但依旧顽强地没有破碎!巨大的冲击力透过光罩传递进来,
我喉头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口腔,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五脏六腑都像被移位了一样疼痛。
而怀里的石头,滚烫得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
从石头内部传来细微的、令人心悸的“咔嚓”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即将破裂!它撑不了多久了!这个认知像冷水浇头,瞬间压过了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恐惧。
我不能死!至少不能像这样,作为一个被随手抛弃、又被随手碾死的炮灰!
愤怒、不甘、还有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厉,如同火山般在我胸腔里爆发!
我猛地将那块滚烫无比、表面已经布满细密裂纹的石头从怀里掏出来,
双手死死地把它抱在胸前,像是拥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是拥抱我唯一的“伙伴”。
我抬起头,看向那三个因为攻击被阻而更加惊怒、眼神中开始流露出贪婪和忌惮的魔修,
用尽全身的力气,
地、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了那句盘桓在我心底许久、却从未想过会成真的话:“认识一下!
”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颤抖,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这、是我的道侣!
”我感觉到怀里的石头猛地一颤,表面的裂纹如同活物般加速蔓延!
“他……他起床气有点大!”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脑海里闪过某个早已模糊的网络热梗,
不管不顾地加了进去,“你们完了!芭比Q了!彻底完了!”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嚓——”一声清脆的、如同琉璃碎裂般的声响,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怀里的那块石头,那块灰扑扑的、被我当做枕头、视为唯一慰藉的石头,表面的石皮,
在这一刻,彻底碎裂开来,化作点点微尘,簌簌落下。露出了里面,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温润而浩瀚的本体光芒。那光芒并不刺眼,
却仿佛蕴含着星辰生灭、宇宙洪荒的至理。一道模糊的、却带着无上威严与古老气息的虚影,
自那光芒中,缓缓地、慵懒地……坐了起来。他甚至……还像是没睡醒般,漫不经心地,
打了个哈欠。整个世界,万籁俱寂。只有那慵懒的哈欠声,在弥漫的魔气与尘土中,
轻轻回荡。三个魔修僵在原地,猩红的瞳孔里,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实质的恐惧。
第五章:神祇苏醒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颈,凝固了。
风声、远处隐约的兽吼、甚至我自己狂乱的心跳声,都在那一刻消失了。天地间,
只剩下那慵懒的哈欠声,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三个魔修僵立在那里,像是三尊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傀儡。他们周身翻涌的魔气,
像是遇到了烈阳的冰雪,竟开始不自然地收缩、溃散。尤其是为首的那个金丹魔修,
他猩红的瞳孔剧烈收缩,里面倒映着那模糊的光影,
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深沉的恐惧。他身上的魔气波动得最厉害,
仿佛在与一种无形的、更高层次的力量进行着徒劳的对抗。而我,
抱着那块已经褪去石皮、散发着温润光芒的“石头”本体,
整个人也处于一种极致的懵懂状态。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只能凭借本能,
死死地抱住怀里这唯一的、滚烫的“依靠”。道侣?我刚才情急之下喊出的这个词,
此刻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回荡。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那模糊的虚影,
似乎终于从漫长的沉睡中彻底清醒过来。
他我直觉那是一个“他”缓缓地、极其自然地转过头,目光——尽管我看不清他的五官,
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两道实质般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那三个动弹不得的魔修。没有愤怒,
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那目光里,
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看着几只不小心吵醒了自己清梦的蚊虫般的不耐烦。然后,
他抬起了手。那是一只由纯粹光芒构成的手,轮廓优雅而完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
他没有结印,没有念咒,只是对着那三个魔修,随意地,轻轻一挥。
就像拂去衣袖上沾染的些许尘埃。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绚烂夺目的法术光芒。
但就在他挥手的那一刹那,以三个魔修为中心,那片空间……扭曲了。不是简单的空气波动,
而是更深层次的、规则层面的扭曲。我看到金丹魔修脸上那极致的恐惧瞬间凝固,然后,
他和他身后的两个筑基魔修,连同他们周身的魔气,
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的画卷上的污渍,无声无息地、一点点地……分解、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