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他猛地呛出一口浊气，意识彻底回笼，指尖还残留着操控异兽的奇异触感。
低头一瞧，脚边正蹲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银灰色的短毛像淬火的玄铁，脊背线条凌厉，一双黑豆眼亮得惊人，正是方才那只玄甲岩鼠。
铁牙眼睛一亮，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土坑边缘，沉声下令：“出击！”
玄甲岩鼠闻声而动，小身子骤然化作一道银灰残影，对着坚硬如铁的冻土猛地一扑，锋利的爪子带着细碎的破空声落下。
“嗤啦——”一声轻响，冻土上竟赫然留下一道巴掌深、指节宽的爪印，碎土簌簌往下掉。
“成了！”
铁牙心头狂喜，激动得一跃而起。
这一跳才惊觉异样——先前被吸血鼠抓伤的胳膊、爆体时震得发疼的五脏六腑，竟半点痛感都没有了，浑身反倒透着股轻快劲儿。
“是驯兽师系统修复的？
这玩意儿也太神了！”
他攥了攥拳头，力道比往日更足。
随后念头一转，低喝一声：“收！”
话音刚落，玄甲岩鼠便化作一道流光，“嗖”地钻进了驯兽空间。
可下一秒，铁牙就脸色一白，脚步踉跄了一下，只觉得脑袋里像塞了团棉花，昏沉得厉害。
“该死，源力消耗这么快？”
他扶着土壁喘了口气，总算亲身体会到了驯兽师的难处。
铁牙可是听说驯兽师重伤后，都是第一时间解除异兽契约。
“要是解除契约晚了，真能被吸干？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方才的核晶爆鸣声还萦绕在耳边，铁牙不敢多留，生怕引来更凶的异兽或是不长眼的拾荒者。
他扫了眼地上吸血鼠原来的地方，一把将那张还算完整的灰褐色兽皮卷起来，往肩上一扛——沉甸甸的，带着未散的腥气。
他试着用意念将兽皮收进驯兽空间，可惜毫无反应，兽皮依旧稳稳地压在肩上。
“看来只能装订了契约的异兽，不能放杂物。”
铁牙撇撇嘴，不再纠结，手脚并用地顺着土坑壁往上爬，指尖扣着岩缝借力，几下就翻到了地面。
站在平地上，他颠了颠肩膀上的兽皮，嘴角勾起一抹笑：“这皮子够厚实，做套皮甲再配个头盔正好，就是我没这手艺。”
他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辨认着东大的方位，“最近的就是东大，得去那儿找个手艺人。”
打定主意，铁牙不再迟疑，躬着身子撒腿就跑，身影很快消失在废弃建筑的废墟之间。
他刚走没十分钟，两道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土坑边。
两人袖口都别着枚红色臂章，上面绣着一株绿色嫩苗，嫩苗旁是蓝色的“东”字，下方还印着“监测”二字——正是天穹八大区的环境监测员。
这个东字显示两人都是来自东大区。
左边的女子掀开单兵头盔的镜片，露出一张略显干练的脸，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李队，你看这坑，是什么造成的？”
她是张雅，今天第一天来巡逻。
右边的中年男子也掀开头盔镜片，额前有些花白，正是李力。
他从背包里抽出一根银色的监测棍，棍身的显示屏上跳动着绿色的数字，看了几秒后笃定地说：“是核晶爆炸留下的，辐射值比周围高两个阀值。
附近就十三号避难所，有个小型天穹，首领是个脸上带刀疤的驯兽师，还是东大区中层领导的徒弟，一般没人敢惹。
咱们去问问他，准能清楚。”
张雅眼睛一亮，笑着补充：“那正好，顺便把十三号这个月的公粮收了。”
她摩挲着腰间的黝黑短枪，语气里满是对这份差事的满意。
李力一边将监测棍收回背包，一边边走边解释：“十三号是三级梯队，这个月该交两颗三阶核晶，或者八颗两阶的顶替也行。”
“李队长，我张雅今天第一天上班，还得请你多多关照。”
张雅脸上堆着笑，可背后背着的巨大盾牌却透着股不容小觑的压迫感——没人能想到，这看似温和的女子竟是个西阶武士。
李力爽朗地笑了笑，拍了拍胸脯：“放心！
你姐把你放我这组，是信得过我老李，保准不会出岔子。”
张雅透过头盔的面罩瞥了他一眼，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屑与傲慢。
她心里暗忖：要不是为了履历镀金，谁愿意跟一个只有三阶武力的人搭伙？
嘴上却没再多说，默默跟着李力往路边走。
路边停着一辆白色越野车，车身上印着“环境监测”的黑色字样。
两人上车后，李力发动汽车，朝着十三号避难所的方向驶去。
车子开了半个钟头，远远地就能看到十三号避难所上空的天穹——本该是七彩交织的光罩，此刻却只剩下红、黄、绿、蓝、紫五种颜色，光芒也黯淡了不少。
张雅皱起眉，指着天穹问道：“李队，那天穹怎么就五个颜色了？
是核晶能量不够了？”
李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点点头：“八成是。
这避难所首领搞什么名堂？
身为驯兽师，连维护天穹的核晶都凑不齐？
颜色少了，过滤辐射和酸雨的效果就得打折扣，下面的居民要遭殃了。”
等车子驶入天穹范围，李力手中的监测棍突然“滴滴滴”地响了起来，显示屏上的数字瞬间跳到了红***域。
“坏了，己经超过预警值了！”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张雅满不在乎地说：“担心什么？
实在不行，卖他一颗核晶不就完了？”
李力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我是担心这避难所被遗弃。
我负责的片区本来公粮就少，再少一个，业绩该跟不上了。”
张雅愣了愣，随即环顾了一圈车外的景象，恍然大悟：“嗨，我倒没往这方面想。”
此时车子己经开到了避难所的大门前。